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捉影

2013-08-15 00:45文戚无非
中学生 2013年14期
关键词:小何盗窃案警局

◎/文戚无非

{One} ·{捕风捉影}

我们接到报案电话的时候,窗外的大风还没停。这风已经刮了三天了,飞沙走石的。

报案的是个女高中生,她说放学回家时发现家门虚掩着,走进去一看,见到年迈的爷爷倒在沙发上,已经断气。

接电话的小何整理好信息后,拿来给我看。

五一大道明月小区3 栋501 室。我看着这个地址,觉得似曾相识。小何惊讶地说:“胡队长,这是上个月那起盗窃案的案发地啊!我记得房主是个70 岁的老收藏家,妻儿都去世了,剩下个孙女跟他一起生活。当时是有小偷趁爷孙俩不在家时进屋盗窃的,拿走了一个挺贵的木雕。”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在外地出差,并没有参与这件案子。

“当时负责这件案子的是谁?”我问。

“是马副队长负责的,小王随同。他们俩这周在查别的案子。”

我点点头,然后让小何随我一道,前往案发地。

一到户外,我们就被风沙迷住了眼。小何那一头黑发被吹得乱糟糟的,我不禁默默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心想电视广告真不可靠,我用了那么长时间的防脱洗发水,也改变不了头发越来越稀疏的命运。

没多久,我们就来到了明月小区。电梯在五楼停下,叮的一声,门开了。我看到一个女孩倚墙站着,脸色苍白。她应该就是报案的女高中生,可她的衣着打扮,又不太像是这个年纪的。她头发挑染了金色,右边耳朵有三枚耳钉,校服的裙子改得有点短。

“是你报的案吗?”我问。

她漠然地点头:“是的,是我。我叫苏理,我爷爷是苏大和,死了。”

我和小何对看一眼,和她一起进屋。客厅很整洁,各种家具、装饰品看起来都在原位,没有被人移动过。白发的老人躺在沙发上,一眼就能看到他脖子上的勒痕。

“少了什么贵重物品吗?”我看这屋里的环境,不像是被普通的劫匪光临过,如果是劫杀,那一定是对屋里的情况比较熟悉的人做的。

苏理指着墙壁,说:“这儿本来有幅唐寅的真迹的,不见了。”她又指了指这面墙壁下的一个架子,“上次不见的木雕是在这个架子上。其他的东西我就都没检查了,我知道要保护现场,不敢动抽屉和柜子,就一直站在外面等你们来。”

我挺讶异,这女孩倒是懂得些常人不懂的东西。

“其实我并不想报警,上次我们家的木雕被偷,如果不是我同学俊树后来自首,你们也抓不到他的,不是吗?”苏理直直看着我,“你们真的能查到谁是杀我爷爷的凶手吗?”

被她这样一问,我尴尬得说不出话来。幸好,法医和法证的同事这时赶到了。

“胡队长。”

他们向我问了声好,便开始了工作。

法医检查尸体,判断死者是被人用手指宽的绳索勒死的,除此之外,尸体上并无其他伤痕。死亡时间大约是早上10 点。

法证的同事屋里屋外搜了个遍,没有找到凶手留下的任何线索。他们在大门的把手和锁孔周围扫指纹,也没有任何发现。

“胡队长,初步判断是死者自己打开的门,凶手进入客厅后,趁死者不备,将其勒死。”

我听了他们的汇报,心中同意这样的推断。老人倒在沙发上,显然是坐着的时候被人从后面勒住的。茶几上有两杯茶,一杯靠近死者,看上去喝过。而另一杯,几乎是满的,法证人员检测过,凶手并没有喝,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唾沫。

“熟人作案啊。”我低语。

{TWO} ·{捕风捉影}

由于这件谋杀案和上次的盗窃案在时间上实在接近得有点诡异,我便把它们串在一起考虑。我翻看盗窃案的记录,想从中找到一些疑点或关联点。

作案人:许俊树

作案类型:盗窃

作案时间:2013年2月25日上午9 点

案件详情:许俊树于2月25日上午9 点来到苏大和位于明月小区的家,用备用钥匙打开大门后,盗走价值6 万元的木雕。2月28日,许俊树在监护人的陪同下,到警局自首,承认盗窃,并表示备用钥匙是1月26日到同学苏理家做客时拿走的。

我想了一会儿,觉得这案子看似简单,有些细节却耐人寻味。首先,当时警方取证的时候,苏理和苏大和并没有提到一个月前曾有人来家里做客,这直接导致警方锁定目标人物无法进行;其次,在得知是作案人用钥匙打开的大门,而并不是撬锁后,苏理仍没有说出自己的备用钥匙已经遗失,直到警方询问才承认。

我皱了皱眉头,想起苏理那副不良少女的模样,心中忽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小何!”我把小何喊到我身边,吩咐道,“去把那个叫许俊树的男生带到局里去。我过会儿就把苏理也带回去。”

“是,队长。”小何点点头,拉好衣服拉链,戴上帽子,匆匆离去。

我来到苏理身边,问道:“你和那个叫许俊树的男生,感情不错吧?”

