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旭,陶联侦,白聪霞
(浙江师范大学 地理与环境科学学院,浙江 金华 321004)
21 世纪之初,我国进入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蓬勃发展时期,各级政府积极地开展旧村改造工作,一批批经过规划的村庄焕然一新,农民的居住环境也有了很大的改善.然而,随着新农村的进一步发展和建设,旧有秩序被打乱,逐渐产生诸多人际交往问题和社会矛盾.李红波、张小林在《城乡统筹背景的空间发展:村落衰退与重构》中阐述:我国的乡村聚落空间格局随着经济社会发展而不断演进,近代以来,乡村聚落经历了3 次大的改造过程,受政治、经济、体制等方面重大变革的影响而经历了一个曲折性的重构过程,乡村空间由分散化、均等化走向分化发展.改革开放之后,伴随着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体制的重大转型,城市化和工业化的快速推进,我国乡村聚落空间由过去的“同质同构”转变为“异质异构”,逐步趋向差异性发展路径和多元化发展目标.尤其在我国经济发达地区,乡村聚落空间的格局要素、结构和组织关系等方面呈现出加速变动和重构的趋向[1].诸如义乌在以商兴市的思想指导下,经济活跃的地区呈现城镇化小区生活特征.从目前已建成的新农村现状来看,在公共空间和景观规划设计方面还存在着不尽人意的地方.相对城市公共空间,农村有着自己深厚的历史、地理和文化特点,如何发展仍需积极探索.本文通过例举义乌的较具代表性的2 个已建成新农村,提出新农村建设公共空间景观规划的重要性和相应的方法.
关于“公共空间”的概念,不同学科有不同的解释,但具体的内涵有较大差别.本文采用社会学意义上的公共空间,指社会内部业已存在的一些具有某种公共性且以特定空间相对固定下来的社会关联形式和人际交往结构方式[2].在传统村落里主要指供村落住民日常生活和社会交往生活公共使用的室外空间,包括村落道路、戏台、集市和菜市场、广场、空地,甚至水井附近、池塘、牌坊、古树等,还有一些可以进入的室内或半室内空间,如祠堂、民居建筑围合天井、弄堂、商店、老年活动中心、自发娱乐中心等.由笔者调研所知,自发娱乐中心是以村落精英家庭为核心而自发形成的,如电视之家、棋牌室等.公共空间是人们可以自由进入、聚集,交流彼此的感受,并进行各种信息交流的场所.
旧村落中的公共空间形态丰富、尺度多样,按不同的依据分类很多,大致有以下类型:点状空间,如古树、水井等;线状空间,如道路、弄堂等;面状空间,如池塘、广场等;混合状空间,如牌坊、商店、自发娱乐中心;公共建筑,如祠堂、戏台、老年活动室等[3].根据研究目的,通过调研发现不同的空间类型使用人数和频率是不同的,使用对象和使用时间也在变化,分析可知:古树、道路、广场、牌坊使用频率高,对象广且人数多,较明显的使用对象是儿童;水井、池塘,女性使用者居多,使用时间以早晨最为集中,也是儿童的游戏场地之一;老年活动中心毫无疑问以老年人为主,全天候不间断有使用者,其他年龄段的人较少;戏台通常在广场的一侧,以有表演诸如社戏和放电影时成为全村人的集会中心;商店,人流频繁,虽说使用人群不确定,但仍有就近使用的明显特点;祠堂,使用者比较稳定,使用频率较低,大多以本祠堂或本族的人使用为主,只在特殊事件时开放;弄堂,使用频率较高,尤其是本街巷的儿童大多在这里做作业、玩游戏等;天井和自发娱乐中心,使用者和使用时间也相对固定,是一些村民自然选择的结果.总之,原有村落的公共空间在长期的生产和生活中形成了完整的类型链,并且开敞程度越高,惠顾的村民越多,无论是单次还是累积,使用者和使用活动内容可供选择的灵活程度高,如图1.
