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现代音乐——来自德国达姆斯塔特国际现代音乐暑期班和匈牙利非音乐厅音乐会的启示

叶国辉

叶国辉：作曲家，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主任，教授

日前，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评论》的陈瑜女士来函，说能否聊聊现代音乐的相关话题，我一时理不出头绪，便翻了翻抽屉，找出了几页十二年前随手写的文字：《走近现代音乐——来自德国达姆斯塔特国际现代音乐暑期班和匈牙利非音乐厅音乐会的启示》。在今天看来，这些尚未发表的文字相当真实地记载了我当时对现代音乐的一些感受。我很感慨在十二年后的今天，中国的现代音乐发生了一些变化，而且这种变化正在令人兴奋地持续着……

如同解读现代作曲家的创作以及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和意义，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一样，理解和优化现代音乐的运行策略和方式，进而推进其发展，需要一些不同的视角和更多的时间与空间。无论如何，当更多的人走近现代音乐的时候，我们彼此的聆听将流露出更多的真切与感动！

1999年，我在匈牙利李斯特音乐学院做了为期一年的访问学者，并赴德国参加了为期十五天的第四十届达姆斯塔特国际现代音乐暑期班。在此期间的所见所闻和感受最深的大多与现代音乐有关。我个人认为，来自德国达姆斯塔特国际现代音乐暑期班和匈牙利非音乐厅音乐会的启示，对中国现代音乐的发展是有价值的，其思路也是可参照的。

一、达姆斯塔特国际现代音乐暑期班

达姆斯塔特(Darmstadt)是位于德国法兰克福南端约三十公里处的一个小城市。达姆斯塔特国际现代音乐暑期班创办于1946年。1970年以后，暑期班由原来的一年一届改为每两年举办一次。暑期班期间，来自世界各地的著名作曲家和演奏家被特邀担任教授，通过讲座、研讨会、个别授课和音乐会等方式向学员们介绍他们在现代音乐创作和表演方面的丰富经验，为未来的作曲家和演奏家提供一个强化训练的机会，并以此实现暑期班致力于推动现代音乐全方位发展的一贯宗旨。先后在暑期班担任教授的著名作曲家有富特纳、哈巴、梅西安、贝里奥、布莱兹、凯奇、李盖提、诺诺、施托克豪森、克塞纳基斯和库塔克等。

暑期班的目的

1. 现代音乐的创作与研究

2. 现代音乐的表演

暑期班的互动结构使现代音乐的创作、研究和表演体现出科学、系统和有机的一体化格局。

师资结构

1. 来自世界各地的著名作曲家

2. 来自世界各地的著名的擅长演奏现代音乐的演奏家

学员结构

1. 学员主体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从事作曲专业的青年学生，年龄跨度较大的职业作曲家也为数可观。

2. 学员主体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以学习现代音乐演奏为目的的，从事演奏专业的青年学生，其中不乏初有成就的年轻演奏家。

活动地点

以当地的一所艺术学校为中心，暑假期间，校园的各类教室、图书馆等设施被充分利用。音乐会多在周边的一些音乐厅、学校的室内体育馆、教堂，甚至是废旧的大车库里举行。

学术活动

学术活动包括作曲家论坛、乐队论坛、演奏工作室和电子音乐实验室等，共举办了三十二次专题学术讲座和研讨会及其他一系列的交流活动（包括自发的小型学术交流活动）。从实际效果来看，这些活动以不同的方式为学员们集中展示了当代音乐的一些前沿信息和成果，并就现代音乐创作和表演中的一系列问题进行了非常有益而深入的探讨。

