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的对话》与英国“公众舆论”的形成

2013-08-15 00:52霍盛亚
外国问题研究 2013年1期
关键词:哈贝马斯维尔咖啡馆

霍盛亚 李 增

(东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4)

在《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一书中,法兰克福学派第二代领军人物尤尔根·哈贝马斯(Jürgen Habermas)指出“在公共权力机关的公共性引起私人政治批判的争议,最终完全被取消之前,在它的保护下,一种非政治形式的公共领域——作为具有政治功能的公共领域的前身的文学公共领域(literarischeöffentlichkeit)已 经 形 成”[1]34。而 在这一特殊历史、文化时期的形成过程中,咖啡馆成为通过文学介入公共生活的具体场所和文学公共领域赖以存在的物理媒介,在这里政府之外的人们开始讨论公共事务,并首先通过文学创作的方式践行一个非常现代的理念——“公共舆论”(public opinion),即大众开始围绕政府事务进行非官方讨论,自由表达自己对政府管理的看法,而这种公共舆论的功能在早期是通过文学领域实现的。

随着17世纪末在英国咖啡馆中各种关于皇室和政府的流言蜚语不受控制的传播,“企图阻止和规范咖啡馆的各种尝试也成了17世纪晚期18世纪早期英国政治文化的一个特征”[2]147。这一时期在文学公共领域发出维护英国人“言论自由”最强音的是安德鲁·马维尔(Andrew Marvell)。本文试图通过研究他的《两匹马的对话》(A Dialogue between The Two Horses)这首在国内鲜有研究的诗歌及其创作过程,再现英国文学家为维护“言论自由”做出的努力,旨在揭示英国文学家对英国文学公共领域“公共舆论”功能建构所做的努力,以及文学的“公共舆论”功能对英国文学家产生的深远影响。

一、咖啡馆中孕育的“公共舆论”

随着商品和信息交换的发展,国家和社会最终在18世纪欧洲各国分离,而公共权力领域和私人领域也同时分离。前者以宫廷为代表,后者则由游离于统治阶层的第三等级组成。在这样一个私人领域中,个人与个人集合形成了一个与国家权利领域进行“对话”的“领域”,即资产阶级公共领域。这种对话方式是从宫廷中游离出来的边缘贵族将宫廷中的社交方式带到了新兴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间而习得的,恰如哈贝马斯所指出的:“在与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相遇过程中,那种充满人文色彩的贵族社交遗产通过很快就会发展成为公开批判的愉快交谈而成为没落的宫廷公共领域向新兴的资产阶级公共领域过渡的桥梁”[1]34。新兴资产阶级首先在文学领域内训练他们的理性批判能力,通过文学创作和批评活动的开展,在封建的、公私不分的独断型话语领域内温和且渐进的建立起了一个私人化的话语空间,帮助资产阶级获得话语权。也是通过这样的文学公共领域,资产阶级逐渐引入一些政治话题,使得文学公共领域向政治公共领域转型。也就是哈贝马斯所说的“政治公共领域是从文学公共领域中产生出来的;他以公众舆论为媒介对国家和社会的需求加以调节”[1]35。

哈贝马斯曾将文学公共领域描述为:“是公开批判的练习场所,这种公开批判基本还集中在自己内部——这是一个私人对新的私人性的天生经验的自我启蒙过程”[1]34。对于什么是“文学公共领域”,哈贝马斯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定义,国内学者陶东风教授按照哈贝马斯的一些描述,赋予文学公共领域一个比较恰当的定义,即“一定数量的文学公众参与的、集体性的文学——文化活动领域,参与者本着理性平等、自主独立之精神,就文学以及其他相关的政治文化问题进行积极的商谈、对话和沟通”[3]。据哈贝马斯研究,英国文学公共领域形成于17世纪后半叶,而共和时期的咖啡馆对这一公共领域的形成发挥了关键作用。