图1 村落公共空间类型(虚线是新农村建设中新建部分)
旧村落的文脉特征与城市相比,具有更高度的人际地缘关系、密切的血缘纽带性质,生活习惯保持高度的地域一致性、更强的邻里关系,这些都是旧村落生机和魅力的源泉.原有村庄规范小,建筑低矮,多以农业为主的生产方式,整体布局自发形成,因地制宜,顺应自然.村庄空间尺度小巧亲切,自然植被、河流水系等与民居组合方式、建筑形式、色彩等各方面与自然环境形成有机的整体[4].在长期的传统文化影响下,原有的村落内的公共空间具有以下特点:首先,表现为自然的适应性,如充分保留水系,既方便生活,也使生活更加接近自然,并成为村民活动的公共空间,有的甚至把宗祠等公共建筑环列于四周,从而形成村落的中心公共空间;其次是社会的适应性,公共空间常常表现为以宗祠为中心的布局形式,层层展开,主次分明,作为节点类型的一种,与戏台、广场、池塘等公共空间有机地组合,形成一个公共景观与公共生活的区域中心,和连接其中忽宽忽窄的道路,成为人们由村外经村口至道路穿弄堂,最终走进各自的宅院,可以说经历了一个完整的序列(见图1),表现出深刻的社会性;最后,是人文的适应性,公共空间具有潜移默化的力量,从选择风水宝地建华丽又严谨的祠堂,以强化道德观念,通过戏台的表演熏陶村民尊师重道、仁义礼智信等品德,借用山水比德的思想,在公共空间中常以道情、说书、故事的形式来感化人们的精神内涵,并在建筑细节如木雕、石雕、绘画、对联等上面表现人们的生活情趣和审美追求.原有村落的公共空间在历史的演变中成为村民生活的重要内容,是村民心中具有归属感的精神家园,也是村落社会稳定的重要基础.
现有的很多研究主要针对城市公共空间的景观设计,并作为新世纪城市空间战略的重点.城市的公共空间不仅成为政府职能部门绩效考核的重要内容,是民间资本积极开展角逐的领域,也是市民社会活动的重要场所[5].旧村落作为一种社会基本单元,天然存在各种丰富的社会属性,以往十余年的新农村实践,在学术研究中,很多学者把这种过程叫“城镇化”.以往的新农村建设,强调村民居住的舒适性——扩大住居私密空间的有效面积,而较少关注公共空间和其景观规划,甚至忽略了它们的重要性.随着新农村的建设,民居建筑模式的改变,原有的公共空间大量消失或转换,同时伴随着生活方式的转变、科技的进步与电子产品的日益廉价而失去活力和吸引力.虽然在以往的建设中提出了一些“生态农村”、“旅游乡村”、“美丽乡村”、“历史文化名村”等类型,但中国广袤的国土上遍布着众多形态的农村,是不是几个模式就能解决?这仍是值得研究的问题.
义乌南下朱改造前村民约3 000 人,2006 年底旧村改造开始,2007 年底新农村落成,在原址拆建,村民住房联排式,以4.5 层为主,户主多居住在顶层,余下房屋均作出租.新村建有1 个村民广场,在菜市场旁边有2 个篮球场和1 个老年之家,这几个场所据动线观测法观察为村民集中活动场所,主要以老人为主.该村2011 年初引商建立皮革专业街,加之与市场相毗邻,交通便利,外来人口逐渐大量地聚集,全村常住人口已达2.1万.景观营造工作停滞不前,绿化面积很少,人均绿地率仅0.27 m2/人.
义乌青岩刘全村原著村民人口1 500 左右,2005 年完成旧村改造,村民建筑大多5 层.最初新村空置率很高,随着金华四海大道的建成通车,该村成为金华、义乌和东阳横店的交通枢纽,并因为毗邻义乌最大的货运市场,2009 年5 月该村组织成立义乌国际电子商务城筹委会,组织电商培训交流,汇聚人气打造成“义乌淘宝城”,这就吸引大量电商选择在此创业,现在常住人口已达1.7万.户主多居住在顶层,余下房屋均作出租.该村的公共空间有2 个篮球场,但其中1 个在白天的时候作为22 路和8 路公交站场,使用率不高;另外,该村旧有祠堂被保留作为老年之家;同时有少量绿地,全村绿化面积不到10%.
图2 和图3 是青岩刘村在新农村建设前和建设后的对比.可见,公共空间在规划前呈现丰富多彩,各类型相互咬合胶着的状态,规划后则呈现界限分明,种类减少,面积缩化现象.2 组图使用了黑-白分析法.
图2 中,农田、民居建筑内私密部分不填充,由此看出空白部分大小不同并呈点状分布,即原有村落公共空间呈现最大化状态,且相互咬合的边界呈现拓扑状态,最大化地方便村民使用和开展交往行为.图3 中农田未填充,民居建筑内全部成为私密部分,即不填充,可看出公共空间种类大大减少,并呈现极具规律性分布,公共空间被简单化和缩化,开展较为私密的交往行为类型减少,环境影响村民行为,直至影响他们的生活习惯,这种改变从隐性逐渐显性,并呈现出不可逆的状态.
