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境视域与乡村教师:乡村教师素质分析

2013-08-15 00:44唐松林
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报 2013年5期
关键词:乡土语境素质

唐松林,邹 芳

(湖南大学 教育科学研究院,湖南 长沙 410082)

语境是语言表达的具体环境,如具体的场合、身份、社会环境等,是人们进行认识活动的场所和舞台背景,它受一定的自然和社会因素的影响和制约。在本文中,笔者将语境分为“城市—现代”语境和“乡土—历史”语境。这两种不同的语境,使乡村教师素质具有不同的内涵与意义。前者使乡村教师被贴上了“低素质者”的标签,是需要现代化知识武装与教师专业化的成长;后者使乡村教师被赋予了“高素质者”的知识分子身份,从而成为中国乡土的社会与文化精英。笔者坚持辩证与融通的立场,通过两种语境的差异与对话,从而期望乡村教师回归内心,联结现代,拥抱乡土,重建昔日的自信,恢复自己作为乡土现代知识分子的社会身份与文化自觉。

一、“城市—现代”语境中的乡村教师:低素质者

在“城市—现代”语境中,就现代化的要求与教师专业化标准而言,乡村教师虽然奋力拼搏、瞄准现代、穷追不舍,然总力不从心、疲惫不堪甚至孱弱无助,难免被赋予一个“低素质者”称号的命运。并且,“乡村教师素质低下”,一直被认为是我国城乡教育均衡发展面临的最严峻的问题之一。

1.“城市—现代”语境中的乡村教师发展逻辑

“城市—现代”语境中的教师素质认定标准是一个心智的产物,它与乡村教师及其生存现实根本是一种没有关系的存在。在这一语境逻辑中,乡村教师的大脑,犹如被放进一个盛有现代教师知识技能结构的“营养钵”中,这种钵中的营养液是经过教育学家的研究配方而成的,是教育理念、教育规律、教育方法等科学话语体系组成的“混合物”。乡村教师与城市教师一样,只要他们的大脑浸泡这样的营养液,他们就会具备成为一个现代化教师所应有的专业水准。但问题是,这些钵中之脑在“营养液”中所经验到的教学世界,并非教师的真实生活世界,而是教育学家们制造出来的集体幻觉。这种教师发展的逻辑,其实质是科学主义对科学能量的夸大,或者说是科学万能梦的膨胀,它极大地夸大了科学解决教师专业化问题的可能性,其实完全是徒劳的。在这种集体幻觉中,乡村教师素质被纳入一个与城市教师统一的、客观的、无差别的教师专业化发展体系中,追逐着现代教师素质发展标准或目标。相比之下,城市教师长期处于城市环境中,掌握了一定的现代教育学话语权利,操纵着现代教育体系的标准,主导着现代语境中的教师发展模式及其素质评价结果。乡村教师被束缚在现代化与专业化的标准体系中,丧失了教育理论话语权,也丧失了自我,进入了发展成为城市教师的艰难旅程。

2.“低素质者”是乡村教师在该语境中的必然结论

在“城市—现代”语境中,仅单纯地以普遍标准衡量乡村教师的素质水平时,“低素质者”就必然成为他们的象征符号。梁启超曾说过一段话描述乡村教师的生存处境比较恰当:“言文分而人智局,专制久而民性漓,学说隘而思想窒。”[1]乡村教师在师资来源、经济条件与现代文化资源享用方面处于劣势地位,再加上他们素质参差不齐、任务繁重、缺乏教学研究与自主探索的时间与精力,也缺乏潜心钻研教育教学的意识与习惯,整体素质水平长期得不到改观。据中国教育报报道,农村初中教师队伍现状令人堪忧,教师教育观念陈旧,年龄老化,知识结构不合理,民转公教师多,代课教师多,从小学拔高使用的多,大多数学历都不合格[2]。并且,大学毕业生大多数难以进入农村学校,教育主管部门为了缓解教师不足,不得不降低要求,大量使用合同教师、代课教师等。这就导致了大部分乡村教师缺乏与时俱进的教育理念、知识体系、现代信息技术等综合素质水平;甚至他们对新思想、新知识与新技术缺乏足够的理解和信任;他们往往被认为故步自封,因循守旧,不敢在教学中改革创新,在分析、开发新教材方面显得力度不够,方法陈旧[3],习惯于传统的灌输式教学模式。同时,在针对乡村教师的专业培训方面,由于培训模式单一,培训内容功利化、应试化等问题,从而导致乡村教师培训的无效性现象突出[4]。乡村教师在这种先天畸形与后天失调的环境下,必然成为“城市—现代”语境中的“素质低下者”。

