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新闻报道与社论中关系代词的认知语用功能分析——一项基于语料库的实证研究

李新国，黄焰结

(安徽工程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

英语新闻报道与社论中关系代词的认知语用功能分析
——一项基于语料库的实证研究

李新国，黄焰结

(安徽工程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

采用语料库的研究方法，以先行研究为基础，考察关系代词的语义、语法、句法功能特征，并以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中报道与社论为对象，从语篇及话语功能视角探讨关系代词的使用频率与其认知语用功能的相关性，对两者中互不相同的语用功能如何在句子中构造进行分析。

关系代词；新闻语体；认知语用功能

一 引言

关系从句或关系代词作为一种语言修饰手段不仅出现在书面语体中，在口语体中使用频率也很大。以往，人们主要是从其语法功能或语法结构来对关系从句或代词进行说明的，这种描述对于定语从句的语法构造进行了详细的说明，但是也有其不足之处。近来，人们不但对其在句子内语法功能进行说明，同时对其句子外的话语功能、认知语用功能做了阐释(Foxamp;Thompson, 1990)。

新闻体作为同一的媒体方式，包含了很多种类，其中就包括本文所要分析的新闻报道和新闻社论，同是新闻体，两者的形式及社会功能是不一样的。本文选取具有代表性的英文报刊《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作为分析对象，对其所刊登的报道与社论中实际使用的关系代词按照类别、句子内构造及语法功能进行分类集撷，对两亚类之间的关系代词的使用面貌的共同点与分歧点进行分析，一方面，对新闻书面语体中出现的关系代词使用的普遍的特征进行比较说明；另一方面，对新闻报道与社论根据各自的不同的话语功能，以及从认知与话语功能方面所显示出的言语特征进行探究。

二 先行研究纵览

按照传统语法观点，关系从句的构造特征与关系代词的类型以及特定类型的关系代词使用中具有一定的类型偏好，部分学者从认知语用及篇章视角对与其相关联的使用原由进行了论说。

1.基于传统语法视角的分析。

关系从句作为一种复杂性后置修饰手段，出现于英语口语与书面语当中，像形容词一样，修饰出现于其前的名词或先行词，并对其限定说明。因此，关系从句可以对话者想要表达的一定集合中的个体作为先行词进行限定区别(王莉,2010)。

关系从句可以复杂地限定修饰其先行词，比两个独立小句更加容易进行句法加工，可以使句法更加简洁明了，另外还可以对混合式形容词修饰语进行符号化。基于此种特征，关系从句对于恰当的使用语言成为一种必不可缺的语言手段之一。

根据关系从句的功能，可分为限定性与非限定性。表面上，两者在句法上完全没有差别，但在话语使用方面具有完全不同的性质。限定性定语从句(RRC)要对先行的名词句的意义进行限定，是必不可少的信息。非限定性定语从句(NRRC)只是对其先行词进行添加附加信息，即使在句中省略，对于信息的传达也不会产生理解问题(张岚, 秦焰，2009)。因此，RRC比NRRC在英文使用中的出现频率更大。

(1)Her son who lives in countryside is a teacher.

(2)Her son, who lives in countryside, is a teacher.

例文(1)可以对“who is a teacher？”这样的提问作出回答。在此，关系从句可以对某子女进行识别，对先行词进行限定性的修饰。与此相反，例文(2)具有Her son is teacher, but he lives in the countryside的意谓。由此可以推论出此人只有一个子女，此人儿子是老师，但是他住在乡下。NRRC who lives in countryside的使用对于此人的子女再一次做了说明，对先行词增添了追加信息。另外，RRC的使用情况下，听觉上，句末的语调会下降，紧跟着短暂的停顿。书面上与此相对应，一般使用逗号来标示出NRRC与RRC的区别。

2.基于认知与话语视角的分析。

从认知与话语视角，根据内包句中的关系代词与主句内先行词之间的句法关系可以将关系从句分为四种基本类型，用记号标示如下：

SS—内包句中主语与主句主语同一

(The boy who is playing football is my son.)

OS—内包句主语与主句宾语同一

(I know that man who is reading newspapers.)

SO—内包句宾语与主句主语同一

(The student whom I talked with is the tallest of the class.)

OO—内包句宾语与主句宾语同一

(I know that man that you hurt.)