图2 旧村落建筑布局与公共空间
图3 新农村建筑布局与公共空间
通过较深入的研究分析发现,村落扩大,农田骤减,旧村落的公共空间还发生着更具体的悄然变化[6].在被调查的新农村中,宗族祠堂正在逐渐消失、缩化或空间服务人群限定化,原有祠堂建筑数量多,新村落减少直至唯一;一些村落推倒老建筑并把公共功能综合化,村委会等行政办公和老年活动、村民娱乐放置一处.池塘、水井等公共空间随着新农村自来水等基础设施的建设而退出了历史舞台;农村的务农劳动力年龄结构改变,青壮年脱农经商导致公共晒谷场这种公共空间有名无实;弄堂等公共空间也因为新农村民居建筑的独立性而消失,所以新农村的公共空间几乎仅剩图1 中灰色框的几项内容.仅有的和少量增加的几种公共空间景观难以形成体系,已不像旧村落那样公共空间油然而然被村民亲近.这些公共空间景观之间是孤立的,村民在使用它们的过程中其行为是“点”到“点”的关系,无论公共空间的面积如何,因为孤立所以只能看做“点”(斑块)而已,而不是像以往一样是“点”到“线”再至“面”的关系.新农村建设所造成的缺乏层级的公共空间景观难以满足村落村民原本丰富多彩的交往生活,造成了他们精神娱乐和交往生活的缩化和单一化,逐渐使他们越来越淡漠化地处理人际关系.
新农村公共空间类型缩化和减少使仅存的公共空间类型不适应和未对应村落中的全年龄段人群.目前现存的空间类型大多比较适合老年人使用.健身等成年人参与项目的公共空间,由于民居建筑的增高,加之村民心理、生活方式改变等原因,使用率并没有预计的高.以未经过新农村规划的义乌赤岸镇朱店村作为参照,经过统计发现,在考察的当天,到本村老年之家活动的老人,下朱村为7%,青岩刘村为13%,朱店村为35%(此数据的统计口径为老年之家的老人数与该全村老人总数的比值,朱店村常住人口为1 714 人).公共空间类型缺乏也表现为村落中青年人群行为随之简单化、庸俗化,大多村民的生活比较单调,平时的娱乐与交往行为集中为打扑克牌、玩麻将牌、看电视、玩网络游戏等,这些活动不利于村民精神文明的建设,也不能传承村落文化.
村民个人在更多的时候不会察觉自身的变化,环境会影响人是确凿的.调查显示:94%的下朱村民和86%的青岩刘村民认为“现在的居住样式对生活没影响”,同时又分别有83%和90%的人感受到“现在与邻人交往减少”.大多数人不可能天生就不喜欢与人交往,作为设计者如果不能创造出新型的公共空间,那么,至少不应在设计中破坏原有的绝大多数可供交往的公共空间与景观.
伴随着义乌经济的腾飞,外来人口呈现数量级增长,普通村民的心理安全感也随之减弱.广泛调查得知,原著村民通常住在新农村民居建筑的最上层,使用不锈钢门全封闭入口与外界隔绝,新农村的建筑模式使原著村民难以开展较以往更多的公共交往行为.然而这并不对外来人口造成困扰,他们主要居住于建筑的下层,有更多机会互相接触,况且他们身在异乡更有意识地增强同乡之间的交往,在处理与原著村民发生的纠纷和矛盾时似乎反而更有优势.另外,原著村民的职业发生极大改变,大多从事手工加工而不再以务农为主,工作时间比以往更长,几乎失去了农闲时间,少年儿童缺少家长的陪伴,而家长出于安全需要限制他们外出,随着公共空间的变化,同时原著村民未能发现除网络、游戏、电视等电子保姆之外的儿童娱乐方式,于是电子产品顺理成章地进入村落儿童与少年的生活.在青岩刘村调查本村村民10 岁以下儿童的公共空间使用情况时,发现的结果令人不安,全村62%的儿童参与了本次调查,“植物大战僵尸”电子游戏的过关率为100%,最小过关年龄为2.5 周岁.当使用目测观测法在体育型公共空间观察时,仅有26%的村落原著儿童使用公共空间,且年龄均未超过6 周岁.电子游戏取代公共空间正常的人与人的交往,导致儿童处理问题时,行为简单、偏执和粗暴.
