陕南移民搬迁背景下农户生计资本的现状与影响因素分析

2014-01-23 03:31聪,柳玮,黄
当代经济科学 2014年6期
关键词:搬迁户生计移民

李 聪,柳 玮,黄 谦

(1.西安交通大学经济与金融学院,陕西西安710061;2.斯坦福大学生物系保护生物学中心和自然资本项目,斯坦福美国加利福尼亚州94305;3.西安交通大学公共政策与管理学院人口与发展研究所,陕西西安710049;4.西安体育学院,陕西西安710068)

一、研究背景

陕南移民搬迁工程作为新中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移民搬迁工程,备受世人瞩目。该项目从2011年起,计划用10年的时间对居住在陕南地区灾害多发、生态退化和连片贫困地带的240万人口实施搬迁。不同于三峡、小浪底等水库移民的政策强制性,陕南移民搬迁工程更强调农户的自愿参与。这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农户陷入Cernea所描述的搬迁窘境[1],但如此庞大的移民规模和生存环境的巨变,势必给农户带来深远影响。加上受制于资金、土地等客观约束,部分搬迁农户仍有可能陷入新的困境。在新的环境中农户的生产生活现状如何?作为一个集避灾、生态和扶贫于一体的多目标综合民生政策,利益相关者的福利是其关注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移民政策对农户的影响,建立在农户生计决策基础上。生计资本则是这一家庭决策的基础,也有学者将其视为家庭的可行能力[2]。在西部连片集中贫困区,家庭生计资产的配置与转换上的有限性是长期制约农户脱贫的主要因素。因此,陕南移民搬迁能否从根本上突破这一瓶颈,并在新的环境中助力家庭自我发展能力的形成,从而彻底的跳出贫困陷阱,生计资本的考量是关键。

本研究从微观视角出发,在农户家庭层面上探索陕南移民搬迁背景下移民搬迁农户农户的生计资本现状及影响因素。在借鉴“可持续生计框架”基础上,从代表农户自我发展能力的生计资本出发,将农户不同资本进行整合和量化,主要解决两个问题:第一,对比搬迁农户与非搬迁农户于生计资本的差异;第二,分析生计资本的影响因素,探索搬迁及不同的安置方式下农户生计资本变化的总体态势。

二、相关理论与实证研究综述

“可持续生计”概念的提出和发展将人们研究贫困问题的角度引到微观层面,并将导致贫困的复杂原因进行深入挖掘和系统整理[3]。根据“生计资本”的相关理论,农户家庭所拥有的资源与禀赋可以划归为五类生计资本的范畴:自然资本(通常为自然资源,用于生产不同产品,如土地、水和生态系统服务);金融资本(可用于家庭生产与消费的现金及可获得的借贷);物质资本(除自然资源以外用于生产的物质,如周边基础设施、家中的生产工具、耐用品等);人力资本(家中的劳动力和健康状况,以及家庭用以谋生的知识、技能等)和社会资本(为家庭实施各种生计策略的社会资源,包括社交关系、网络等)[4]。由于农户的贫困归因于家庭生计资本的匮乏与不可获得,使得这五大生计资本不单是构建家庭生计策略的基础,更是一种对抗贫困的可行能力[2]。在不同的脆弱性背景下,农户遭受外部冲击所表现出来的抗逆力,以及福利水平变化,一方面取决于农户自身所有的内生资本水平,另一方面也取决于冲击之后农户外生资本的变化程度,基于资本的可转换属性之上的资源配置方式,构成了农户的生计资本。

近十年来,国内学者对可持续生计的应用方面进行了大量有益探索与创新发展:李小云等人最先对可持续生计途径进行梳理,并在中国背景下用于实证分析贫困农户生计脆弱性[3],这一研究让我们对可持续生计框架有了直观的理解,之后,可持续生计框架的分析工具属性得到不断发展,学者们从城乡劳动力迁移、生态补偿政策、大型水库移民、乡村旅游发展等[5-9]不同角度切入,对可持续生计框架在不同背景下的应用进行改进和创新。这些研究从实证角度出发,为进一步发展和丰富可持续生计奠定了基础。

