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欣岚, 李 彤
(天津大学 文法学院,天津 300072)
20世纪70年代,以安娜·威尔兹彼卡(Anna Wierzbicka)为代表的波兰语义学派提出了“自然语义元语言”(Natural Semantic Metalanguage,简称NSM)理论。NSM理论认为,每种语言都共享一些非任意的、稳定的、不可再次还原的语义基元(semantic primes),其意义可以在所有语言中找到对等的表达方式,而这些不可定义的语义基元又按照最简化的有一定规则的语法模式组合而成。提取和验证语义基元经历了几十年的过程,其数量已从最初的14个发展到现在的63个。
一般来说,元语言与自然语言不同,指一种技术的人工的语言。但在NSM理论中,被提取的语义基元完全源于自然语言,这些语义基元可以通过任何自然语言而不必借助其他任意符号和惯例来理解,内容上具有高度限制性,形式上极为标准化,属于自然语言中的一个子集(subset)[1]。因此,“自然语义元语言”可以看作是由拥有自然语义的特定语义基元组成的形式化元语言。
“描写工具的研究方法”这一概念首次由威尔兹彼卡于1972年提出后受到语言学界普遍关注。这一概念为词汇语义学、词典编纂、外语教学等多个学科领域吸收和借鉴,并逐渐发展成为跨文化语用学研究的新范式。文化脚本的研究方法已被国外学者广泛用来解释不同民族的文化属性,如日本人的情感世界、西非语言中表达感恩的方式,新加坡语言中的社会等级等。它还被用来对马来语、德语、俄语、英语等不同文化中的特定言语行为进行注解。高达德(Goddard Cliff)在威尔兹彼卡的研究基础上对文化脚本展开了进一步探索。他于2002年提出了基于文化脚本的“民族语用学”新范式,并用其来解读活隐喻。华人学者叶正道曾用文化脚本来分析中国人脸部表情与文化价值的关系、中国人的人际关系及交际中的文化逻辑。国内学者对文化脚本的研究处于起步阶段,文献中尚无以文化脚本为描写工具的系统性研究。本文拟就文化脚本方法在促进跨文化语用学发展中的作用及其如何在实际应用中促进文化解读进行探讨。
建立在“简单的、凭直觉就能感知的概念基础上”[2]的语义基元,被用来表征社会交往中人们所共同持有的一些思维定式或对某些行为规范、价值观念进行预设。它一方面因极强的可译性而具有普遍的解释力,另一方面也避免了“民族中心主义”的干扰,使得描写更加客观、公正。语义基元作为NSM理论进行语言分析的基本工具,由以下要素组成:
表1 自然主义元语言语义要素表 (2008)[3]
文化脚本是指利用语义基元的元语言作为核心描述媒介,对不同的文化规约、价值和话语习俗进行简洁解释的一种模式化方法,是某个特定社团中被广泛认可的并在语言中反映出来的文化-话语规约[4]。文化脚本具有极大的简洁性与普适性,被看作是一幅“朴素的世界绘画”[5]。
文化脚本的研究对象是体现某个特定社会中被广泛认可的文化规约和价值观念的语义学事实,包括谚语、俗语、常规搭配、称呼语、日常会话,等等。其中,最能集中表征一个民族的思想内核与文化特质的、也是文化脚本首要的研究对象,就是文化关键词(cultural keywords)。作为第一位用严格的语义分析方法研究文化关键词的语言学家,威尔兹彼卡认为:
“……关键词就象是在一个缠好的毛线球上找到的没有系好的毛线头,而那些不仅包含在词语内还包含在搭配、固定短语、语法结构、谚语等当中的态度、价值、观念就像这个毛线球,我们只要拉一下这个线头,就可能把整个“球”拆开……”[6]
因此,对一个民族的文化关键词的文化脚本进行构建与阐释,往往被民族语用学的研究者看作是捕捉特定文化思想内涵的必经之路。
文化脚本研究方法以事实为依据,其语料收集方法多种多样,如传统的田野调查、自然观察、语篇分析、语料库研究,等等。
不同社会文化背景的人有不同的认知模式。文化脚本在本质上是一个民族思维原型的体现,有一定的文化分析解释力,可以用来揭示不同文化的特质,为跨文化交际的发展开辟了新视角。在传统的跨文化语用学研究中,研究者常常会从某一特定的语言文化出发(尤以欧美主流文化为主),以该语言文化中提炼出的标准和模式为标尺去探讨、分析不同文化中的语用现象。这其中以布朗和莱文森(Brown P. & Levinson S.C.)的“礼貌理论”和格莱斯(Grice H.P.)的“面子理论”最为典型。这两个理论一直被广泛用作界定与量度异质文化的准绳。事实上“礼貌”“面子”这类抽象化术语都带有语义模糊和不可界定的特征,不同文化对其所作的价值判断都存在差异。因此,使用这类根植于英语和盎格鲁正统文化的术语进行跨文化比较分析,或多或少因带有民族优越感或民族偏见而陷入“民族中心主义”,从而曲解他族文化。正是由于经典语用学固执于坚持文化普遍主义思想,忽略了受具体文化背景影响的民族思维差异造成的语言的“私有性(private poverty)”,使得经典语用学在审视“他族”文化时无法冲破本民族概念化的思维定式和意识形态的桎梏而始终徘徊在“外在视角”的解读层面。