如果仅仅从中国乡村这一具体的空间场域来看,乡村生活意义与乡土文化价值是同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传统的乡土文化赋予传统的乡村生活以规则、意义和价值,并在乡村生活中传承、延续和发展.近数十年来,我们在“现代化”和“城市化”的口号下,试图把城市的社会组织形式、生产生活方式、价值观念、思维方式、行为模式和文化模式等直接移植到乡村,努力“帮助”广大乡村实现“城镇化”、“城市化”和“现代化”,这无疑是一个十分漫长的社会变迁过程,在这一目标还没有实现的情况下,我们不能漠视传统乡村生活意义的被消解和乡土文化的快速凋敝[7].村落的公共空间可以承载和延续深厚的乡村生活,丰富的村落公共空间对乡村的生活将产生深刻的影响.
随着城镇化的推进,受到许多社会因素如政治、经济、现代文明等影响,农村公共空间的变化是必然的.重要的是在变革的过程中,我们要采取积极的应对措施及时调整.杨·盖尔在《交往与空间》中把公共空间中的户外活动划分为3 种类型:必要性活动、自发性活动和社会性活动,人们在同一空间中徜徉、流连,就会自然引发各种社会性活动[8].这意味着只有改善公共空间中的必要性活动和自发性活动的条件,就会间接地促成社会性活动.人们都希望拥有健康的个人生活方式及有活力、有魅力、安全且能够持续发展的城市,这些理论同样适合农村社会交往活动.本文虽然仅对义乌的2 个新农村建设进行了一些调研,但其表现出来的问题具有代表性,应引起广大同仁足够的重视.为此,解决以上呈现的问题,按杨·盖尔的理论分析可知,展现和恢复新农村公共空间的活力,要重视新农村公共空间的景观规划,丰富公共空间的类型和提高景观品质,进而提高人们的社会交往活动的发生率.
3.2.1 明确公共空间景观规划的核心——村落文脉的回归
村落公共空间的景观规划与设计,应起到村落文脉回归这一核心价值实现的作用.村落文脉其实是村民的情感中心,是村落发展演变中文化基础和活动中心的聚集源,其深层的作用是文化的归属和根的认同感.新农村规划中,除了要强调本位价值,尊重多元文化并存的现代文明,在村落的凝聚作用、村民深厚感情的信仰寄托中,村落公共空间景观成为不可分割的重要部分[9].村落公共空间景观与人们的社会生活关系越来越密切,它们是辩证的关系,格罗皮乌斯将公共空间和社会生活交往部分称为“核”,他认为:“这些‘核’代表了一定的社会文化含义,它使得个体能够在这个社会中找到自身的位置.”农村这个社会群体要具有生命力和特性,离不开让它们产生归属感、主人感并能进行情感交流和精神寄托的公共空间,这也将是引发农村发展和成长的基液,让子孙们共享在村落发展集聚而成的丰富的社会内容,延续和加强共同的习俗与文化,让公共空间景观的精神回归,如同“磁石”般给新农村的居民们更多更生动的场景[10].
3.2.2 体现和谐生态树立绿色规划理念
今天的人们越来越关注生态环境,新农村建设中的公共空间生态环境与村民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旧村落公共空间景观原本是乡村人居环境的核心,具备完整历史的生命体,以大地景观为背景,以乡村聚落景观为核心价值的综合体.新农村的公共空间仍是村落文脉的载体,只有重视绿化,以生态系统的完善、保护和利用为重点,尊重自然、保护自然、顺应自然,才能构建和谐的生态环境.在新农村建设中:首先,对村落的住民活动内容、旧公共空间分布进行系统分析,将生态文化和人文文化相结合,挖掘特定地域特征;其次,进行村落体系分析与规划,明晰植物特点和分布,结合村落产业划分各区,组织村镇结构体系;最后,确定新农村公共空间的形式和布局,尽量利用现有地形、水系、植物,少占或不占耕地,与自然和谐共处.
绿色规划,还应该以科学量化的方式来指导,以景观生态学规划为依据,制定不同于城市的绿地覆盖率计算方法.本课题组经过长时间的探索,借鉴《城市居住区规划设计规范》中绿地率的标准,结合农村实际,提出较为合理的村落绿地覆盖率公式为
要求α≥35%.S村落用地面积包括道路面积、水面面积和各种建筑的基底面积;S村落中绿地面积可以包括村落各种公共空间,有遮盖的建筑廊道、开放的私人花园等.把建筑面积的公共空间纳入到绿地率计算,就是鼓励村落居民结合村落自留地开发公共空间类型的特点.同时随着信息化技术的发展也可以通过绿量测算出村落最佳公共空间景观的植物配置,以此达到村落环境生态与公共空间景观的最佳化.
