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强音》播出至今,有两个意外,一是节目的亲民气质,一是章子怡的亲民形象。
她亲和、诚恳,逆袭战中,当曾一鸣的演唱引起罗大佑“长篇教诲”,并不时望向坐在旁边的章子怡时,终于,章子怡打断罗大佑的发言:“上一次曾一鸣的表现,已经得到惩罚了。我们做老师,该批评的时候要批评,该鼓励的时候你不能吝啬表扬他。”说到曾一鸣从来没有得到鼓励,她突然哽咽,流泪离席。
节目播出前,最大的宣传点就是章子怡将和中国流行乐坛的最重量级人物一起担任导师。消息出现之初,争议相伴而生,人们认为,作为演员,她如何能给那2087707cee9b9c6ba1876e88400c4d7f36239378f9f217fb550406afdbbd8b5e些学员以适当的建议?也有人认为,她的评点方向,会专注于着装、化妆、舞台表现等方面,现在我们知道了,作为最不可能出现在音乐节目导师席上的明星,她的出现,是她迈向亲民形象的重要一步,她要提供的,就是音乐之外的东西。她也完成了这个任务。
艺人表现出来的诚恳、亲切、谦卑,能否当真?其实,当一个人选择了某种自我呈现的方式,这种方式就是可信的,选择,就是自我教化;选择,就是某种真实。相较于从前横空出世截断众流的姿态,现在的章子怡,选择了一个亲民形象。与撒贝宁的恋情,让她的生活多了点烟火气;身为“非常”系列的制片人,又给了她许多磨练;庆祝杀青时,她挡香槟护摄像机、帮导演擦雪花的消息,给她的实干家形象补充了细节;作为微博人,她偶然会诉说少时生活,这让她显得温润平和。
这种亲民形象,是意外,却也是必然,而《中国最强音》的亲民气质,则是纯粹的意外。
曾在微博上看到两位诗人讨论诗歌,其中一位说,以前的诗人,有种“整理世界”的能力——一种分类、浓缩、重塑的能力。这两年的电视节目,开始进入“大片时代”,浙江卫视节目总监陈夏安在论及中国电视的“大片时代”时,就用“美国大片”作比较:“美国大片是在传递美国的文明、价值观和美国精神;中国电视大片也可以这样。”已经醒觉的、有紧迫感和影响力的人们,开始有意识地用电视节目,体现“整理世界”的心得。
《中国好声音》《我是歌手》都是成功的整理,它和以往的选秀节目不大一样,过去的选秀有涣散的嫌疑,筛选的工作由制作方和观众共同完成。“电视大片”们却把筛选工作放到了后台,能够站上台的选手,已经个个鲜明饱满,有故事有音乐,评委和选手的一切表现,都经过精心设计,这都是整理。我们过去轻视娱乐,并不以为它需要整理,现在或许渐渐明白,电影或者电视,都是泛文学的,同样有整理的必要,它甚至会渐渐取代(或者涵盖)我们在文字、美术、音乐世界里的整理。
而《中国最强音》的亲民气质,却是意外成就的。节目播出后,剪辑、音响、歌手的水准都有点失常,尽管后来加速赶上,逐渐恢复湖南卫视应有的神采,却已经丧失了先机,收视率和口碑都不尽如人意。尽管在众多气息凌厉的电视大片中,这种不强势也另具美感,给观众提供了休憩之地,但这毕竟是意外造成,绝不是出自制作方本意。
两种亲民,同样的结果,却有不同的来历,一种属于必然,一种来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