苏理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忽然提到这个名字,神情紧张了一会儿,然后冷冷看着我,警惕地问:“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不为什么。”我笑笑,“也许是忽然很怀念上学的时候那个肯和我同甘共苦的初恋女友吧。”

“那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呢。”我从她的语气中清楚地听到了她对我年纪的嘲讽。

“还是说说吧,你和许俊树的关系。”

“只是普通同学,就是毕业后会立刻忘掉彼此名字的那种。”

“那为什么会来家里做客呢?”

“电脑坏了,总得找人来修。”她自嘲地说,“没有零花钱的人当然请不起电脑行的师傅。”

“哦,原来如此。”

我没有再继续对话的意思,跟法医和法证的同事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准备将苏理带回警局。临走时,她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自己的爷爷。

“你不难过吗?”我问。

“生老病死,没有什么难不难过的。我父母死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谁都会死的,自己也不例外。既然自己都是个会死的可怜虫,就不要那么矫情,去为别人的死而难过了。”

她冷漠得让我有些发怵。

“走吧。”我对她说。

{Three} ·{捕风捉影}

我原来的计划是分别对苏理和许俊树进行问话,看看能不能从两人的口供中找出一些突破口。但让我意外的是,去许俊树家带人的小何,带回的竟是许俊树的妈妈。妇人憔悴极了,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额前垂下几缕来,有些凌乱,却顾不得管。

妇人叹息说:“俊树他……两天没有回家了。”

我对这个信息颇感意外,但细想之后,又觉得合理。

“他去哪儿了?儿子两天没回家,你不着急吗?”我疑惑地问道。

妇人难过地摇了摇头:“我这个儿子,实在太顽劣了,时常逃课,有时跟那些不学无术的人混在一起,整日整夜在网吧耗着。他爸爸总在外地工作,我想管他,但管不了。上个月他拿了同学家的东西,准备拿到市场去买,幸亏我发现了,考虑过后带他来自首。本以为他会悔改的,他当时也声泪俱下地跟我保证过不再淘气,可现在……又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我看到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便不忍将我的怀疑说给她听,只是问她:“他离开家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表现?家里的衣物、钱等物品,他带走了吗?”

妇人摇头:“我看过,他除了身上穿着的衣服,其他的都没带走。至于钱,我很意外,他不但没有拿我的钱,他自己抽屉里的零花钱也还在。警察先生,我想俊树不是离家出走,他虽然不听话,但这次我真的有点担心。求求你们,替我找找他……”

这个可怜的母亲这时已经流下了眼泪。

我让一位女警把她带到一旁休息,然后对小何说:“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猜测,许俊树要么跟那些小混混在一起,要么,就是忽然犯了什么预料之外的大错,害怕之下,躲起来了。无论如何,迅速把他找到。”

小何想了想,轻声问道:“胡队长,您怀疑苏老先生是被他……”

“总之,先把人找到吧。”

“是!”

小何和几个警员一同出去了。

苏理和妇人碰了面,妇人一脸厌恶,声音也变尖锐了:“怎么你也在这里?我儿子不见了,难道跟你有关?你离他远一点吧,他越来越不听话,就是因为交了不好的朋友!”

苏理白了她一眼,背对她向我走来。

“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问苏理。

苏理冷冷一笑:“无能的母亲总是会把责任怪到别人头上去。”

“只是这样吗?”

苏理抬眼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Four} ·{捕风捉影}

几位年轻警员在天刚亮时找到了许俊树,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两个有纹身的少年,一个叫小唯,一个叫小宇。

“在哪里找到的?”我问。

“一家KTV 里,当时他们正在起争执,初步询问过了,他们两天前一起抢了路人的包,包里有3 万元现金,他们打算好好享受一番,就在外面游荡了两天。”一个警员回话道。

我看了看许俊树,发现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稚气未脱,根本不知道事态的严重。

我将他们带到审讯室,问道:“你们从前天开始就一直在一起吗?”