作曲家论坛

叶国辉1999年在匈牙利与著名作曲家库塔克

作曲家论坛的内容主要涉及作曲教授本人的创作体会、美学观念、技术分析和相应的作品介绍等。德国作曲家Zender详细讲解了他的极端理性的泛音列体系，并分析了他作于1997/98年间的乐队作品《Kalligraphie II》和《Kalligraphie III》的技术细节。《Kalligraphie II》是为三个钢琴、三架竖琴和乐队而作，三个钢琴和三架竖琴分别以他的泛音列体系调弦并以柱式“和弦”的方式与乐队编织成了极为奇妙的声音效果。日本作曲家Hosokawa的讲座明显带有更多来自东方的文化背景和创作思维，他以东方的象形文字、绘画和书法诠释了他的音乐思想，并介绍了他在《弦乐四重奏》等作品中的线性逻辑和构成方式。出生于1967年的英国女作曲家Rebecca Saunders是本届暑期班的热门人物。她的音乐几乎都以同一种语言方式构成。作于1998年的Dichroic seventeen是为手风琴、两套打击乐、钢琴、电吉它、大提琴和两个低音提琴而作，复合的单一线条不时被强烈的戏剧性音响效果打破，乐曲结束前的钢琴独白情感极为真挚动人，这部具有某些新浪漫主义倾向的作品受到了人们的普遍好评。Rebecca Saunders还是在本届暑期班演出作品最多的作曲家。本届暑期班的作曲家论坛还邀请了几位在西方乐坛崭露头角的年轻作曲家举办讲座，其中，来自新加坡的Alan Hilario颇有才华。他对声音有着独特的理解和敏锐的感觉，无论是以电子音乐手段还是用常规乐器处理的声音都极具个性，多年在西方求学的经历并没有使他的音乐完全西方化。在他介绍的三部室内乐里，简捷有效的织体融合了强烈的现代意识与民间音乐的原始形态，可贵的在于，这种融合是有独创性的。他的讲座引起了学员们的普遍关注。作曲家论坛的另一项内容是对当代作曲大师的专题研究。如布莱兹，诺诺等。

为了让学员们及时消化讲座中的大量内容，并为他们与教授之间的沟通和疑难解答提供方便，按照惯例，作曲教授的作品必须提交给暑假班并被陈列在一个专门的房间里供学员们阅读和研究，当然，这些乐谱和音响资料是禁止带出复制的。暑假期间，每个作曲学员还可以预约的方式获得上作曲个别课的机会。

演奏工作室

针对声音在现代音乐创作中的突出作用和地位，演奏工作室以研讨会的方式先后就各类常规乐器的非常规演奏性能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探讨。怎样发现新的音色；怎样以文字和符号规范新的记谱方式；怎样识别和演奏；木管乐器有多少种各类复合音的演奏可能；同一音高有多少种不同的指法；弦乐器不同弓弦接触点的声音有哪些变化；各类乐器的非常规演奏方式会产生怎样的实际效果等等，担任教授的演奏家们结合自己的切身体会对此一一作了详细的讲解。教授还以大量局部谱例示范的方式引发和解答学员们的种种疑问。一个来自英国的三重奏团还为学员们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讲座。他们列举了大量难以演奏甚至是无法演奏的谱例，就这种极端复杂的谱面与实际演奏的可能性和效果发表了很中肯的意见，并提出了许多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暑期班期间，主办者还精心安排了几位民间音乐家为学员们介绍了一些很有特色的民间乐器，如非洲的Berimbau，日本的尺八和筝等。演奏工作室的另一项内容是由演奏家和演奏学员合作排练、演出新作品。

演奏工作室作为达姆斯塔特国际现代音乐暑期班的重要组成部分，切实有效地为学员们在音乐创作和表演的各个层面拓宽了视野。这不仅对未来的作曲家在今后的创作观念和技术积累等方面产生积极影响，也为未来的演奏家带来了更多的机遇和挑战。

电子音乐实验室

在设备齐全的电子音乐实验室里，电子音乐实验吸引了不少对此抱有浓厚兴趣的学员。实验项目包括声音的分析、研究；声音的各种不同类型的合成方式，特殊装置的使用以及最新硬件软件的介绍和相关电子音乐作品的技术细节讲解等等。电子音乐实验的部分内容还以特殊音乐会的方式在废旧的大车库里展示。

