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回顾】
陈阳和李木木的感情终于拨开云雾见太阳,温晴似乎慢慢成了一个旧伤口,三爷带着田红来和他们做生意让这三个曾经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渐渐生了嫌隙,而三爷也讲述了田红的另一面。与三爷的合作得来的钱太容易让陈阳有些疑惑,可是本着对兄弟的信任和沉浸爱情的安逸让他也没仔细思量,而李木木被调戏又掀起了一场打斗……
【第三十九章】人啊
小贱来派出所的时候,我鼻子上还塞着一团纸巾。小贱一看见我就差点笑到嘴巴裂到耳朵根子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警察对我们批评教育后,下面涉及到的就是赔偿款的问题了。小贱听明白了后,对我说:“行啦,交给我吧。”说完这句眼睛看了看李木木又再看看我,摇头说:“你们真是俩事儿精,就不能安分一会儿。”我拉住他说:“对方有个女孩儿,是你以前的一个相好儿,你去看看吧。”小贱皱了皱眉说不会吧,认识的还打这么狠?
小贱和对方交涉去了,最终大家各出一部分把砸坏人家PUB的钱赔偿了,至于各自的伤,一笑了之。我无所谓,反正他们伤得比我重。
办理完了手续,小贱把我们从派出所里领出来了。车上我还问小贱,你对那个女孩儿还有印象么?
小贱笑得特别得意,说:“那当然,那个女孩儿叫吴丹丹,是个空姐,当初我逭她的时候可没少费脑子。”
小贱这点特别厉害,凡是和他有过一腿的女孩儿,他心里都记得特别清楚。用他自己的话说,虽然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但是也不能刚从床上下来回头就把人忘了吧,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末了还特别得意加了一句:我可是很有道德的!
李木木公司的那笔业务让她暂时成了一个小富婆。我们商量了几天,都一致认为不能把钱烂在银行里面。在讨论了若干挥霍计划后,我们决定出去旅游。
正当我们在讨论要去哪儿旅游的时候,有一天,小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小贱在电话那头说:“陈阳,出事情了,三爷把我们害了。”
我们公司和三爷公司的那笔生意出了问题。
在公司办公室里,小贱用阴冷的语气和我把事情说了一遍。
我心里默默叹息,那所谓2%一共三百万的利润原来就是这么来的。三爷把骗取国家退税的2%化为了我们的代理公司利润给了我们,可他自己根本一分钱都没有出。
“那现在怎么办?”我艰难的从嘴里说出这么几句话。
小贱盯着我说:“还能怎么办?”首先我们必须出钱,把骗取国家的2%的那部分补上,然后还要罚款。你知道罚款多少么?
我一下坐倒在沙发上,我心里很清楚,海关的罚款绝对不会少。
“三爷呢?三爷怎么说?”我抬起头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小贱。
小贱一把将桌子上的烟灰缸砸了,怒气冲冲说“三爷跑了!事情一出他就跑了!
后面的几天,我们一直忙于处理这件事情。”
首先是我和小贱亲自去上海海关备案,海关的调查科里面严厉得吓人,就跟审犯人一样。后来在一番努力后,我们把罚款的标准定在了国家规定的最低额度,小贱一共损失1000万。
结果只有一个,小贱的公司破产了。
从上海回厦门的路上,小贱一个字没有说。我开着车,小贱就坐在副驾座位上发呆,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我沉默了两个小时后,实在忍不住了,我一手抓方向盘,一手把小贱面前的烟盒拿开。我说:“小贱,你不能抽了!”
小贱小声说:“陈阳,你让我抽吧,我求你了。你就让我抽烟吧。”
我说:“不行,你再这么抽下去能抽死人的。”
小贱沉默了一会,忽然对我开口说:“陈阳,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么?我在想南京,想学校那会儿,想我们食堂打架的时候,想我们在医院的时候。”
小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哭了出来。
我没说话,把烟盒从窗户扔了出去。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我听着小贱哭泣的声音,心里空荡荡的。
我想哭,可是我哭不出来,我不敢哭。我对自己说,小贱哭了,我就不能哭了。
我们俩总得有一个人保持坚强,不是吗……
【第四十章】我赢了
小贱叉喝得烂醉,我把他送回了家,然后把菲菲喊了过来照顾他。
我把小贱的车开回了自己家。我不敢把车留给小贱,这几天他天天喝醉,我怕他酒后开车会出事情。
我去了南京一次,结果还是没有能找到三爷。田红也没见到。
其实我知道我特别傻,就算能找到三爷又如何?难道我还能把他怎么样么?