此外,学者们针对水库、生态等工程类移民生计的研究也取得了丰富成果。通过运用定性与定量手段,从贫困、移民经济学和安置模式等角度进行了广泛的研究,从最初的政策探讨逐步过渡到实证分析,以求多角度深入关注移民的生计变化,并提出可操作性的建议来促进可持续发展。一方面,这类非自愿移民具有很强的政策性和强制性,势必给农户家庭的生计资产带来冲击,研究者普遍认为自然资本的损失首当其冲[7],这也是农户生计模式被迫转型的直接诱因,在这一转换过程中,人力资本的失灵常常成为资源配置的最大制肘[6]。但另一方面,政府的支持和自身潜力的激发也可能为农户带来资本建设的机会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资本的限制[9]。

已有研究为本研究的分析提供了理论和实证基础,也为本文留下空间。陕南移民搬迁是一种自愿性移民,对于外界所面临的负面变化,个人和家庭所拥有的这种能力并非被动反应,而是存在于主动性与适应性之间的互动,这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和减少了因强制搬迁带来的被介入型问题的存在,但却仍然需要实证来分析自愿搬迁背后的能力变化。因此,本研究借鉴“可持续生计框架”的理论,对陕南移民搬迁背景下的农户生计资本现状及影响因素进行系统的分析,希望能为相关问题提供新的佐证。

三、数据与方法

1.数据来源

本研究数据来自西安交通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所于2011年11月在陕西安康地区进行的农户生计专项调查。安康属秦巴集中连片特困地区,全市300万人口中,贫困人口约占1/3,贫困村占52%;作为我国南水北调中线的重要水源地,安康地区的经济与社会发展面临重重制肘。作为陕南大规模移民搬迁工程的重要组成部分,安康移民将涉及22.6万户88万居住在高山偏远地区和自然灾害易发区的农村人口。本次调查所选择的五个区县中,除平利县为陕西省省定扶贫开发重点县之外,汉滨区、宁陕县、紫阳县、石泉县也均位列国家扶贫重点县。调查地所处秦岭深处,农户贫困脆弱性较高。

调查的对象为农户“家中年龄为18-65岁之间的户主或户主配偶”,在抽样过程中,首先在每一个调查的县(区)选择3个乡镇,所选乡镇必须同时满足以下条件:实施移民搬迁工程、处于自然保护区和实施退耕还林等生态补偿项目;之后,在各个乡镇进行村级抽样,共计25个行政村进入样本框:12个随机抽取村,10个搬迁安置社区以及3个生态保护政策;之后再根据基层政府提供的村民小组的名单,随机抽取村民小组样本框;最后对每个村民小组在调查期内的全部常住户进行入户调查,内容包括家庭基本人口情况、各生计资本状况及移民搬迁的相关信息。在实地调查过程中,课题组进行了一系列的质量控制措施:对调查员进行跟访和复访,并通过对调查员的调查时间和工作方式的把握来确保调查问卷的质量;对录入后的数据进行数值检验和逻辑检验。调查最终获得有效问卷1404份。

2.指标构建

(1)生计资本的指标选取及量化

为了对不同家庭类型的生计资本进行比较和影响因素分析,需要对农户生计资本的数量和质量有一个整体判断。关于生计资本的量化,近年为学术界广泛应用[3,6],这为本研究打下良好基础,结合调查当地的具体情况,首先对生计资本所涉及到的测量指标进行了萃取,之后在权重配比的基础上将其量化[2],得到生计资本最终评价结果。详细的指标选取和权重配比参考了课题组以往在秦岭山区的相关研究,详见表1。由于各测量指标的类型、量纲、变化幅度和数量级都不同,所以在进行加总前,需要对其进行标准化,本研究采用极差标准化的方法①极差标准化计算公式:Zij=(Xij-minXij)/(maxXij-minXij),对每一种指标进行处理,最后得出的指标是介于0~1的具体数值。该数值越趋近1,代表该类资本在样本中的相对水平越高。

