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雁 赵海莉
(西北师范大学地理与环境科学学院,甘肃兰州730070)
近年来,社会资本在可持续发展领域的作用已引起了全社会的广泛关注。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社会资本对促进经济增长[1-2]、缓解贫困[3]、提高工程绩效、集成管理自然资源与保护生态环境[4]非常关键,高水平的社会资本是实现生态、社会与经济职责和谐的先决条件[5]。目前,社会资本概念在分析可持续发展界面——经济、社会、环境关系中已成为一个非常有用的工具[6];而且,作为一种新的分析范畴与工具,社会资本将打开深入研究适应行为的大门[7],通过它可以了解人类对环境变化的适应能力。
作为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资本,社会资本是高度嵌入在区域中的,它是在特定的自然、历史和文化背景下逐步演变和累积而成的[9]。我国不同民族地区的自然环境、发展历史、文化传统等存在差异,必然使其社会资本出现差别,但现有文献尚未深入讨论我国不同民族地区的社会资本特征及其影响因素等问题。为此,本研究以甘肃省张掖市、甘南藏族自治州、临夏回族自治州为研究区,基于入户调查资料,对比了汉、藏、回族地区农户的社会资本特征,并讨论分析了影响农户社会资本的因素,这不仅对促进我国社会资本研究有重要的借鉴意义,而且可为汉、藏、回族地区制定社会资本培育政策提供科学依据。
张掖市地处黑河流域中游、河西走廊中段,海拔1 420-1 680 m,年均降水量113-120 mm,年均蒸发量2 047 mm,光热资源丰富,属温带大陆性气候,植被覆盖度较低,黑河分水后,张掖绿洲人均水资源量为1 190 m3,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57%,人口集中分布在绿洲区,绿洲区人口密度达117.8人/km2,以汉族为主,汉族人口占总人口的98%;甘南藏族自治州地处青藏高原东缘,大部分区域海拔3 000-3 600 m,气候寒冷湿润,年均温普遍低于3℃,年均降水量在400-700 mm之间,植被以高寒草甸、灌丛和山地森林为主,水系发达,多年平均补给黄河水资源65.9 ×108m3,人口分布稀疏,人口密度为 16.15人/km2,其中玛曲县仅为4.82人/km2,以藏族为主,藏族人口占总人口的53.54%,玛曲县该比例高达93.30%,藏族人口均信仰佛教;临夏回族自治州地处黄河上游、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过渡地带,地势由西南向东北递降,呈倾斜盆地状,平均海拔2 000 m,年均气温6.3℃,年均降雨量537 mm,蒸发量1 198-1 745 mm,境内有黄河、洮河、湟水及其支流大夏河等30多条河流,年过境径流量332.5×108m3,人口分布集中,人口密度达243人/km2,其中临夏市高达2 419.9人/km2,人口以回族、东乡族、保安族、撒拉族为主,占总人口的56.73%,东乡族、保安族、撒拉族的生活习俗与回族相似,均信仰伊斯兰教。
1.2.1 社会资本量表设计与调查
本研究基于Putnam提出的分析框架[8]从网络、规范、信任三个方面对社会资本进行测量。其中,网络用是否参与志愿组织/协会、参加组织/协会活动的频率来描述;信任包括普遍信任与制度信任,普遍信任用对同质群体(本民族、信仰、方言者)的信任以及对异质群体(其他民族、信仰、方言者)的信任来描述,制度信任用对法官与警察的信任、对医务人员的信任、对中央政府官员的信任、对地方政府官员的信任、对村委会成员的信任来描述;规范采用互助(是否愿意帮助遭遇不幸的人)、奉献(是否能自愿维修公共设施)、和睦(是否和睦相处)来描述[9](见表1)。社会资本测量量表中,除“是否参与志愿组织”采用0-1赋值(是=1,否=0)外,其余测量指标均采用1-5赋值,以“1”表示“强烈反对”,“2”表示“反对”,“3”表示“中立”,“4”表示“同意”,“5”表示“完全同意”。为便于比较,研究中将0-1赋值调整为1-5赋值。