3.“城市—现代”语境对于乡村教师发展的积极意义

存在即合理。“城市—现代”语境不仅不是一无是处,而且有其合理性或重要意义。首先,它有利于乡村教师对自身专业素质低下的窘迫感作出反应,不断进取,接受新的信息与思想,保持可持续的教师现代化与专业化水平。乡村教师作为农村中一个重要的知识分子群体,他们肩负农村教育的重任,承担为乡民子弟传递科学文化知识和技能的职责,是农村教育发展的领航人。他们的素质水平与教学能力,关系着农门学子的学业能力,引领着农村教育质量的高低,关系着全民整体素质的提高。乡村教师的素质低下,必然会给农村教育的发展造成重大影响。其次,有利于促进农村乡土与现代化的联结。农村现代化的过程是一个农民知识化、农村城市化、生活方式现代化的过程[5]。在被铺天盖地的信息充斥着的当代社会,乡村教师作为乡土社会中的文化传播者与知识分子,他们凭借自己不断的现代文明浸淫,从而提升自己的现代科学文化修养,他们在文化的选择、传播与创新的过程中,引导村民对文化进行选择与再创造,改变人的价值观念,提高人的现代意识,从而提升人的现代素质。第三,可以提升本土文化的现代化质量。作为农村本土优秀文化传统的守护者,教师可以挖掘、整理村落的本土文化,使这些富有本土特色的、符合村民心理和习惯的文化传统得以保留和传递下去,不受按照那些为满足文化消费者的欲望,而粗制滥造的低俗文化的污染[6]。他们使自己沉浸于文化之中在坚持传统价值、传播乡土文化、守护本土特色的同时,使本土文化得到发展。

4.“城市—现代”语境对于乡村教师发展的消极意义

乡村教师的“低素质”,会导致自身的弱势社会地位、社会责任感退化与自信心的丧失。“低素质”是“城市—现代”语境中出现的,在这一语境中,乡村教师一直在不断地追赶城市教师,力求达到现代教师的素质标准,从而获得外界对其专业化水平的认可,生活因此变得沉重,生命因此变得残酷。长期以来,我国乡村教师发展是与城市教师发展在同一理论框架下进行,特别是现行的教师培养制度、教师专业标准、教师教育课程标准等“城市化”倾向明显,乡村教师教育不存在单独的模型,普遍缺乏对其生存的自然与文化资源环境的研究[7]。由于城乡发展的差距,自然地理环境的局限,乡村教师生存环境的特殊性,决定了乡村教师自身发展的局限性,他们在与日益提高的专业化标准之间形成了一个永远无法填补的鸿沟,他们总是觉得自己的素质与现代教师形象不匹配。与此相应,彼此弱化,形成一个沉默的螺旋结构:他们的社会责任感、话语权力、自信心、社会地位伴随其“低素质者”称谓而不断降低。乡村教师在追逐与城市教师趋同的专业化过程中,不仅拉大了他们与乡村社会之间的距离,而且其创造力、判断力与反思力等均在发生全面退化[8]。在“城市—现代”语境中,在这个以升学率的高低来衡量学校教学质量的时代,不仅乡村教师沦落为“低素质者”,而且因为割裂师生赖以生存的文化血脉的教育教学,导致了农门学子的学习积极性不高,最终造成农村学校升学率降低和整个农村的教育质量水平下降。这种乡村教师素质、地位、责任与自信心的低水平螺旋,既不利于乡村教师专业化的提升,也不利于乡村教师与农村社会协调发展。

