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娃
一团潮湿的涌动的事物
停在事物的核心
沉甸甸的喻体,被天空的巨手擎着
我一伸手,就能抵达
它雷霆的前夜
就能触到灌木和蔷薇
在水中蜷曲的身躯
暴雨在天空设置迷城
水的前世,在今生的火堆旁
旋转成烈马,成鹤
成为影子里的囚徒
这时的暴雨不是暴雨本身
躺在隐喻之外
这时的暴雨只是一种事物的形态
火焰家族最强大的情侣
最后的叛逆者和敌人
太多的预言已经在这众水中迷路
它必须以光的青铜来涂抹周身
来完成一次虚妄的构想
一次不完整的照耀
它从没有抵达,它随时准备落下
一团潮湿的涌动的事物
被闪电逼回事物的核心
雨水在黄昏以前完成了抒情
不知疲倦的事物
在天黑以前,完成了跋涉之旅
这形式主义的步调
和夜晚的浪漫混在一起
这残存的,怀念蜡烛和香槟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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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分不清了
哪边是停留在青草上的水滴
哪边是庞大的割草机
在与墙和时间的对峙里
勇士有时候也是一个失败者
而供词陷在早春的寒意里
像被缴获的武器,或者生活
抬起头时,虽然对于云端的鸟群
我抱有持久的怀念
而低下头时,清水漫过我洗菜的手
漫过小白菜上的淤泥
这蔬菜的绿意是一种挑逗
是趋于消亡的另一种剑气游走于生活
而什么,是再无法被洗去的
雨水在黄昏以前完成了抒情
剩下的,还将会怎样
我拧开生活的龙头
试图让它替代雨水来继续说话
而夜幕已经降临
这不能责怪她早年的妖娆
让人因爱生妒的美
虽然相对于玫瑰
她更习惯地用到百合
她的香气中有风
有细雨弹着玉器的皮肤
太满了,以至于早早就溢了出来
而寒风是一批野兽
他们雄性的气质
以至于早早就俘虏和掠夺了
一朵含苞欲放的花
时间铸垒着秘密的高墙
植物们按照各自的方式生长
在她长出刺以前,什么在长驱直入
一把破旧的纸伞提前露出生活的破绽它遮挡不了太多的风雨
她渐渐长出的刺在坚硬
在消解,在磨平
尔后,春天成为一个长长的省略句
从画毯的末端反卷过来
美的事物都带着危险
或将有大的暗哑来衬托她的浮世
古典的女子,回到扇面之上
明亮而冰凉的肉身
在为谁妆台虚设
这个冷淡的君王,时间秘密的信使
将浴火的银器涂满全身
如盗火者手中的那一小片火焰
穿行于庞大的夜色
它照见我多病的骨头
也照见过我海棠一样的青春
它撩起深处的水波
像撩起另一个梦境
古人已在戏剧中沉睡
列队而行的武士,白骨和宝剑已经融为一体
镜中的雨水下着,还在试图复活哪一个朝代
长亭已空,长袖又舞
镜中上演的幻境,涂于真实的表面
又不断被真实所击穿
这饱含光亮的事物
这片刻的、闪烁不定的魅惑
能承载多少梦境,又能让玫瑰开放多久?
它深处的暴雨和玫瑰
让几涉险境的人,再次拿起了武器
镜子延伸到黑夜深处,延伸到梦境深处
镜中人的衣袂阔大
群鸟向镜中飞去,撞得头破血流
谁还在镜外等候,在发问
那重复上演着的是谎言,还是真实
镜子它不回答
后来,我确信
秋天是水声深处的事情了
虽然那被风擦洗的,过于明亮的水面
会把一两声鸟鸣和去年的落叶
反射给我
而今年秋天,我的木讷和迟钝
在它宽大的身旁
就快被误认为旁观者
黄昏时,有卖鱼者与我擦肩而过
他目光中也滑落了一两片秋天吧
战场与兵刃,这些字眼已过于陈旧
比我更陈旧了,但还在彼此磨拭
试图唤醒和洗亮吗
而每年秋天才活过来的人
已经像木器一样跟秋天长成了一体
那些秘密,像秋风中磨光的石头
秋天,这辽阔之上的动荡
黄昏中回来的人已一身疲倦
致使它帝国的旗帜被搁弃在风中
狮子回到我的花园
嗅了几嗅,就返回昨夜的雨里
昨夜,雨水冲毁了我的病榻
春天的导火索,没有指向那个亲手发动战争的人
而我,还在废墟之上辨认玫瑰与白骨
还在落尽的花瓣上做出千万种假设
像暴雨中那不可能的金菊花
这虚无的微小之火
一次次被扑灭
又一次次向着雨水发出挑逗
这艰难的互搏,在我的体内找到了临时的战场
在我的血液里找到了铁与锈迹
风从我的身体上掠过
热气球的幻象
从冷却到冷却,只是一首诗歌的距离
只是,一次夜露的凋落
黑夜的纹身,在伤口里
生长新的暗器
我不说那曾近在咫尺的玫瑰
穿过阴影的镰刀
那对我讲述过火焰部落的人
已经在秋天走远
他落在鸟鸣上的回声
落在我的墙壁悬挂的毡毯之上的一点嘶鸣
多么不真实啊,梦一样地回旋
而谁是这个午夜的突然闯入者
电话线连着一波又一波海水
冲刷我的孤岛,坚硬的甲壳
包裹着怎样柔软的水母
细小的刀刃割伤我的皮肤
鲜血,酒一样流了一地
而我怀抱的旧器具
已经与我一样积重难返
在一场疲惫的战役中
我中箭落马
阴影中疾行的玫瑰
仅仅是一个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