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谓语（Predicate）时态的人际功能

桂永霞

（广东女子职业技术学院 外语系，广东 广州 511450）

一、谓语（predicate）的定义

传统语法用“主（subject）、谓（predicate）、宾、定、补、状”六个“成分（components）”来描述句子结构。功能语法学则将句子结构划分为5种功能（functions）：“主语 （subject）”，“限定动词 （finite）”，“谓体（predicator）”，“补语 （complement）”，“状语（adjunct）”[1]。 本文将“限定动词（finite）”与“谓体（predicator）”合并，沿袭传统语法对句子的主语 （subject）和谓语（predicate）的划分，但站在功能语法的角度来讨论谓语的多功能性质。

二、谓语的人际功能

谓语动词的人际功能表现在：主语和限定动词的位置关系构成三种不同语气的句子，实现交际者“给与”或“需求”的角色关系，以及言语功能；情态动词、被动谓语和形容词谓语，连同情态副词，实现语言交流的情态[2]；现在时的“零距离”和过去时的“距离感”使现在时和过去时能表达委婉、礼貌、厌恶等情感和虚拟语气。

1.谓语时态与距离（remoteness in time or in reality）

英语的时态有两种：一般现在时和一般过去时。英语动词一般现在时的语义特征是“现在”。人类把自己所在“说话时刻”定为“现在”，“现在时点”和说话时刻之间的距离是“零距离”；同时，在不断流逝的时间这条直线上，含现在时点在内的任何一段时间都可以称为现在时间;一般过去时表示过去发生的动作或存在的状态，从其完成到现在有一段时间间隔，即“时间距离”[3]59。现在时和过去时的时间概念以及现在时与过去时的划分实质上是模糊的 （时态的模糊性本文不议）。

2.现在时与零距离

一般现在时“零距离”的特征是：说话时间与现在没有“时间距离”，说话者与听话者面对面，没有“空间距离”，说话人陈述事实真实或表达愿望等直截了当，没有“心理距离”；且现在时的动词没有词形曲折变化，即“零标记”；现在时动词第三人称单数的变化形式是一种人际意义的距离性标识，表明第三人称不在说话/听话现场[3]60。（英语里第三人称复数形式they除了可以表达具体的第三人称复数概念外，还可以表示泛指的第三人称复数和单数，乃至其他所有人称如“任何一个人”——包括你和我，因此其动词没有曲折变化）。一般现在时“零距离”的特征投射到祈使语气和虚拟语气的范畴，使祈使语气和be型虚拟语气也具有“零距离”的特征[3]60。

3.现在时与祈使语气

英语祈使语气的语义特征与英语动词一般现在时的语义特征有相似点 （这是动词时态范畴的意义“零距离”投射到语气范畴所产生的隐喻，关于隐喻本文不议）。祈使语气实现说话者与听话者之间的人际意义：由说话人向听话人即“我”向“你”提出要求，从礼貌原则的角度讲，祈使句的本质是不礼貌的，它是使听话者按照说话者的意愿做某事，如下达命令、提出请求、表达愿望、遣使等，这种语用功能往往隐含着说话人和听话人身份上的差距，存在着说话人对听话人相对的权威性。但这种身份优越感和权威感是隐含的意义，这种隐含的意义则通过形式（现在时的谓语动词）来实现。因此祈使语气的语义特征或功能则显示为：下达命令或提出请求，与执行命令或请求之间，直截了当、不折不扣、无心理距离；说话者与听话者之间面对面，无空间距离；说话时间与现在无时间距离；祈使语气的动词形式也表现为 “零标记”。这种语义特征实现说话人的身份优越与权威。

祈使语气的“零距离”的特点，也可用来拉近距离，表示亲近或“零距离”的伙伴关系。如例1祈使句表示伙伴之间随便、亲近的关系；例2礼貌的问句且含有“距离感”的过去式（Would）则表示礼貌、疏远和级别等关系。

例1 Lend me your bike,John.

例2 Would you lend me you bike,John?