二、“乡土—历史”语境中的乡村教师:高素质者

在中国“乡土—历史”语境中,乡村教师拥有知识分子的合法身份,是农村社会的精英,掌握着话语权力,对乡村文化教育与经济社会发展具有无法替代的作用,因而他们变得自信满满、强大有力,是一个“高素质者”群体。

1.“乡土—历史”语境中的乡村教师发展逻辑

在“乡土—历史”语境中,从基本的身份认定来看,乡村教师首先是一个农村人。与其他农村人一样,在村落中聚居起来,是村落中的成员之一,形成了特定的与城市教师不同的生活空间与教育领地。这使他们具有一种与乡土联系、互动并生活于斯的乡土性质。韦伯在论述中国传统社会组成和权力结构时认为,村落是一种离政府的功能甚遥远的自治单位[9]。可以说,村落就是传统政治结构中国家和地方关系的一种典型代表,它会按照自身固有的逻辑方式运行。费孝通认为,乡土中国的权力结构主要由“同意权力”和“教化权力”组成,中国传统的农业经济所生产的,不足于提供横暴型政治所需要的大量资源,因此封建帝王通常采用“无为而治”来平天下,让乡土社会自己用社区的契约和教化进行社会平衡,从而造成农村社会“长老统治”局面[10]。乡村教师由于在承担传道授业、教书育人的职责的同时,还积极地参与政治活动,所以他们自然就进入了“长老统治”的行列。因此说,乡村教师之于乡村,不仅是人类知识的化身,而且他们凭借着一个知识分子独有的优势,代表了社会良知,获得了较高的社会地位从而受到尊重。

2.“高素质者”是乡村教师在该语境中的必然结论

在农村社会结构中,除了乡村教师外,几乎没有以知识为职业的知识分子群体;除了学校之外,也几乎没有以知识为工作内容的团体或机构。乡村教师在农村可以起到引领文化和文明的作用,成了农村少见的“文化人”。由于几千年来自然经济的制约,农村教育主要是“义学”、“庙学”、“家塾”、“族学”、“社学”等师徒相袭的识字教育、科举考试的预备教育,以及零散的、父兄传习的简单、实用的技术教育。那些通过层层考试不能金榜题名的人,通常成为上面所述农村教育机构的教师,并且成为当地人尊敬的知识人或“饱学之士”。在村民看来,他们是集学识于一身的知识人,是值得尊敬的文化人,是村落中的素质高超者。乡村教师不仅饱读诗书,熟知乡村习俗,而且理解民间文化,解决村里事务,解决邻里问题。他们在读书识字;处理家庭事务、邻里矛盾和社会关系等方面充当起“文化代言人”的角色,是村落中的“政治精英”,是农村社会的重要组织力量,引领村民参与政治生活,具有令人信服的政治影响力与凝聚力。他们作为乡土社会中高素质者,作为知识分子的合法地位,在中国“乡土—历史”语境中是无法动摇的。

3.“乡土—历史”语境对于乡村教师发展的积极意义

乡村教师作为村落中“高素质者”,他们肩负启发民智、诠释科学、传播文化、引领社会的重要使命,其个体价值与社会意义不可低估。首先,乡村教师头顶“高素质者”的光环,容易获得生活的自信,释放创造的欲望,他们基于乡土、脚踏实地、自我反思,在教学探索、课程开发、内容组织、方法改革、理论诠释与方法创新中,呼吸乡村泥土的芳香,吮吸乡土历史的文明营养。因而,他们劳动的过程具有生命的性质与韵味,他们的专业素质在乡土环境中化育生长,他们的生命情愫变得绚烂美丽。其次,乡村教师既是传授知识的人,更是古代“圣贤文化”的代言人[11],他们了解乡土文明与文化习俗并以知识分子独有的眼界和远见为乡土文化的保存、传递与创造出谋划策,主动建构。他们凭借自身的话语力量与社会地位,成为家庭、家族甚至村落群体的主心骨,他们对本土的社会环境、经济发展、政府政策等有着自己的见解和情绪,起着引领文化和导向文明的示范作用。第三,乡村教师之于农村不只是教育者,更是名副其实的公共知识分子,具有明显的精神性、自觉性、主动性与自由性特征。他们微言大义、为世立法、为地作主、为天行道、为民作保,从而具有乡村社会全局性与未来性发展的效用与责任。

