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华,仉烈炜,赵佳丽,张清华,王敏忠
(1 山东大学附属省立医院,济南250021;2 山东中医药大学)
脑出血具有高致残率及致死率。研究证实,脑出血后血肿灶周存在炎性反应及炎性因子表达,是神经元继发性损害及神经功能障碍加重的原因之一[1,2]。微创血肿清除术能快速缓解血肿压迫,减轻各种炎性细胞因子对周围脑组织的损伤[3]。2010年11月~2011年3月,我们观察了不同时机微创血肿清除术对大鼠脑出血灶周围组织IL-6、IL-1β水平的影响,探讨其表达变化及对神经功能的保护机制。
1.1 材料 健康成年雄性Wistar大鼠90只,体质量260~320 g(购自山东大学医学院实验动物中心)。大鼠脑立体定向仪(STOELTNGCO.620 WHEATLANE型,美国);微量注射仪(瑞沃德生命科技有限公司);微量注射器10 μL(上海高鸽工贸有限公司);ISP免疫组化试剂盒及DAB显色试剂盒(北京博奥森生物技术有限公司)。
1.2 实验方法
1.2.1 分组及模型制备 将90只大鼠随机分为三组,分别为模型组、微创组和对照组,每组各30只。参照Rosenberg等[4]报道的方法制备模型组、微创组大鼠脑出血模型。用10%的水合氯醛腹腔麻醉大鼠(350 mg/kg),将其俯卧位固定在立体定位仪上,沿头皮正中切一长约10 mm切口,暴露前囟,于前囟前0.2 mm中线旁开3 mm处钻一直径0.5 mm的小孔,进针深度为5.5 mm,即尾壳核位置。剪尾取血,8 min内用微量进样器缓慢注入自体未抗凝动脉血50 μL,留针10 min,退针后局部用骨蜡封闭后缝合皮肤。对照组仅在尾壳核位置注射生理盐水50 μL,其余过程与其他两组相同。
1.2.2 造模成功标准 采用Bederson评分标准判断模型是否成功[5]。0分:无神经功能缺损;1分:前肢出现屈曲(即提尾悬空实验阳性);2分:一侧推抵抗力下降(即侧向推力实验阳性),伴前肢屈曲,无转圈行为;3分:同2分行为,伴自发性旋转即提尾悬空实验阳性(自由活动时向瘫痪侧划圈)。以评分≥2分者为造模成功。
1.2.3 微创血肿清除术 微创组大鼠脑出血造模成功后4 h,重新麻醉后固定在定位仪上,微量注射器抽取尿激酶 10 μL[6],沿钻孔处进针深 6.3 mm,缓慢注入尿激酶,5 min内注完,等待约45 min后用1 mL注射器代替微量注射器连接真空管外端,利用负压轻柔缓慢抽吸,抽吸量为总量的30%~40%,缓慢退针常规创口消毒后缝合皮肤。
1.2.4 标本采集 各组于 6、12、24、48、72 h 时分别行戊巴比妥(0.1 mL/100 g)腹腔注射,麻醉大鼠后开胸,暴露心脏及主动脉,用钝头50 mL注射器针头从左心室尖插入心室,进入主动脉,用手术剪将右心耳剪开,将37℃0.9%氯化钠溶液从50 mL注射器缓慢推入体循环,持续3~5 min,至右心耳流出的液体基本无色,将灌流液换为4%多聚甲醛磷酸缓冲液,继续灌流5 min约250 mL,断头取血肿靠近皮层侧的脑组织约2 mm×2 mm×2 mm,留大脑置于4%多聚甲醛后固定24 h以上。取出固定液中脑组织标本,常规脱水、石蜡包埋,固定脑组织。
1.2.5 脑出血灶周周组织中IL-6、IL-1β 检测 采用免疫组织化学染色。取尾状核平面切片,按常规免疫组化技术(PAP法)分别进行染色。然后在光镜下观察炎性细胞浸润等情况。IL-6、IL-1β免疫组化染色均着色于细胞质和细胞膜,免疫组化阳性细胞胞质和胞膜可见棕黄色颗粒。在紧贴血肿周围但不包括血肿区每张切片随机取4个不重复高倍视野,计算每个高倍视野下的阳性细胞数。所有切片均在同一强度下、同一放大倍数下分析,取每一时间点的高倍视野下阳性细胞数平均数。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8.0统计软件,各组数据以表示,组间比较用t检验,多组、多时点的比较采用Post-hoc方差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模型组 6、12、24、48、72 h 时 IL-6、IL-1β 阳性表达细胞数高于对照组及手术组(P均<0.05);手术组各时点IL-6、IL-1β阳性表达细胞数少于模型组(P均 <0.05);手术组各时点 IL-6、IL-1β 阳性表达细胞数多于对照组(P均<0.05)。见表1。