4.现在时代替过去时和将来时

现在时表示过去时或将来时有个共同的特征是其“零距离”及其引申意义突出真实性。这种将过去或将来的时间拉进现在的用法，就是突出其真实性或零距离，可以用来表示真实与礼貌。

例3 Teacher:Have you heard Mary doing this?

Student:Yes.I hear Mary doing this in the classroom.[4]130

在例3中交际者student将“听”这一事实由过去时（heard）换为现在时形式（hear），即由现在时表示过去，在向老师陈述事实时突出了“真实性”，拉近了交际的距离，表现出一种自信、诚实与礼貌。

例4 a.I hope you have a good time.

b.I hope you’ll have a good time.

c.I wish you had a good time.

例4中作为说话者一种美好的祝愿，句a用现在时代替句b中的将来时，既让人立足于现在也让人直接体会到这种祝愿，距离之生分随之消除，显得礼貌、真诚。句c则不妥，可以虚拟地表达自己获得好时光的愿望，但虚拟地祝愿他人，有假惺惺之意，不妥。传统语法注重虚拟语气的形式，但从来不辨析I wish you had a good time与I wish I had a good time之间的区别，这就是传统语法的缺陷。

5.过去时与“距离”

过去时态的实质是距离性，在任一特定语境中，它总是表示三种距离中的一种：或表过去时间逆时针方向的时间距离，或表礼貌、委婉的心理距离，或表示虚拟的与真实性的距离[3]61。

例5 I stayed in the United States in 2005.

例6 Would you like a coffee?

例 7 I’m wondering if you could lend me your car?

例8 If you really worked hard,you would get promoted.

例5表现的是单纯的过去的事件，这个动作与现在说话时刻之间存在一段时间距离。例6、7表现的则是说话者委婉、探询的口气，给接受话语的人留下了回旋的空间，表明说话者对听话者存有一定的心理距离。例8是were虚拟语气，表现的是与现在事实相反的情景，设想与事实之间有一段距离，即“虚拟与事实之间的距离”。

6.虚拟语气

英语的虚拟语气有两种：be型虚拟语气和were虚拟语气[5]，即现在虚拟语气和过去时虚拟语气。英语be型虚拟语气的语义特征与英语动词一般现在时的语义特征有相似之处，而英语were型虚拟语气的语义特征与英语动词一般过去时的语义特征有相似之处。在英语中，引导条件句的连词（if）本身不具备完全表达虚拟语气的功能。英语的虚拟语气主要是通过从句（含条件从句和宾语从句）和主句谓语动词的词形变化来体现的。可以说，没有动词的变化形式，就没有英语的虚拟语气。

be型虚拟语气（即should+动词原形，should往往省略的形式）又可分为两大类：套语式虚拟语气和命令性虚拟语气。这两种虚拟语气的动词形式和祈使语的动词形式一样，都用英语动词一般现在时态的零标记形式。套语式虚拟语气常常用在独立分句的某些固定结构中。命令性虚拟语气往往出现在that从句中，与表示命令、推荐、建议、要求、决定、意图的动词,如order,demand,command,insist,request,desire等或由此派生而来的形容词、名词等连用。

例9 God bless you.（套语式虚拟语气）

例10 They demanded that the aggressor troops be withdrawn immediately.（命令性虚拟语气）

例11 It was desired that we get everything ready by tonight.（命令性虚拟语气）[3]60

be型虚拟语气采用一般现在时的形式，同时也承袭了一般现在时的“零距离”的特点，即说话者所命令的、所要求的、所期盼的就是现实，他们的愿望和现实之间不容许有距离，这是时间的“零距离”投射到心理领域产生的“零距离”，与祈使语气的“零距离”相同。

were虚拟语气，即用动词的过去时（包括过去完成时）表示的虚拟语气，特点是假设的情景与事实之间存在距离。were虚拟语气除了出现在if条件句中，还出现在as if,as though引导的条件句中，和wish,suppose,would rather等动词引导的宾语从句中，表示说话人所希望的，但事实上不存在的情景，间接地表达愿望、批评、赞扬等情感。例如：

例12 If I were rich,I would buy everything you wanted.

