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

2013-12-29 00:00:00
南方人物周刊 2013年30期

无须审视公知

若干年前,本刊做了一个类似的封面,之后,公共知识分子竟成了xx词,不知不觉,又蜕变为公知——一个被刻意污名化的另类符号。

本期封面希望探究和审视网络时代知识分子的自处之道,实在煞费苦心。

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国或有读书人,但没有知识分子群体,知识分子群体诞生于近代中国,至今其实也才有百年历史迁变的轨迹。

没有独立的经济人格,几乎不可能有独立的政治人格,更遑论有独立于体制之外的政治批判、独立的政治思考能力。民国范儿或许多少还有一点桀骜不驯的本钱,再往后的历史记录,不堪回首。

当知识分子仍无法飞跃到自由王国,还在戴着脚镣跳舞,你无法指望他成为时代的弄潮儿,他依然受困于时代的局限性。

如此,无须审视公知。

——杨锦麟

(香港资深媒体人,锦绣麒麟传媒创办人)

《重返大堡1960少年劳教往事》

1959-1961年的三年饥荒,历史、文学作品上看到的大多是饿死的、饿疯的大人。现在看到,无数个大堡小劳教被政治运动扭曲的悲惨命运,全是触目惊心的画面。未成年的他们没有一点错,家庭成分、无辜的言语却让他们成了政治运动的牺牲品。这个国家,亏欠他们太多。更让人寒心的是,大堡还有那么多被洗脑的“干部”看不清荒唐历史。感谢还有导演、记者们去挖掘这段被埋没的历史。

——kity不是猫(腾讯网友)

很喜欢这样的报道。了解这些真实的历史片段,能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各种社会现状的渊源,也能更好地了解父母辈或爷爷奶奶们的生活环境。

——苏州宋赞(新浪网友)

虽然让我心里很难受,但仍然觉得夹边沟跟大堡都该拍个电影,让世人永远记忆。

——涂明谦(新浪网友)

四川峨边劳教农场!老友伍厚恺教授跟我和@成都冯川 讲他父亲被划右派,被送往峨边农场,一去不回,饥荒年间死于那里。很多年后,伍教授兄妹去峨边农场,在死亡簿上查到父亲名字,但葬在哪里已无人知晓。他们只好朝着当年埋葬死者的大概方向,烧香磕头,祭奠亡父。

——种豆得瓜谢不谦(新浪网友)

《藏医扎保》

爱上一片草原,也便爱上了草原上的病人。乡镇医生挨家挨户出诊最辛苦了,但是也换来了很多人的笑容和安心,难能可贵。

——幻想曲(新浪网友)

《香港性情》

弹丸之地素来充满惊人之举。食色性也,咸书大王深谙人之大欲,将香港性情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是如此坦荡,又不乏自知。时人所取,不过杂志几本,而时人所缺,岂止出版才能,更少为人气度。他俗,大俗,于是见雅。从他身上不难看出,香港的本土性情,市井文化,藏于每个港人骨子里,薪火相传。

——鸥鸥鸥(腾讯网友)

《2013年选秀,看上去热闹》

选秀,一场游戏一场梦。观众大多也是看个热闹,对于各选手间在技术上的高下,未必能精确地区分开来。哪个上,哪个下,背后有什么东西起作用,外人很难明了的。我对选秀没有多大期待,就是希望不要太假,还有就是不要出现太严重的逆淘汰,例如差距太明显的,差的那个反而搞定了好的那位,这也是很多人都受不了的。让优秀者冒出来,这在我的理解中,大概就是一个选秀节目的良知了。

——凉风无信(新浪网友)

鼓掌问题

本刊记者 张雄

很多的国内音乐厅都会用一些方式告诉观众,不要在乐章间鼓掌。这大概是衡量一个音乐会观众举止是否得体的一个L3egVPjE5Obp6Cra0cTfiU0TQyyKLDxi6jJ4OBXYbUI=及格标准。这方面最极端的例子是北京音乐厅,他们竟然会在演出开始前的45分钟里循环广播告诉观众这点,这显然是某个领导怒其不争的某种矫枉过正。起初我觉得这种念经般的重复很让人崩溃,它让音乐厅瞬间染上了火车站候车大厅的气质。但很快,入场观众的喧哗声就盖过了它。稍后在乐章间响起的慷慨的掌声表明,人们似乎很难接收到这种提示,即便音乐厅已经为此不顾形象。

倒是台上人好像并不介意那些不合时宜的掌声,他们定定神,稍作间歇便快速进入下一乐章。我从未看到演奏者皱眉或者诧异地望向观众。有时他们会迅速地交流下眼神,或神秘地微微一笑。他们或许对此早已司空见惯,我也从未见过演出前教人如何鼓掌的指挥,毕竟每场观众都是新的。况且理论上观众有不鼓掌的权利,你怎么知道演出就一定配得上掌声呢?

我总想,这样的观众能否真正得到演奏者的尊重,虽然后者看起来总是彬彬有礼。毫无疑问,在礼数上台上肯定比台下做得好。在国家大剧院,指挥经常会客串主持人。有次指挥在结束时跟观众说:感谢大家今天的光临,谢谢大家。然后全体演出人员就站在台上,微笑目送急着退场吃午饭的观众。

这很滑稽,我觉得音乐家们还是矜持些为好。并非所有的指挥都这么客气。有次一位指挥在演奏一首不怎么知名的曲子前夸口道:我敢保证台下听过这首曲子的不超过5个人!我心想这好歹也是国家级的音乐厅,总会有人做过功课吧。另一次,一位指挥在介绍贝多芬时说:我想在座知道这个名字的应该有……80%吧!他的期待值可真不高啊。

演奏者与观众间巨大的认知鸿沟造成的尴尬,几乎毫无悬念地会在每一场演出结束时达到高潮。并非所有观众都会在节目单上的曲目演奏完后就立即退场,有不少人知道可以用掌声留住艺术家们加演一曲。这个时间对于所有人都是窘迫的:鼓掌者要顶住退场观众从身边经过的压力;退场者似乎也意识到一些不对劲:难道还没完?有些人会站在过道上朝舞台挥挥手;而指挥呢,他需要快速权衡退场者是否已经多到影响他的心情来决定是否加演。会发生很多种情况,有些指挥会主动报出加演曲目,这样能省去一些尴尬,却因为过于直接而少了些交互乐趣;有人会在谢幕两次后指指肚子,表示已经饿了不能加演;还有指挥在演奏一结束就强行拉走不明就里的首席小提琴手。更多时候,乐手们在指挥授意下以一种决然的姿态低头匆匆退场。这总给人一种草草收场的感觉,如鲠在喉,却无从消解。

相较于乐章间的那些过于慷慨的掌声,不久前我又见识了另一种尴尬。在今年的一次各行精英云集的评奖活动中,主办方请来了李云迪。他演奏的曲目是肖邦小夜曲第一号,这首曲子对观众而言不算陌生,饭馆咖啡厅都常用来作背景乐。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李云迪弹完最后一个音之后的那六七秒钟里,那是一段尴尬的沉默。我不认为观众们沉浸在乐曲中而忘情,那些西装革履神情穆然的精英们只是不确定曲子是否结束。显然这群人已经知道听古典乐乱鼓掌是件有失体面的事,但让他们适时地给出掌声似乎还有些难度。所有人都在惶惑等待,他们需要第一个掌声来引领他们。演奏者本人似乎也在等待,我不确定他是否在测试观众。令所有人如坐针毡的7秒钟过后,李云迪终于意识到,只要他不起身,掌声就不会来临。他站起身,转向观众鞠躬致意。台下的精英们终于松下一口气,放心拍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