表1 各组大鼠不同时间点脑出血灶周组织IL-6、IL-1β 的表达(个/HP,)
表1 各组大鼠不同时间点脑出血灶周组织IL-6、IL-1β 的表达(个/HP,)
注:与对照组比较,△P <0.05;与模型组比较,*P <0.05
组别 n IL-6阳性细胞数 IL-1β阳性细胞数模型组306 h 47.83 ±16.74 20.37 ±4.16△12 h 66.29 ±18.13 37.58 ±4.34△24 h 68.26 ±19.22 44.29 ±4.21△48 h 73.82 ±19.22 55.32 ±4.26△72 h 82.31 ±17.42 73.71 ±3.98△微创组 306 h 34.67 ±17.21 13.23 ±3.35*12 h 42.72 ±17.33 26.44 ±3.21*24 h 43.53 ±18.24 34.47 ±3.43*48 h 56.42 ±18.22 43.83 ±3.39*72 h 63.71 ±17.83 58.56 ±3.15*对照组 306 h 21.05 ± 7.62 11.05 ±5.3012 h 27.23 ±11.20 17.32 ±3.2024 h 32.31 ±12.22 21.61 ±4.0848 h 37.52 ±16.24 25.91 ±3.8172 h 42.20 ±11.33 24.35 ±4.28
脑出血后,血肿灶周围脑组织存在炎性反应,并表达多种炎性因子,可导致血肿周围脑组织神经功能缺损,进一步造成血脑屏障破坏。急性期出血灶周围脑组织表达包括IL-6及IL-1β等多种炎性细胞因子。IL-6是分子量为26 kD的细胞因子,存在于机体多种组织、血管内皮细胞、巨噬细胞、淋巴细胞、成纤维细胞及某些肿瘤细胞中,对中枢神经系统有保护及神经毒性的双重作用[7]。正常情况下,IL-6能够促进神经修复,还可以促进神经生长及分化,抑制IL-1的合成,对神经元有保护作用。脑出血后灶周脑组织受到损伤时,胶质细胞可诱导产生IL-6。升高的IL-6可引起一系列神经损伤:IL-6刺激B细胞在肝脏合成急性反应蛋白和纤维蛋白原;抑制前列腺素I2的产生,引起血管收缩,加重脑水肿;还可增加细胞间黏附分子的表达,使白细胞与内皮细胞黏附性增强,导致微循环障碍,加重血脑屏障破坏和神经功能损害[8]。IL-1β是多形核白细胞的直接和间接趋化因子,可以通过刺激内皮细胞表达白细胞黏附分子,使白细胞聚集于缺血脑组织,从而加重脑缺血损伤,是触发免疫和炎症反应的重要介质[9]。研究发现,IL-1β作为一种炎症和免疫源性细胞因子,刺激花生四烯酸的代谢,增加氧自由基的释放,诱导一氧化氮合酶生成,使一氧化氮合成、释放增加,产生神经毒性;诱导兴奋性氨基酸,启动多种细胞因子级联反应;还可刺激内皮细胞表达白细胞黏附分子,使白细胞聚集在缺血组织,加重脑组织损伤[10]。
脑出血后血肿穿刺清除术的最佳治疗时机尚无定论。从手术角度多考虑为出血后4~8 d,这时血肿大部分液化,有利于清除,也不易引起再出血,但导致脑损伤程度加重,故远期疗效不佳。本研究发现,脑出血后6 h各组大鼠即可见血肿周围组织中有IL-6、IL-1β阳性的神经细胞及胶质细胞,随时间推移,表达逐渐增加增强,到72 h达到高峰,说明在脑出血早期即有脑内的炎症因子激活。在各个时间点,模型组与对照组比较,IL-6、IL-1β阳性的细胞数均增多,提示在脑出血后炎症反应起了重要作用。而微创组IL-6、IL-1β阳性细胞数表达虽多于对照组,但低于模型组,说明超早期(出血后6 h内)及时行血肿清除术,不仅解除血肿压迫引起的脑损伤,同时减轻了炎性因子继发的神经功能损害。
综上所述,脑出血后血肿灶周炎性细胞因子IL-6和IL-1β的表达增高是引起出血后神经系统损害的重要因素。超早期(出血后6 h内)进行血肿穿刺清除术可以及时解除血肿压迫,能够降低血肿灶周炎性细胞因子对脑组织的损害,保护血脑屏障,减轻脑水肿,最大限度减轻脑出血后神经功能的损伤,从而起到脑保护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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