音乐会

音乐会有三类举办形式（共三十九场音乐会）：

1、邀请著名的乐团举办专场音乐会，如柏林交响乐团、维也纳现代室内乐团、Arditti弦乐四重奏乐团、挪威室内乐团等。

2、由暑假班里担任教学的演奏家们举办的示范音乐会。

3、由暑假班里的演奏学员举办音乐会。

曲目

这三类音乐会的曲目大多是暑期班的作曲教授以及作曲学员们新近创作的，学员们的作品是在报名期间寄交，并经评审，依暑期班所能提供的编制而入选。也有一些作品是学员们在暑期班期间创作的。当代作曲大师贝里奥、卡特、凯奇、诺诺、布莱兹、克塞纳基斯、李盖提、施托克豪森和库塔克等人的经典作品也在上演之列。

其他类型的音乐会

在废旧的大车库里举办的一些由特殊音响装置、电子技术和常规乐器组合的实验性音乐会是颇有新意的。去掉纸盆框的大型扬声器被固定在许多废旧的机床、铁皮墙壁等可以充分震动的物体上，电脑程序控制着这些“乐器”各自不同的力度、相位等参数变化，手持铁片的“演奏者”不时猛烈地刮奏这些“乐器”，这种有序而又强烈的噪音与一些常规乐器演奏的乐音混合成了一种令人惊奇的音响效果。

暑假班还精心安排了两场具有前卫意识的管风琴音乐会和一场摇滚音乐会。为了满足不同音乐会的需要，主办者所提供的排练和演出场地之多，各类乐器尤其是打击乐器的种类和数量之大，特殊音响装置的硬件设施配备之繁杂等都是难以想象的。

关于音乐会

暑期班全程安排的音乐会密度非常大，有时一天多达四场。除了大型乐队作品以外，音乐会多以小型室内乐为主。作品五花八门名目繁多，甚至是标新立异。就音乐本身而言，各类作品所提供的信息突出表现了作曲家和学员们对特殊声音效果的普遍关注，无论是大型乐队作品还是小型室内乐作品，常规乐器及人声的非常规音色被极度开发和运用，并以各种电子音乐手段甚至是噪音的方式加以扩展。基于新语言方式的情感表达，显现出某些新浪漫主义的倾向受到相当程度的关注，来自简约派音乐的影响也有所体现。大量使用微分音；结构的单一性和微型化；整体力度的弱化处理；同类节奏和织体的无终特性；材料的极端对比和极端趋同；单个乐器的独奏及小型室内乐组合的大量运用；打击乐器的极端重视和使用等等都使人感受到了现代音乐在达姆斯塔特正在以曾经有过和不曾有过的方式强烈地冲击着属于主流的传统音乐文化。另一方面，潜藏在作品深层的东西方文化差异也表象为基于融合民族传统文化精神的创造性与纯理性的创造思维；关注社会与关注个人；追溯远古与直系未来等方面。

音乐会的部分作品，在理论上能够承载作曲家主观意义上的美学观念、价值取向甚至是音乐以外的其他种种负荷，但很难说这种主观愿望能以声音的方式准确表达，甚至是最低限度的传递。人们往往只以声音本身来感受音乐，并由此窥视作曲家的内心世界。当音乐本身所反映的特性与观念尤其是过载的观念发生矛盾时，音乐的质的表述只能体现其自身的客观特性，并与作曲家最初的创作企图发生误差，从而影响其作品整体效果的实现。当然，这种误差有时可能转化为意外的发现和收益，甚至是作曲家本人也意想不到。这种现象一方面妨碍了人们对这些作品本身的理解，另一方面也反映了这些作曲家，尤其是年轻的作曲家在创作思维和方式等问题上的某些局限性。在几部受到普遍关注和认同的作品中，观念和形态被较完美地体现。形态所涵盖的技术，无论是何种体系，无论是多么复杂或相对简单，作为承载观念的先决条件和手段大多被置于它们应有的位置。这种境界，显现了这些作曲家所拥有的突出天赋和才能。从另一方面讲，这也是他们先天优势的暴露，在接受后天同等教育和训练并获得相似机遇的情况下，这种人与人之间只能意会的隐性因素清晰可见。

