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简驭繁返本开新①——潘新和《中国写作教育思想论纲》浅析

2013-08-15 00:51:59
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2013年5期
关键词:写作学叶圣陶理论

王 嵩

(闽江学院 中文系,福建 福州 350101)

中国写作学会副会长、福建写作学会会长、福建师范大学潘新和教授,以“自觉的历史使命感”(孙绍振语),长期潜心于写作理论和写作教学研究,用功之勤、成果之丰、影响之大,得到写作学前辈学者及同行的普遍赞许、肯定。

潘新和对写作学科建设的贡献是多方面的,其中特别值得称道的是带有拓荒性的对中国写作教育史、写作教育思想史的研究。

潘新和对中国写作教育史、写作教育思想史的研究,不仅具有学术研究领域的拓荒意义,更具有学术研究导向意义。

如何处理写作学理论发展建设中纵向梳理继承自身传统和横向引进借鉴外来理论的关系,是一个重要课题。陈寅恪在《冯友兰〈中国哲学史下册〉审查报告》中提出:“其真能于思想上自成系统,有所创获者,必须一方面吸收输入外来之学说,一方面不忘本来民族之地位。此二种相反适相成之态度,乃道教之真精神,新儒家之旧途径,而二千年吾民族与他民族思想接触史所昭示者也。”[1](P12)这段几十年前的话,可谓时过而境未迁,在今天纷繁复杂的学术环境和全球化浪潮下,写作学理论研究仍然要循此原则,避免民族虚无和民族自大两个极端。

然而,现实却令人深感忧虑。虽然批判继承传统、古为今用之类的口号从未断绝,虽然许多人著书立说往往冠以“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发展”,但在实际研究中,这些大多沦为冠冕堂皇的套话,空洞无物的具文。而一味逐新一力追洋,导致许多理论凌空蹈虚、空泛花哨、幽玄险怪却并不鲜见。上世纪80年代以来写作学科发展建设过程中,中国古代写作理论传统的继承、古代写作理论的现代转化、写作学科建设民族化等课题,始终没有引起人们的充分重视。

这种情况的产生,除沿袭清末民初西学东渐,学术规范、学术理念“现代化”这一大势之外,似乎还有如下具体原因:其一,上世纪80年代写作学科建设大转型大发展之时,恰值“方法热”大潮,各种新理论新方法你方唱罢我登场,许多写作学研究者也忙于横向引入借用各种新理论、新方法,很少顾及纵向梳理继承,对中国传统写作理论逐渐疏远。其二,一些研究者对中国古代写作理论缺乏基本了解,只是人云亦云地说中国古代写作理论缺乏系统性、科学性,从而产生民族虚无主义心态,轻视甚至无视中国古代写作理论。其三,中国古代写作理论卷帙浩繁,而且除专著专论之外,大多散见于一般论文、书信和序跋之中,要想对其作全面系统地整理分析,所需投入的精力工夫,可以想见,许多人对此视为畏途。其四,虽然中国古代写作理论研究会的一些学者在中国古代写作学、文章学、文体学等方面取得了值得肯定的成果。但是,就整体情况看,大多从事中国古代写作理论研究的人却由于观念和学养的原因,在研究中出现两种偏差:一是沉溺拘囿于传统,对现代学术,尤其是近年引进的新理论新方法隔膜生疏,研究成果与现代学术规范相去甚远,甚至格格不入,很难谈到传统的现代转化。一是缺乏对古代写作理论的阐释能力。中国古代写作理论有其自身的发展历史和民族特色,许多概念、范畴、命题,如果只是用今天的一些术语简单比附翻译,往往似是而非,难以准确理解把握,更谈不上对民族写作传统的继承发扬。上述种种,都制约着构建具有民族特色而又与现代学术思想学术范式对接的现代写作学。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潘新和清醒地认识到,从“五四”直到今天,虽然写作教育指导思想有了改变,但写作教育在实质上仍然继承着八股传统,“应试”教育仍为写作教育的主流。“究其原因,一方面是由于应试教育、八股传统之根深蒂固,另一方面也跟‘五四’以来国文界先进未对传统写作教育作深入细致的反思和总结有关。”“所谓的写作教改,基本上是在对前人的写作教育实践及其成败得失所知甚少的情况下进行的,所作的往往是重复性的低效劳动,甚至重蹈覆辙。——对自身历史的忽视和无知,已成为写作学科发展的一大障碍。面对21世纪信息社会的挑战,如何回应未来社会对写作人才的强势需求,这又是摆在写作学科面前的一个无法回避的严重问题。写作教育和教改的现实与未来,呼唤着建立写作学科发展史,期待着在对传统写作教育进行批判、扬弃的基础上的继承和创新。”[2](P1)正是基于对历史与现状及其关系的深刻认识,为了克服对写作学科自身历史的无知,扭转写作教改长期低效重复甚至重蹈覆辙的被动局面,潘新和以近十年时间整理研究中国写作教育史、写作教育思想史,相继出版了学术史上第一部《中国现代写作教育史》,第一部带有史的性质的《中国写作教育思想论纲》。

