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存辉 周 莉 武汉纺织大学
图书是人类用来记录一切成就的主要工具,是人类交融感情、取得知识、传承经验的重要媒介,同时也是人类文明得以延续与发展的最重要载体。在目前世界多元化、国际化的今天,图书的地位和作用虽然受到新媒体的不断冲击,但作用依然无法替代,在某些领域可能更加凸显,越来越成为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的重要源泉、综合国力竞争的重要因素、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支撑。作为五千年的文明古国,我们要想在世界范围内维持、传承、发扬我国文化,就必须要使我国的图书真正地出口到世界各地,让世界了解、认识、认知、认同我国长期积累下来的文化成就,以此繁荣我国图书的境外市场。
建国初期,受到体制和国内外环境的影响,我国图书出口的数量和地区分布非常有限。改革开放以来,受国家政策和市场经济的影响,我国图书出口开始有比较大的突破,特别是自2003年国家开始提出要大力发展涉外文化产业,要积极参与国际文化竞争以来,图书出口的政策面开始向好。2005年7月,《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文化产品和服务出口工作的意见》的出台,进一步为我国图书出口的政策提供了支撑。2009年9月,《文化产业振兴规划》全文正式发布,为图书出口提供了战略上的长期规划。同年,《2009-2010年度国家文化出口重点企业和项目目录》的发布,为图书出口带来了新的政策利好,也为建设国际营销网络提供了思路。2010年,新闻出版总署实施了“经典中国国际出版工程”和“中国出版物国际营销渠道拓展工程”。国家输出图书版权的品种开始多样化,图书出口的形式也开始多样化,逐步由华语圈走向欧美主流社会,呈现“立体化”趋势,整体水平正在不断提升。
随着我国社会发展和经济实力的不断增强以及政府的扶持力度地不断加大,我国图书出口的步伐逐步加快,图书版权贸易逆差大大地减少,出版业自身探索出口的合资合作渠道逐渐增多,处理图书出口危机的能力也不断加强,国际竞争力正在不断提升,出口的状况呈现出可喜的势头。2007-2011年我国图书进出口与版权统计数据比较好地反映了我国图书出口的现状(见表1)。
就图书出口数量和金额来看,由于受到全球经济危机的影响,在“十一五”期间出现了一定起伏,特别是2009年的出口数量和金额相比其它几年有比较明显的下降,但从总体上看,其出口数量趋于稳定,始终保持在一个合理的水平,出口金额从2009年开始连续上升,到2011年已经达到3277万美元,较2009年上升了10.63%,这是一个可喜的变化,令人振奋。
从版权角度来看,2007-2011年间,版权输出与引进比分别为0.21、0.155、0.240、0.283、0.403,其中从2009开始就一直上升,2011年比较2008年上升了2.6倍;在图书版权输出数据上,从2007年开始就始终保持上升的良好态势,2011年较2007年上升了2.303倍,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表1 2007-2011年我国图书进出口与版权统计情况
另外,我国数字图书出口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如超星数字图书馆、读秀等图书数字出版产品也已经开始走出国门。我国一些大型图书出版商,也在尝试提供在线数字图书阅读服务以及手机等移动终端服务。但由于语言的问题,数字图书出口的效果还不是非常理想,还有很多方面值得我们不断探索和开拓。
尽管我国图书在出口数量、金额和版权方面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与其进口的数量、金额、版权相比还存在不小的差距,也与我国的科技文化发展水平不相适应。也就是说,我国目前是图书出版大国,而不是出版强国,图书出口战略的实施依旧还存在许多问题,值得我们去思考。
自从2003年12月,胡锦涛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提出“要大力发展涉外文化产业,积极参与国际文化竞争”之后,我国图书出口的政策大环境年年向好,特别是在今年的两会上,大部制改革将原新闻出版总署和广电总局合并为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这将加快构建现代图书出版体系,为加速图书出口提供更加方便的政策支撑。武汉市已经率先推行了文化大部制,将文化、出版、广电合为一家,为图书出口的大环境提供了更加便捷的条件。如果国家也能推行文化大部制,那么,图书出口的前景将更加美好。但是,目前出版界好像还没有真正意识到政策利好对出版前景的帮助,图书出口积极性还不高,这是我们需要反思和重视的一个问题。