自然资本指的是农户所拥有的自然资源,这种自然资源可以用来生产产品,并且可以为农户的生计提供其它的资源流和服务。对陕南山区农户而言,耕地和林地是最重要的自然资源,也是衡量农户自然资本存量的重要指标;物质资本是指移民维持生产生活的基础设施和生产资料,如居住条件、生产工具等,本研究选择住房情况和家庭自有资产作为物质资本的评价指标;金融资本是指搬迁户为了实现其生计目标所拥有的金融资源,主要涉及家庭现金收入,获取资金渠道两方面。家庭现金收入包括农林业收入、养殖业收入、非农收入、政府补贴和其他收入五部分。融资渠道以“农户三年内是否从亲朋好友处借过钱”,“是否得到过政府的小额到户扶贫贴息贷款”,“是否从银行借过钱”三个方面作为评价标准;社会资本指的是农户在进行生计活动的过程中所能够调动的社会资源,本研究中社会关系网络规模反映农户在面临风险和困难时获得支持的强弱和所能调动资源的多寡,用“亲戚中的村干部或公务员的数量”和“急需大笔开支时可以求助的户数”来测量,通讯费用反映着农户日常交往的频率;人力资本是指能够增加移民生计收入或改善健康状况所拥有的劳动能力、技能、知识和健康等。根据问卷的设计主要选用家庭劳动能力,户均受教育水平,是否受过非农培训,成员健康状况来表示。农户劳动能力反映农户家庭整体的劳动能力,非农培训反映农户参与非农活动的能力。

表1 生计资本的指标选取

(2)影响因素的选择

根据文献和调查地实际情况,本研究的自变量归为三类,搬迁因素、家庭因素和社区因素,具体的变量设置与取值参见表2。搬迁因素包括农户是否是移民搬迁户,安置方式是否是集中安置。

家庭因素包括了户主的年龄,教育程度及是否有外出务工的经历,家庭人口规模,负担比,以及地理位置。户主的年龄,受教育程度和是否有外出务工经历通常影响着家庭其他成员生计活动的选择;家庭规模,家庭负担比反映了整个家庭通过生计活动获取生计资本的能力;房屋邻近公路某种程度上反映农户出行、获得资本及转换资本的方便程度。

社区因素包括农户所在村的人均收入水平、是否靠近或在自然保护区内,到乡镇中心的距离。农户所在村的人均年收入水平代表着当地农户整体的富裕程度和社区经济发展的状况;而农户是否靠近或在自然保护区内则直接关系到农户对自然资源的使用以及相应的生产行为是否受到限制,而这是决定农户对生产投资的态度和倾向的重要因素,并进一步影响着家庭生计资本的存量[10],在陕南山区,农户居住比较分散,而乡镇政府所在地往往处在地理位置相对优越、公共设施相对便利、商业相对聚集的地方,并成为乡镇中心,因此,到乡镇中心的距离反映了农户所在村庄距离较为集中的商店、农产品加工点的便利程度,这些地方也是农户出售农林产品的和购买日常生活用品的场所,在一定程度上充当着市场的角色,对农户在生计资本的获得和转换有着重要的影响。

表2 自变量设置与取值

3.分析方法

本文首先利用描述性统计的方法对比了搬迁户和非搬迁户各类生计资本的量化结果,之后分别利用总样本和搬迁户样本构建生计资本影响因素模型进行回归分析。回归策略如下:首先,将所有的调查样本纳入农户生计资本影响因素回归模型,在控制家庭因素和社区因素的条件下,验证参与移民搬迁是否影响农户生计资本;随后,在移民搬迁农户样本中,分析不同安置方式对农户生计资本的影响。考虑到农户各类生计资本的相互影响,为了系统地减少方程间误差项扰动带来的估计偏误,本研究采用似不相关回归模型(Seemingly-unrelated regression model),将各资本的影响因素方程进行联立。

