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涛,高淑红
(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天津300193)
良性前列腺增生(benign prostatic hyperplasia,BPH)是临床上引起中老年男性排尿障碍原因中最为常见的一种良性疾病。组织学上BPH的发病率随年龄的增长而增加,有资料显示我国老龄人口已达1.9亿,60~75岁的老年男性中约78%患有BPH,其中25%需要接受各种治疗[1]。通经化瘀、开关利机针法为我科高淑红主任治疗BPH经验方,具有见效快、疗效好的特点。结合前期研究基础,笔者应用该针法对治疗BPH的临床疗效及对患者尿流动力的影响进行了系统观察,结果报道如下。
50例BPH患者均为2008年1月至2010年7月间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针灸科住院病人,年龄55~80岁,平均年龄71.3岁。治疗前均有尿频、排尿困难等症状,病程1~10年,平均4.6年。
参考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制定的《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1997年,第3辑)——“中药新药治疗良性前列腺增生症的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诊断标准。
年龄在40~80岁;符合本病的诊断标准;国际前列腺症状评分(I-PSS)≥13,前列腺体积>25 ml,最大尿流率<15 ml/s,残余尿<200 ml,化验前列腺特异抗原(PSA)正常。2周内未接受过α受体阻断剂治疗,1个月内未接受过α受体阻断剂以外的其他药物治疗。
采用通经化瘀、开关利机针法治疗。患者取侧卧位,用30号芒针,取秩边透向水道5~6寸,令针感向会阴部、小腹部放散,施提插手法1 min,不留针。用0.30 mm×50 mm毫针取中极、关元向下斜刺1.5~2.5寸,行雀啄法,针感放散到尿道内口、会阴、大腿内上侧。肾俞、膀胱俞直刺1.5~2.5寸,行提插手法使局部麻胀,放散至臀部或下肢。三阴交直刺1~1.5寸,行捻转手法使局部麻胀。以上诸穴留针30 min。
包括国际前列腺症状评分(I-PSS)、最大尿流率(MFR)、膀胱残余尿量(RU)、前列腺体积(PV)。主要疗效性指标于治疗前、治疗1个月结束时各记录1次。
参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1997年,第3辑)中的疗效评价标准。显效:①I-PSS评分≤7,病情总分降低90%以上;②前列腺体积缩小为原来的60%以下;③最大尿流率≥18 ml/s。以上具备2项即可。有效:①I-PSS评分≤13,病情总分降低60%以上;②前列腺体积缩小为原来的80%以下,残余尿量减少50%以上;③最大尿流率≥18 ml/s。以上具备1项即可。无效:未达有效标准。
用SPSS 13.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处理。采用配对样本均数的t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50例患者治疗1个月后综合疗效评价结果为无效6例(12%),有效40例(80%),显效4例(8%),总有效率为88%。患者针刺后I-PSS指数、MFR、RU指标改变均较治疗前有显著差异(P<0.01),见表1。
表1 观察指标检测结果
良性前列腺增生引起排尿障碍的症状包括两方面:梗阻性症状(尿等待、尿线变细、尿滴沥、排尿不尽等)和刺激性症状(尿频、尿急、尿失禁等)。西药及手术治疗是目前临床上BPH的主要干预措施,尤其外科微创技术治疗该病有了长足的发展[2]。但药物治疗的副作用及不可避免的手术并发症始终是临床面临的严重问题。近年来针刺治疗BPH的报道屡见不鲜。有学者[3]在针灸病谱的研究中指出泌尿生殖系统疾病中,BPH是针灸治疗的重要疾患。吴氏等[4]按照循证医学5级标准对针刺治疗BPH的有效性、与西药疗效比较以及针刺与术后并发症的关系等重要问题给出了积极的回答,为临床治疗提供了有益的依据。
从祖国医学角度看,良性前列腺增生属于癃闭范畴。癃闭病名首见于《内经》,如《素问·宣明五气篇》说:“膀胱不利为癃,不约为遗溺”。中医理论认为本病病位在膀胱,因三焦气化失常所致,体内水液的输布排泄失常,开阖无度,发为癃闭。其中可涉及肺失宣肃、脾失转输、肾气化失司、三焦决渎失职、肝失疏泄以及瘀血、湿热、痰浊等原因。
笔者认为本病属本虚标实之证,以上各原因最终导致下焦气化失司、膀胱开阖不利、尿道瘀滞闭塞是发病关键。因此,治疗上以通经化瘀、开关利机为法。取穴“秩边透水道、中极、关元、肾俞、膀胱俞、三阴交”,该处方具有芒针与体针配合、局部与远部配合、俞穴与募穴配合的特点。临床观察对改善排尿障碍的相关症状疗效明显。
取秩边透水道遵《灵枢·癫狂》篇“内闭不得溲,刺足少阴、太阳与骶上以长针”之旨。秩边位于骶椎棘突下旁开3寸,主治“小便不利”,取之以通畅膀胱经气、化瘀滞。刺向水道可刺激支配前列腺的骶3、4神经和腹下丛交感神经,缓解前列腺尿道阻力;取膀胱俞、肾俞旨在补肾气,助膀胱气化功能。膀胱俞穴下神经进入骶1、2阶段,与支配膀胱的盆神经进入骶髓排尿中枢的部位最为接近。肾俞深层为第一腰丛,穴下神经由腰1阶段进入脊髓,与腹下神经进入脊髓的阶段相同;中极、关元为足三阴经与任脉之会,位于下腹部膀胱附近,针感直接作用于腹肌和膀胱壁,增强腹肌和膀胱逼尿肌收缩力,改善膀胱平滑肌张力和顺应性,起到调水道、利机关、活络通经的作用,亦取膀胱“俞、募”同治内腑病变;三阴交为足三阴经之交会穴,主调理三脏,利湿化浊行气以除病因。穴下部分神经进入骶1、2阶段,兴奋排尿中枢。总之,诸穴合用可调节腰1至骶4的脊髓阶段,与该阶段分出的支配膀胱的盆神经、腹下神经、阴部神经产生交互作用,缓解尿道前列腺段的张力,增强膀胱的收缩力和顺应性,即起到“通经化瘀、开关利机、恢复开阖”之功。
研究发现,随着治疗时间的推移,患者最大尿流率、排尿量显著提高,膀胱残余尿量显著减少,患者I-PSS分数下降,排尿自觉症状明显改善,前列腺体积治疗前后无明显变化。残余尿量主要反映膀胱排除尿液的能力,其量增多是膀胱逼尿肌功能不全的表现[5]。尿流率可看作是膀胱出口梗阻和逼尿肌收缩力这两个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6]。因此残余尿量的减少和尿流率的提高可能是逼尿肌功能和膀胱出口梗阻状态改善的综合结果。由于未能影响前列腺体积,因此针刺对BPH患者尿道前列腺段的阻力是否有缓解作用还有待探讨。就本研究而言,推论该针法可能主要通过对局部膀胱逼尿肌及腹肌收缩功能的加强以及通过神经反射对低位排尿中枢的良性调整,起到改善BPH患者排尿功能的作用。
[1]王健,齐晓涟,张乃文.近期良性前列腺增生症药物治疗及不良反应进展[J].中国全科医学,2004,7(11):823 -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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