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法功能和语义功能的不对等研究

徐义云

（广东石油化工学院外国语学院，广东茂名525000）

语言学界在语言结构描述上存在着对峙的两派——形式分析法和功能分析法。前者以形式结构为基础，研究语言结构的内在规律，它的研究范围只限于句子平面；而功能句法以功能结构为基础，研究语义系统及其体现形式。功能学派的倡导者Halliday认为：“语言是意义的系统。也就是说，当人们使用语言时，其语言行为就是在表达意义。基于这一点的功能语法是研究意义如何通过词汇的使用和其语言形式建构起来的。”［1］由此可见，功能语法重视意义，并借助形式表达意义，是形式与意义相结合的语法。而传统语法只限于对句子结构的研究，忽视了意义。由于传统语法和功能语法的出发点不同，对句子结构这一语法范畴的理解也就截然不同。传统句法对句子结构的分析只注重其形式，而系统功能语法在分析句子结构时强调它所表达的意义。本文试图从形式与意义相结合的功能句法的角度出发，阐述英语词语的语法功能和语义功能的不对等现象。

英语句子呈线性展开，词语（如名词、动词、形容词等）在句中按一定的规则排列，它们在句中的不同位置会有不同的语法功能。例如，John在John broke the window一句中作主语，但在 We all love John句中作宾语。一般来说，在主动句中，词语的语法功能和它的语义功能基本上是一致的。再以“John broke the window”一句为例。从传统语法的句法分析角度，此句为主语—谓语—宾语；从功能语法的句法分析角度，此句为主语—谓语—补语（＝传统的宾语）；从语义的角度，此句可分析为动作者—过程—目标。这里的“目标”是逻辑上的直接宾语，它与“动作者”（逻辑上的主语）一起构成物质过程的参与者。物质过程是表示做某事的过程，对它的鉴定只要用“X在干什么”来提问即可。因此，目标与传统宾语作为动作的承受者是相一致的。动作者与传统的主语作为动作的执行者也是相一致的，但是，词语的语法功能有时和它的语义功能也有不一致的情况。这种不一致看起来不符合逻辑，不顺情理，但是很符合心理习惯，而且颇有情趣。例如汉语“救火”二字。要救的并不是“火”，而是被烧的房屋、家具、其他物件以及困在火中的人。“火”是要灭的对象，不是“救”的对象。虽然“救”是及物动词，“火”是其宾语，但是这个占据在宾语位置上的名词“火”，在语义上发挥着副词疏状作用。“救火”的实意为fight against fire，help somebody from fire，relieve somebody from fire［2］。英语也一样，也有不少占据在主语、谓语、宾语、定语或表语位置上的词语在语义上发挥着状语的作用。现分别举例如下。

1.充当主语的时间、地点名词（词组）在语义上发挥着时间、地点状语的作用

（1）April1stsaw the opening of the meeting［3］26.

会议于四月一日开幕了。

（2）Theworldhas witnessed different roads to modernization［4］102.

世界上已有了不同的现代化道路。

2.充当主语的其他名词或名词词组在语义上发挥时间、原因、条件状语的作用

（3）Afewstepsacrossthelawnbrought me to alarge splendid hotel［4］102.

走过草地几步后，我就到了一座豪华的大酒店。

（4）Toomuchworkcouldn’t allow her time to go to the movie［4］102.

她因工作太忙，无法抽出时间去看电影。

（5）Carefulcomparisonofthemwill show you the difference［4］102.

你只要仔细比较一下，即可发现不同之处。

3.充当谓语的表示一时主观“情绪”的实义动词，在语义上是后随的动词不定式的修饰语，发挥着方式状语的语义功能

（6）Iregretto tell you that John stole it［5］384.

我遗憾地告诉你约翰偷了那东西。

（7）We allrejoicedto hear of your success［3］27.

我们都很高兴地听说你们成功了。

4.有些充当谓语的及物动词发挥着方式状语的语义功能

（8）When he said this，they allnoddedtheir agreement［6］432.

他这样说时，他们都点头表示同意。

（9）Then the womenkissedeach other goodbye［6］432.

然后妇女们互相吻别。

5.充当宾语的名词发挥着时间、方式状语的语义功能

（10）It seemed inconceivable that the pilot could have survivedthecrash［3］27.

驾驶员在飞机坠毁之后竟然还活着，这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动词survive本义为“比……活得长”，“从……中逃生”（continue to live or exist，esp.coming to close to death），宾语the crash表达的不是句中survive这一行为所影响到的实体，而是在crash之后幸获survive。crash一词实指survive行为所发生的时间，等于时间状语after crash.