尽管近年来我国版权逆差逐年在缩小,但是从我国图书版权输出的国别和地区看,相对集中,主要集中在台湾地区、美国、韩国、香港地区、英国、新加坡、日本、德国、法国、俄罗斯、澳门地区、加拿大等地,如2011年上述地区版权输出的数量占当年我国图书版权输出总量的71.98%,其中仅台湾地区的1644种就占27.76,其次是美国的766种占了12.93,韩国的 446种占 7.53%。由此可以看出,我国图书的版权输出地集中度较高,向台湾地区、美国和韩国三地图书版权输出之和几近输出总数的一半(48.2%)。这说明我国图书出版商对版权输出的认识不够,没能真正认识到图书出口的真正目的,也是我国图书没能渗入到全球各国或地区的真正原因。
2009-2011年我国图书出口品种分布也极为不均衡。哲学社会科学、文化教育、文学艺术三类的出口数量和金额都在20%左右,并且合计占出口总量和出口金额分别达到了65.03%、57.59%;62.97%、61.24%;67.45%、58.13%,而自然科学技术、少儿读物、综合性图书所占比重比较偏弱,尤其是自然科学技术、少儿读物所占比更小,二者出口数量和金额合计所占比例分别只有13.24%、14.52%;18.69%、18.84%;17.57%、19.08%。这与我国目前的科技发展水平极为不相称,也与我国人口大国的少儿启蒙教育现状极不相适应。出口图书学科品种分布不均的现状,也严重制约了我国图书出口的步伐。
人才是图书出口的关键,而翻译人才是我国图书出口的重中之重。从我国目前图书出口的现状来看,翻译人才缺乏已经成为制约我国图书出口的关键性因素。莫言获诺贝尔奖后,《国际人才交流》在2012年第12期发表标题为《外籍翻译家将莫言带入诺奖殿堂》的文章,认为莫言能够走上诺贝尔文学奖殿堂,除了其作品本身优秀外,外籍翻译家也起了十分关键的作用。因此,我国图书要想源源不断地出口到世界各地,就必须将我国大量的优秀图书主动、及时地翻译成其它国家或地区的语言版本,为图书出口到这些国家和地区扫清语言障碍。由此可见,翻译人才的问题我们必须要重视,并要作为我国图书出口的重要保障,要进行谋划和培养。
但凡在社会、科技、文化、艺术等方面拥有众多大师的国家,其图书的出口量也会呈现出良好的马太效应。2012年,莫言的成功,为我国文学图书的出口掀起了一轮高潮,但对整个图书出口的影响十分有限。2010年,于丹的《论语》心得,苏叔阳的《中国读本》出现过出口高潮。但从总体上来说,我国像莫言之类的大师还很难大批出现,特别是暂时不可能连续出现。因此,缺乏大师级代表人物和图书精品是我国目前图书出口的“硬伤”。为此,我们不仅要有发达的科技、人文、艺术,也要有相应的大师级人物,我国图书出口才会出现很好的马太效应,我国图书出口才能进入新阶段。
美国作为全球图书产业最发达的国家,其图书的出口有强大的经济和科技实力作后盾,同时还得到了政府的大力扶持和市场的自我约束以及企业积极主动的创新,最终在国际上取得了图书出口的绝对强势地位。作为邻国的日本,则形成了政府、市场与企业相互促进的图书产业发展格局和图书出口的特色。同样作为邻国的韩国,大有后来居上的态势,其政府在培育和规范市场方面充分发挥了积极的主导作用,帮助图书企业在短期内做大做强。为此,我们必须正确认识我国图书出口的环境、形势以及发展趋势,并积极寻求我国图书出口的优势和途径。
目前,我国为了鼓励图书出口,应当说在政策、制度、措施方面,还是非常健全的,特别是《文化产业振兴规划》提出的鼓励和支持文化产品与服务出口的政策,扩大对外文化贸易,走文化产业国际化之路;鼓励文化企业通过独资、合资、控股、参股等多种形式,在国外兴办文化实体,建立文化产品营销网点,实现落地经营;鼓励办好各类会展,推动文化产品和服务出口以及支持文化企业参加境外图书展等国际大型展会和文化活动等内容,从政策上为我国图书出口铺平了道路。但仅此还不够,国家还应该进一步强化相关的制度建设,将政策措施变成可以操作的细则,为图书出口提供详细的政策指南和可操作的平台,并且在管理、融资、税收等方面给予优惠或是减免。只有这样,更多的图书出版商才会积极性主动、大胆地开拓国际市场,使我国更多的图书走向世界。
