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保送生

■汪志

老张这几天茶不思，饭不语，连睡觉都睁只眼闭只眼，为啥？儿子这几天正参加全校的保送生选拔赛呢，只要进了前三名，就直接被学校保送到北大、清华。

他的儿子从小就学习成绩优秀，尤其是上了市重点高中以后，儿子不仅次次考试得第一，而且还多次获得国内外奥林匹克竞赛大奖，考名牌大学绝对没问题，但能否上北大、清华，老张和儿子心里都没底。

考完试的第二天，老张出车在外县，忽然手机响了，他一看是老婆打来的。今天早上出门时，他叮咛妻子，啥也不要干，到学校看儿子的成绩去，要在第一时间告诉他。此时，老张颤抖着手拿着手机，那头却传来了妻子激动的声音：“老公，天大的喜讯啊，咱们儿子考第一了。”“真……真的？”老张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快快卸完货后，老张开着车急匆匆往回赶，可在一个拐弯处，一位老太太在公路上乱窜，老张紧急刹车，但还是撞上了，老太太送医院抢救后还是残疾了，最后老张赔偿了一万多块钱。虽然破了财，但老张一点也不失落，心想只要儿子上了北大、清华，这点损失算啥。

这天中午，儿子放学一进门就告诉老张：“爸，听同学们私下说，前三名中的第二、第三名都已经由学校办完了保送手续，就是我还没有办，说校长不同意我保送。”儿子的话一说完，老张的心里就一咯噔：难道说校长记下了这笔仇？

说来也巧，老张那天撞伤的那个老太太正是儿子所在学校校长的老母亲，在处理车祸时他心里就有些阴影。为了使儿子保送顺利，讨好一下这位校长，尽管老张只有30%的责任，但仍主动承担了60%的赔偿损失，想不到这个校长竟“公报私仇”。

下午一上班，老张就找到了校长，责问他为啥不给他第一名的儿子办保送手续，反而给第二、第三名办了？校长给老张解释，说凭老张儿子的平时学习成绩，考北大、清华绝对没问题，至于为什么不保送，学校也有难处，到时我再给你解释。

至于什么难处，任凭老张怎么问，他就是不说，并向老张下了逐客令，气得老张和他大吵了一顿，出了校长门又直奔市政府的信访处，得到的答复是过几天再来吧。可第三天当老张来到信访处时被告知保送期已经过了，老张一听，顿觉头晕目眩，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尽管没有被保送，但老张的儿子在接下来的高考中却考了个全省理科状元，一时间，亲戚朋友都来祝贺。这天晚上，老张正在家盘算给儿子准备学费，校长进来了。一进门，校长高兴地说道：“这是北大的提前录取通知书。”校长在递通知书的同时，将一沓子报纸也摊开了：“这是我们不保送你儿子的原因之一，感谢你儿子为我们学校争了光。”

老张瞅了一下报纸，全是儿子考中理科状元的各类报道，忽然他一下子将那些报纸扔到了地上，指着校长的鼻子大骂道：“全省理科状元，这下你们学校有名望了，有面子了，可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假若我的儿子临场发挥失常，你们学校管吗？为了学校或者说你们个人的私欲，你们哪替学生和家长着想啊……”

这时，校长歉意地说道：“将心比心，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你看见了吗，你儿子考中的这个全省状元省内各大报都做了详尽报道，这让我们学校受益匪浅，当初我们为啥不保送你儿子，就是因为他的学习成绩太好了，争状元十拿九稳，而考中这个状元后，市里不仅要重奖我校，而且还在投资及软硬件设施上向我校倾斜，更重要是提高了我校在全省的知名度，全省理科状元学校啊，这还了得，同时也为我们下一步招收更多的生源创造了条件。此外，市教委对全省高考状元的考核指标是1：100，即一个全省状元顶100个本科生指标，这大大提高了我校今年高考的上线率，增加了好几个百分点呢，而如果保送，只能顶5个本科生指标，当然了，全省理科状元对我们全校教师也是一个激励啊，请你体谅一下我们学校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