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一部作品是出自二十六岁的爱尔兰女作曲家Jennifer Walshe之手的As mo cheann。这部作品是为一个人声和一把小提琴而作，整部作品由六个短小的部分组成，各部分之间对比强烈，人声和小提琴始终以非常规音色贯穿全曲。极端的音区、动态、节奏组合、演唱演奏方式等营造了惊人的声音色彩，音乐本身所表达的情感真挚而又强烈。这部作品的完整性、成熟性和思想深度升华了传统的一般音乐原则，并完美地体现了其前卫的创造意识。很难想象一个人声和一把小提琴能有如此震撼心灵的音响效果。在所有的音乐会中，这是唯一的一部赢得所有听众长时间起立鼓掌殊荣的作品。该作品还获得了本届“克拉尼希斯坦因音乐奖”的最高奖。

克拉尼希斯坦因音乐奖

暑期班所设的“克拉尼希斯坦因音乐奖”（KranichsteinMusikperis）不是以常规音乐比赛的方式进行评奖，而是对暑期班期间在作曲和演奏方面有突出表现的学员的一种特殊奖励。共有十二位学员获得了该奖项的奖学金奖，三名作曲学员和一名演奏学员获最高奖。暑期班结束时极富有人性化的颁奖仪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简洁的颁奖仪式上，大会主席由最低奖项开始逐一向最高荣誉获得者颁奖，当所有的获奖者都站上主席台时，颁奖气氛达到了高潮，他们长时间地站在主席台上，在不停的闪光灯和台上台下狂热的呼喊声中，学员们充分感受了面对荣誉的喜悦和快感，展露了人性的至真！

宣传报道和资料处理

电视、广播和报界等新闻媒体对暑期班的活动均有各种形式的报道。但最具有人文性的宣传来自于一位暑期班特聘的当地摄影家，他的镜头全程跟踪了暑期班所有活动，并抓拍到了许多精彩的画面和细节。更精彩的在于，他摄影的所有照片被编号并陈列在餐厅的橱窗里，所有的与会者都可以选购或邮购有自己出镜和他们感兴趣的任何照片（价格不菲！）。当人们潜心于暑期班的活动时，暑期班的这种精细的、具有人性化的安排为许多人留下了来到著名的达姆斯塔特最珍贵的、值得永久记忆的镜头！

此外，所有场次的音乐会都进行了专业的录音，与会者可以选购或订购。

辅助设施

为了全方位地发挥暑期班的效能，主办者精心策划和安排了封闭式的学习和生活环境。相对偏僻的地域，没有电视的客房，为策动交流而设置的场所、酒吧，专门设置的与音乐有关的出版、销售机构，图书室、音像室等等，满满的日程安排无一例外的都是学习和交流，没有观光，更没有宴会，学员们在有限的时空内潜心于学习和交流，充分获取信息和机会。

我在达姆斯塔特期间，目睹了暑期班的整个运作过程，其主要特色体现在系统性的操作思路和方法以及优化的组合等方面。此外，暑期班的工作人员的调配与使用也显现出了精简与高效的格局。

暑期班的各类人员配备基于高效、务实和资源共享的原则。教授同时担任讲座、上个别课、评委等职责，演奏专业的教授还有大量的演出任务。作曲学员的作品则大部分由演奏专业的学员担任演奏。作曲家和演奏家之间，教授和学员之间，学员和学员之间的各种合作与交流在短期内达到了最大限度。更重要的在于，这种合作与交流维系了人与人之间情感的纽带，为现代音乐的创作和表演营造了良好的人文气氛。进一步的创作构想、发展途径、合作关系和项目、演出计划、交流活动等等纷纷产生。