三爷的公司也没了,我很清楚。我很清楚他为什么跑,货物被海关扣留后,按照合同的条款外商无法收到货物就会取消订单,这种事情我们根本无法避免。订单撤销后,三爷自己根本无法在国内消化这么庞大的一批货物。而生产工厂的付款期限也很快会到期,他只能低价变卖货物把钱给工厂,而低价变卖后的钱根本无法偿还工厂的货款。
面对那么庞大的一个数字,三爷只能跑了。
我通过一些途径把那批货物转移到了三爷公司自己的仓库,下面的事情就不是我能解决的了,只能听任三爷的公司倒闭,等到那些债主上门后,由国家法律机构将三爷公司的资产变卖,包括仓库里的那批货。卖来的钱,再由国家法律机关来负责偿还给那些债主。
至于钱够不够,那就不是我能操心的了。
我默默地打开房门。
家里还算比较干净,李木木有时候会过来帮我收拾。最近也好几天没见她了。
我照例看了看电话上的来电记录。我不在家的时候有几个未接电话,我翻看了电话号码,两个是李木木的,一个是我妈的,还有一个陌生手机号码是没见过的。
我心里一动,拿起电话照着那个陌生号码拨了过去。可是对方关机。
我坐在沙发上思考了半天,猛然醒悟过来这很可能是三爷的来电。我用手机给那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息。
你要还是兄弟的话,我等你电话!
发完后我把手机一扔,坐在沙发上发呆。
我从晚上七点钟一直坐到了十一点钟。家里电话终于响了。
我压抑着心里的激动,慢慢把电话拿起来。
我试探着说了一句:“喂?”
对方没有声音。
我一下就激动了,我冲电话大吼:“是三爷么?你说话啊!你他妈说话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很轻,很低沉。
她说:“陈阳,我是田红。”
让我吃惊的是,田红此刻居然就在南京!
我提出和她见面,她爽快的答应了。于是我们约好了在新街口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馆见面。我们没有约时间,只是说先到先等。
我用最快的速度穿鞋子下楼,发动汽车。我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告诉小贱,自己一个人去。
我一路闯了两次红灯,都被摄像头拍到了,可我已经没心情估计这些了,我心想,扣分就扣分吧!
田红显然很早就到了,我猜测她住的地方应该就在附近某家饭店。
看着我走过来坐下,田红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点了一壶苦丁茶,等服务员把茶送上来走开后。我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
我看着田红的眼睛,说,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田红抬起眼皮看着我,她足足看了有几分钟,然后她忽然笑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田红笑了,记忆中学校那个田红是个笑起来很妖媚的女人,可今年见到她后,她却很少再笑,永远都是一副冰冷漠然的表情。
此刻田红笑了,她笑得和当年一样那么妖媚,那么惊心动魄。
田红对我说:“其实事情很简单,我赢了。”
【第四十一章】田红的叙述
(以下片段都为田红所说)
田红:
大学毕业后,大概是一年后吧。我遇到了牛伟鹏。哦,也就是三爷。
那会儿我正在一家投资公司当总经理助理兼他的情人。那天三爷来我们公司和总经理谈生意,我才知道他这一年混得很不错,自己有一家贸易公司。
可那又怎么样呢?在北京,这种贸易公司多如牛毛。即使是我现在的这个老板,在北京也只能算是一个小财主而已。很小很小的一个财主。
三爷似乎对我很有兴趣。他很聪明而且非常自信,这点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第二天就找到了我,然后很直接的对我说,要我跟他走。
我们都是聪明人,所以说话都没有绕弯子。他对我说,我现在这个老板只是把我当个情人,我不会有什么发展,如果我到他那里去,他会给我机会。
我不得不承认,他很了解我,包括我心里的野心。他甚至比小贱还要了解我。
那天晚上我们聊得很愉快,是那种找到了合作伙伴的那种愉快。我喝了不少酒,他也喝了。我醉了,其实我是装的。我问他为什么会找我。他说他知道我的事情,我家里的事情,还有我从前的事情。但是他知道得不多,并不全。
后来我就真醉了。我把自己的事情都说给他听。然后他带我回去,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喝醉。
第二天我辞职,然后和三爷在一起。
我们同居了,可是他没有再和我上床。直到最后,我们都没有再发生过关系。我们是两个合作伙伴。
其实我内心非常恨他,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种感情。他很了解我,但是他常常喜欢刺激我,他喜欢看我生气发怒的样子,他希望看到我软弱的样子。
他给了我一些机会,让我负责很多事情。但是更多时候他故意给我很多压力,把一些非常困难的事情交给我做。他希望看到我失败,看到我无助的样子。
我心里很清楚,他想征服我,彻头彻尾的征服,让我从此成为他的附属。
他的王里论很奇怪,他说我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被一个男人感动后爱上他的。当年小贱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我想他是对的,我确实被小贱感动过,但是我没有爱上小贱。
所以三爷想征服我,他想通过最强硬的手段征服我。
他给我设立了一个又一个困境,然后在一旁看着我苦苦挣扎,希望我会向他求救,向他服软。
我没有,我给他的公司赚了一笔又一笔钱,并且,我越来越恨他。
他想征服我。我不会让他成功!相反的,我还要征服他!