采用参与性农户评估方法获取研究所需的数据。2010年7月-8月,采用分层随机抽样法进行农户调查。在张掖市抽取7个村,每村抽取30-35户;临夏回族自治州抽取6个回族村,每村抽取35-40户;甘南藏族自治州区抽取7个藏族村,每村抽取20-40户。张掖市与临夏回族自治州调查中,每户调查时间为1-2小时;甘南藏族自治州的调查中,聘请了6名藏族大学生作为翻译,每户调查时间为2-3小时,调查中均主要由户主回答问题,家庭其他成员进行补充。每个地区发放问卷230份,删除信息不全的问卷,收回有效问卷665份,其中张掖市223份、临夏回族自治州225份,甘南藏族自治州217份。
1.2.2 量表的信度与效度分析
一般认为,如果量表的信度系数在0.7以上,则该量表的信度较好。利用SPSS 17.0中Scale模块的可靠性分析功能考察了社会资本量表的信度,量表的Cronbach’s a系数为0.773,各个维度分量表的Cronbach’s a系数均在0.7以上,因而,该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见表1)。量表的结构效度可通过因子分析进行测量,首先运用KMO和球形Bartlett检验进行因子分析的适用性检验,其中,KMO检验变量间的偏相关性,当KMO统计量大于0.7时因子分析效果较好,球形Bartlett检验用于考察变量间的相关性。经检验,KMO统计量为0.766,球形Bartlett检验的卡方值为2 402.56,相伴概率为 0.000,在0.05 水平上显著,说明各指标间具有较高的相关性,适合进行因子分析。利用主成分分析法提取公因子,选取特征根大于1的4个公因子,4个公因子的贡献率分别为 29.97%、14.48%、12.19%、9.28%,累积贡献率达66.42%。据旋转后的因子载荷表可知,第1公因子、第2公因子、第3公因子、第4公因子分别在制度信任维度、普遍信任维度、规范维度、网络维度的相应测项上有较大载荷,据此可将这4个公因子分别命名为制度信任因子、普遍信任因子、规范因子、网络因子,这说明量表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见表1)。
表1 社会资本的测量指标Tab.1 Indications measuring social capital
1.2.3 农户的社会资本指数计算
将社会资本不同维度所有测项的得分值加总平均,计算各维度的指数;在此基础上,利用不同维度的贡献率(见表1),将各维度指数加权平均,计算农户的社会资本指数。
张掖市、甘南藏族自治州、临夏回族自治州受访农户特征存在差别:①张掖市受访户的户主、家庭劳动力受教育程度均高于临夏州与甘南州受访户,其中,张掖市受访户中初中以上文化程度户主比例高达63.23%,而临夏州与甘南州该比例仅分别为28.0%、9.68%,张掖市受访户中文盲劳动力比重仅为8.85%,而甘南州与临夏州该比重分别高达59.40%、39.54%;②张掖市受访户家庭规模低于临夏州与甘南州,家庭劳动力比重高于临夏州与甘南州,其中,张掖市受访户家庭规模仅为4.29人/户,分别比临夏州、甘南州少1.24人/户、0.98人/户,张掖市受访户家庭劳动力比重达70.93%,而临夏州与甘南州分别为63.26%、57.30%;③张掖市受访户人均收入高达9 219.1元,分别相当于甘南州与临夏州的3.02倍、3.30倍。
受自然环境、发展历史、文化传统、宗教信仰等的影响,张掖市、甘南藏族自治州、临夏回族自治州农户的社会资本特征存在差别。甘南藏族自治州农户的社会资本指数最高,达3.650,临夏回族自治州次之,张掖市最低,仅为3.228;农户社会资本诸维度中,水平最高的维度在张掖市与临夏州均为网络维度,而甘南藏族自治州为规范维度,水平最低的维度在张掖市与甘南藏族自治州均为普遍信任,而临夏回族自治州为制度信任维度。
2.2.1 社会资本网络维度特征
