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莫里森《爱》中的女性形象

王德易

（重庆文理学院，重庆 402160）

解读莫里森《爱》中的女性形象

王德易

（重庆文理学院，重庆 402160）

托尼•莫里森是美国著名非洲裔女作家，她创作的《爱》是一部充满爱恨交织的复杂小说。首先分析了《爱》当中女性形象对于两极分化的突破，然后对L的形象所代表着一种真正的爱、L的形象代表着一种仁慈与关怀，以及L的形象代表着一种爱的救赎这三个方面，分析了小说中L这个女性的形象，最后剖析了《爱》当中的天使即梅的悲惨形象，重点分析其悲惨女性形象的层次性，以及这个悲剧女性形象背后的根本原因。通过分析这些女性形象，从而对莫里森笔下女性形象的深邃性、多层次性有着更清晰的理解和把握。

莫里森；《爱》；L；梅；柯西

托尼·莫里森在《爱》这一部小说当中，重点围绕着“爱”这一个主题，将已经去世的男性主人公比尔·柯西周边的这些女性以及男性的爱进行细致地描绘，讲述了一个错综复杂又爱恨交织的故事。《爱》这一部小说最为成功之处是塑造了一系列的女性形象，通过这些各式各样的女性形象，更好地表现了爱在人类社会里的多种形态。正如托尼·莫里森在《爱》当中所写到的“假设孩子们找到自己爱的彼此时候，还不清楚对方的性别，也不知道对方是饱食还是饥饿，是白种人还是黑种人，是亲人还是路人，实际上他们找到的只是一种自己一生都没有办法抛弃的反叛以及顺从的混合物。”[1]爱是十分复杂的，从托尼·莫里森在《爱》这一部小说中塑造的众多女性形象便可以看出。

一、《爱》当中女性形象对于两极分化的突破

女权主义从启蒙时代开始发展，一直到托尼·莫里森，女权主义对于女性权益的维护一直都是一种价值和道德的特殊形态。托尼·莫里森作为非洲裔美国人群体当中的女性作家，更加关注特殊族群当中的女性命运，这一点也正是托尼·莫里森创作《爱》的重要原因之一。

西方文学历史上，很多时候女性的形象都是天使或者妖魔两端的游走。这样的一种状况根本原因在于这些文学文本都是出自于男性的文化圈子当中，很多男性的文本都侧重于表现这种理想化的女性形象。比如奥德修斯的妻子这种美好如同天使一般的女性形象，也可能是如同《名利场》当中的比基·夏普这一类的坏女人形象。但是托尼·莫里森则不同，作为一个非洲裔美国人的女性作家，她更加关注的这些女性的真实形态，并不将这些女性的形象进行刻意的妖魔化，也不会非常大程度对这些女性的形象进行理想化，托尼·莫里森更侧重于在小说当中塑造符合事实状况的女性形象。托尼·莫里森在《爱》这一部作品当中，借助守护爱的厨娘“L”的心里独白[2]，表达了孩子们所选择的第一份爱是最为重要的，托尼·莫里森认为女性比男性更加能够细腻地感知到爱的存在，而且认为爱的感知是人类的天性。

在《爱》这一部小说当中，比尔·柯西作为一个男性形象的象征，已经去世了，而小说当中形形色色的女性形象，都是围绕着这个男性留下来的一所给中上阶层非洲裔美国人游玩的会所展开的。比尔·柯西去世之前是一个慈善家，同时他也有许多自己的女人，他关注非洲裔美国人，也关注这些女人，如茱莉亚、克里斯、梅或者L等女性形象。实际上，托尼·莫里森正是客观表达了女性在男性形象的真实影响，同时表达了女性形象自身的相对独立的心理状态，这种并不是妖魔化或者理想化的真实存在，很大程度地表现了托尼·莫里森对于女性的细致解读。

二、《爱》当中的线索：爱的弥合者L的形象刻画

L是托尼·莫里森在《爱》当中的核心人物，L是弥合着整个小说当中各种爱的形态，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都是透过L来进行组合的，其叙事上以及象征上的意义都十分深刻。L是比尔·柯西家中的一个厨娘，实际上也是《爱》这一部小说当中的叙说着，实际上，L这样的一种形象塑造，就带有非常明显的后现代主义的小说叙事特征。在小说当中，人们都忘记了这个厨娘的名字，只是记得她的名字前面有一个英文字母L，所以就称呼她为L。其实L实际上就是英文爱的开头字母，L代表的是一种失落的爱。

（一）L的形象代表着一种真正的爱：食物和精神疗伤

L实际上是比尔·柯西家中的厨娘，她在柯西家族当中担任厨娘已经数十年了，所以L见证了柯西家族的各种事情，而且L也不断地对柯西家族当中各个女性之间的冲突进行化解，用自己的双手去让整个柯西家族能够维系下去。这一点，也正是L具备了爱的守护者这样的一种形象[3]。