4.“乡土—历史”语境对于乡村教师发展的消极意义

“乡土—历史”语境对于乡村教师发展也并非无可厚非。一方面,由于与城市教师相比,乡村教师所处的环境,已经决定了他们难以充分享受现代文明的各种优质教育资源或成果优势,从而容易脱离教育现代化与教师专业化的轨道。我国的乡村教师大多身处边远地区农村和山村,他们任务繁重、收入微薄、经济水平低、信息闭塞、工作环境艰苦等等。他们出去培训的机会很少,缺乏对现代教师素质的理解。于是,他们容易成为“传统教育”的忠实拥戴者,崇尚教师是绝对权威的教学理念,主导学生的学习时间和空间,甚至控制学生的思想和行为,从而伤害学生的自由、平等与生命。“在这里,教师就像神话传说中会造人的女娲,设计、塑造与生产一批批学生。由于师生缺乏交流与爱的传递,互不理解,形同陌路。其关系被沦为工人与产品的关系,沦为毫无意义、毫无责任与毫无义务的空洞关系。”[12]另一方面,由于在农村社会结构中,除了乡村教师外,几乎没有以知识为职业的知识分子群体;除了学校之外,也几乎没有以知识为工作内容的团体或机构。乡村教师受人敬仰的“高素质者”地位,在农村社会发展的历程中,容易使他们主导乡村社会发展的知识话语权,导致乡村教师以自我为中心、妄自尊大与目空一切,可能出现对农民指手划脚、颐指气使,从而导致另外一种知识霸权。

三、两种语境的融通:重新发现乡村教师

两种语境各有千秋。“城市—现代”语境虽然让乡村教师瞄准现代与未来的科学前沿,获取信息、理解新知、提升技能、超越自我,但却一直背上“素质低下者”的沉重负担,他们在现代话语体系中忍气吞声、仰人鼻息,其努力因为其幸福感的降低而失去了意义;而“乡土—历史”语境虽然存在乡村教师与现代文明隔膜的危险,但他们可以头顶“高素质者”的光环,摆脱繁杂的人世乱象,安身立命。因此,只有通过两种语境的对话,乡村教师就会重新发现自己,走向人生幸福与社会倡明之途。

1.抚慰生命:两种语境的交汇之点

无论何种语境,生命是教育的最高价值承诺。乡村教师发展,需要消解现代与乡土之界限,恢复其生命的目的论命题。生命具有关系、自然、质朴、主动与共生的性质。

乡村教师既属于教师集体的,又属于农村人集体的。“‘个人的’同一性,准确地理解,不多不少正好代表了集体的个性。”[13]这就意味着乡村教师是一个关系的存在。“完全孤立个体的自我实现是不存在的。因为个体总是要从外部接受自身所需要的事物,在个体自我实现的同时,超越个体体系的外部系统也被实现。”[14]“城市—现代”语境的问题,是把乡村教师纳入一个纯粹的心智发展模式,这不是一个与乡村教师的生命关系相关的东西。单纯地以“城市中心论”为评判逻辑,势必导致乡村教师脱离质朴自然的乡土历史与文化土壤,践踏乡村教师的生命属性。教师专业化决不是要脱离乡土大地的营养,盲目地接受他者决定的僵死的知识教条。乡村教师作为生命的存在,需要实现关系内部要素之间的理解与对话,打破各种人为的现代性界线,消解生命运动中的权力秩序,形成教育活动的主体间性。“智慧不存在于任何书本中,也不存在于知识的完善中。它存在于学习的自由运动里。”[15]因此,乡村教师的发展,必须从自己的生存处境、乡土历史与特殊文化资源中自由学习,积淀智慧,吸收特殊营养。那里虽然单调,但却趣味生动、和谐静穆,抚慰灵魂。它是教育存在的生命之基,是现代化教育依存之本,是使乡村教师与乡土社会和谐发展之路。