临夏回族自治州农户的网络水平最高,张掖市次之,甘南藏族自治州最低(见表2)。进一步分析发现:①张掖市农户的协会/组织参与率高于甘南州与临夏州,其中,张掖市参与协会/组织的农户占87%,而甘南州与临夏州该比例分别为82.03%、76.89%;②张掖市农户参与率最高的协会/组织为医疗合作组织,有65.02%的受访户参与该组织,而甘南州与临夏州农户参与率最高的协会/组织为宗教协会,分别有53.37%、69.94%的受访户参与该协会;③临夏州农户参与协会/组织活动的频率远高于甘南州与张掖市,其中,临夏州经常参与协会/组织活动的农户占48.89%,而张掖市、甘南州该比例分别为 17.04%、15.21%。这主要因为,穆斯林群众在每日的五时礼拜、每周的聚礼,尤其大型宗教节日期间,都要参加清真寺举行的寺坊宗教活动,因而临夏州农户参与协会活动的频率很高。
2.2.2 社会资本普遍信任维度特征
甘南藏族自治州农户的普遍信任度最高,临夏回族自治州次之,张掖市最低(见表2)。进一步分析发现:①甘南州与临夏州农户对同质群体的信任度远高于张掖市农户,其中,甘南州与临夏州分别有88.81%、80.44%的农户信任同质群体,信任度分别为4.005、3.933,而张掖市该比例仅为39.91%,信任度仅为3.287;②甘南州与临夏州农户对异质群体的信任度也高于张掖市农户,其中,甘南州、临夏州分别有42.39%、25.78%的农户信任异质群体,信任度分别为 3.198、3.04,而张掖市该比例仅为 10.31%,信任度仅为2.547;③三个地区对同质群体的信任度均高于对异质群体的信任度,其中,临夏州农户对二者的信任度差距最大,差值达0.893,甘南州次之,差值为0.807,张掖市最小,差值仅为0.69。
表2 张掖市、甘南州、临夏州农户的社会资本Tab.2 Social capital of the peasant household in Zhangye,Gannan and Linxia
2.2.3 社会资本制度信任维度特征
甘南藏族自治州农户的制度信任度最高,张掖市次之,临夏回族自治州最低(见表2)。进一步分析发现:①对于法官警察与医务人员的信任,均为甘南州农户最高,张掖市次之,临夏州最低,其中,临夏州农户对法官警察的信任度指数仅为2.6,比甘南州低0.796;②对于中央政府官员的信任,甘南州最高,信任度指数高达3.945,临夏州次之,张掖市最低,其中,甘南州信任中央政府官员的农户比例为85.28% 而临夏州与张掖市该比例分别为36.79%、33.77%;③对于地方政府官员与村委委员的信任,均为甘南州最高,张掖市次之,临夏最低,其中,甘南州分别有57.6%、71.89%的农户信任地方政府官员与村委委员,张掖市该比例分别为28.7%、30.5%,而临夏州分别仅为16.0%、18.66%;④三个地区农户对各级行政人员的信任度均称不对称的“马鞍形”,即对中央政府官员的信任度最高、对村委委员的信任度次之、对地方政府官员的信任度最低。
2.2.4 社会资本规范维度特征
甘南藏族自治州农户的规范水平最高,临夏回族自治州次之,张掖市最低(见表2)。进一步分析发现:①甘南州农户的互助水平高于临夏州、张掖市,其中,甘南州有88.18%的受访户愿意帮助遭遇不幸的人,而临夏州与张掖市该比例分别为69.33%、53.81%;②临夏州与甘南州农户的奉献水平高于张掖市农户,其中,临夏州与甘南州分别有62.21%、56.68%的受访户愿意维修村里的公共设施,而张掖市该比例为51.12%;③甘南州农户的和睦程度最高,临夏州次之,张掖市最低,其中,甘南州有62.21%农户认为本村村民之间和睦,而临夏州与张掖市该比例分别为49.33%、43.05%;④三个地区农户的互助水平均高于奉献水平、和睦程度。
经验研究显示,农户层面的社会资本与收入及财富[11]、教育[12]、职业[13,14]、社会地位与社会阶层[17,18]等家庭特征有关。本研究利用户主受教育程度、家庭规模、劳动力数量、人均收入、生活满意度、与外界的联系强度(从不联系=1,偶尔联系=2,一般 =3,比较密切 =4,非常密切=5)、社会地位(家里是否有村委成员,是=1,否=0)等指标反映农户的家庭特征,利用地区虚拟变量(汉族地区=1,回族地区=2,藏族地区=3)反映农户所在地区的民族特征,来考察农户家庭特征及地区民族特征对农户社会资本的影响。研究中将社会资本各维度指数及社会资本总指数作为因变量,将上述因素作为自变量,利用最小二乘法分析各因素对农户社会资本的影响(见表3)。