感谢他给了我一个个困难,我变得强硬了。他已经很少再能难倒我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计划一件事情,我要让他也品尝一下绝境的滋味。
等他绝望的时候,我要看看他会不会向我求救,然后被我征服。
我建议他在出口退税上做手脚。原因很简单,这样做利润巨大并且风险不明显。
海关的检验一向是抽验,这样做被查到的几率很小很小。
当然,我不可能直接把这个建议提出来。我很小心的等到一个机会,在一笔并不大的业务中,我建议他用这种方法。当时那笔业务面临亏损,虽然亏损不大,但是三爷是个很自信的人,他自信到了自负的地步,所以他不允许自己失败。
我小心的建议他尝试一下我的办法。当然,为了让他不怀疑,我故意对他说明这种方法不安全,只能在特殊情况下偶尔为之,长久了会出事情。
他相信了,结果这笔生意成功了,他赚了钱,海关那里恰巧没有查到我们的货。
之后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我没有再提这种建议。但是他已经尝到了甜头,他就收不住了。
三爷其实有两个弱点。如果他能把这两个弱点克服,那么他就很难被人打败了。
他的第一个弱点,是过于自信。
他的第二个弱点,就是贪心。
面对每笔生意可以多出来2%的利润,他贪心了。他可以通过这个2%压低自己的报价获得更多的订单,他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挤垮他的竞争对手。因为他比别人多了2%的筹码。
我猜他自己也知道,不能这么做下去,这种事情迟早会被查到。但是事到临头,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总是会以为,或许这次不会有事吧,那么就再干一次,下次就收手!
哈哈,可笑的下次,然后再下次。之后是无数个下次。
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找到了小贱合作。而且就在这次出了事。
我没有想害小贱,他也没有想害小贱。他想让小贱赚钱。
我知道他一直给别的代理公司的费用是1%。可是他给了小贱2%。他是那么一个贪心的人,却把自己冒风险赚来的钱,就这么轻松的给自己的兄弟赚。
男人永远都是冲动的。
我害了三爷,三爷害了小贱。
三爷跑前的一天,他对我说,你赢了。
我很高兴,我非常高兴。我在我们北京的房子里笑了一个晚上。
我有钱了,公司里的钱有三分之一是我控制的,现在都是我的了,而且没有人知道。三爷知道,可是他不要了。
三爷去了广州,他回家了。他说他永远不会再去北京了,也永远不会再见小贱和陈阳了。
我也准备去广州,我想,我已经可以征服他了。
他曾说我是他的花瓶,那么,今后,我也要他作我的花瓶。
陈阳,或许你以为我疯了,我早就疯了。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第四十二章】婚礼
我默然,看着面前咯咯笑个不停的田红,我~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心里觉得冰冷冰冷的。身上没有一丝力气。
田红狂笑不止。她似乎要把这么多年欠下的笑容一次全笑完。
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再留下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离开前问她:“你为什么会在南京?”