2.回归内心:两种语境的融通之基

乡村教师作为一个思想与行动的主体,只有从自身以外回归自身内心,聆听自己良知的呼喊,享受真理的教诲,玩味欲望的冲动,从而实现关怀生命与美好社会的最终目的。乡村教师素质提高说到底是乡村教师自己的事情。乡村教师的专业水平、人生意义与社会价值,主要不是从外部获得或由他人给予,而是直接来自于主体的静虚省悟、情感体验、实践反思、信仰沉淀等生命体验,从自己的道德自觉与主动创造开始,磨砺一种主动学习的教养、文化、习性与精神。回归内心是一种早已被笛卡尔等人倡导的学习方法与生活态度。“我思故我在”能使我们用孤独的沉思、系统的怀疑代替单向的传输与机械的记忆。“真理到底是思考的产物,没有外在于个人的真理。任何学说、主义和理论,如果不能化为个人的信仰,不能深入到个人的精神生活中,就不可能构成真理。”[16]大凡有造诣或成就的学者大多清静无为,摆脱尘俗烦扰,在“采菊东篱下,偶然见南山”的超然自怡中,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与求知欲,不断创造着某种新的东西,影响周围的环境。“只有我们教师能够与自己的内心对话,我们才有资格说教师深入到学生的内心中。”[17]乡村教师回归内心世界,在于尊重自己、相信自己、做好自己、超越自己,在于在欲望的基础上迸发学习热情,在自由探究中享受美好生活。教师应该“从不胜寒的高处发掘内心,终至超越海平线,出现令人惊叹的精神奇迹:湖比海深”[16]。

3.联结现代与乡土:两种语境的融通之法

宇宙万物之心皆与人的心灵息息相通,现代思潮与乡土气息是乡村教师的生命之泉。无论在何种语境下,乡村教师都可以说是农村中的知识分子,是农村中的文化精英,是农村教育的主导者。乡村教师只有在现代文明与乡土环境之间,寻求平衡的互动,方能触物起兴,借物传情,寄情于景,生成无穷智慧。一方面,乡村教师要以虚怀若谷与谦虚谨慎的态度,主动融入现代文明与复杂多样的哲学思潮之中,从而使各种价值的边界被跨越、被模糊与被重新定义,也要使自己在自我意识中去寻找当下的、没有干涉境况中的不确定性及其意义,重建丰满的生命存在,增加生命的厚度。另一方面,在吸取现代教育知识与技术文明的同时,重温原本存在的难以割舍的对乡土的那种眷恋、归属、热情与自豪,方能让人重新认识到自己独特的魅力所在。这需要以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对城市文化和外来知识进行理性思考,主动寻求人与环境的结合,智力与体力的结合。惟其如此,方能培养出同时具有科学知识结构与农业实践能力,具有自己独特理想人格和创新思维,具有现代知识和乡土情怀的社会公民与劳动者[18]。乡村教师的劳动对象是农村的孩子,所要培养的是农村社会未来的建设者,这是其他任何社会团体都无法企及的。

综上所述,两种语境的融通,使乡村教师发展具有浓郁的人文气韵。它可以拓展乡村教师的生命,重新发现乡村教师的价值,实现现代知识与乡土文明的互动,进而达到乡村教师人生幸福与乡土社会倡明之目的。乡村教师离不开乡土,正如人不能离开环境而存在。乡村教师既依赖乡土历史文化之根基,又吸取现代科技文明之甘露,回归自己曾经具有的智慧、道德、勇敢、自信、清醒、责任的品性,才能把握时机,积极行动,改革教育,厚植人才,联结现代意识,重塑乡村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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