Keenanamp;Comrie(1997)提出了Noun Phrase Accessibility Hierarchy(NPAH)假设，认为在名词句的习得中，将会按照主语、直接宾语、间接宾语、介词宾语、所有格宾语以及比较对象宾语的顺序习得。如果以此假设为基准，可以推论关系从句习得中，关系代词是主语的SS和OS比关系代词是宾语的OO和SO更加容易认知加工 (Kim Kyungyul, 2011)。

与此类似，Kuno提出假设，认为OS与OO型关系从句比SS与SO型关系从句在习得方面更容易。如果内包句正好处于主句主语之后，就会阻断文章的信息流动，这要比处于句末修饰主句宾语的关系从句类型，在认知与语言加工处理方面要更加困难(Hamideh Marefat amp; Ramin Rahmany, 2009)。这个假设也支持了依据Ioupamp;Krust(Hu Xiaoling amp; Liu Chuanping, 2007)和Schumann(1980)所提出的理论进行的与第二语言习得有关的研究。

Schumann以ESL学习者为研究对象，考察了关系从句生成的相关资料，提出了如下的习得顺序：OS53%gt;OO35%gt;SS6%gt;SO4%。Stauble(1978)研究了三种互不相同的话语形态：演说、即时写作与出版物写作，在这三类文体中抽取了本族人话语样本，结果发现这四种类型的关系从句使用频率与Kruse和Schumann的结果几乎一致：OS55%gt;OO25%gt;SS12%gt;SO7%。

另外，Hamilton(1994)根据文章结构中所出现的非连续数字不同，导致了不同的关系从句难度顺序，提出了SO等级假设。需要指出的是，根据认知过程中信息流中断的产生，关系从句被阻断的情况，Keenanamp;Comrie的NPAH假设以先行词的位置为基准，而Hamilton的理论以关系从句的摄入位置为基准来说明关系从句认知的难易度。

如前所述，关系从句类型的一般习得顺序及关系从句化的难易度与本族语使用者的实际使用频率之间具有明显的相关性。在Foxamp;Thompson(1990)的著作中，语言认知观点与实际使用频率之间的相关性更加具体化，她研究了美国口语体中出现的关系从句使用类型，发现了明显的关系从句使用偏好模式。她以多种方式为基准(如：先行词与关系代词的句法作用，指示词的限定性与具体性，指示词的行为特征，关系从句的语篇功能：新信息及旧信息)，提出关系词的使用与语篇功能具有很强的关联性。

本文将以美国典型新闻语体中出现的关系代词使用频率为研究对象，考察是否与话语或者语篇功能具有某种相关性。

三 调查方法与结果

根据传统语法观点，关系从句分为限定性关系从句RRC、非限定性关系从句NRRC以及自由关系从句FRC。自由关系从句作为不存在先行词的从句，需要用特别研究方法进行研究，本文将之排除在外。虽然关系从句类型多样，但从认知与话语观点出发，本文将以四种基本类型OS、SS、OO及SO作为研究对象。

选取美国《纽约时报》与《华盛顿邮报》中43篇报道与52篇社论，通过语料库进行数据收集，确认了报道中出现了266个关系代词，社论中出现了265个关系代词标记。以新闻语体中出现的关系代词类型与关系从句使用频率为基础，按照体裁分类进行分析，结果如下：

表1 新闻报道中关系代词类型的详细使用情况

表2 新闻社论中关系代词类型的详细使用情况

下面将以上表中的数据为基础，对新闻报道与社论中出现的关系代词使用的共同点与差异点进行分析，并从认知与语篇功能视角对其理由进行说明。

四 结果分析

1.新闻报道与社论之间的共同点。

关于关系代词的使用，报道与社论两亚类之间共同之处就是新闻语体中所使用的一般性或普遍性的关系代词的语篇或话语功能。

(1)共同的关系从句类型偏好度。

对关系从句四种基本类型的出现频率按照类别进行调查，结果如下: 两亚类中，OS型出现频率最高，SS、OO及SO依次。

新闻报道：OS74.4%gt;SS22.2%gt;OO3.4%gt;SO0%

新闻社论：OS74.7%gt;SS20.8%gt;OO3.4%gt;SO1.1%

显然，关于关系代词句法类型偏好度，两亚类没有明显差异。这也与先前所述的本族语者关系代词的实际使用频度顺序及关系代词习得顺序和认知难易度顺序没有很大不同。在语言信息的认知加工中更容易的结构，在使用中也会更频繁，这种语言的普遍性特征在英语书面语体的代表新闻体中也得到了进一步证实。

另一点需要说明，关系从句四种基本类型中，OS型使用频率要比既存的研究中所发现的使用频率更高。新闻语域中，OS型使用频率高的原因可以从认知语篇观点来考察。

①英语的典型句序是SVO，OS型是按照S—V—O=(s)—V的顺序进行构造的。因为是按照SVO的句子结构依次生成的，关系从句的形成也会更容易，信息的依次流动会更加顺畅，比起其他三种类型，在理解方面也会相对容易 (闫利鸽，2005)。