L的弥合爱的行为，第一种类型主要是L用自己的双手去制造食物来展现的。L一生之中最为重要的工作就是用自己的双手去烹饪各种各样的食物。柯西家族当中的孩子们，都是吃着L所烹调出来的食物，才能够慢慢长大的。这样的一种过程，实际上L的形象就发生了转变，因为L的食物让这些孩子们活下去，这一点也就是L代表着母亲抚育孩子的过程。而这种养育孩子的女性形象，L也代表着一种对精神伤痛的治愈。因为L为了家族以及社会去烹饪各种各样的食物，这一双能够烹调出美味食物的双手，实际上就是象征着一种对精神创伤的治疗。非洲裔的美国人都很重视食物，而在托尼·莫里森笔下的《爱》当中L就是创造食物，并且赋予食物意义的核心人物。由此，纵观整部《爱》当中，L的意义就在于创造出精华的食物，让真正的爱，踏实的爱传播下去的重要人物，是爱的具体化。

（二）L的形象代表着一种爱的救赎：抗争怒火、邪恶

L弥合爱的行为，第二种类型实际上就是她超越了食物，用自己的双手去拯救其它的小说人物。在一次柯西家族内部的家庭纠纷当中，只有十多岁的留心，被自己的丈夫用语言羞辱之后，留心决定要去放火烧掉克里斯汀的床铺，因为她希望能够得到发泄。这样的一种行为实际上也是代表着爱的失落。不过L非常及时地赶到现场，然后对克里斯汀床铺的大火进行扑灭。这样的一种行为实际上也是一种爱的救赎。如《爱》这部小说中所描绘的“当克里斯汀和梅刚刚回到家中的时候，滚滚的浓烟就从克里斯汀的卧室窗户喷涌出来，克里斯汀非常疯狂地尖叫起来，在这个时候，看到L正在用一包二十磅的糖覆盖在焦黑的床铺上，让邪恶变成了焦糖。”这样的一个场面实际上是表现了L的勇敢，而糖也是具备一定的象征意义。蔗糖在早期的美国都是由非洲裔的美国人所制作的，很多非洲裔的美国人为了这些糖付出了自己的劳动和生命。而L正是运用这种代表着剥削的事物，去拯救非洲裔美国人内心当中仇恨以及伤痛。留心这个孩子所放的邪恶的火，但是L用正义和和平的糖，去扑灭了这样的一场大火。

（三）L的形象代表着一种仁慈与关怀：伪造遗嘱、杀死柯西救他人

L弥合爱的行为，第三种类型是伪造遗嘱，去保护了柯西家族的财产。因为比尔·柯西在临死的时候，留下遗嘱，决定把自己74年来的财富留给妓女情人。而L在比尔·柯西仍在世的时候，无意之间看到了这一份遗嘱，L很清楚这样就意味着这些柯西家族的女性很可能会流落街头，因为失去了所有的钱。所以L决定要修改比尔·柯西所写出来的遗嘱，机智勇敢的L知道比尔·柯西家的女人不能够没有这一笔财产，所以，L决定把真正的遗嘱收起来，然后用一份菜单上手写了遗嘱，上面标明了“将我的全部财产留给柯西家可爱的孩子们”，这样的一句非常模糊的话，让本来有间隙的柯西家族女性，不得已还是要在一起居住，一同享用比尔·柯西的遗产。

L在伪造遗嘱的时候，为了保护伪造的遗嘱不被揭穿，所以决定用毛地黄去毒杀比尔·柯西。毛地黄是一种美丽的植物，少量的毛地黄可以入药，但是大量的毛地黄，就可以导致人的死亡。毛地黄是象征着L这种美丽善良，同时又兼具了残忍狠毒的特性。L出于保护、仁慈以及关怀，决定保护柯西家族当中的女性，但是同时她对于比尔·柯西又是如此残忍，这一点也是过分爱意的女性特点，揭示了爱的双重性，自私和无私的对立与统一。

三、《爱》当中的天使：梅的悲惨形象剖析

如果L的果敢和残忍是代表着一种复杂的新时代女性形象，而梅则是代表着一种传统的男性话语权下的女性形象，梅有着传统美国社会当中对女性所希冀的一切温良恭俭让，这种淳厚的秉性[4]，梅这个人物当之无愧是《爱》这一部小说当中的天使。但是即使是天使般的梅，她的命运也是十分的坎坷的，最终只是走向了悲剧。

梅在小说《爱》当中，一生都是在忙碌于自己家庭当中，为了经营柯西家族的旅馆，不惜提前对自己三个月大的孩子断奶，整理内务。这种勤劳如同蜜蜂一样的女性，却面对着比尔·柯西以及比利·柯西两父子的无所事事，花钱享乐，男性的懒惰和女性的勤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梅：富有层次的悲剧女性形象