中国是文章大国,有悠久的写作历史和优秀的写作传统。几千年来,我国古代许多教育家、文学家、思想家、政治家,在长期写作实践、写作教学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并将这些经验概括提炼为思想理论。这是一份极为珍贵极为丰富的写作理论遗产,对我们今天的写作理论研究、写作教育实践深具启发和借鉴作用。现代写作由传统写作发展而来,虽然中经西方理论横向引进的改造,但中国古代写作教育史、写作教育思想史记忆,不可避免地会制约人们的探索和思考,并介入当下写作理论研究和写作教育实践,影响当下写作理论和教学体系建构。因此,越是在写作学科建设高速发展的今天,越需要对中国传统写作理论、写作教育思想进行全面总结和梳理。

著名学者孙绍振在评价写作学科建设时,向以严厉著称,他在序潘新和《中国写作教育思想论纲》中批评了写作学科建设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并指出:“一切理论的建立,应该是从这门学科的历史和现实的实践过程中总结起来的。”但是原创性的科学抽象极其困难,就是进行二度概括也是非常困难的,有时不得不从相邻学科中吸收某些成果,但这不能是简单借用,而要有一个艰巨的“同化”过程。可惜这一过程被写作学界忽略了,所以多年来“从这家邻居的园子转到另一家园子中津津有味地挤在一起,尽管在具体问题上,许多同仁有着各式各样的不同见解,但是在方法论上,在价值取向上却非常有意思地失落了自己的家园。”[3](P1)自然,如何整体认识评价今天写作学科理论建设可以见仁见智。但从历史和现实的实践过程中总结抽象出理论,而不是向相邻学科简单借用,搞名词术语搬家,无疑是一条正确途径。潘新和的中国教育史、写作教育思想史研究,正是循此路径,经由“辩章学术,考镜源流”揭示传统写作教育思想诸面向,厘清今日写作教育思想中哪些弊端源自未经清理批判的传统,又有哪些是传统中应该发扬而今日缺失的,返本开新,获取今天写作学科建设、写作教学的方向。

由于人们对《中国现代写作教育史》相对关注更多,相关研究评价也比较充分,所以本文侧重评析《中国写作教育思想论纲》。

写作教育思想在写作理论研究、写作教学实践中占据主导地位,直接制约对写作本体的认识,并由此产生相应的写作教学规范、教学方法。潘新和写作学研究的突出特征之一是重视写作教学实践的研究与指导,这从他对中学语文、写作教学现状的忧虑和对写作教研教改的着力推动可以清楚地看到。因此,他对写作教育思想研究的命意及重要性不言而喻。

要对与世推移,代有变迁,赓续不断的中国写作教育思想系统梳理、提炼、评介,“是一项巨大的系统工程,在才力不足的人那里,如此浩淼的历史文献中,很可能是会迷失方向的。”潘新和不仅没有迷失,“而且在每一个历史阶段的文献中都进行了原创性的科学抽象,得出了他独特的第一手的结论。”“使得中国的写作学的术语和范畴一下子增加了一个完整的系列。”[3](P4)做到这一点,需要研究者以深厚的学养洞幽烛微,钩玄提要,具有极强的归纳概括能力,深刻的历史眼光,并确立恰当的研究框架和表述体例。

潘新和《中国写作教育思想论纲》,凡上、下两编四章,上编古代部分,下编现代部分,每编两章,一章综论,一章专论。上编综论评述自先秦至清末的写作教育思想,分为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隋唐宋元、明清4个时期,各时期在中国写作教育思想史上的地位、特点、变化等概括精要,清晰勾勒出几千年中国古代写作教育思想从发端、创立,到发展、繁盛的演化过程。下编综论时限自清末民初至1949年,分为清末民初、五四及20年代、30年代、40年代4个阶段,评述中国写作教育思想由古典到现代的转型、奠基、成型、困顿的演化过程。两章综论合观正是一部中国写作教育思想史纲。两章专论分选从孔子到叶圣陶等二十余位各时期、各阶段有代表性的写作教育家、思想家、文人学者的写作教育思想、教材专著,论析其在中国写作教育思想史上的地位、特色、影响、得失等等。就上述体例框架看,作者以两章综论纵向梳理中国写作教育思想的因革流变,历史描述简要清通,逻辑线索清晰;以两章专论就各时期、各阶段有代表性的点上横向展开,分析细致深入,议论精当。如此构成纵横交错、点面结合的论述框架。上下两编篇幅大致相当,但上编所涉时间跨度几乎是下编的十倍,故相对而言,上编提纲挈领、眉目清楚,而下编则更为充实丰富,与现实的联系也更为紧密。