“那是当然的,那么多钱,放谁身上我们都不放心,万一他跑了怎么办?我们连尿尿都是在一起的。”小唯说完,三人一起哄笑起来。

“严肃点!”我拍了拍桌子,“现在有一件谋杀案或许跟你们其中的一人有关,所以你们说每一句话都要诚实,否则,后果有多严重,不用我说你们也该知道的。”

小宇愣住了,看了看另外两人,然后又看着我,着急地说道:“大叔,我们没有杀人啊,我们只是守在银行门口,看到一个女的拎着包出来,就把她抢了。包里有几万块,我们这两天只是到处吃喝玩乐,没有杀人啊,你相信我们!”

“是啊,我们真的没有杀人,别冤枉我们!”小唯这时也不胡说八道了,而是认真起来。

在一旁做记录的小何小声对我说:“队长,他们只是自说自话,并没有人能证明他们说的是真的。虽然三个人异口同声感觉很可靠的样子,但如果是合谋给假口供……”

我示意小何不要再说下去,接着让他把小唯和小宇带到另一间审讯室继续问话,而我要跟许俊树单独聊一聊。

他们出去后,许俊树一个人面对我,频繁地咽唾沫,非常紧张,但他仍故作镇定:“怎么,你想问我什么?”

“我想问你,你和苏理关系如何?”

“嗯?”他愣了愣,“关她什么事?”

“她爷爷死了。”

许俊树一脸震惊,随后陷入茫然。他的反应让我略感意外。我必须要承认,他恐慌并反抗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可他并没有。

“想不到这么突然……上个月明明还好好的。”许俊树的眼眶竟然红了,“苏理的爷爷是个好人……”

“怎么说?”我试着引导他。

许俊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想你也知道的,上个月我偷了他们家的木雕。后来我没有被严惩,其实是苏理的爷爷帮我求的情。当然,可能他也是想感谢我吧。”

“感谢什么?你除了偷他们家的东西,还做了别的什么?”

许俊树又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然后犹豫地问我:“我现在说出来,你们不会再追究当时的事了吧?”

“盗窃案已经结束了,如果没有造成什么别的严重的后果,我们不会再追究。”

许俊树这才放下了心,缓缓说道:“其实,钥匙是苏理给我的。”

他终于说出来了。其实,这一点我在翻查案件记录的时候已经推断出来了。

“苏理的爸妈早就死了,她跟着爷爷一起生活。她说她爷爷对她很严格,从来不给她零花钱。她常常抱怨,说家里那些收藏品那么值钱,爷爷却对她那么吝啬。于是,她就想了个办法——当然这个办法现在看起来很蠢——她把她家的钥匙给我,让我在她上课的时候,趁她爷爷不在,进屋把木雕拿走。卖掉之后,我们两人平分。苏理不笨,她说选择她在学校的时间去偷,她爷爷就不会怀疑她了。至于我,如果她不把我供出来,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

“可是你运气不好,你妈妈看到了那个木雕,你不得不承认,于是她就带你来自首了。”我接着说,“但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苏理不悄悄把钥匙给你,而要你在1月26 号那天去她家取?”

“我根本没有去过。”许俊树顿了顿,“因为我自首之后警察问我钥匙是哪来的……我不想把苏理拖下水,于是就瞎编了,说是我去她家做客的时候偷的。”

“你喜欢苏理?”我双手交叉着搭在胸前,偏着头看着这个小子。

他耸耸肩:“我想这个就跟案子无关了,我不想回答你。”

我看着他,发现他的耳朵有点发红。

我的内心相信了他的话。但也因为这样,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焦躁。难道,之前的盗窃案跟现在的谋杀案是毫无关联的吗?一时间,我脑子陷入了空白。

{Five} ·{捕风捉影}

两小时后,几位证人的口供证实了许俊树没有说谎。法医说苏大和是在早上10 点遇害的,而那个时候,许俊树和小唯、小宇正在一家冷饮店里大吵大闹,店主和店员将他们赶走,他们还推翻了店里两张桌子。

这样明确而可靠的不在场证明,证明了杀苏大和的,确实另有其人。

我看着这些孩子,心中很是烦乱。

“让他们回去上课吧,或是先回家休息。”我想了想,又对小何说,“至于苏理,联系一下她其他的亲戚,她家里毕竟刚刚死了人,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一个人待着了。”

小何琢磨了一下,说:“队长,我看这个女孩不简单。爷爷死了,还能这么镇定。您说会不会……是她干的?”

我重重叹了口气:“是不是她干的,到学校里一问不就知道了吗?她会选择一个要上课的时间逃课杀人吗?你也工作好几年了,这都想不到?”