梅这一位具备各种传统天使般形象的女性，其人生和个人形象却包含着许多的悲剧元素。尽管梅为了柯西家族付出了许许多多的心血，但是她仍然没有办法做出什么改变，尤其对于她自己而言，她没有得到任何的回报。梅一生都对比尔·柯西这一位大家长三从四德，完全听从比尔·柯西的指挥，但是比尔·柯西却从来不需要顾虑梅的感受。

在比尔·柯西看来，梅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胆量，然后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女孩，根本就不是一个合适的儿媳妇。比尔·柯西常常在想，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选择梅。但是梅在小说中其实也是老柯西所选择的，而在梅的女儿克里斯汀的眼中看来，自己的母亲梅也是一个不够称职的母亲。因为梅长期都是在忙碌于柯西家族的旅馆，所以在母爱上给了克里斯汀比较少，三个月就给克里斯汀断了奶，平常的时候也很少去和克里斯汀交流，甚至为了避免家族内部争吵，决定将克里斯汀送到距离家里非常远的枫叶谷学校。所以克里斯汀内心是十分的不开心，对于自己的母亲梅有着非常多的恨意。

从以上的种种来看，梅的悲剧是富有层次性的，而且从梅这个人物形象的悲剧性来看，梅不仅仅是一个人生面对着悲剧的女性，更是因为自己的家里人根本没有办法理解自己，关怀自己，因为梅的忙碌，他们永远理解不了。这种富有层次的悲剧，让梅这个人物的身世之哀更加动人，也能够更具备穿透力地表现出女性在男性话语权的世界里面，只能够生若转蓬，没有办法主宰自己的生命，即使面对着种种的误会和不解，也只能够默默忍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生被悲剧残忍地吞噬。

（二）梅悲剧形象的本质：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

梅之所以会有这种悲剧女性的形象，归根到底是男尊女卑的思想在其内心深处异化了。梅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处境，甚至自己的思想也被男性所同化[5]。梅认为老柯西的创业史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历史，甚至会因此对老柯西充满着尊敬的意识，认为老柯西是个伟人，是一个如同天神一般的人物。所以从这些生活的种种方面看，梅无法改变自己，无法改变自己人生的悲剧，无法转变自己人生当中的各种不幸，因为她的思想当中早已男尊女卑，服从了老柯西等男性对其权利的剥夺。

梅还把自己人生的悲剧转嫁到希德身上。希德是一个妓女，是一个荒唐的人，是梅儿时的玩伴，她利用自己的姿色，获得了老柯西的垂青，结果导致了老柯西最终希望把自己全部财产都放在了希德身上。但是其实希德也只不过是男性话语权下另外一个可悲的人物。对于梅而言，她人生的真正悲剧，就在于她不能够理解自己所应该仇恨的，结果走向了精神失常，彻底失去了自己的精神自由。

四、结语

托尼·莫里森作为一个非洲裔美国妇女，她的妇女以及黑人双重视角，能够更好地解析美国社会所存在的种族、性别的伦理道德窠臼。《爱》这一部小说面世之后，在美国社会上以及世界范围内都引起了非常大的影响。托尼·莫里森在《爱》当中，对于各种爱的形态，包含了主仆之间的爱，情侣之间的爱，包括正常以及各种畸形的爱，都非常深刻地表现出来。《爱》这一部小说展现了关于爱的许多畸形的心理发展，很多女性最终走不出自己的精神藩篱，成为了各种欲望的附庸，这也是最后这些女性没有办法获得自己幸福的根本缘由。这种女性的悲剧，并不是囿于肤色，而是具备普遍性，值得深思。

[1] 肖腊梅.爱与政治——评莫里森的小说《爱》[J].聊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04):35-37.

[2] 王家湘.喜闻莫里森获诺贝尔文学奖有感[J].外国文学,1994,(01):28-30.

[3] 陈 丹,韩 松.种族语境下的莫里森作品解读——试析《宠儿》中莫里森对黑人民族解放道路的探寻[J].科技信息,2011,(22):112-114.

[4] 蒋丽平.文化差异视角下的英汉颜色词的联想[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2012,6(3):92-94.

[5] 周薇薇, 张鹏蓉. 性别文化构建中语气标记语使用差异的语用分析[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2011,5(3):107-108.

Interpreting Female Images in Morrison’s Love

WANG De-yi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Arts and Sciences, Chongqing 402460, China)

Tony Morrison is a famous African-American writer; her Love is a complex novel intertwined love and hate. Firstly,the Love among the female image for polarization breakthrough, then the image of the L represents a true love, L represents an image of kindness and caring, and L represents an image of love redemption of these three aspects, analyzes the image of women in this novel L, the fi nal analysis of the tragic image of Love among the angels that plum, focusing on analysis of the level of its tragic image of women, as well as the tragedy of the root causes behind the image of women. By analyzing these images, thus Morrison heroines of deep, multilevel nature have a more clear understanding and grasp.

Morrison; 《Love》; L; The plum; Cauchy

I561.074

A

1673-9272(2014)02-0120-03

2014-01-02

王德易（1979-），男，贵州遵义人，重庆文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英语文化文学。

[本文编校：罗 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