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明山
(内蒙古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51)
罗布桑却丹(1875年-?)是蒙古族近代史上杰出的学者和进步思想家。他所撰写的《蒙古风俗鉴》(汉文版)(以下凡从该书引用的部分只注明页码)中所体现的商业贸易思想,不仅是对当时蒙古地区商业贸易状况的真实记录,而且也是当时蒙古人对待商业贸易的思想认识的集中反映。他的商业贸易思想可概括为如下几个方面:
罗布桑却丹认为商业贸易是获取利润,增殖财产的一种生计之道。他说:“蒙古人……没有商业贸易,也不会经商”(111页),“至今,在蒙古语言和家庭教育中没有商业的语言。较多的是文武之道的语言和牧业的语言”(50页),并认为不经商是蒙古人日益贫困的重要原因。关于这一点俄罗斯学者迈斯基也有同感,他说“盖于蒙古…不若俄之于农业以外,尚有牧畜、商业、工业,若英德之于工业外,尚有农民、商人、财政家、知识劳动者等等,凡此于蒙古之土著全然不知,且无种植业务,均从事于同一之业务,即牧畜是也。”①罗布桑却丹说:“蒙古地方各地出产都一样,又没有其他手工业,没有获利之途径,官赋和维持自家生活都靠各自的牧业和土地。除了消费,并无增收之路。除了吃自己所收这些外,没有也不会做买卖。以后就越来越困难(贫困—引者)”(110页)了。“蒙古民族生产上活儿不多,不论牧区还是农业区,只要有一年吃的就可以,不求更多。农业地区的劳动多数由汉人劳力承担,蒙古人很少从事田间劳动。种地户如有余粮,就卖几车,买足一年的用品,不去经商挣钱”(111页)。卓宏谋在《蒙古鉴》中也说“蒙人不知懋迁,温饱以外便无余事。”②罗布桑却丹不仅把商业看作是一种生计之道,而且认为商业是需要知识技术、计谋干劲、振兴民族和国家的一种产业。他批评道:蒙古人虽然“农田有垄、菜地有园子。蒙古人种地和住房虽然都与汉族相同,但除了种地以外没有商业,也不会经商”(111页)。“商户的财产,自古没有蒙古人经营它,蒙古人不知经商起家之事”(67页)。正因为如此,“从蒙古族过日子的情况来看,听天由命并懒惰,靠天赐物而没有掌握各种技术,也不懂经济和生产的深刻道理…因此,蒙古地方变得特别穷困”(112页)。这样,他就明确指出了蒙古人经营的游牧业这一产业的单一性所带来的严重不良后果,同时,也指出了经营商业的重要性。
罗布桑却丹认为商业贸易能够增进各民族、各地区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同时能够开阔人们的眼界、开拓人们的思路。随着内地商人进入蒙古地区开展商业贸易,蒙古地区的封闭状况被打破,蒙古人的眼界得到开阔,生活得到改善。与此同时,商业贸易也加强和改善了民族之间的关系,蒙汉通婚现象增多,加速人口增长,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罗布桑却丹在《蒙古风俗鉴》第六条《血统与家族》中解释了汉族人变成蒙古人的原因。他说“汉人加入蒙古籍成为蒙古人的不少。有三种原因:汉人善于做买卖,当上了旗主的专业买卖人,风俗习惯也随了蒙古,依靠旗主的关系,依附于旗主,而成为蒙古族;公主或格格在嫁给蒙古官员时,跟随着来的人员变为蒙古人的也不少;蒙古富户买来汉族儿女做佣人,久而久之也变为蒙古人了”(19页)。三种原因中两种与商贸有关,说明商业贸易加速了蒙汉民族之间的血缘融合和文化交流,促进了蒙古地区人口的增长。随着蒙古族牧民和汉族商人的直接接触和交往,不但汉族商人学会了蒙语,而且蒙古人也学会说汉语,眼界得到开阔,也长了很多“心眼”,或者学会了经商做买卖,或者充当蒙汉贸易的经纪人。