英国人在经历了内战、共和国时期再到复辟的历史洗礼后,在欧洲率先为建立一种新型的资产阶级交往空间做好了准备。在这一过程中,从土耳其传播到英伦大地的神奇咖啡豆改变了英国人的饮食习惯,还为资产阶级创造了一个具体的公共交往平台——咖啡馆,也因此被英国人称之为“便士大学”(Penny University),因为在这里他们只要花费几个便士便可以品尝到美味的咖啡,更重要的是在这里普通英国大众可以通过阅读和交谈接受都市教育和获取国内外时事。在城市的咖啡馆中,资产阶级与从宫廷中被边缘化的贵族相遇,从他们那里学习到了在宫廷中的辩论等交往模式,这样又反过来完善了咖啡馆中交往和谈话的原则,为公共领域中的公共交往“立法”。正如史蒂夫·品卡斯教授所说,“咖啡馆里的社交教会了市民阶层礼节和批判性的思维”[4],可以这样说咖啡馆为英国奠定了民主的基础,正是在这里孕育了英国人的自由民主精神。

1660年王政复辟之后,咖啡馆成为人所共知的煽动性言论制造和鼓励发表政治歧见的场所。在英国共和国时期,伦敦的每次政治剧变都会营造出狂躁的革命氛围,咖啡馆恰恰迎合了这种革命氛围的需要,因为它为各种政治小册子的传播、政见交流,和公众开展“公共舆论”提供了开放的平台和空间:“新闻报道、讽刺文章和私人日记都把咖啡馆看作共和论者、政治批评家和议论国事者的天然家园”[5]。而文学公共领域也在作家维护“公共舆论”的过程中走向成熟。

二、《两匹马的对话》与文学的“公共舆论”

1675年12月29日,为了阻止“过度”的言论自由和针对皇室无法控制的谣言散播,查尔斯二世派人在皇家剧院门口张贴了《关停咖啡馆的公告》(A Proclamation for the Suppression of Coffee House)。公告中说:

最近几年,咖啡馆在本王国各地生根发芽,它成为了懒人和反叛者的天堂,由此产生了非常罪恶而危险的影响。在这样的地方里商人和其他职业的人们浪费了他们宝贵的时间,而荒废了他们本应去处理的合法的营生。最为恶劣的是咖啡馆中的聚会滋生出很多错误、邪恶和恶意中伤的传言,并广为散播,损害了国王和政府,破坏了王国的和平与安宁,因此国王认为关闭咖啡馆,不得再开设,是正确且必要的[6]。

这对于咖啡馆的经营者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商业损失,而对于咖啡馆的常客们而言,这就不仅仅是少个地方议论公共事务那么简单,在他们看来查理二世是在剥夺他们集会和言论的自由,而更为实质的是,关停咖啡馆触及到17世纪的宪法争论的核心——国王不能越过议会直接行使其公共权力。第二天一早,这则公告的全文便被刊登在了《伦敦报》上。

其实早在1660年,克拉兰敦伯爵就曾提请国王关停咖啡馆,因为早在那时咖啡馆就已经被指责是制造政治分歧和培养反叛的温床,但由于咖啡贸易可以带来高额的消费税,所以关停计划才暂时搁浅。到了1670年前后,咖啡馆里传播的小道消息和煽动言论变得愈发难以控制,故而两年后的6月皇室发布了《禁止散布针对政府及国事的错误新闻或者恶意言论的公告》(A Proclamation to Restrain the Spreading of False News,and Licentious Talking of Matters of State and Government)。但后来这条公告作用甚微,皇室不得已又于1674年5月2日发布了另一条同样标题的公告,声称将认定犯有此等罪行的人为煽动叛乱罪而将接受处罚。但这两条公告都形同虚设,人们依旧我行我素在咖啡馆中交流信息,讨论流言蜚语,抨击政府的行为。咖啡馆依旧为公众热情高涨的公众辩论提供空间和平台。所以,查理二世才于1675年发布了被历史学家詹姆斯·拉尔夫认为旨在“熄灭理想的光辉,压抑表达的力量”[7]的《关停咖啡馆的公告》。