②OS型在句末后置修饰先行词，对主句的意义理解没有妨碍。

③按照英文习惯，更加有效的信息传递的典型性句子结构是按照旧信息—新信息的序列排列的。按照此观点，OS型是把新信息置于句末的结构。

④在句中出现的比较长的、复杂的名词句，在短期记忆中保存会比较难，按照英语尾重原则置于句末，OS型正好符合此原则。

如上所述，关系从句四种基本类型中，OS型在认知上更加容易，同时符合语篇构造的原则，在要求较多的具体性与详细性信息的新闻体中，使用频率也相应地增高。

(2)限定性定语从句使用频率高于非限定性定语从句。

De Haan(1994)以Nijmegen语料库为基础，对名词句内部后置修饰进行了研究。在此语料库中，后置修饰的关系从句大概70%是限定性用法。关系从句的限定用法对先行的名词句的某种范畴进行限定。能够为话者提供更加具体的、正确的信息。限定用法的这种特征对有效地进行交际起到很大作用，成为必不可少的语言修饰手段。在各语域中，比非限定用法使用频率更高。本研究中，如下所示，报道中使用的全部关系代词中占了74.3%，在社论中占了62%。

新闻报道：RRC74.3%gt;NRRC25.7%

新闻社论：RRC62%gt;NRRC38%

因此，新闻语体中，限定用法的语法功能的使用对于语篇信息的正确性与具体性传递起到了非限定性用法无法起到的作用。

2.新闻报道与社论的差异点分析。

报道与社论之间出现的关系代词使用上也具有一些显著差异：

(1)限定用法与非限定用法中使用频率的显著差异。

虽然新闻报道与社论中，限定用法比非限定用法出现的频率要高很多。但是，两种体裁中，限定用法的各自使用比率也具有显著的差异。

新闻报道：RRC197gt;NRRC68=RRC74.3%gt;NRRC25.7%

新闻社论：RRC165gt;NRRC101=RRC62%gt;NRRC38%

报道中，限定用法的使用是非限定用法的3倍，而社论中是1.6倍。换句话说，社论中，非限定用法要比报道中使用的更多。关系代词的非限定用法是在文中已经述及或者对听者已经了解的指示词或者主句追加的新信息。对展示型话语的言语处理上，更加容易便捷。如前所述，社论的体裁特征是以读者已经知道的事实为依据，然后增加著者自身主观性意见或评价。因此在社论中，非限定用法的使用较高也是社论体裁的必然要求。也即，社论中非限定用法的关系从句的使用频率较高的理由是反映了该体裁的语篇特征的社会目的。另外，社论比报道使用更多的套式表现话语，因此非限定关系从句文体上更加正式，使用频率上也更高。

(2)新闻报道中who，社论中that具有显著地使用频率。

Olofsson(1981)通过语料库分析，发现特定的句法环境对一定的关系代词具有不同的偏好度：非人格性主语使用that；非人格性宾语关系代词一般省略；介词宾语使用which。根据Olofsson的调查结果，可以推论只有不是非人格性先行词的时候才使用who，非人格主语位置上使用that。

本文中，关系代词that与who的使用频率在报道中没有大的差异，但是在社论中，that比who的使用频率几乎多了2倍。

新闻报道：who104gt;that95=who52.3%gt;that47.7%

新闻社论：that135gt;who78=that63.4%who36.6%

如上所示，社论中，关系代词that的使用相对较多。根据Olofsson研究，关系代词that一般修饰非人格主语。另外，that只出现在限定用法中。考虑到这两种使用条件，通过使用非人格性主格先行词的OS型来修饰先行词，就会发现在社论中频繁使用这种限定句子结构的语言事实。

话语内容不是以状况结构为中心，而是有关于人或者以人为主题进行组织语篇时，以人为出发点，作为主语来组织句子，会比较自然。因此，在报道中，通过OS型，关系代词who的较高的使用频率的原因是报道中，报道与人有关的事件或事故是报道体裁的语篇特征。

(3)which的OS型与whose的SS型只出现在新闻报道中。

在关系从句的四种基本类型中，根据各种基准其中最具有偏好性的是OS型，其次为OO与SS，最不具有偏好度的是SO。先看一下关系代词which的OO型，如果不符合英语典型语序SVO，读者在理解的过程中，会经受更多的理解困难。另外，在关系代词whose的SS型情况下，主句主语和动词之间插入了关系从句，阻断了信息的顺畅流动，读者在理解的过程中需要更多的认知努力 (Wang Yan, 2011)。