罗布桑却丹说“由于蒙古地方很富,那时汉族国家的大商人到蒙古地区买好马,与当地人交友往来,蒙古人也到汉族地区走动,语言的沟通非常重要。有的汉人学会蒙语,在蒙汉人之间充当翻译,叫‘通事’。因此,蒙古人的智力得到开发,蒙古青年人也有学会汉语充当通事的。那时南方的汉商到蒙古地方,都要雇佣蒙古族牧人协助。牧人善于骑马,也善于抓马,因此汉族商人到蒙古地方后,特别注意与蒙古牧民骑手交朋友”(83—84页)。但是,当一时难于找到那么多的懂得民族语言的翻译,而彼此需要交易时,就只好使用手势来表达沟通交换关系了。为此有所谓“番语侏离译不明,相看都用手传情”,“驱驼市马语讹然,乞布求茶到帐前”③的说法。
罗布桑却丹认为,由于蒙古族畜牧业和农业生产的特殊状况,蒙古地区的商业采取了多种形式。
1.窝棚买卖。蒙古人以游牧业作为基本生产形式的同时,由于受到汉族的影响开始经营农业生产。但又缺乏生产经验和禀性,他们不是自己直接经营,而是雇佣汉人或出租给汉人经营。这些汉人大多数是来蒙古地区打工的耪青,他们经常在农田附近打窝棚暂住,为了满足生活需要,他们经常从内地带来日常生活用品,超出生活需要的部分就卖给当地蒙古人。这样逐渐演变为窝棚买卖。正如罗布桑却丹所说:“开始种地时就是汉人种蒙古人之地,汉族农民不断增多。住地叫“窝棚”,各“窝棚”地方开始有少数卖酒卖烟的,后来出现了买卖”(111页),卖来卖去就成为窝棚买卖。这是内蒙古东部半农半牧区买卖产生的初级形式。
2.流动买卖。“古代的蒙古人在经营牧业时,在春秋两季寻找水草肥美的地方而迁居。这种习惯也被汉族商人掌握,他们仿照蒙古人准备帐房和车辆用品及各种家具,随着蒙古的游牧而经商”(112页)。对此卓宏谋在《蒙古鉴》中说:“器用布帛多运自内地,其交易商人多晋鲁行商。初至时,恒以车载货物,周游蒙境,蒙人谓之货郎。”④罗布桑却丹同时指出了什么地方的商人到什么地方做流动买卖等情况。上述情况说明,蒙古人的游牧生活与流动买卖之间存在着密切关系,蒙古族和汉族的生活存在着相互依存、相互补充的关系。
3.赊账买卖。罗布桑却丹说:“春季商人到蒙古地方,把商品分散放到各地。到秋季收集用商品换好的东西,就成了很多的小牛、小羊、皮、毛。……商人们到了冬天,就赶着牛群驮着皮张绒毛回到关里”(113—114页)。蒙古人赊购商品时,由于没有付出现钱,就好像白白得到一样,不顾自身支付能力,尽量多买,到还款时要付出更高的代价,甚至有些人会负债累累。众所周知,畜牧业生产的收获有很大的季节性,因此,牧民在平时就无力购买日常所必需的日用品,旅蒙商就趁此机会把各种商品赊销给牧民。赊销商品时以次充好,以假冒真,抬高物价,“甚至以百分之四百以上的年利率赊销给劳动牧民,到期让牧民以牲畜和畜产品偿还债务。在收回本息或收购牲畜和畜产品时,以手模眼估、压等压价,又从多方面剥削劳动牧民。”“据估算,归化城旅蒙商大盛魁每年从牧民手中收回的‘信用交易’(即赊账买卖—引者)的利息一项即达七万匹马、五十万只羊。”⑤罗布桑却丹认为这也是蒙古人贫困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批评蒙古人不是积极主动去经商,而是以消极被动的态度对待商业贸易。实际上蒙古族单一的畜牧业并不能完全满足他们的全部生活需要,因此,有必要通过商业贸易,互通有无,调剂余缺。用自己多余的牧畜和畜产品,来与内地定居民族进行产品交换,乃是蒙古社会畜牧业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因,也是游牧民族自身存在和发展的前提。然而,由于蒙古地区生产力水平低,社会分工不细,民族内部生产的只是单一的畜产品或农产品,“每个旗出产相同,”“每家每户重复生产相同产品”,⑥“盖于蒙古,牧畜并非多数产业中之最要者,而为唯一之产业”,⑦而没有其他产业,因此,民族内部没有形成交换的条件,主要是以农畜产品换回自己所需的日常用品。因此,“古时候因蒙古地方商业少,商人一去蒙古人都很高兴”(113页)。这样,民族之间的商业贸易成为蒙古地区商业贸易的主要形式,汉族商人春来秋去以物易物就成为蒙古地区商业贸易的主要过程。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张鹏翮等出使俄罗斯途径漠北喀尔喀蒙古地区,沿途看到旅蒙商人与蒙古人进行商品交易的情形说:“塞外不用银钱,专喜中国黑茶,青蓝梭布,往往牵牛羊驼马来易”。⑧