洪堡特(Wilhelmvon Humboldt)的语义相对论思想认为,母语不同的人,其思想和行为方式也有所不同,因此在研究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产生研究者主观意识和语言倾向性问题[7]。对此,伍尔夫(Benjamin Whorf)提出语言的关联性假设,他认为不同语言有不同的认知决定方式,即语言影响认知[8]。为了实现操不同语言者之间的文化交流并对其认知模式解构,伍尔夫提出构建通用标准来确定不同语言的语义。威尔兹彼卡基于此进行研究探索,认为“既然一种语言的句法结构能体现和编码这种语言的意义和思维方式,那么它在很大程度上也会决定这种语言的认知模式”[9]。于是她致力于寻找一些意义稳定的具有普遍解释力的语言核心词汇,并通过一定的句法结构进行组织,以期构建一种能在不同语言中得到复制、易于识别的表述方式。NSM理论框架的构建和文化脚本方法为跨文化比较不同语言的认知模式开拓了道路,为跨文化语用学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跨文化语用学是对交际中两种或多种语言之间的跨面研究,是将文化因素引入跨文化交际中意义研究的一种宽泛的语用学[10]。传统的跨文化语用学也曾提出通过描写与解释,在作为表层的语言形式结构及语用规则和作为内核的文化蕴含及文化背景之间建立相应的联系,但它对于如何建立这种联系并未给出具体而有效的说明。以文化脚本为研究方法的民族语用学完善了构建这一框架的描写工具及相应的语法规则,能够对民族思维方式与交际方式的差异做出卓有成效的解释,使文化表述和语言描写有机融合,因此被以高达德为代表的一些波兰语义学派研究者称作跨文化语用学,并由此开辟了跨文化语用研究的新范式。
民族语用学是指“以文化内嵌(culture internal)的观点来解释语言运用,即以说话人的共同文化价值取向、文化规约、优先顺序、各种假设而不是以语用学说设定的共性来对话语做出解释;民族语用学以关注文化特点为特征、对文化做出高度专门化的细致描写”[11]。民族语用学与跨文化的语义学有十分紧密的联系,原因在于不同民族各自有一套基于共享文化思维的话语表达方式。为此,要了解特定文化中的言语行为方式,就要探究隐藏在其话语结构深处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真正从“内部人(insider)的视角”,即“文化内嵌”方式来解析某些语言运用的本质含义、语用空间及其体现的思想文化内涵。
文化脚本使得从内部视角阐释他族文化成为可能。但是如何保证如此解读可以被其他语言和文化“局外人(outsider)”识别、理解呢?文化脚本研究方法成功架构起“自己人”和“局外人”对话沟通的桥梁。语义基元作为“人类思维字母表”[12]存在于不同文化中,保证了以此为核心描写工具的文化脚本在不同语言及文化中的普遍解释力,加之这些用以解释描述的词汇都是无感情色彩的文化中立词汇,因此可以被拥有不同文化背景、不同认知模式的异质文化所理解、为各种文化所共享。
民族语用学在以文化内嵌视角解读民族文化的过程中,十分关注以下三个问题:特殊文化背景下特殊讲话方式的特殊性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有这种特殊方式?这种特殊方式的意义何在?这三个问题也是民族语用学的研究目标,体现了“关注本土价值观、信仰、态度、社会范畴及情感”[13]2的宗旨。文化脚本正是通过选取了语言使用者和社会文化的内部视角来分析特定民族的言语行为,是“对一言语社区中人们普遍假定的、共有的特殊文化价值、态度或预设的陈述”[13]5,使得从文化角度把握语用意义更具操作性和可行性,有助于从根本上把握不同民族语言的本质。这正是民族语用学思想核心所在。本文拟从民族语用学入手,用文化脚本的方法对《红楼梦》中有关尊卑礼仪的文化关键词进行研究。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快,文化的沟通与融合成为发展趋势。华夏民族五千多年的璀璨文明成为世界各国研究与关注的焦点。选取一个恰当的切入点深入剖析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对于把握这一精深文化的内核至关重要。中华民族也素有“礼仪之邦”的盛誉,在几千年文明发展历程中形成了一套独特、完整、严密、内涵丰富的礼仪文化。“礼”几乎涵盖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对于人们内在的思维方式、价值判断和外在的言语行为规范有着根深蒂固的影响。“礼”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是认知与探寻中华民族文明的窗口。