（11）She smiledherreliefand began to work again［6］432.

她宽慰地笑了笑，继续干活。

虽然“smile”是及物动词，“relief”是其宾语，但是这个占据在宾语位置上的名词“relief”，在语义上却发挥着方式状语的作用。

6.修饰某些同源宾语的形容词，处于定语位置，也往往起着方式状语的语义作用

（12）He smiled acontemptuoussmile［6］431.

＝He smiled contemptuously.

他甜蜜地笑了一笑。

（13）She died aheroicdeath［6］431.

＝She died heroically.

她死得光荣。

7.修饰动作名词的形容词，形式上处于定语的位置，实际上发挥着方式状语的语义功能

（14）We should makefulluse of our natural resources［3］26.

我们应该充分利用自然资源。

（15）He gave avividdescription of the battle［6］451.

他生动地描述了这一场战斗。

8.定语形容词修饰它后面的施事名词，在语义上具有程度状语功能，修饰名词所内含的动作

A big eater＝someone who ets a lot；

a hard worker＝someone who works hard；

A heavy smoke＝someone who smokes heavily［7］.

有时名词虽未内含动作，但形容词仍具有状语的语义功能。如：

采苦菜，采苦菜，在首阳山之下。 人们所传的话，暂且不要参合。 抛开吧，抛开吧，暂且不要附和它。 那么人们传的话，怎么能产生作用呢？

A poor soldier＝one who acts poorly as a soldier；

A good mother＝a mother who cares well for her children［8］577.

9.某些形容词在习惯语中用来修饰另一个形容词，发挥着程度状语的语义功能

Icy（devilish，bitter）cold（冰冷的），wideopen（大开的），readgood（真好的），mightyclever（非常聪明的），darkred（深红的）［8］579。

10.在“形容词＋不定式”结构中表示“难、易、快、慢”的形容词，处于表语位置，发挥着方式状语的语义功能

（16）He isquickto take offence.＝He takes offence quickly［5］357.

他很容易生气。

他反应很慢。

11.“nice，good”等形容词与另一个形容词并列在句中作表语。“nice，good”等形容词用来修饰其后的另一个形容词，起着程度状语的语义作用

（17）His speech wasniceand short［9］1218.

他的话挺简短。

（18）The road isgoodand long［9］746.

这条路非常长。

12.处于表语位置表示心理状态的形容词在语义上起评注性状语的作用

（19）He issureto win.＝He will surely win［10］539.

他肯定能赢。

（20）She iscertainto come over.＝She will certainlycome over［10］539.

她一定过来。

一般说来，评注性状语较多位于句首，有时可以放在句末，但也可放在谓语（或主要动词）之前。如：

（21）Fortunately，I was there［8］717.

幸好我在那里。

（22）It’s a lovely dayindeed［8］717.

天气的确很好。

（23）Heabsolutelylives from hand to mouth［8］717.

他肯定只能糊口度日。

13.处于表语位置的带有动作含义的动态形容词在语义上起方式状语的作用

（24）He wasbraveenough to go there alone［11］111.

他十分勇敢地独自一人去了那儿。

（25）She isimpatientfor his arrival［11］529.

她急切地等他到来。

综上所述，一般情况下，词语在句中的语法功能与语义功能是基本一致的，但有时也有不一致的情况。一些在传统句法结构分析中表现为主语、谓语、宾语、定语或表语的词语，在语义上却发挥着时间、地点、方式、程度、原因、条件和评注等状语的功能。因此，了解功能语法以意义为中心的分析方法和与短语语法功能不一致的语义功能，对我们的阅读、写作，尤其是翻译，具有重要指导作用。

［1］Bloor，Thomas，Meriel Bloor.The functional analysis of English［M］.London：Edward Arnold Ltd.，1995：1.

［2］王晋军.宾语的语义功能分析［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3（1）：83.

［3］滕健.序位及其语义功能［J］.山东外语教学，1995（4）：26－28.

［4］杨秀红.英语中非生命名词作主语的用法特征［J］.赤峰学院学报，2010（6）：102.

［5］张振邦.新编英语语法教程：学生用书［M］.3版.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6］张道真.实用英语语法［M］.北京：商务出版社，1983.

［7］夸克.英语语法大全［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590－591.

［8］薄冰.高级英语语法：下册［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

［9］陆谷孙.英汉大词典［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5.

［10］徐广联.大学英语语法讲座与测试［M］.上海：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0：539.

［11］李冬琦，钟玲，姜蕾.大学英语四、六级学习词典［M］.沈阳：辽宁大学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