本来进行商业贸易是生活本身的需要,然而蒙古人以消极被动的态度对待它,等待汉族商人送货上门,进行贸易时主要看商品的使用价值,而不看价值,不是为卖而买,而是为买而卖,买卖双方中商人往往处于主动地位,而蒙古人却处于被动地位,达成买卖时基本上由商人说了算,而蒙古人差不多就行。历史上人们把这种买卖叫做“蒙古买卖”。对此,罗布桑却丹说:“蒙古地方拿布匹、绸缎、茶很当一回事。原因是缺少什么,什么就是贵重的。因此汉商在蒙古地方经商时很容易得到牛羊。对此,蒙古人也不是不知道。只因蒙古地方不产布、绸、茶,汉商们到蒙古地方得意,蒙古人也愿意交往”(114页)。罗布桑却丹形容蒙古人做买卖时的心里说:“在放牧生活中,认为野兽乃天生之物,只有畜群是可用之物,又畜群的繁殖也不是很费力的,买东西时只要有可心的商品,多花几头牛羊也不可惜。”(115页)与此相反,汉族商人经商时则使用诡计,奉承蒙古人说:“蒙古人有福、福大”(114页),蒙古人靠福气,汉族人靠本钱。对此蒙古人信以为真,感到飘飘然,出手大方,把“土地和畜群看得很轻,以有福为傲,花掉财产不心痛,向往得到爵位和幸福”(115页)。这样非常准确的概括出了蒙古买卖的特点。
罗布桑却丹指出正是这种蒙古买卖为奸商的不等价交换和大肆盘剥蒙古人提供了条件,并批评道:“自古,蒙古地方蒙古人当中没有出过大商人,”相反“形成了家家出喇嘛的习俗,对世界上其他任何知识不信仰不算,还加以戒备”(50页),从而强调了蒙古人自己经商充当商人的必要性。
由于蒙古人所从事的游牧业经济内部分工不发达,每旗每户重复生产相同产品,民族内部没有形成交换的条件,束缚了内贸的发展,要满足自己多方面的需要,必须通过民族之间的贸易或外贸,互通有无,获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这是由生产的单一性和需要的多样性之间的矛盾决定的。从历史上看,为了解决这一矛盾,蒙古人非常重视对外贸易,称其为“金麻绳”(黄金纽带—作者注),并以其作为把蒙古地区与其他国家、地区连接的桥梁,万一发生外贸被阻隔中断的情况,不惜发动战争强制进行对外贸易。因此,历史上发动战争有时就成为进行对外经济交流的特殊形式。
但是,到了清朝时期蒙古人开始轻视、鄙视、仇视、甚至敌视商业。罗布桑却丹认为这有内因和外因两个方面的原因。当然,他并不懂得内因外因这个道理,这只是我们根据他的相关言论概括出来的。其内因是:第一,舒舒服服牧养牲畜,不懂得商业的诡计造成的。罗布桑却丹说:“蒙古人的生活之所以如此凑合着过,是因为经营畜牧业。因经营畜牧业的人一般都是随着天时四季游牧,没有太累的活儿,牛羊群随便流动,又走不太远,日落时牛羊各自回自己的住地。而马群要过十几天后,才由牧民互相打听马群去的方向,去把马群找回来。这样自在的生活着的人,怎能知道做买卖的道理”(商业贸易的诡计。—引者)(115页)。第二,他认为是由于蒙古人信奉喇嘛教,人们不考虑今生,而更多地思考来生造成的。按照佛教的说教,人若今生造福来生必将享福,若今生作孽来生必将遭罪。因此,蒙古人把经商获利看作是造孽,为求来生享福,避免今生作孽,轻视经商活动。罗布桑却丹说:“世上的人应当受到一种教育,长大后学会一种对于人类有益的本事去谋生。可是喇嘛教的教义并非如此,而是认为世界之事皆为空,并不永生的身体并没有用处,反受其苦而作孽,还是念经修善为好,应为来生着想。用这种内容为主教育诸男女,日久天长,人们的思想和习俗转化成懒惰和软弱,只知一切皆空,人不永生之理,不知人口繁育和增加财富之道,明明活着却老想死后的事,这个害处非轻。蒙古民族除了灭亡还有什么出路?”(82页)