这则公告发布后不久,地方行政官就开始收回咖啡馆的执照,并对无照经营的咖啡店实施惩罚。但在咖啡馆巨大利润的驱使下,一些有影响力的咖啡馆老板开始想办法对抗这则公告的实施。在咖啡商托马斯·盖勒维的带领下,一批咖啡商集体上书枢密院大臣约翰·邓肯比,请求他向国王递交请愿书。在咖啡店主的请愿以及公告引起的民众的不满面前,政府做出了让步。1676年《关于咖啡店的附加公告》(An Additional Proclamation Concerning Coffee-Houses)发 布,除了对咖啡馆内的行为和言谈提出了具体的要求外,还要求咖啡馆主在六个月内解决存货并了结咖啡馆的生意。实际上,“取缔咖啡馆文告的最终结果是不了了之,文告施行不足两周便难以为继,咖啡馆经营者和钟爱咖啡的顾客为维护咖啡馆的经营以及公共领域社交活动的斗争获得成功”[8]。公众普遍认为“从未有过这样的皇家公告在十天内发布便被召回的先例,但不幸的是国王和政府通过公告意欲实施专制和独裁点燃了群众的怒火,为了不失颜面他们很快撤销了这份公告”[9]。

这三则公告马上成为咖啡馆热议的内容,因为在议会被国王强制休会时期,国王通过发布公告传递出的信号就是专制权利的再次到来。因为只有议会才拥有发布公告的权利,而国王直接发布公告就是王权专政的表现,所以,关停咖啡馆表面看来是剥夺言论自由的行动,而背后隐藏的却是倒退历史的企图。因此,这一系列的公告引来了英国人的普遍不满,具有明显“公共性”的英国文学家也参与到维护自身权利的队伍中,而这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英国诗人安德鲁·马维尔(Andrew Marvell)。

安德鲁·马维尔经常在一家位于彩虹桥的法阿咖啡馆里开展文学活动,通过他的诗歌创作捍卫革命时期获得的言论自由,他认为这种自由是与咖啡馆内的社交活动密不可分的。作为17世纪玄学派诗人的一员,安德鲁·马维尔与其他同时代的诗人大不相同。他被很多批评家视为一位承前启后的诗人,一方面他继承了伊丽莎白时代的浪漫主义传统,另一方面他开启了18世纪古典主义的“理性时代”大门。虽然马维尔是凭借早期的抒情诗,如《致他娇羞的女友》(To His Coy Mistress)等诗获得了读者广泛的认可,但在1670年代,其文学创作却以辛辣的讽刺作品见长。这些讽刺作品大都围绕政治话题展开,因此有批评家说:“马维尔写了更多关于政治话题的东西,他自己从政并且在他的文字中留下了大量复杂的信息。他是一个精力充沛且大胆的小册子作家,不管是他出生还是去世的时候都是英国重大政治事件频发的时间”[10]。

马维尔认为在他所处的特殊历史时期,作家的角色要在“入世”和“隐退”,“政治行动力”和“学者的视角”这样两难的选择中做出妥协[11]。马维尔通过自己的诗歌、讽刺散文及小册子做出了自己明确的选择,也在17世纪70年代的政坛和文坛奠定了他作为猛烈的“煽动分子”的地位。近几年,国外学者开始将马维尔诗歌的研究从“玄学派”诗人的思维定势中抽离出来,开始关注其围绕当时英国公共话题创作的“公共诗歌”(public poetry),这些诗主要是马维尔在1670年代早期曾频繁光顾位于彩虹桥附近的法阿咖啡馆时所创作。

在法阿咖啡馆广泛流传着三首被称为“雕像”组诗的诗歌,这三首诗时常为研究者所忽略。有学者指出这三首诗歌“通过轻浮粗糙的语言颠覆了巴洛克建筑中雕塑的庄严美”[12]。作为“雕像”组诗的最后一首,《两匹马的对话》(A Dialogue between The Two Horses)创作于1675年底,这首诗表达了马维尔针对关停咖啡馆系列公告的有失公允和非法性的不满与抗议,也是英国文学家通过文学创作干预公共问题的典范。在这首诗歌中,马维尔借由两匹马之间的对话直白地表达了他对于公告的愤怒,但为了避免审查制度的追查和迫害,这首诗歌被迫以手抄的方式在咖啡馆中传播,这也是为什么绝大多数马维尔诗集中没有收录此诗的原因。在这首诗中,马维尔辛辣的将查理二世与其父查理一世被砍头的下场做比较,对其进行无情的嘲弄。

