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是一盏灯

2013-12-29 00:00:00万一波
诗潮 2013年4期

诗歌于我,意义很多。最直接的,就是她用一些光亮,照亮我的身心,让我在冷热无常的世界周遭,感觉到恒久的温暖。

这种温度的传递,在我的体内悬挂一颗小小的太阳,让我明亮,让我炽热。因此,我热爱经过的每一天,热爱天空和大地及其一切附着物,热爱身边的每一个人,热爱我之所触、我之所见、我之所感。

这种热爱将我混沌打开,让我有了正直的心思、包容的态度、明媚的笑脸和温暖的眼神,我愿意做一截导体,将温暖不断扩散开来。

2009年底,我出版了第一部诗集,取名《熏风点灯》,我用这盏灯,点燃了我的乡村,点燃了在辽东沿海冲积平原的稻田里劳作的人们,点燃了在北部山区“前阳人”遗址旁放蚕的人们,点燃了我的那些朴实如土的乡亲和父兄。因此,2011年秋天,当我将我的这本诗集安放在父母的骨殖间,把父亲的坟圹重新填上黄土之后,我确信,我的那些文字会在夜里挑明灯火,将我的话语一句句说给他们听。

打着这盏灯,我在人生的旅途上前行。我用这些光亮把我百无聊赖的业余时间填满,不用工心于复杂的人事交往;不用泡桑拿、打麻将,不用借酒消愁,并且不用无所事事。我在这种温度里穿梭、叫喊,我的声音简洁而不浮草,跳跃而不无旨,律动而不无序。我用温情的视角,拓展我的心胸,用一行行文字,搭通先天不足大脑里的神经。这盏灯让我对美好有了准确理解,对苦难有了辩证思考,对丑恶有了明确分辨;她让我内心充满怜悯,让我在大义和大爱之间重塑金身!因此,在我所有的诗句里都挂着一盏温暖的灯火。举着这盏灯火,我在灵魂的幽暗中徜徉,在我的意识中安放进一尊教益广大的神。

有人曾经规劝我:千万别像写诗那样做人。我明白他是好意。后工业时代的浮躁充斥每个角落,很少有人会置身世外而独处。我也不必迎风生活,毕竟西北风不能果腹,况且,在一个家庭里,我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然则,活着总比死了好,有自我地活着、有知性地活着总比“随大流”好。大一点说,面对一些不如意总比面对一个“国破山河在”的褴褛家园要好。我的意思很简单,你活你的,我活我的,但无论怎么活,心态要好。

在诗歌这盏灯下,我用指甲把自己挖空,就是为了让诗歌充斥大脑和肉体,占领我这座风雨飘摇的“堡垒”。

好诗于我犹如天籁。听一个诗人在纸上吟诵,我能听到唱诗班的缥缈之音。甚至我会看到,一位面目清瘦的智者,身穿一袭白袍,面对如锚落日低吟浅唱;一位哲思滚滚的诗人,面对大街上芸芸众生,伸出的拯救之手。

他们都是掌灯的人,是一些把自己燃烧成火焰的人。我是一个追随者,愿意跟随他们的背影,把自己燎成一簇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