从表3可以看出:①户主受教育程度对农户的制度信任度、社会资本指数有显著影响,p值均小于0.001,且均呈正相关关系,户主受教育程度每提高1个单位,二者将分别提高0.119、0.077个单位;②家庭规模对农户的网络水平、普遍信任度、规范水平及社会资本指数均有显著影响,p值均小于0.05,且均呈负相关关系,家庭规模每增加1 个单位,它们将分别降低 0.101、0.038、0.036、0.037个单位;③家庭劳动力数量对农户的网络水平、普遍信任度、制度信任度有显著影响,p值均小于0.001,它与农户的网络水平、普遍信任度呈正相关,与制度信任呈负相关,它每提高1个单位,农户的网络水平、普遍信任度分别提高0.046、0.024 个单位,但制度信任降低 0.024 个单位;④人均收入对农户的制度信任度、规范水平、社会资本指数有显著影响,均呈负相关关系,但人均收入变化对它们的影响非常微弱;⑤社会满意度对农户的普遍信任度、制度信任度、规范水平、社会资本指数均有显著影响,且呈正相关,社会满意度每提高1个单位,它们分别提高0.065、0.190、0.090、0.110 个单位;⑥与外界联系强度对农户的普遍信任度、制度信任度及社会资本指数有显著影响,且均呈正相关,与外界的联系强度每提高1个单位,它们分别提高0.093、0.079、0.039 个单位;⑦社会地位对农户的网络水平、制度信任度、规范水平及社会资本指数有显著影响,除规范外,p值均小于0.001,且均呈正相关关系,社会地位每提高 1 个单位,它们分别提高0.400、0.395、0.142、0.238;⑧地区民族特征对农户的普遍信任度、制度信任度、规范水平及社会资本指数均有显著影响,p值均小于0.001。
研究结果显示,户主受教育程度对农户的制度信任度、社会资本指数有显著影响,而且随着户主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农户的制度信任度、社会资本指数也随之提高。Bynner等[12]的研究也发现,在个人与集体层面上,教育均与较高水平的社会资本相联系,这主要因为个人受教育时间越长,社会网络规模越大、结构越复杂,拥有的信息来源越多、结构性视野也越好[13],社会交往范围更广,更容易出入资源丰富的社会圈子,因而使其社会资本提高。可见,加大人力资本投资、提高农户的受教育程度是增加农户社会资本存量的有效措施。
表3 影响农户社会资本的因素Tab.3 Influence factors of the peasant household’s social capital
研究结果也显示,家庭劳动力数量对农户的网络水平、普遍信任度有显著影响,而且随着劳动力数量的增加,农户的网络水平、普遍信任度也随之提高。邹宇春[14]、边燕杰[15]等也发现社会资本受职业活动的影响。这主要因为人们的大部分时间是在职业活动场域度过的,是在与他人职业交往中度过的,职业活动所提供的稳定交往场域已成为社会交往的发展源泉[15],家庭劳动力数量越多,意味着家庭的业缘网络规模越大,网络异质性越强,与不同群体交往的机会增加,因而其网络水平、普遍信任度较高。但研究结果显示,家庭规模与农户的网络水平、普遍信任度、规范水平及社会资本总指数呈负相关,这可能是因为较高的家庭负担系数会使农户与外界的交往受限,从而使其社会资本降低。可见,提高农户的生计多样化程度,有助于农户获得发展社会网络的不同业缘基础,从而增加农户的社会资本。
研究结果显示,社会地位对农户的网络水平、制度信任、规范及社会资本指数有显著影响,而且随着社会地位的提高,农户的网络水平、制度信任、规范及社会资本指数也提高。林南[14]、边燕杰[15]也指出社会地位越高,获取良好社会资本的可能性越大。这主要因为处于高位置的人对有价值资源具有更大的获取机会和控制权,与低位置相比,高位置具有以更高的速率积累资源的能力,从而使其在获取和动员拥有好的社会关系上具有优势[14];而且,个人及其家庭所处的社会地位会影响他们的社会交往方式和范围,从而影响其社会网络大小、网顶高低、网差大小、网络构成,即影响他们的社会资本质量[15]。