一种图书只有得到了境外读者的认同,才会让他们有购买或收藏欲望。中华文明五千年,积累了丰富的文化底蕴,众多图书已经先后在世界各国或地区进行扩散、销售,越来越多的中国图书在国外得到认同。莫言的作品获得了众多国外读者的喜爱,很多重要的作品被翻译成各种文字出版。如《丰乳肥臀》被译为英文、法文、日文、意大利文、荷兰文、韩文、越南文、西班牙文、波兰文、葡萄牙文、塞尔维亚文;《红高粱家族》有英文、法文、德文、意大利文、日文、西班牙文、希伯来文、瑞典文、挪威文、荷兰文、韩文、越南文等。2012年刚完成的《生死疲劳》也已经与越南、日本、韩国、意大利、法国、瑞典等国的出版社签订出版合同,现正在翻译当中。许多国家还出版过莫言的多种中短篇小说集和散文集。于丹的《论语心得》无论是版权签约数,还是实际印刷数,均创造了近年来中文图书海外版权的最高纪录。截至2010年,该书海外版权共签约33个,涉及28个语种、33个版本,实际印刷18万册,版权收益到账200多万元人民币,相当于销售中文版64万册的利润。莫言、于丹作品出口的成功,是国外读者对他们作品认同的结果。因此,我们要实现图书出口的突破,必须强化认同,只有在认同的过程中不断寻求图书出口契机。如果一味的为了出口而出口,最终可能只有死路一条。
创新是发展的源泉。要想我国图书在世界范围内传播、销售并取得可喜成绩,就必须加强创新,以图书过硬的质量、水平和实力,赢得国外消费者的认同。因此,要扩大我国图书的出口,必须加大图书的创新力度。目前,我国政策上已经在大力鼓励和扶持文化产业进行产业升级,文化产业创意项目不断地在涌现,特别是《文化产品和服务出口指导目录》的年年更新,为我国图书出口指明了方向,也让图书企业少走弯路。如浙江出版联合集团与日本最大的移动通信公司NTTsolmare开展手机漫画业务合作,实现了我国原创漫画资源制作成英、日两种语言的手机漫画,在日本、美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国家上线,供当地手机用户付费阅读。这也是中国原创漫画首次以手机漫画的形式走出国门,进入国际市场。因此,创新图书出口方式,版权输出的途径以及印刷加工,合作出版,网络出版,数字出版是我国图书出口的重中之重,也是提升我国图书出口软实力的有效措施。
在WTO时代,我国对于版权的认识还很不够,对版权的保护也还做得很不到位,用国际经济规则解决问题的能力还有欠缺,与国际同行的竞争力还不够强。纸质图书盗版,数字图书在网终上无情地被复制、下载,甚至部分图书还在用于赢利的现象时有发生。因此,强化图书知识产权保护,借助版权贸易,使图书合理、合法地出口,以维护权利人的合法权益势在必行。为此,我国应该进一步强化版权意识,搞好版权贸易,增强自身的国际竞争力,有效地保护版权贸易活动中各方面的利益。同时,我们还应充分利用WTO规则和世界相关版权保护制度、法律、法规,防范有些国家利用经济实力占有我国的版权资源,力求在保护好我国版权资源的前提下,积极促进世界版权贸易,为我国图书出口保驾护航。只有这样,才能扩大我国版权贸易,才能确保我国图书出口保持持续快速增长,也才能有效扩大我国图书出口规模,不断开辟新的国际市场。
人才不仅仅是是创新的关键所在,它还是图书出口的“原动力”。因此,我国图书要真正出口,必须建立一系列专业人才队伍,包括图书出版研究、开发、生产、销售、服务、管理、国际贸易、国际法等专门人才队伍。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各个环节确保图书的质量、出口的优势、符合国际贸易规则、不侵犯版权和知识产权。由于我国语言不是国际通用语言,我们还必须要培养一支精通世界各国的文化、历史等的翻译人才队伍。由于世界一体化的加速,这一系列队伍可以是国内培养,还可以通过共生理论中“共生”这个优势,通过版权输出的方式,利用第三方的人、财、物、流等优势,就地出口解决。总之,要解决好人才这个关键问题,我们就必须要紧紧围绕图书出口这个核心,用国际化的视野去全方位思考,确保更好地服务于我国图书出口。
随着计算机技术、网络技术、存贮技术的发展,云计算机、云服务、云管理、云存贮等概念也逐渐应用到各个领域。出版行业也是一样,迎来了“云出版”时代。在“云”出版环境下,传统图书和数字图书的出版将变得更加容易,更加容易控制成本,流通、交流、传播也变得更加容易。可以说,“云出版”为我们架起了一座无形“桥梁”,我们可以借助共生的软硬件,如印刷设备、物流网络、销售终端、市场销售人才、网络购书平台、图书配送平台、图书翻译人才等,实现版权授权“云”管理化、印刷数量实现“即需即印”以达到控制成本的目的,多语言版本全球同时出版,数字图书同期上线,为全世界的读者提供及时、全方位的服务,不论你在哪儿,使用哪国语言,你在云端都能找到一种方式阅读你喜爱的图书。由此可见,强化“云出版”,可以有效促进我国图书的出口,也为我国图书出口架起了一座通往世界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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