虽然这种形态的关系从句在新闻报道中出现的频率也很低，但是在社论中却完全没有出现。因此可以推断，在社论中，为了使读者能更加理解文章的信息，具有规避此类句法结构的倾向。

(4)新闻报道中不存在whom或that的SO型。

关系代词的使用上，书面语体中要求更具有正式性的语言表现方式，比如先行词是人个性宾语的时候，一般会使用whom。但是在新闻报道中，人个性先行词的使用频度比在社论中要高，但是相反的是关系代词whom的使用却没有出现，这是因为新闻报道的内容比社论更加接近读者，与读者的距离感更近的缘故，因此也更接近口语语体。另外，关系代词that的SO类型缺失的理由是在同样的语境中，that作为宾格关系代词使用时，在口语语体中倾向于省略掉。

(5)报道中who的SS型非限定用法较多使用。

句子的主语一般是论述话者和听者所了解的旧信息的句子成分，但是在句子主语位置上也会使用新出现的指示对象，这是为了表示引用内容的出处。典型的例子是与tell和say相同的动词的主语其后一般会指示引用内容的来源。另外，从认知观点来看，比较短的主语在信息处理上会较容易，在主语名词句的后置修饰出现的位置上，非限定用法出现的可能性要比限定用法要高。

本文发现的新闻报道与社论的差异点之一，如先所述，报道中关系代词who的使用频率要高很多。另一差异点是关系从句类型中，SS型的非限定用法如下所示，报道中出现的频率比较多。

非限定用法who SS型的频率比较：报道59.4%gt;社论41.4%

非限定用法的关系代词who SS型在新闻报道中出现频率更高，理由是报道的语篇目的是事件的实时性、事实性，要客观地传递即时发生的事件。为了提高报道的信赖度，报道中频繁地直接地引用事件的相关者。因此，事件相关者首先作为句子主语出现在句首，然后叙述相关者的社会地位、身份或者所属，再论述相关者的言语(邓跃平，2011)。

五 结论

通过集撷新闻语体中关系代词的实际使用标记，对关系代词按照类别、句法类型、语用功能进行分类，然后计算各自在语料库中出现的频率，分析关系代词的使用频率与其认知语用功能的相关性，得出如下启示：

1.通过分析新闻语篇两亚类中定语从句各类的使用特征及分布情况，结果显示定语从句的选择偏好性受制于体裁类型与主题分类。由于语用与社会目的不同，关系代词的使用情况从认知与话语视角来观察也各异。 例如，同属于新闻体，新闻报道与社论由于主题类别不同，关系代词的选择各异。可以说关系从句各类型的分布与人类认知加工能力相关联，这些认知加工处理等要素决定了关系从句各类型在不同体裁、不同话语使用域中的分布模式与出现频率，其认知效果由其所要实现的语用功能以及语用趋势所表现。

2.通过对关系从句四种基本类型的出现频率按照类别进行调查，结果显示两亚类没有明显差异，与先前所述的本族语者关系代词的实际使用频度顺序及关系代词习得顺序和认知难易度顺序没有很大不同。在人类认知加工中更容易的结构，在具体使用中也会更频繁，这种语言的普遍性特征在英语书面语体的代表新闻体中得到了进一步证实。

由于语料的数量有限，并且只考察了以英语为母语的新闻工作者所撰写的新闻报道及社论，对于像China Daily 这样的非原语民撰写的新闻语体材料中，定语从句各类型及代名词使用情况是否如此，还无法预测，因此，在以后的研究中，应该进一步对非原语民撰写的此类文章进行统计分析，加以比较，以期发现其中的共同点与差异点，为新闻撰写提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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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No.:H313DocumentMark：A

(责任编辑：宋瑞斌)

ACognitive-PragmaticFunctionalAccountofEnglishRelativePronounsBasedonAnalysisofEnglishNewsReportsandEditorials

Li Xinguo，Huang Yanjie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hui Engineering University, Wuhu, Anhui 241000，China)

By literature review, the paper surveys the semantic, syntactical, and grammatical features of the relative pronouns, and makes a deep discussion of the real situations of relative pronouns usage in the written style of English based on a corpus of New York Times and Washington Post news.

relative pronouns； news； cognitive-pragmatic function

李新国，硕士，讲师，安徽工程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翻译。

黄焰结，博士，副教授，安徽工程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语言学，翻译。

2010年度教育部人文社科规划基金项目(编号：10YJA740038)研究成果之一；2011年安徽省人文社科研究项目专项资助项目(基于原型范畴理论的语篇连贯认知研究：2011sk196)研究成果之一。

1672-6758(2013)08-0077-4

H313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