写作教育思想史研究不是为了简单地描述历史,而在于总结规律,并以之关照现实,指导当下的写作教学研究和教学实践。潘新和在充分的资料工作基础上,以深厚的现代写作理论修养为基础,以其表现本位、言语人生、自我实现的写作理念,“站在写作教育的制高点上”,宏观审视把握几千年的中国写作教育思想流变,从对写作性质、目的认识上的不同,抉发出贯穿中国写作教育思想史上的“为修己”与“为功名”、“读”与“写”、“述”与“作”等三对矛盾。并循此梳理概括中国写作教学方法、教学规范所走过的“重读”(以读代写)——“重写”(为写择读)——“重读”(以读带写)——“重写”(立足于写作本体与主体的建构)的螺旋式上升道路。进而指出长期以来,在中国写作教育思想史上,“重功名”、“重写”、“重述”,事实上处于统治地位。这种规律性认识总结,较为深入地把握住了中国写作教育思想演变发展的历史脉络,概要、深刻而清晰。同时,本书极为重视中国写作教育思想史研究的现实针对性,一方面从历史维度探讨写作教育思想的发生学机制,梳理今日写作教学观念与传统观念的种种联系。另一方面,在论及各家各派写作教育观念、教材编排、教学方法与教学规范时,往往以精要的文字与当下语文、写作教学观念、教学方法做对比,以引发人们的现实关注和思考。

总体而言,《中国写作教育思想论纲》既有史的品性,又有较强的现实针对性,“史”、“论”结合,基础研究与现实应用结合,以简要清通的文字,疏通中国写作教育思想自身发展的内在脉络,勾画其演进的轨迹,既长于归纳概括,又不乏演绎生发,史料精确,无凌空蹈虚之谈;论述得当,无武断片面之论,充分展示了作者总揽全局的学术眼光和以简驭繁的学术功力。

在《中国写作教育思想纲论》中,潘新和在宏观地把握中国写作教育思想流变及其深刻规律的同时,对许多具体的写作教育思想、专著专论、教材教法,提出了不少具有独创性的精辟见解。如综论部分对各历史时期、历史阶段代表性写作教育思想历史地位和影响的论断,各家各派写作教育思想的概括;专论部分对王充、刘勰、梁启超、胡适、阮真、叶圣陶等写作教育思想的分析评价,都是目光独到的精彩文字。尤以对刘勰《文心雕龙》和叶圣陶写作教学观念的评析更见功力更值得重视。

孙绍振对潘新和本书中阐释《文心雕龙》的文字极为称道,认为“他以相当雄辩的质和量的分析,阐明了《文心雕龙》就其本来面目来说,是一部写作学理论著作,而不是一部文学理论著作。”“也许是标志着《文心雕龙》单纯从文学理论角度去研究的历史的终结”“潘先生此一课题,对于中国写作教育学,开辟草莱,功不可没”[3](P5)

认为《文心雕龙》是一部写作学著作,不自潘新和始,一些中国古代写作史著作、专论,都持有这种观点。不同的是:这些著作或专论,只是径直称其为写作学著作,却没有给出具体解释,也不回应《文心雕龙》是文学理论著作“共识”,未免缺乏说服力甚至给人混乱之感。潘新和则从《文心雕龙》中“文”、“文章”这两个基本概念的确切含义入手,细致辨析其所指为“文章”而不是“文学作品”,进而厘清《文心雕龙》的研究对象“囊括一切写作形式”,是“文章”而不是“文学”,其研究目的不是文学、也不是文章,而是文章的写作。阐释中,潘新和力求避免从现有的文学理论或写作理论框架生搬硬套,而是遵循刘勰“位理定名”的本意,实事求是地分析原著,以刘勰《序志》中编撰《文心雕龙》的自述为首要考察依据,再分析其“体大而虑周”的理论体系,解析其枢纽、纲领、毛目,在文本详细解析的基础上,“相当雄辩地”阐明了《文心雕龙》是一部“以研究写作运思规律为主的体大而思精的写作学论著”[4](P89)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评定其在中国写作理论史上,将古代写作理论提高到一个空前的地位,实现了写作学研究的全面超越,为我国古代此前的写作和写作研究做了全面总结。