田红的笑容忽然就停了,她低头想了想,然后又抬头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她说:“我有些不放心小贱。”
我觉得,这时她脸上的苦笑,才是真的笑。
半个月后小贱收到一笔汇款,两百万。
钱是从广州汇来的。
小贱认为是三爷汇来的。
可我知道,不是三爷,是田红。
小贱打电话跟我说他要结婚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我看来这绝对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山无棱,天地合,可小贱结婚则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小贱偏偏就是要结婚了,新娘是菲菲。
那天我陪小贱他们去拍婚纱照,找了个机会我把小贱垃到一旁偷偷问他:“你想清楚了?你真的爱上菲菲了?这可是结婚,以后你要再出去鬼混可就算通奸了。”
小贱一边抽烟一边说:“想结就结吧,也就那么回事情。我已经想通了,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默然,我知道这么多天下来小贱虽然看着恢复了,可他心里的东西已经变了。我想了一会儿说:“那你要对菲菲好点儿,菲菲真是个好女孩儿”小贱有点不耐烦,说“我知道了。”
我们俩蹲着抽烟,小贱平静的看着不远处菲菲一身白色婚纱,在摄影师的要求下摆出各种造型。
我们正在各自想各自的心事,旁边一个化妆师忽然跑过来训斥小贱,说:“你怎么能抽烟呢?刚给你抹的唇色又花了!”小贱默默把烟熄灭,然后随化妆师去补妆,走了几步他回头对我特别严肃的说:“陈阳,你也好好考虑考虑你自己吧,该结就结。”
婚宴那天,我和李木木分别给他们当是伴郎伴娘,先是站在饭店门口迎客。小贱他们家老头子面子特别大,来宾中不乏颇有身份的人,我和李木木光跟在后面鞠躬都把腰累弯了。
婚宴上的司仪找的是一个电视台的主持人,也是我们的一个朋友。一番起哄后,小贱和菲菲在台上做了各种亲昵动作,主持人最后故意大声问小贱:“你为什么会娶她当你老婆呢?”
小贱想了一下,然后很温柔的看了看菲菲,轻轻说了一句:“因为她对我好。”
菲菲眼睛中充满了泪花。
随后大家就把兴趣放在了我和李木木的身上。在主持人故意用一种大惊小怪的语气向大家宣布伴郎伴娘也是一对情侣后,这种气氛更是达到了高潮。于是众人一直起哄要我和李木木当众表示一下。
主持人说:“那这样吧,你们俩就石头剪刀布。我们的伴郎赢了就亲伴娘一下,伴娘赢了就亲伴郎一下,大家看好不好?”
底下众人起哄掌声一片。
我看着主持人,心想小样儿你居然敢阴我。
我和李木木是何等的默契,当时俩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刻彼此就心领神会。
开始猜拳:
剪刀石头布……一对剪刀。
剪刀石头布……一对石头。
剪刀石头布……一对布。
主持人不干了,立刻大声宣布:“如果你们俩再耍花样,我们的要求可就不是亲嘴这么简单了!”
我和李木木无奈之下,只得随意出手,结果李木木赢了。众人起哄声中,李木木脸红红地走向我,她的眼神妩媚多情,我稍微一愣神儿,嘴唇上一凉,李木木已经飞快的亲了我一下。
下面众人高声叫好,射来无数羡慕祝福的目光。我正洋洋得意,忽然发现台下众人中站了一个人,是温晴。她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我。
主持人叉在大声造气氛,用麦克风大声的问我,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把伴娘变成新娘。
我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眼睛看着台下,缓缓说了一句:“明年吧。”
我很清楚的看见温晴浑身一震,脸色惨白。
之后我和李木木一人拿着一个事前装满了纯净水的酒瓶,跟在小贱菲菲后面挨桌敬酒。遇到有人非要逼着小贱喝酒,就由我来挡驾,然后一番好话糊弄过去。可就这样,几桌下来我也喝了不少杯了,已经感到有点脸红头晕。
我没有再看到温晴。她那桌人告诉我温晴已经先走了。
温晴是一个人来的。
【第四十三章】我帮你
春天已经来了。大街上充斥着不怕冷的姑娘,她们已经赶不及似的把自己青春奔放的身子从厚实的羽绒服里解脱出来。一时间大街上姹紫嫣红满目春光。
我和李木木的关系进展很顺利。李木木带我正式去她家上门那天,我使出了浑身解数。李木木妈妈对我印象不错。李木木的老头子是个特别严肃的人,开始还仔细的盘问了一下我的自身情况,还提出了诸如今后事业的打算等等高瞻远嘱的问题,我面不改色的——连消带打不时还故意显露一下年轻人的锐气,老头子已经对我和善有加了。可在我和他喝掉了一瓶茅台后,我们俩更是已经从市场经济宏观调控一路侃到了中超联赛假球黑哨。在共同痛骂了中国足球一通后,老头子已经把我引为知己了。
于是我顺利过关。
从李木木家出来的时候,李木木送我出门,走到路口她对我说了一句:“你今晚挺会装的么。”
我一笑,拉着她走到路边的一家商店前面硕大的玻璃跟前,对这玻璃镜子里面的两个人影,我说:“看,觉不觉得有点郎才女貌的意思?”