诗歌开篇通过“喜鹊和鹦鹉”之口表达了作者的意图,“连鸟儿都可以说话/没有气管和肺的雕像/也如长了舌头的人那般/可以言谈”[13],这样的写法有可能是模仿15世纪诗人约翰·斯克顿(John Skelton)的《说吧,鹦鹉》一诗的结构,而那首诗也是为了隐晦的批评当时的大主教而采取了这种隐晦的方式。既然鸟都可以说话,雕塑自然也会交流,就好像“神像不言,却显神迹”。通过这样的铺陈,作者为了令读者信服,反问读者:“我们为什么要怀疑两匹雕像马的对话呢?”。诗歌中的两座雕塑分别位于伦敦羊毛教堂(Wool-Church)和查林教堂(Charing),“他们讲的真话绝非寻常人能听到”。他们都曾是皇家坐骑。“国王骑乘一天俱疲敝”,便各自去寻欢作乐了,两匹马得以聚在一起互相抱怨。诗人接下去嘲讽到,“动物尚且可以直抒胸臆”对时事进行评说,而人却不能发表公开言论。

对话一开始先由羊毛教堂的雕塑马发言:“你我的恶棍主子虽彼此称兄道弟,但却互相欺瞒”,查林的雕塑马则应和说,他们榨取穷人、寡妇和孤儿的钱财来包养情妇,战争却带来更多的灾祸和亏空。诗人借两匹雕塑马的眼睛,无情地批判了复辟王朝的腐朽与没落和战争带给普通百姓的满目疮痍,并通过马的对话警告查理二世“别忘了他下地狱的父亲”。可是查理二世复辟后便得意忘形,“债台高筑的国王没给过他的百姓分文”,反而因为个人的骄奢淫逸,带来了更多亏空。“停靠在查塔姆群岛的军舰早已被蝼蚁掏空,无法保护我们海外贸易的安全”,两匹马的这些关注也是当时英国人在咖啡馆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所以,就连马都认为“我们让他复辟,本该受他奖赏”,但这个国王却忘了他被砍头的父亲,对百姓恩将仇报。“没人得到奖赏/却又不舍离弃将倾的祖国/于是乎人们开始了大胆的言论”,遭受到“公共舆论”威胁的国王,“以这荒唐的说法诽谤我们/对我们的咖啡和烟草加之重税”。这样的话让查林的雕塑马非常紧张,马维尔借他的话“讽刺”道:

够了,伙计!尽管我们讲真话,

但这话总招叛国罪被抓。

我们最好谨言慎行,管好自己的舌头,

不管你是人或兽,都因妄言掉了头。

但是羊毛教堂的雕塑马却不以为然,因为他认为“真相好像狮子/我并不心生畏惧/我所说的终将不证自明”这首诗以两匹马预测年轻独裁者会落得与其父亲一般的下场结束:

当他们妄图剥夺人民的言论自由,

他们也教会人民更快的拔出利刃。

让城市畅饮咖啡并轻声呻吟吧;

他们征服了做父亲的,就不会再为他儿子所奴役。

是烈性酒水使混乱不断;

巧克力、茶叶和咖啡只会让人镇静:

饮用者中不见争吵,也无咒骂;

是酒神巴库斯和酿酒商在叫嚷着,妈的,来喝吧!