3.2.3 富有村落特色的人性化设计
在强调以人为本的今天,村落的建设与时代特征是分不开的,现代新农村公共空间建设的目标是为村民提供休闲、娱乐、交往的场所,满足大众物质、精神、心理行为等方面的需求,在人性化设计上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1)宜人的尺度,借鉴原有村落的尺度和符合人们各种活动行为的需求,控制各类空间类型的规模、道路和绿地的规模,不应只考虑车的通行而忽视人们的生活需求;2)营建丰富公共空间层次,前述的原村落的公共空间类型丰富,大空间和小空间有机结合,从内到外,从开敞到私密形成了良好的空间序列,为村民提供不同类型、不同活动场所;3)体现村落自身的特色,没有特色,一个村落就失去了活力,村民也就失去了归属感.新农村的公共空间或许不能体现村落的所有特色,但由于其公共的特性,必然承载了部分或大部分的特色景观,所以除了绿化上植物应当选用乡土树种外,还应适当增加功能明确的环境小品,并展现当代农村特色风貌和文化内涵[11].挖掘场地个性容易引起人们心灵上的共鸣,场地个性与行为活动人性化应该同时体现于场地之中,所以新农村公共空间的景观规划是富有村落特色的人性化规划设计.
3.2.4 政策关怀维护村落景观的完整性
政策关怀规划在中国是不可能绕过的环节,新农村建设最初不是村民自发的,其力量来源是自上而下,现在通过实践正经历着自下而上修正弥合的缓慢过程,政府政策关怀是关键.政府通过组织有关专家设计,明确村落公共空间景观规划的重要性,保存公共空间类型的多样性和畅通联系的可能性.从政策层面上保证新农村建设全面完整更有效地开展,在建设之初,城市规划师、建筑师、景观师等一起共同分析,互相交流,对农村现状、平面肌理、村落布局等进行全面的调查和分析,将具有村落文脉特色和遗存的村落公共空间进行分类,有针对性进行规划和建设,其中涉及3个层次的内容:首先,是乡村聚落的单体建筑特征、宅院结构、聚落结构和聚落的宏观特征;其次,涉及到聚落外部空间环境,如大地景观环境特征等;最后,涉及聚落与外部景观环境之间的连通体系及物质、能量、信息的联接体系[12].从全局的视角整合并统筹部署,形成以人为核心,乡村人居环境认知、判断、规划、设计、预测与反馈的一体化机制.
同时,为保持乡村居住聚落建筑景观的原生态,切实维护村落自然系统的生态功能和“民间草根信仰体系”,需要特惠政策,比如政府积极投入的历史民居建筑的保护修缮费用;对普通未认定文保价值的居民居住建筑的拆建提出“建新的需按旧样子建造”,并给予一定的设计指导和资金帮助.关于绿地的要求,《村镇规划标准》GB 50188—93 只在建设用地构成比例中提及公共绿地占建设用地比例的2.4%~2.6%,比对城市绿地指标,这远远不能满足新农村发展的需求,政府部门应该结合实际给予积极指导.而对公共空间景观设计和景观维护及管理等的后续工作,政府部门也需要有应对措施.抓紧摸清传统村落的基本情况,加强传统村落的保护,避免因错误的观念、短期的开发利益等各种原因破坏传统村落,使传统村落在传承历史文化、保障国土安全、促进农村地区可持续发展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13].
在我们没有十足把握某种模式是否优秀之前,切忌建设一哄而上.当下人们对新农村的“新”还没有具体标准,常常把“洋”当做“新”,这已使很多城市缺乏个性,如果广大农村也变得千篇一律,内在的精神文脉传统可能消失殆尽,其损失将难以挽回,新农村建设也将无所依托.新农村的景观规划设计需要珍视地域传统社会文化,将景观作为历史文化的凭证和载体保留下来.村落是绝大部分中国人的起源,公共空间良好景观是人们交往的容器,也是村落文脉传承和精神寄托的关键所在.以全面、科学、协调的发展观做规划,做好新农村公共空间的景观规划,杜绝出现改造悲剧.旧有的村落公共空间景观体系维系着村落住民生活的方方面面,虽然不能武断地说他们的既定生活模式很优越,但是,这种新农村模式的彻底改变,实属突然之间打破原有的生活,衍生出旧村落没有的新问题,而且这些问题的出现将触及诸多深层次、不可逆的社会问题.在新农村建设已开展近十年之际,是不是应该反思并寻求突破,本文从义乌这个特殊城市的新农村建设引发思考,姑且抛砖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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