四、分析结果

1.生计资本现状比较

表3 搬迁农户与非搬迁农户生计资本比较

表3提供了移民搬迁农户和非移民搬迁农户生计资本的比较情况,在五大生计资本上,两类农户之间的差异显著。从总样本的均值来看:人力资本的平均水平最高,物质资本其次,自然资本水平最低。通过搬迁家庭和非搬迁家庭的对比发现:搬迁户的总生计资本及物质资本、金融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都显著高于非搬迁户,但自然资本显著低于非搬迁户。

2.生计资本的影响因素分析

本研究选取量化后的五种生计资本作为因变量,对农户生计资本的影响因素进行回归分析。表4的模型1~5分别为总样本中农户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社会资本和人力资本的影响因素模型,经过对缺失值和奇异值处理,最终进入模型的总样本是1095;模型6~10分别为搬迁户样本中农户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社会资本和人力资本的影响因素回归,样本量为241。由于人力资本的指标涵盖了教育程度以及家庭的劳动力数量,因此未将户主的教育程度、家庭规模等变量纳入模型5和模型10。

表4 生计资本影响因素回归结果

基于总体样本的回归结果显示,在控制了家庭因素和社区因素之后,搬迁对家庭物质资本、金融资本、社会资本和人力资本的影响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但对自然资本有负向作用,但影响不显著。在家庭因素中,户主年龄对自然资本有显著正向影响,对物质资本、金融资本、社会资本都有显著的负向影响;户主教育程度对生计资本有着较为显著的正向影响,特别是对物质资本、金融资本和社会资本;户主有外出经历对家庭的自然资本有显著的负向影响;邻近公路对家庭自然资本和社会资本有显著负向影响,对家庭的物质资本和金融资本有显著的正向作用;家庭规模对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和社会资本都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家庭负担比对农户金融资本以外的其他资本都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在社区因素中,临近自然保护区对家庭自然资本、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有显著的负向作用,对家庭金融资本有显著的正向作用;社区人均年收入对家庭自然资本和社会资本有显著的负向作用,对家庭金融资本有显著的正向作用;此外,距镇上的距离对自然资本有显著的负向作用,对物质资本、社会资本和人力资本有显著负向作用。

基于搬迁户样本的回归结果显示,相对于分散安置,集中安置对农户家庭自然、物质、金融和社会资本的提高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但对人力资本的影响不显著。在家庭因素中,户主教育程度对搬迁农户的物质资本和社会资本有着显著的正向影响;家庭规模对搬迁农户的自然资本有负向作用,但对家庭的物质资本和社会资本有显著的正向作用;此外,家庭的负担比对搬迁农户的物质资本、社会资本和人力资本都有着显著的负向作用;邻近公路对搬迁农户的自然资本有显著负向影响,但对物质资本有显著正向影响。在社区因素中,临近自然保护区对搬迁家庭的物质资本有着显著的负向作用,但对搬迁户的金融资本有显著正向作用;此外,到镇上的距离对搬迁农户的物质资本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五、讨论与总结

本研究利用在陕南山区农户调查的数据,分析了移民搬迁工程对农户生计资本影响。陕南移民搬迁背景下,搬迁户的生计资本总体优于非搬迁户。以避灾、扶贫和生态为目的的搬迁工程影响着代表农户发展能力的生计资本的获得和使用,搬迁带来了农户自然资本受损,但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家庭的物质资本、金融资本、社会资本和人力资本。此外,在安置方式的选择上,集中安置这一模式给生计资本的提升较分散安置表现出更多的优势。下面就一些重要发现进行讨论并总结:

首先,移民搬迁使得搬迁农户的自然资本受损。尽管总样本的回归分析并未验证这一结论,但通过现状对比分析可以看出,搬迁后,搬迁户的自然资本较非搬迁户显著减少,一方面,陕南地区地形地貌带来资源本身的稀缺,以及再调整过程中的制度瓶颈使得搬迁农户在安置地无法得到较之前同等的土地面积。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政府考虑到这些问题的存在,对原有土地在过度期内的继续使用、以及鼓励安置地土地的内部流转等政策的实施无疑使得搬迁引起的自然资本减少不那么显著;另一方面,从搬迁样本的分析结果发现,集中搬迁模式更能照顾到搬迁户对于土地这一重要资源的需求,从而促使政府在实施规划的过程中将土地这一资源作为集体需求得以突出,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验证了塞尼所强调的集体资源的重要性。而分散安置则难以表现出这样的优势,搬迁户分到的大多是需要新开垦的荒地或者需要改良的土地。这些原因导致了移民自然资本的损失难以得到合理的补偿。