关于外因:第一,罗布桑却丹认为腐败没落的清朝封建压迫过重,挫伤人们生活的信心造成的。因为谁若经商获利发财的话“旗里当政的官吏诺颜若有公务摊派无度”,因而使人们失去生活的信心,只怨生不逢时,只是虚度光阴而毫无进取之心。第二,罗布桑却丹认为奸商过分盘剥直爽的蒙古人引起了他们的仇恨造成的。他说:“蒙古人认为商人都来自远方,为了生活出生入死也不容易,把商人让到家中尽力款待,来去或住宿都提供方便。汉商则以为蒙古人傻气,习俗粗鲁。……蒙古人到城镇去买东西,铺子买卖家们为蒙古人专备住处,蒙古人一来就引进住处,先备酒菜使其用足,趁其酒醉时叫他买东西。因而,低价卖掉自己牛羊,高价买布匹和茶叶者在各城镇很多”(114页)。旅蒙商采取所谓“拿蒙古人的拳头,堵蒙古人的眼窝”等欺诈、蒙骗等恶劣的经营手段,不仅完全违背了信义经商的道德,而且引起了蒙古人的极大愤懑。清代学者松筠曾指出:“沿边各旗札萨克游牧,往往有商民以数钱银之砖茶,赊与蒙古,一年偿还,掯不收取,必欲按年增利,年复一年,索其大马而收之。此弊不但有关蒙古生计,而贪饕如此,竟有被蒙古忿恨致毙者。”⑨更有甚者,内地“棍徒”等不法商贩,以买空卖空为事,巧取豪夺,牟取暴利。“据称代州棍徒刘廷帮,由监生捐纳游击衔,在归化城等处开设粮店,专以买空卖空为事,并勾串各衙门丁胥,架讼诬累商民”⑩,而行巧取豪夺,谋取暴利。罗布桑却丹认为奸商如此这般狠毒地欺骗诚实的蒙古人,其结果,搞来搞去蒙古人开始鄙视甚至仇恨商人,进而也敌视商业了。
我们认为罗布桑却丹对于蒙古人鄙视甚至敌视商业的原因概括是比较准确的。就拿内因来说,如果与商业贸易比较的话,蒙古人所经营的畜牧业不需要很多的技巧和诡计,因为这里由人来牧养牲畜,主要是处理和解决有意识的人和无意识的牲畜之间的关系即可,因而是比较简单的。然而经商时要解决的是有意识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因而是比较复杂的,无疑需要较多的技巧和诡计。到了清朝时期,由于喇嘛教盛行,蒙古人开始相信非永生,人生皆为空的说教,不考虑今生而思考来生的多了,因而为了来生的幸福今生避免经商造孽是很自然的事情。
关于外因,清朝时期残酷的封建剥削,使民不聊生,广大蒙古人民失去了生活的信心。拿奸商的剥削来说,“在历史上,旅蒙商对于牧区的商品供应,畜产品的收购,城乡经济的沟通和文化交流等方面,都曾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也正是在这些活动中,旅蒙商勾结牧区的王公、官吏、牧主和上层喇嘛,利用牧区交通闭塞,缺乏交换中心,商品货币经济不发达等情况,垄断了牧区的商业,采取不等价交换,甚至用敲诈、勒索、欺骗、盗窃等方式,对牧区的广大劳动牧民,进行残酷的剥削与掠夺。”[11]
当然,蒙古地区商业不发达主要是由生产力状况决定的。当时由于蒙古地区生产力水平低,社会分工不细,因而商业未能从畜牧业中分离出来成为独立的部门,未能形成蒙古地区统一的中心市场,这是束缚蒙古族内部商业贸易发展的主要原因。由于受历史的局限,罗布桑却丹并不懂得这些道理。
罗布桑却丹虽然未直接提出经商的思想主张,但从他反复批评蒙古人不积极主动经商的言论中,不难概括出他的思想主张。