李木木恶狠狠地一笑,说:“才不是呢,我们公司的人都说了,我们俩之间,那是一朵鲜花左躲右躲终于没躲过去,最终还是插到了你这么一牛粪上了。”
我远远目送李木木走回了小区,先给自己点了一只香烟,吸了两口忽然想起了小贱的那句话,该结就结吧。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家。
我坐在出租车后座上正胡思乱想,手机忽然响了一下,然后又断了。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号码,是温晴。我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后我喂了一声。
温晴的声音传来,轻轻的,飘飘的。
她说:“陈阳,是你么?”
我说:“是我。”
电话那头就不再说话了,传来一阵哭声。
我懵了,连香烟掉在皮衣上烫出了一个洞都没察觉。
我在市中心的市民广场找到了温晴。
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就那么傻傻的坐在一张露天的石凳子上,目光呆滞,神情木然,脸上全是泪痕。
我心里猛的一痛,痛得很深很深。
我走到温晴跟前站住,然后缓缓蹲下,看着她的眼睛。我的声音很低沉,我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温晴似乎才发觉我的到来,一把抱住我的脖子,哭了出来。她抱得很紧,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没有出声,任她伏在我的肩膀上痛哭,任她的眼泪顺着我的脖子流下去。
春天来了,可我还是觉得很冷,那种深透骨髓的寒冷。
QnRbVe6/pQv46N8/N/8jWQ==温晴和萧然分手了,就在一个星期前,萧然提出来的。
温晴今天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
俗不可耐吧?可笑吧?太老套了吧?
可我看着温晴吧嗒吧嗒掉眼泪,心里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种事情在这个该死的社会每天都会发生。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男人,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女人,这种事情永远都会发生。
“你告诉他了么?他怎么说?”
温晴摇了摇头,笑得很凄惨,轻轻说:“他知道了,他说,那又怎么样。”
我默然。
如果我是一个恶毒的人,此刻我应该无情的嘲笑她,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活该,又或者我应该沉浸在报复的快感中。
我默默的看着她,心里一下一下揪着疼。她的每一滴眼泪,都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的剜在我的心上。
温晴忽然抬起头,一边流泪一边看着我说:“陈阳,我不敢和家里人说,我不敢和别人说。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知道你会帮我的,对么?”
当初在一个夜晚,她从二楼上跳下来的时候,她说,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摔着的。
当初我们俩一起走钢索桥的时候,她说,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掉下去的。
今天晚上,她哭着对我说,我知道你会帮我的,对么?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伸手抱住她,说:“是的,温晴,我帮你!”
我抱她的动作很轻,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抱她时一样那么轻。
【第四十四章】痛扁
我帮温晴找了一家医院,找了一个我认识的医生给她安排了手术。
我陪她在妇产科门口排队。走廊的另一头一个房间是一对对夫妻相携前来做胎检,形形色色的人们脸上充满了幸福满足的神情。走廊的这一头则是两三对神情暧昧的青年男女排队在手术室前,面色阴冷——也包括我们。
我忽然觉得很想笑。
生命的诞生和终结之间的距离居然如此的接近,近到了只有一段走廊。
温晴脸色紧张,神情间夹杂着恐惧,身子在发抖。我伸过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看着前面排队的人进去又出来,温晴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
轮到我们的时候,温晴随着护士走进去之前,深深撇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我心里一阵刺痛,喉咙哽咽。
我对护士哀求:“求您待会儿轻一些,她怕疼。”
护士冷冷对我说了一句:“早干嘛去了。”
我觉得血液涌上脑门,死死咬住牙,双拳捏得紧紧的。走廊里不时有人走来走去,路过我的时候都会面带疑惑的撇我一眼。我低头不语。
我已经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门终于开了。
护士扶着温晴走出来,温晴的面色惨白,脸上和嘴唇上都没有一丝血色。我上去从护士手里把温晴接了过来,用力抱住她。她的身子轻得吓人,阴冷的走廊里,温晴就好像是一个缥缈的虚魂,随时都会烟消云散。
温晴流着眼泪,轻轻说:“陈阳,你恨我么?”
我看着她的眼睛,同样轻轻回答她:“不。”
我说:“温晴,疼么?”
温晴用悲伤的眼神看着我,不说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