“礼”源起于夏商周时期,经过不断发展、嬗变,到清代已发展到极致。《红楼梦》是一部浓缩了中华传统文化的百科全书,其对各色礼俗、礼制也是悉数呈现。为此,笔者选取的文化关键词将以这部“文化宝典”为语料来源。
中华礼仪的繁复多样世所罕见,从古语“经礼三百,曲礼三千”之说可见一斑。在种类繁杂的礼仪条目中,尊卑礼仪是中华礼仪重要特色的体现,也是区别于西方礼仪的关键之处。以下将选取三个能表达中华传统礼仪行为规范和价值观念的文化关键词,并以文化脚本方法给出解读。
长久以来,人们的思维方式受到传统儒家思想的浸润,封建等级制度成为深深的文化烙印。文化脚本为受此影响的语言和行为交际提供了解释性背景,用以定位和衡量自己与他人的行为。下面试以《红楼梦》中表示“谢罪”一词的文化脚本为例。
People think like this 人们这样想;
When I do something to the person above me
当我对在我地位之上的人做了某件事;
it is good if I do things as the person wants me to do
如果我做了这个人想让我做的事情就好了;
If I do something the person does not want me to do
如果我做了这个人不想让我做的事;
the person maybe feel bad because of this
这个人会因此有不好的感觉;
It is good if I say something like this to this person
如果我能对这个人这样说是好的;
I know I have done something you do not want me to do
我知道我做了你不想让我做的事;
I feel bad for the thing I have done
我因为做了这件事感觉不好;
I do not want you to feel bad
我不想让你感觉不好;
I want to do something for you if you can feel good because of this
我想要为你做某件事如果你能因此感觉好一些。
这一脚本描述了中国传统礼仪中的这样一种情况:等级地位低的人往往有义务遵照等级地位高的人(尤以帝王家族为典型)的想法和要求行事。如所作所为有悖其意,应当以代罪之身前去领受训斥或责罚,或以其他行为将功补过,恳请得到赦免。这一思想体现出封建社会等级制度森严,“卑者”对“尊者”应当绝对服从,言行不当则会“获罪”。这与某些文化中因给他人造成不便而道歉的行为有本质上的区别。
另一个同样基于封建等级思想的文化关键词是“吩咐”,它可以在以下的文化脚本中得到解释。
People think like this 人们这样想;
When I want someone below me to do something for me
当我想让比我地位低的人为我做某件事;
I can say something like this to this person
我可以对这个人这样说;
I want you to do this thing for me
我想让你为我做这件事;
I think the person has to do this because I said so
我认为我说了这个人就必须做这件事。
这一言语行为在《红楼梦》中主仆之间的日常交际中频繁出现。与此相类似还有诸如“打发”“使唤”“命”等词语。在该文化脚本中,命令的发出者具有权威性与随意支配的权力,命令的接受者地位卑微,对于接到的任何指令不具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必须无条件服从。这已成为封建礼教统治下主仆之间言语交际时共同享有的文化契约。在讲求礼法的传统文化中,一切均需按照既定规则进行,言行举止需严格符合各自的身份,做到尊卑有别、上下有仪。深入剖析该脚本,并对类似动词进行解读,可以揭露隐藏在说话者背后的潜在思想,使这一言语行为的形成与语义得以清晰呈现。
传统社会里的人际关系以家庭为中心向外辐射。儒家也提倡先修身齐家,而后才能治国平天下。家庭的和谐在维持社会有序发展中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而家庭内部人际关系的和谐需要一套系统、完善的礼仪来约束、规范家庭成员的具体行为。“家礼”自然成为中华传统礼仪文化中重要的一环。
“家礼”中最具约束力与影响力的是父子之礼,父权仅次于君权,拥有强大的世俗及道德权力。这在《红楼梦》中贾政与贾宝玉的行为交际中被形象、充分地表现出来。试以如下的文化脚本对“训斥”一词进行解释:
People think like this 人们这样想;
I know many things 我知道很多事情;
I think if people do something like this,something good will happen
我认为如果人们这样做,某些好事会发生;
I think if people do not do something like this,something bad will happen
我认为如果人们不这样做,某些坏事会发生;
I want the person to know this
我想让这个人知道这件事;
I want the person to think the same as me
我想让这个人和我想的一样;
I think it is good if I say something to the person like this
我认为我对这个人这样说是好的;
If you do something like this,something good will happen
如果你这样做,某些好事会发生;
If you do not do something like this,something bad will happen
如果你不这样做,某些坏事会发生;
I want you to do things like this
我想让你这样做;
You have to do things as I said
你应该照我说的做。
孝亲是中国封建社会伦理道德的基础,也是中华传统利益的根本。父亲对子女不仅有血缘亲情,还享有君王般的尊严。《论语·学而》云:“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意思是说,子女的一切行为要按照父母的意愿来执行,不管这些意愿对错与否。甚至父亲已去世了三年,做儿子的仍旧不可违背父亲的意愿。可见在“父子之礼”中,父母拥有无上权威,子女对父母应当绝对顺从、恪守孝道。另一方面,父母对子女也应严加管教,如《三字经》中“养不教,父之过”之说。因此,在“训斥”一词的文化脚本中,父母通常把自己的认知经验强加给子女,并以此对其进行劝诫,这在持有传统封建思想的家长看来极为寻常。而在西方民族的价值观念中,人人生而平等,父母和子女的关系也应如此。父母无权逼迫子女按照其意愿行事,子女拥有绝对的自由选择权。即使是教育,也多是通过引导、建议等开放式的沟通渠道进行,而非严厉的苛责与要求。因此,以文化“内部人”视角对这一言语行为方式进行解构,有助于其他文化读者对这一中华传统礼仪理解地更透彻、深入。
高达德和威尔兹彼卡认为,要理解某个特定文化的话语习俗,就必须理解与文化相关的、能够反映其文化价值、观念、社会范畴、言语行为等方面的文化关键词[14]。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作为处理人际关系交往准则的价值判断在以上几个文化脚本对于部分文化关键词的注解中得以明晰,传统的中华礼仪被烙上了尊卑贵贱等伦理道德观念的鲜明印记。
文化脚本的描写工具在阐释过程中并非以评价的模式建构而成,因此不是直接给出评判式注解,如“……是好的”“……是不好的”,而仅是某一特定文化内部群体基于共同的思维与认知模式自然形成的普遍文化契约,注解为“人们这样想”。文化脚本解释方法架设在脉络清晰的解释框架内易于比较分析,一方面可以帮助梳理出语言、文化、意识中存在的共性;另一方面可以通过解读表层言语行为中隐藏的更深层次的精神内涵,使得不同民族文化的独特个性也得以彰显,从而揭示文化间的差异性与特殊性。
语言本质上是文化的显性式样和隐性式样的综合体。文化脚本的目的就是透过语言表层反映出的显性特征构建其承载的隐性文化内涵,通过描述人们普遍持有的在内部交际行为中的文化共识(shared understanding)表征蕴涵在交际者集体意识里的心智定型和行为模式中。因此,文化脚本的关注焦点不在于单纯解释或描述言语交际本身的行为,而在于说明隐蔽在这一言语结构或交际行为背后的推想,以实现民族思维图式的外显。
文化脚本以简单的、具有普适性的核心词汇来描述、考察和分析特定文化背景下的言语交际,与传统的普遍主义语用学形成鲜明对照。它规避了使用本土概念化术语造成的民族中心主义,使得描写更加严谨、客观。同时,从特定民族的内部视角来探究其对特定文化的价值观和态度,使得表述更加真实、可靠。它代表了语用学未来发展的新趋势。
文化脚本目前仍处于初步发展阶段,有待于经过广泛实证研究进一步丰富和完善。同时,同义、近义语词的语义在不同语境中语用特征的对比分析也期待在未来能得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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