例13 I wish it were spring all the year round.

例14 He acted as if he were an expert.[3]61

7.现在进行体

进行时与完成时属于体，因此又称进行体。在某些结构中进行体与一般时可以互换，并且不存在意义上的差别，即都有“零距离”的意义，选择一般时还是进行体，是由说话的表达方式或习惯确定的，而不牵扯其他因素；但一般时与进行体之间还是有细微差别的。一般时就是把事件看作是一个整体，有开始，有终结；进行体是说话人把关注的焦点放在情景的中间，英语动词进行体最基本的意义是“过程性”，这一过程是介于开始和终结之间的某个阶段或某个时段，进行体延续的时间一般都是比较有限的。进行体的最大特点是“暂时+有限持续（limited duration）”[6]121-122。

例15 He is very clever,but now he is being silly.[7]84他很聪明，但现在却装傻。

用进行时这样就把“他”当时的表现形象地展现出来，与平时不一样。

进行体因“持续性”的特点而具有将动作描绘得栩栩如生的功能，如例15，从而具有夸张等表示感情色彩的功能；因“时限性”的特点而具有委婉、对比等功能，如例16。

（1）进行时表示感情色彩

例16 They are always playing chess.（表示抱怨）[6]123

进行体与always,constantly,continually等频度副词连用时，抵消了进行时的“时限性”、“暂时性”的特点，突出了其“连续性”、“过程性”的语义特征，使整个句子明显带有夸张的意味 （将下棋动作无限放大），从而具有感情色彩。

（2）进行时表示委婉

例 17 a.I hope you’ll come and have dinner with us.

b.I’m hoping you’ll give us some advice.[8]222

句a和句b中的“hope”的形式不可以互换，因为“be hoping”带有经由时限性转喻而来的“不刻意地去打扰”之委婉弱势意义。句a请对方“接受”来吃饭，是对方受惠的请求，因而用较为强势的请求与希望，可以实现真诚与礼貌；句b是要对方“给予”，是对方受损的请求，因而用弱势的希望与请求的言语才能表达礼貌，给对方留有余地，否则就会唐突、无理而伤害对方或不礼貌。传统语法不区别例17句a与句b的差别，系统功能语法弥补了这一空白。

三、总结

本文讨论现在时的“零距离”和过去时的“距离感”。一般现在时“零距离”的特征是：说话时间与现在没有“时间距离”，说话者与听话者面对面，没有“空间距离”，说话人陈述事实真实或表达愿望等直截了当，没有“心理距离”；且现在时的动词没有词形曲折变化，即 “零标记”。 过去时态的实质是距离性，在任一特定语境中，它总是表示三种距离中的一种：或表过去时间逆时针方向的时间距离，或表礼貌、委婉的心理距离，或表示虚拟的与真实性的距离[3]61。

一般现在时“零距离”的特征投射到祈使语气和虚拟语气的范畴，使祈使语气和be型虚拟语气也具有“零距离”的特征[3]60。过去时虚拟式的特点则是假设的情景与事实之间存在距离。一般现在时和祈使语气的“零距离”的特点，可用来拉近距离，表示亲近或“零距离”的伙伴关系。过去时和过去虚拟式则可以用来拉大距离，表示委婉和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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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桂永霞.英语状语（adjunct）的多功能性质研究[J].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学报,2011（1）:83-88.

[2]桂永霞.英语人际功能的语言表现形式 [J].三峡大学学报,2011（3）：104-108.

[3]聂亚宁.距离性——英语动词时态隐喻性映射的理据[J].外语学刊,2009（1）：58-62.

[4]温军超.英语动词现在时的隐喻认知模式[J].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汉文综合版,2006（2）：129-130.

[5]Quirk,R.et al.A Comprehensive Grammar of the English Language[M].London:Longman Group UK.Limited,1985.

[6]吴 君.英语动词进行体的基本语义探讨[J].安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2）:120-123.

[7]彭治民.英语英语动词语法分类的局限性及动词的语义分类[J].商洛师专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4（1）：81-84.

[8]何自然,陈新仁.英语语用语法[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4：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