潘新和对《文心雕龙》写作学著作这一阐释判定,首先是一个还原其本来面目,是一个“求真”的重要学术问题。其次,从中国写作史、写作教育史角度,可以充分体现中国古代写作理论所达到的理论高度和体系的完整性。再次,许多学者从文学理论角度出发,认为《文心雕龙》收录文体种类过多过杂,许多非文学文体混杂其中,而此书出于“文学自觉”的汉魏之后,表明刘勰的文学观念是混乱的。实际上,从写作学著作这一角度看,则所收文体多多益善,文学观念混乱之说未免厚诬古人。从上述几点可以看出,潘新和关于这一课题的研究确实“功不可没”。同时,这一专论分析细密,逻辑严谨,体现了潘新和学术研究精细的“绣花”功夫。

而书中关于叶圣陶写作教育思想的研究,则更突出地体现了潘新和对写作教育实践的现实关怀、现实忧虑、现实思考。潘新和认为:“语文教改仍然徘徊不前,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我们老是被笼罩在传统教法的阴影之下,做些修残补阙的工夫,而缺乏对传统教法的某些方面作根本性否定的胆识,这便注定要为语文教学的低效率旷日持久地哀叹下去。”[4](P317)叶圣陶语文、写作教育思想影响现、当代中国语文、写作教育至深且巨,至今仍然占据主导地位。要改革今天中国的语文、写作教育,叶圣陶语文、写作教育思想是绕不过的重要课题。潘新和以个人对语文、写作教育理论的深入研究,立足当下语文、写作教学实践的深入调研考察,对叶圣陶语文、写作教育思想作了较为系统的梳理分析。

就潘新和对写作的本质不仅在于应用交流,而且指向人类文化、文明传承和自我实现的言语人生、诗意人生,以及语文、写作教学强调表现本位看,与叶圣陶的阅读基础论、写作工具论是有较大差异的。但潘新和在书中对叶圣陶的语文、写作教育思想还是给予了比较客观、系统、公正的分析评价。在梳理总结叶圣陶语文、写作教育思想体系及特点的基础上,他从三个层面具体分析叶圣陶语文、写作教育思想对中国语文、写作教学的影响及自身局限。其一,肯定其一生对中国语文、写作教育所作出的积极努力和巨大贡献,肯定其语文、写作教育思想在中国当代语文、写作教育中占据主导地位。而且“其作用主要是积极的。”[4](P330)并结合当下语文、写作教育实际,指出应全面落实这些积极方面。其二,叶圣陶的一些观念、主张本身没有问题或问题不大,但限于环境或人们的认识程度,叶圣陶的一些观点被有意或无意地片面理解、引申,导致教学实践中出现了各种问题。其三,对叶圣陶语文、写作教育思想的局限性及其影响做出辨析批评。潘新和对叶圣陶的批评集中在“阅读基础论”上。在潘新和看来,这是叶圣陶对语文、写作教学实践影响最大,也是弊端最突出,几乎成为许多教师集体无意识的一种观念和具体操作规范、方法。总之,潘新认为:“叶圣陶的写作教育思想,与任何伟大的思想一样,都有其局限。他对‘作文法’的鄙薄,轻理论、重自悟的经验主义倾向,以阅读为本位,重读轻写的写作观等,导致对写作教学本体认识的疏忽,他认为写作靠的是‘自悟’,写作的基础是阅读,并断言‘作文不是一个独立的学科’,这便意味着写作教育只能处于‘寄人篱下’、无足轻重的地位。在这一认识的影响下,‘以读带写’规范长期占据语文教坛,写作教学在某种程度上仍重蹈‘神而明之’、‘听天由命’的老路,写作和写作教育的宏观研究被忽视,造成了写作教育理论的贫瘠和实践的困窘。”[4](P331)

或许限于本书体例,或许出于当时的认识程度,本书对叶圣陶语文、写作教育思想的批评虽然精彩,但还不够全面、深入。如果结合潘新和此后一系列论著看,则可以进一步看清他对叶圣陶“阅读是写作的基础”、“写作工具论”等著名论点的批评分析,确实切中语文、写作教学长期形成的弊端。当然,这些已超出本文范围,暂且不论。

总之,潘新和的中国写作教育史、教育思想史研究,开启了写作学科建设的新门径,同时又提出了许多新问题。如何继承传统又不为传统所囿,如何在继承中超越,如何立足传统开创新局,是写作学研究发展中应该长期坚持思考和妥善处理的重要问题。应该说,《中国写作教育思想论纲》只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中国写作教育思想史是一个有待进一步开拓的重要领域,这也是我们有待于潘先生及其他有志于此的学者的。

[1]陈平原.中国现代学术之建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

[2]潘新和.中国现代写作教育史[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7.

[3]孙绍振.从中国写作和写作教育理论的历史传统出发—潘新和《中国写作教育思想论纲》序[M]//潘新和.中国写作教育思想论纲.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8.

[4]潘新和.中国写作教育思想论纲[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8: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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