第一,他认为要脱贫致富必须经商。因为如果只经营单一的畜牧业或农业,不论上缴税收,还是维持生活、事事都得靠牧业和农业。这样只会消耗,不会增殖,只吃老本,不会盈利,结果只会坐吃山空。而若经商,则会获得利润,生产会扩大,生活会改善,资产会增殖,因而要想尽快脱贫致富,不能只经营单一的畜牧业和农业,而必须经营手工业和商业。罗布桑却丹这种由经营畜牧业到经营农业,再到经营手工业,又到经营商业贸易的思想主张中,我们可明确地看到他为积极兴办新的产业,不断改变生产生活方式,为振兴民族经济不断进取,努力拼搏的精神境界。这使人们不由得想起现在流行的一句话:“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这样看来罗布桑却丹积极经商的思想主张,即使现在对于不怎么善于经商的蒙古族来说仍然具有现实意义。
第二,罗布桑却丹认为经商时不能只看商品的使用价值,而主要应看价格,甚至是“价值”,不能只买,还要卖,尤其要充当既买又卖的商人。他虽然不知道价值这个概念,但从他对蒙古人不把自己的劳动产品“一两头牛羊当回事”,只要是看中的东西不惜多花一两头牛羊换取等批评言论中不难看出,他认为做买卖时不能只看商品的使用价值,主要应看商品的价格,甚至是价值。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交换双方的平等,购买者更好地满足自己的需要,销售者获得合理的利润,各得其所。众所周知,为买而卖是简单商品经济条件下的商品流通的特点,其流通的目的是为了获得使用价值,以满足自己的需要。与此相反,为卖而买则是资本流通的特点,流通的目的是为了价值的增殖,为了获取利润。罗布桑却丹认为,经商做买卖时,不能只当消费者而不断地购买,更为重要的是充当商人为卖而买,从甲买回来,卖给乙,只有把不断地购买和不断地销售当作一种产业来经营,才能发挥“增殖获利”的“资本”的作用。从他反复批评蒙古人不经商,蒙古民族中从未出现过大商人等言论中,我们不难看出,他渴望蒙古族的商业贸易发展成为一个独立的部门,急切期盼着形成蒙古人自己的商人阶层—蒙古族商人。罗布桑却丹的这些思想主张,就是对于现在只知道把自己的农畜产品卖给“二道贩子”,而整体上仍不知道把商业当作一个独立的民族产业来经营的绝大多数蒙古族农牧民来说,无疑具有十分重要的启发作用。
[注 释]
① 迈斯基.蒙古畜牧调查报告书[M].转引自蒙古族经济发展史研究(第二集),1919:208-209.
② 卓宏谋.蒙古鉴[M].转引自内蒙古史志资料选编 第一辑(上册):361.
③ 金志节.口北三厅志(卷6).
④ 卓宏谋.蒙古鉴[M].转引自内蒙古史志资料选编 第一辑(上册):361.
⑤ 刘景平,郑广智.内蒙古自治区经济发展概论[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79:45.
⑥ 留金锁.蒙古史概要(蒙文)[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5.216.
⑦ 迈斯基.蒙古畜牧调查报告书[M].转引自蒙古族经济发展史研究(第二集),1919:208.
⑧ 张鹏翮.奉使俄罗斯日记.小方壶斋與地从钞(第二帙).
⑨ 松筠.绥服纪略.诚格风教维.句的笺注,小方壶斋與地从钞(第二帙).
⑩ 卢明辉.清代北部边疆民族经济发展史[M].哈尔滨:黑龙江教育出版社,1994:175.
[11]刘景平,郑广智.内蒙古自治区经济发展概论[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79:44.
[1]罗布桑却丹.蒙古风俗鉴[M].赵景阳,译.沈阳:辽宁民族出版社,1988.
[2]王来喜.蒙古商贸研究(蒙文)[M].呼和浩特:内蒙古文化出版社,2001.
[3]普·乔桑.罗布桑却丹的贸易观[J].内蒙古社会科学(蒙文),20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