然后,查理却颁发了禁止咖啡的法令,

应是饮用白兰地和艾尔啤酒的人才该被处以数十次叛国罪。

在这首诗的字里行间,马维尔都在为咖啡馆的合法经营辩白,认为相比于烈酒让人放纵狂欢,饮用咖啡却让人安宁。这里看似在对两种饮料进行比较,却让人自然而然地想到,保皇党一直倡导饮酒的习惯,“保皇党的一个标志在于他们的杯中之物。共和党人喝咖啡,新老保皇党人用艾尔啤酒和葡萄酒向国王和他的支持者祝贺身体健康”[14]。马维尔将喝酒与喝咖啡同叛国罪和自由平等关联在一起,通过戏谑的笔调捍卫革命时期获得的言论自由,因为他相信“他们征服了做父亲的,就不会再为他儿子所奴役”,正是在这样的精神指引下,马维尔拿起笔勇敢的通过这首诗捍卫共和时期英国人获得的言论自由,这首诗也在咖啡馆中广为传播,发挥着英国文学公共领域的历史功能。而马维尔的一系列“公共诗歌”也鼓舞了大批英国作家投身于公共事务的关心中。在17、18世纪之交,在德莱顿、斯蒂尔等人的努力下,英国文学公共领域伴随着咖啡馆的快速发展进入了全盛期。英国作家通过文学创作干预公共事务的传统也就此奠定。

整个英国17世纪70~80年代围绕“言论自由”进行的喧闹的辩论都是查理二世试图关停咖啡馆的系列公告所引发的,18、19 世纪辉格党历史学家们也注意到了这个看似微小的历史事件,并达成共识:这次事件实质上并非就是否关停咖啡馆展开,而是背后王权和政府对人们言论自由的挑战和对公民权利的挑战。幸运的是,咖啡馆以及其中的交谈不仅没有因为公告事件在英国历史上消失,反而更加壮大和规范。限制咖啡馆发展的公告的失败,不仅让查理二世反对议会的意图昭然若揭,还表明英国宪法中自由言论精神早已在大众心中扎根,“也成为英国民主进步的标志”[2]148。在之后的几十年中,咖啡馆依旧是政府之外的人们讨论公共事务的不二场所,在不断的讨论和辩论中,出现了一个非常现代的概念——“公共舆论”。以马维尔为代表的英国文学家通过咖啡馆提供的具体场所,健全了英国文学公共领域:在这里不同阶级的人聚集在一起,通过讨论、创作文学作品间接的讨论国家政治事务,在国家权利与大众间渐渐通过写作和阅读创造出了另一个公共领域,随着光荣革命后文学期刊、报纸和小说的流行,英国文学公共领域在德莱顿等文学家的推动下最终走向成熟,而马维尔、哈灵顿等人通过他们的文学活动为英国文学公共领域奠定了坚实基础。

[1]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M].曹卫东,等译.上海:学林出版社,1999.

[2]Brian Cowan.The Social Live of Coffee:The Emergence of the British Coffeehouse[M].London:Yale University Press,2005.

[3]陶东风.阿伦特式的公共领域及其对文学研究的启示[J].四川大学学报,2010(1):31.

[4]Pincus,Steve.Coffee Politician Does Create:Coffeehouses and Restoration Political Culture [J].The Journal of Modern History,1995,76(4):832.

[5]Suter,Keith.The Rise and Fall of English Coffee Houses[J].Contemporary Review,2005,Feb:108.

[6]R,Charles.A Proclamation for the Suppression of Coffee-Houses[EB/OL].http://ett.arts.uwo.ca/printersdevil/site/texts/C3515/C3515.html,2009.

[7]Ralph,James.The History of England,2vols[M].London,1744:297.

[8]陈勇.咖啡馆与近代早期英国的公共领域:哈贝马斯话题的历史管窥[J].浙江学刊,2008(6):30.

[9]Ellis,Aytoun.The Penny Universities:A History of the Coffee-houses [M].London:Secker & Warburg,1956:93.

[10]Condren,Conal and Cousins,A.D.Introduction[C].In:The Political Identity of Andrew Marvell.England:Scholar press,1990:3-4.

[11]M.Patterson,Annabel.Marvell and the Civic Crown[M].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78.

[12]Nevo,Ruth.The Dial of Virtue:A Study of Poems on Affairs of State in the Seventeenth Century[M].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63:165.

[13]Marvell,Andrew.A Dialogue between Two Horses[C].In:Davison,Dennis,eds.Andrew Marvell:Selected Poetry and Prose.London:George G.Harap&Co.LTD,1952:165-72.

[14]马克曼·艾利斯:咖啡馆的文化史[M].孟丽译.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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