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央政治局常委、中纪委书记王岐山在主持反腐败工作座谈会时,向与会专家推荐了法国历史学家、思想家托克维尔的《旧制度与大革命》一书,这本书也因此备受关注。为此,《21世纪经济报道》刊登北大历史系主任、法国史专家高毅教授对此书的解读。高教授说,《旧制度与大革命》主要讨论的是18世纪末法国大革命的起源,尤其是法国革命那种特殊的暴烈性或狂暴性的原因。该书首次揭露了旧制度与大革命之间的内在联系。法国在中世纪就是一个典型的封建国家,贵族势力特别浩大,可是,到了18世纪末这个时候,法国贵族还想在中世纪那样维护他们的特权已经行不通了,因为时代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法国的平民等级,尤其是平民的上层资产阶级,在经济实力上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已经有能力向贵族等级、贵族特权说“不”了。如此一来,一场异常激进的革命也就在所难免。而人民大众一旦被动员起来、被推上了政治舞台,这个革命也就小不了了。因此,法国大革命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真正的、民主的革命。
高教授认为,《旧制度与大革命》这本书主要能为我们提供这样几点启示:第一,旧制度最大的弊端是统治者的腐败,只是在旧制度末期的时代条件下,这种腐败没有带来经济的凋敝,相反却促成了前所未有的物质繁荣,然而也正是这种繁荣加速了大革命的到来,腐败的旧制度下的经济繁荣就这样成了大革命的催生婆。第二,旧制度统治者的腐败,主要表现为贵族阶级的没落。这个中世纪以来的社会统治阶级,此时已随着王朝集权(绝对王权)的发展失去了它过去的社会管理职能,脱离了人民,却仍保持着种种令人憎恶的特权(主要是免税特权)和占据着高官显爵的尊崇地位,而且还越来越顽固地维护之,从而加剧了社会不平等这个旧制度的顽症,而这也正是引发法国大革命的根本原因。
长江日报刊文说,前不久,朴槿惠当选韩国新一任总统,成为韩国历史上首位女总统。朴槿惠的父亲朴正熙,也曾做过韩国总统。权力家族现象,在亚洲可能稍微突出一些。权力家族的成员如果从政,自然会获得比一般人更多的资源和优势,比如政治意识、政治训练,物质层面则是更容易获得人脉资源、金钱支持等等。即便如此,在现代民主国家,一般来说,是基本没有“接班人”概念的。朴槿惠的当选,她与父亲朴正熙的关系,是非常值得注意的。朴正熙是一个具有极大争议性的政治人物。他在上世纪六十年代通过军事政变上台,换句话说,就是凭借枪杆子取得了政权;在1979年被暗杀之前,朴正熙6次担任总统一职。在朴正熙统治期间,韩国的经济表现不错,经济发展迅速,成为亚洲四小龙之一与其不无关系。但另一方面,正如很多人指出的,朴正熙的独裁统治,对国家民主和公民权利造成了很大伤害,很多人受到了政治打击和迫害。
朴槿惠出来竞选总统,一个重大问题,就是怎么面对她父亲的所作所为,怎么评价国家的那段历史。躲闪、回避甚至掩盖是做不到的,因为人民不可能把选票投给这样的人。或者找种种理由进行辩护,或者仅仅拿经济成绩说事而回避政治“不光彩”,试图表明父亲也是有功绩的,要一分为二地看问题,这是不坦诚、不诚实的态度,仍然不可能获得民众的原谅。事实上,在竞选过程中,朴槿惠确曾一度为父亲辩护,结果是,她的民意支持率显著下降。后来,如人们所见,朴槿惠就她父亲朴正熙统治期间的一些历史和政治问题做出了公开道歉。这个道歉具有双重意义。作为个人、女儿,朴槿惠代父亲向曾受到伤害的国民道歉,这表明,后代不理前代账,沉默回避式的完全切割是做不到的。作为政治人物、总统竞选者,朴槿惠的道歉也成为一个国家政治和解、修复历史创伤的前提。道歉既是基本政治道义的表现,也是谋求社会政治团结的一种真正真实的方式。
事实上,很多国家都有过不光彩的残酷的历史,在这样的国家,执政的合法性不仅来自于选票,也来自于对待历史的态度。不敢直面自己不光彩历史的国家和民族,严格来说,是政治上不成熟的国家和民族。值得指出的是,那些为历史进行道歉的国家或政治集团,后来并没有遭到清算。