其次,移民搬迁显著提高了搬迁农户的物质资本。以防灾减灾为出发点的搬迁工程成为农户提高自身物质资本的契机,农户不但改善了自身的住房条件,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耐用品和生产工具的数量。但同时,由于缺乏正确的引导规划,乔迁的过程中农民极易产生攀比的心理,造成对于一些“家庭大件”的非理性消费,极有可能成为家庭的“财负”,并直接影响了搬迁后生计策略的选择和再生产的决策。此外,集中安置户家庭的物质资本积累显著优于分散安置户,集中安置地都是新建房屋,而分散安置户中许多人会从当地原著居民手中购买二手房,相较于集中安置来讲,物质资本的改善程度便不那么明显。

第三,搬迁显著提高了家庭的金融资本。从收入来看,搬迁户得到了政府的搬迁补助,这在很大程度上推高了搬迁家庭的总体收入水平;从融资渠道来讲,搬迁使得家庭面临更多的资金压力,即使有政府的补助和支持,搬迁家庭仍需要拓宽自己的融资渠道,从这一点来看,搬迁户势必会在融资渠道上优于非搬迁户。但同时也需要指出,融资能力强并不代表家庭的债务状况好,搬迁的高额花费也可能使得他们耗费多年的积蓄,并债台高筑,但考虑到调查中农户的负债较难准确测度,这一指标并未在金融资本的构建中体现。

第四,搬迁显著提高了家庭的社会资本。经历了搬迁,许多农户更加清楚地认识到社会资本的重要性,很多人不仅需要维持原有的社会关系,在新的环境下还要建立新的网络,加上搬出来以后网络、电话等基础设施更为便利,社交活动也较之前频繁,特别是集中安置社区,这些基础条件的改善更为明显。相较之前在深山散居,搬入安置社区后,农户更加接近公路,出行的便捷性也促进了农户与外部世界的联系,特别是随着的生计策略向非农部门调整和侧重,农户往往会获得更多的外部社会网络和资源[11]。

第五,搬迁也提高了家庭的人力资本。尽管构成人力资本的部分指标并不会受搬迁的影响,但搬迁仍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带来家庭人力资本的提高。医院、学校等公共设施的可及性提高、搬迁后政府一些非农培训项目的参与,都为家庭人力资本的改善提供了便利和可能,搬迁后自然资本的缺少使得他们不得不提高技能以寻求其他的谋生手段,同时调查中也发现,许多家庭搬迁的原因是更多考虑到子女教育问题,这也无疑为人力资本的提升埋下伏笔。

总之,移民搬迁政策的实施对农户的改变和影响是巨大的,伴随着空间结构的改变,农户对其他资源所有权的占有能力和机会也发生了变化。落脚到五大生计资本,这种变化源自三个方面,第一是土地所有制和资源受限带来的自然资本的损失;第二是受惠于搬迁政策的直接支持作用;第三是空间结构发生改变之后,农户自身与来自外部环境的支持所产生的主动性和适应性之间的互动。

本研究结论的政策启示也较为明显。通常在相对优越的环境中,农户家庭更易于获得和使用各种资本,搬迁对资本可及性和可获得性的改变能否助力于家庭快速积累自我发展能力以增强生计适应性并呈多样化,政府的主导作用不可或缺,本研究的结论也为当地政府在下一阶段搬迁中的工作指明了重点。但同时,伴随着自然资本的损失,城镇化背景下“移民”和“农民”双重身份的搬迁农户在面临二元体制和生存环境变化的风险时,将何去何从,政府的干预和引导作用仍然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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