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秋天的最后一片叶子

2013-12-29 00:00:00孙莹
散文诗 2013年3期

一 初秋的风,吹皱青春的眉头。吹瘦离家的人。浓愁踩着落叶,纷至沓来。而我,不过也是纷纷飘落的叶子中的一枚。

对于远在他乡的双眼,对于梦醒的失眠,炊烟是扯不断的系绳,游子有磨不透的鞋跟。

我也曾如云一样飘荡,也曾像风一样无根。

逆旅人生,如烟上升,似水下降。

这天梦里,我又一次见到老屋黑黑的椽子,摸过菜园晨间的白雾,拔起了溪涧里的芦根。

平生终于明白什么叫思乡,是我老了吗?

二 清秋是凋落的花蕊,落叶是倦飞的蝴蝶。我是不愿回头的过客,他是再没有归来的游子。

其实,落叶自有她的因果。褪去爱情一季盛夏的艳装,开始收敛一生的美丽:一朵红晕,一句誓言,一滴泪水,还有——最后一声叹息。

冬雪飞卷前,我依然背着破旧的行囊,没能找到天堂。自己的故事正被秋天包围。心灵的秘密泛出人生的湖面,疼痛开始蔓延。我学会像风扫落叶一样,将往事抖落,学会忍耐,走向岑寂。

有时候,痛苦也是一种幸运,失去也是另一种获得。繁华落尽与自己相依。这是另一种美。

三 风紧了,叶落了,树离我很近。

我想和它靠着,却没有靠着。总是自以为,包裹得很紧,心里却有漏风的感觉。

想问:漂泊的人,是怎么样的风将你吹往他乡,是怎么样的雨让你拒绝停留?是什么样的伤痛让你无言诉说?

也许,这个世界,能留住人的不一定是房屋,能带走人的不一定是道路,催人衰老的不一定是时间,深刻心上的不一定是幸福,扫净一切的不一定是秋风。

岁月无法抓住一只手,替你抓住过往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