新华每日电讯刊文说,近日,年轻的钢琴演奏者李云迪在国家大剧院举办独奏音乐会,上座率极高,据说与前不久在同一地点举行过独奏音乐会的钢琴大师波利尼不相上下。现场有不少观众发微博,对音乐会表示了由衷的赞叹。这原本是大众文化时代一个平淡无奇的事件,没什么可说。但一个有趣的细节,让整个过程变得耐人寻味了一些——那就是有专业人士指出李云迪演奏贝多芬时屡次弹错音的问题。事实上,“弹错音”的阴云一直笼罩着李云迪,只是也许他自己并不在意。去年早些时候,李云迪与香港交响乐团合作的演奏中,也因弹错音被不少专业人士指出。但正如一位记者在报道新闻时写下的那句颇有深意的结束语:但显然更多的普通乐迷都很享受他的音乐。专业人士和普通乐迷,究竟谁更有资格决定李云迪的水平?事实上,大众的美学观和专业人士的美学观发生冲突,已是这个时代屡见不鲜的事。不同群体对各自标准的捍卫,在很多时候,并不是纯粹的美学问题,而可能是利益作祟或价值观冲突。标准之争而导致的美学排异乃至美学暴力,已经成为越来越显著的社会现象,甚至会对不少人构成没有必要的伤害。有没有可以调和所有标准的作品和人物?当然是有的,否则我们也不会发明“雅俗共赏”这么个词。但毕竟这样的作品是少数,大多数时候我们还是要面临多种标准的博弈局面。让大家彼此调和、水乳交融,自然是不可能的。我要呼吁的,是每个人多些宽容,多些胸怀。谁知道今天你所厌恶的,不会在明天成为经典呢?一味的党同伐异,只会让我们错过更多也许还不错的风景吧。
中国青年报副总编辑刘健撰文说,要继续给所有的人以希望和机会。他举例道,莫言做梦都在逃离故乡。当莫言为家乡赢得巨大荣誉的时候,山东主流报纸在连篇累牍、欢天喜地的报道中,丝毫也没有掩饰这片土地当年对他的不公。回忆文章提到:“莫言当兵走的时候,有乡亲在街上大骂:‘贫下中农的孩子当不了兵,竟然让一个老中农的孩子当了兵!这是什么世道?阶级斗争还搞不搞了?’”在邓小平时代开启之前的岁月里,莫言这样一个“上中农”子女,能够穿上军装摸到枪,纯粹是侥天之幸。家乡的报纸回忆说,他是趁着村支部书记、民兵连长都到遥远的水利工地参加劳动去了,在自己当临时工的棉花加工厂钻空子报的名。“后来民兵连长来给莫言送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满脸冰霜,离莫言挺远就扔下通知书走了。”到了部队之后,老家还有人写告状信,说莫言家庭出身不好,又说莫言的一个堂叔在台湾国民党军队里,说莫言是混入革命队伍里的坏人等等。幸亏收到这封信的部队领导自己也是中农出身,当年也有人写过告状信,所以把事情压下了。据说,莫言到部队第一顿饭吃了八个馒头。那时他的理想当然不是什么诺贝尔奖,而是吃饱饭,多吃几顿饺子,提干,不再遭别人白眼。事实上,他最初走上创作道路,奔的也是这些很功利的目标。功课已经被“文革”耽误下了,考大学不可能了,当作家还算是一条路。与从前不同的是,不再有外在的阻挠,这条路,他走通了。其间,还有军艺文学系主任徐怀中慧眼识珠、破格招录的佳话流传,凸显着改革开放初期“多出人才、快出人才”的饥渴以及当时人际关系、社会风气之单纯。那是一个地富摘帽、冤案平反、右派改正、高考恢复的年代,是向所有年轻人敞开机会大门的年代,是公平与效率这一对儿“冤家”亲密无间携手光临的年代。那是能听得见莫言如春夜庄稼拔节般噌噌地成长的声音的年代。当然,后来莫言还经历过一些委屈与挫折。但那时他已经长成了大树,老实说,风风雨雨都是他应得的。而且,这些风风雨雨终究也没把莫言怎么着。何况,他所有的代表性作品都比较顺利地出版了。对于一个作家来说,这无疑是最重要的。何况,各种各样的大奖他都得过了,虽然有的奖来得似乎稍晚了点儿。何况,他还获得了“作协副主席”这样的荣誉性头衔。那锦上添花的种种,不也都是他应得的公道么?
如今,莫言已经老了,什么都不缺了。对于众多如同三十多年前的莫言那样的“普通青年”、“普通屌丝”来说,诺奖神马的尽皆浮云。野百合也有春天,富士康流水线上的农民工也有五彩缤纷的梦。重要的是多一些机会,多一些希望,多一些生活的盼头儿。改革本来就是一个解放人的过程,就是要给所有的人以希望和机会。继续改革、深化改革,就是要继续给、公平地给所有的人以希望和机会。社会越多公平,才会越多活力。说不定,也会越多诺奖。
人民日报刊文说,元旦钟声尚未从耳畔消失,宣传思想文化工作如何跟上时代节拍,又成热议话题。当下摆在新闻宣传管理者面前的考验,前所未有。各种思潮此起彼伏,凝聚共识的任务更加艰巨。也因此,那些不利于打通心结、凝聚共识的僵化观念,那些放任信仰缺失、价值迷失、信任流失的错误行为,那些手段单一、自以为是的生硬说教,都应坚决摒弃。
宣传思想工作要体现时代性、把握规律性、富有创造性。思想文化战线的管理者不妨思考探索:社会观念多元多样,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内化为群众的认同感?通过什么样的途径可以让党心与民意同频共振?
面对教育、医疗、食品安全等民生问题,如何发挥舆论监督的建设性作用,解疑释惑、疏导情绪、培育良好社会心态?传播技术、媒体格局、舆论生态发生变化,如何强化受众意识、时效意识、服务意识,集聚推动发展的正能量?唯有更深入地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唯有更坚定地站稳立场、直面问题、改革创新,才能跟得上时代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