研究结果也显示,与外界的交流频率对农户的普遍信任度、制度信任度及社会资本指数具有显著影响,且随着交流频率的提高,农户的普遍信任、制度信任及社会资本指数随之提高。这主要因为,对于嵌入在社会网络中的个体或家庭而言,日常的、非正式的交流是维系社会关系的主要力量,而且这些交流中承载着资本(信息、影响、社会信用和自我身份认同)。这种日常的、重复不断的交流不仅会扩大和提高个体或家庭对外界的察觉与了解程度,而且高强度的信息流动会给社会交流中的参与者带来重要的潜在价值[16]。可见,加强农户与外界的交流是提高农户社会资本的有效途径。
研究结果显示,生活满意度对农户的普遍信任度、制度信任度、规范水平及社会资本指数具有显著影响,且呈正相关关系。这主要因为,较高的生活满意度不仅能增强家庭对共享规范、价值观等认同,更有助于提高其他家庭对其的认同度与信任度[17],促使其社会地位提高、社会交往范围扩大,从而使农户能够获得较高的社会资本。可见,提高生活质量是促进农户社会资本积累的关键举措。
研究结果显示,地区民族属性对农户的普遍信任度、社会信任度、制度信任度、规范及社会资本指数均有显著影响。这是因为,地区民族属性实际上体现着区域文化背景,而不同的文化背景必然形成特色各异的社会网络、共享标准、规范、价值观、态度及宗教信仰,这无疑将对农户社会资本产生重要影响,使农户社会资本烙上“区域印记”。例如,张掖市主要受儒家文化的影响,形成了以亲属关系(姻缘、血缘)为基础、以家庭为核心向外扩展的具有差序格局的社会关系网以及基于亲缘、地缘等基础上的特殊信任,其封闭性强而信任半径小,缺乏团体生活[18];而甘南藏族自治州受藏族佛教文化的影响,形成了独特的价值观念、道德标准和行为规范,促成了开朗、热情、好客、恪守道德的民族个性与极强的民族凝聚力[19];临夏回族自治州受伊斯兰文化的影响,在八坊地区形成了一体多元的中国伊斯兰教派门宦文化体系,构建了具有严密组织性、高度参与性、反应敏锐性和内部联系高效性的寺坊社区内的社会互动网络、跨区域的经堂教育网络以及宗教仪式互动网络和组织网络[20]。可见,农户的社会资本培育必须考虑其所在区域的文化背景。
(1)甘南藏族自治州农户的社会资本指数最高、临夏回族自治州次之、张掖市最低;与其他维度相比,张掖市与甘南州农户的普遍信任度欠缺,而临夏州农户的制度信任度欠缺。
(2)临夏回族自治州农户的网络水平最高,张掖市次之,甘南藏族自治州最低;制度信任度则与之相反,甘南藏族自治州最高,张掖市次之,临夏回族自治州最低。
(3)农户的普遍信任度与规范水平不同,甘南藏族自治州均最高,临夏回族自治州次之,张掖市最低,但三个地区农户对同质群体的信任度均高于异质群体,农户的互助水平高于奉献水平与和睦程度。
(4)农户家庭属性与地区民族属性均对农户社会资本的不同维度产生显著影响。其中,户主受教育程度、劳动力数量、社会地位、信息交流、生活满意度均与农户社会资本的不同维度呈正相关。
基于上述研究,为了提高农户的社会资本存量,当前应积极培育各种合作组织,拓宽农户的社会网络;加强诚信教育,建立健全村规民约,提高农户的互惠及信任水平;同时,应在认真落实九年义务教育制度的基础上,加大对人力资本投资力度,建立多元化的教育培训体系,提高农户的人力资本存量;还应加强交通、通讯设施的建设,提高电视、电话、互联网的覆盖率,增加人们获取信息的渠道,建立便捷的信息交流平台,以便为提高社会资本存量奠定基础;此外,民族文化、信仰在农户社会资本形成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应积极探索富有民族特色的社会资本培育模式。
探明不同民族地区的社会资本特征,并以此为依据寻求富有地域特色的发展模式对不同民族地区的可持续发展至关重要。今后,还应加强以下几方面的研究:①应利用来自不同地区的经验数据对本研究提出的社会资本量表进行检验;②应建立时间序列的社会资本观测数据,分析不同民族地区社会资本的演变轨迹与演变特征;③应扩展社会资本影响因素的分析范畴,加强不同民族地区农户社会资本的生成机制研究;④应加强社会资本对不同民族地区环境影响、经济发展的作用机制研究。
(编辑:刘呈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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