尽管现代音乐在西方文明中处于非主流地位，但其在自身领域所拥有的高度、广度和深度是显而易见的。达姆斯塔特国际现代音乐暑期班不仅以音乐本身承载了当代音乐的一些前沿信息和成果，还集中体现和浓缩了现代音乐可持续发展的某些具体操作方法和思路。客观对待现代音乐自身所特有的规律，以人为本，突出创造性、人文性、多元性，系统性、延续性、开放性并与相关学科，甚至是边缘学科建立广泛而深入的联系。

二、匈牙利非音乐厅音乐会

我在匈牙利期间，极为关注当地现代音乐的发展动态和与此有关的任何场次的演出。令我颇感意外的是，那些按演出广告找到的（有时候是苦苦找到的）演出地点绝非真正的音乐厅！在这类地方举行的音乐会我称其为非音乐厅音乐会。

匈牙利的非音乐厅音乐会是指一些在当地交响乐团的排练厅，广播电台的录音棚，剧场的休息厅、走廊等非音乐厅场所举行的按常规音乐会程序（包括先期广告宣传、出售门票、印发节目单、服装、座位设置、中场休息等）运作的专门以演奏现代音乐作品为主的特殊的音乐会形式。

这种音乐会的听众大多来自圈内人士。一些排练厅和录音棚普遍拥有优良的音响效果和华丽的装修，但由于场地的限制，座位仍是有限的，经常会出现站立的听众。但这并无妨碍。有时其盛况远非真正音乐厅里的音乐会所能及。较少的票房收入相对于低廉甚至是免交的场租费还是可观的（当然，这类音乐会是不以赢利为目的的）。事实上，在正规音乐厅里仍有较高的现代音乐作品的上演率，但这显然不能满足匈牙利同行们的“胃口”。正是这些非音乐厅音乐会使得他们的许多作品得以首演或重新被演奏，尤其是大型的乐队作品。有时侯，像里盖提、贝里奥等大师的作品也能在这里听到。

在匈牙利国家广播电台录音棚里举行的一场匈牙利当代作曲家交响作品音乐会，把这种非音乐厅音乐会的现象推到了极致。

这场音乐会同时有三个意图：1、举行音乐会；2、电台同步直播音乐会实况；3、在专业的录音棚里录制母带。这三个意图的相互作用又导致了每一个意图自身的完美实现：现场听众的存在使录音标准的演奏更真实自然而充满激情，正因为如此，一台高水平的音乐会资源被电台同步直播并以母带的方式共享。而对作曲家而言，他们的作品跨越了以往需要分步运行的程序，在同一时刻以三种不同的方式发表。这种非音乐厅音乐会以最低的成本获取了最大的社会意义和商业价值。

匈牙利的非音乐厅音乐会不仅是匈牙利当代作曲家的福地，也是真正音乐厅音乐会良好的补充。更重要的在于，它遵循了现代音乐自身所拥有的特殊的发展规律，从小做起，从局部做起，启动量的积累，产生了质的成果，并使现代音乐的产出进入了一个优化的循环圈，建立起了合理和切实可行的发展机制。

三、结语

从德国达姆斯塔特国际现代音乐暑期班到匈牙利非音乐厅音乐会，现代音乐从创作研究到表演再到演出的全部环节是颇有特色的。当然，这不是唯一的，类似的现象在中国也有所表现，但它给我们带来的启示无疑是具有价值的。

相对于中国的现代音乐而言，引进和共享已在西方获得成功的经验，并从中抽象出适合于我们自身发展的具体思路和方法，对开拓和营造现代音乐在中国的生存环境和空间，从而实现中国现代音乐全方位可持续发展的战略是有现实意义的。

走近现代音乐！走近中国的现代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