小何被我这么一说,立刻闭上了嘴。

“你把我刚才说的事办了,然后休息半天吧。”说完,我走出了警局。

狂风依旧肆虐,我感到头顶凉飕飕的。街上有一些行人,他们低着头,头发被风吹得左摇右摆。我看着这个画面,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在山羊群里看到了一只鹿,或是装汤圆的碗里混着一只饺子,非常不和谐。

我的头顶被风吹得越来越凉,我的脚步也越来越慢。

因为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那个让我感到突兀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我掉转方向,快步回到警局。

{Six} ·{捕风捉影}

向警员交代完任务之后,我来到了人民医院。

心脏科的住院部楼层很高,我站在电梯里,看着楼层显示屏的数字不断增加,心情愈发沉重。

走廊很狭长,一些没有床位的病人就躺在走廊的铁架床上输液。他们的亲人守在一侧,或坐或站,眼中满是疲惫。

我推开一间病房的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也看到我。他惊讶地站起来:“队长?!”

“小何,伯母病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他先是愣愣,然后笑说:“多谢队长关心。我妈心脏不太好,要做一个大手术,不过我对医生很有信心,我相信她能康复的。”

我看了看在病床上熟睡着的老人。她头发全白了,满脸病容。

“小何,我们出去聊一聊吧。”我痛心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他直直站着,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沉默良久,他点了点头。

我们坐在医院的一个亭子里,风把周围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时不时有落叶掉落在我们身边。我摸了摸头顶,说:“岁月不饶人啊,我都不记得我的头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掉的了。”我看着小何,“不像你,头发还那么密。”

“队长,您想跟我说什么?”

我看到他的手握拳放在大腿上,腰挺得笔直。我笑笑:“小何啊,你刚进来的时候,就是我亲自带的你。你很聪明,学得快,也有干劲。我挺看好你的。”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现在的你让我很痛心。”

小何的手开始有一点发抖:“队长,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错的是这场风啊。”我朝空中指了指,“把你头发吹乱了,然后让我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呵呵,怎么,你今天没有戴帽子?”

小何的脸僵住了。我看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呼出来。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看到他这个紧张的样子,我难过地摇了摇头,“苏大和这个案子,我一开始就认定了是熟人作案。曾经有一度我以为是许俊树和苏理合谋的,但经过查证,他们都有可靠的不在场证明。当我以为线索断了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非常突兀的画面,那就是你跟我从警局出来赶往苏家的时候,是没有戴帽子的。而后来,我让你去找许俊树,你出门时却戴上了帽子。当时我没有觉得不妥,是因为那顶帽子我平时见你戴过,所以一下没有察觉出不合理之处。现在想起来,那顶帽子,应该是你某天到苏家的时候,不小心遗留在那里的吧?”

“队长,你这样说,是在怀疑我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往下说:“在盗窃案的档案里,有苏家的照片,照片拍到了客厅放木雕的地方,而那个木雕的后面,就是后来谋杀案中的那幅唐寅的真迹。凶手见到照片,知道那价值不菲,于是打算上门将它拿走。凶手到了苏家,亮明了自己的身份,苏大和见到来人很可靠,于是请他进门,甚至还礼貌地倒了茶招待。凶手就是在得到老人的信任之后,等一个时机,用绳子将老人勒死的。凶手确认老人死亡后,迅速将唐寅真迹取下,匆忙离开,匆忙到甚至忘了将进门时挂在衣帽架上的帽子拿走。

“凶手不是惯犯,即便平时经常接触凶杀案,但以凶手的身份出现,还是第一次。所以,当时的他紧张、愧疚、痛苦,拿到真迹之后,并没有打算再拿其他的东西。因为把这幅真迹变卖之后,就已经足够支付他病重的母亲需要的高额手术费了。”

“队,队长……”小何的声音哑了,我看到他面部的肌肉正在轻微地抽搐,显然,痛苦已经吞噬了他。

“我已经派人到凶手家里去搜唐寅真迹了,只要这个证物被找到,凶手就无从抵赖了。”我重重叹了口气,“就像许俊树的妈妈带着她的儿子去自首一样,虽然心痛,但知道非这么做不可。”

小何这时已经泣不成声:“队长,您别说了,我跟您回去,我……我对不起您……”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那个无辜受害的老人。你空有一片孝心,却忘了,那无辜的老人,也是一个女孩唯一的亲人。”

狂风卷着细沙朝我们袭来,不但迷住了我的眼,甚至还穿透了我的身体。不然,我怎么会感到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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