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全介
(浙江海洋学院 人文学院,浙江 舟山 316000)
子产(?-前522年),又名国侨,是春秋时期郑国杰出的政治家。子产出自著名的“七穆”家族,在他身上集中体现了当时贵族政治家的优良品质。他品德高尚,忠于国家;潜心政事,能力出众;刚柔并用,文武兼擅;熟悉典章,文采斐然。在三十多年的政治生涯中,子产与其他政治家一道有效地维护了郑国国内的秩序,维护了国家主权和国际地位,得到了诸侯贤达的赞赏和国内百姓的拥戴。
以往对子产的研究偏重于宏观的讨论,诸如子产的政治立场、法治思想、改革思想、言语艺术等课题,一直是学界讨论的重点,本文打算另求出路,从较为细微的层面做些探索,把子产的研究落得实处,从小处见精神,以就教于学界同仁。
清代李元度在综观历代评议的基础上,将子产之才概括为六个方面,在“应变”、“折冲”、“任事”、“独断”、“博雅”之外,拈出“料事之才”。所谓“料事之才”,就是 指子产心明眼亮、见微知著的察觉能力和妙绝时人的预断能力。这种才能使得子产往往见人所难见,知人所不知。
事实上,子产在春秋历史舞台的第一次亮相,就让人记住了他那非凡的料事之才。鲁襄公八年,郑国人在子驷主导下,侵袭蔡国,获得胜利,“获蔡司马公子燮”。面对胜利,郑国国内欢腾一片,这个时候,独有子产感到忧虑,“小国无文德,而有武功,祸莫大焉。楚人来讨,能勿从乎?从之,晋师必至。晋、楚伐郑,自今郑国不四五年,弗得宁矣”①。从司马子国随后对儿子的斥责中,我们知道子产此时尚未成年,称为“童子”。尽管子国认为出兵一事自有执政众卿负责,小孩子不该妄议国家大事,但是不幸的是子产所言后来居然成为现实,一一得到验证。
最能彰显子产料事才能的事情,发生在鲁昭公十三年。这年秋天,诸侯会盟于平丘。在这次盟会上,子产争论进贡物品的轻重次序,藉以缓解郑国百姓的沉重负担,“自日中以争,至于昏,晋人许之”。面对霸主,子产坚持不懈,固执己见,使得子太叔胆战心惊,“诸侯若讨,其可渎乎?”但是子产早已成竹在胸,“晋政多门,贰偷之不暇,何暇讨?国不竞亦陵,何国之为?”晋国此时正陷于内部纷争的泥潭,诸卿倾轧,对于诸侯纷扰已经感到力不从心。对于晋国国内这种情况,子产看得很清楚,料到晋人不会与郑人翻脸。这种机会极为难得,郑国如果不乘此时据理力争,等晋国缓过劲来,就不可能再与之理会。
现在看来,子产的当时的预断极为精准,晋国在平丘之会上确实是问题重重,不敢与郑国闹翻。除了子产所提到的国内矛盾,晋国的霸业此时在国外也遇到重重挑战,可谓内忧外患。楚灵王在世,异常骄横,晋人霸业如死灰般沉寂,几乎等同于楚王求霸的助手。等到楚国大乱,灵王去世,晋人很想抓住机会,重振威风。但是当晋人征召诸侯会盟时,齐国却首先起来反对,“晋人将寻盟,齐人不可”。经过反复努力,齐国最后勉强同意参加会盟,但是存有抵触情绪已经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事实。其次,晋人试图主持会盟,重振霸业,但是鲁国却不断借机侵犯邾、莒两国,扰乱中原稳定,这对于晋人霸业,无疑构成挑战。因此,平丘之会主要讨伐的对象即为鲁国。中原服楚已久,晋人霸业早已消歇,好不容易等到楚国内乱,开始重主会盟,却有两个大国从中阻挠为梗。晋人此时欲对郑国强悍,也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子产超群的料事才能,使得他敢于固持己见,不达目的不罢休。子产争承,既使郑国人民从繁重的征求和供奉中暂时缓口气,也使得自己声名大振。后来,孔子对子产的这个壮举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子产于是行也,足以为国基矣”②
除了昭公时期壮举,子产在政治生活中的一些细节同样可以见到他的料事之才。鲁襄公三十年,子产辅助郑简公去晋国,叔向问起郑国的政事。子产透露了两个信息:首先,鲁襄公三十年是关键的一年,郑国政坛将有巨大变动;其次,驷、良之争,不可调和,已经到了白热化程度,即将爆发。半年之后,子产预料的两件事情都成为现实。倔强而固执的伯有,再度派遣子皙出使楚国,最终激化了矛盾,“伯有死于羊肆”③。
鲁昭公元年冬,公子围勒死郏敖,自立为王,是为楚灵王。郑国的游吉到楚国参加郏敖的葬礼,同时进行新国君的即位聘问。因为近距离见识了楚灵王骄侈的缘故,游吉回到郑国,让子产立即准备行装,“具行器矣!楚王汰侈而自说其事,必合诸侯。吾往无日矣”。但是子产却不这么认为,“不数年,未能也”④。事实证明子产对时势的预料更为精准,直到鲁昭公三年十月,子产才辅助郑简公前往楚国。
鲁昭公十年秋,晋平公去世,郑国罕虎前往吊丧。子皮准备带着财礼前去,子产反对。他认为安葬平公用不上财礼,而财礼一旦出去,必将消耗一空。但是,子皮坚持带着财礼出去,子皮之意并非刻意破费,而是想借着吊丧的机会,顺便拜见新君,免得往返两趟。安葬完毕,诸侯的大夫想要乘机拜见新国君,晋国叔向出来辞谢,“大夫之事毕矣,而又命孤,孤斩焉在衰绖之中。其以嘉服见,则丧礼未毕。其以丧服见,是重受吊也。大夫将若之何?”⑤诸侯大夫无言以对,只得回国,子皮则用尽了财礼。从子皮事后的自责中间,我们可以看到他是一个知错翻改的善人,但是子产超群的料事才能更加让人叹服。
面临严峻的挑战,能够沉着应对,是优秀政治家的本色,但是处于瞬息万变的形势,如果总要等到事情已经发生,再做应对,终究陷于被动。因此,能够料事于未形,见机于无声,就成为卓越政治家的特质。子产在面对各种紧张局面时候,常常能够从容应对,胸有成竹,这既他应变才能的体现,其实更是料事才能的展现。正是因为他在事情浮出水面之前,已经有所预料,并且做出相应的预防,所以才能处乱不惊,条理井然。子产对时势、事变的预料,虽然妙绝时人,但是却并非来自神秘的天启,也不是灵感的瞬间绽放与偶然的运气,而是有理可循,自有依据。
《韩非子·难三篇》记载了子产的一则逸事:“郑子产晨出,过东匠之闾,闻妇人之哭,抚其御之手而听之。有间,遣吏执而问之,则手绞其夫者也。”子产闻哭声而识奸,让御者大为惊诧,不禁探问其中原因。子产从妇人的哭声中察觉一丝惊惧,而这一点异乎常理人情,“凡人于其亲爱也,始病而忧,临死而惧,已死而哀;今哭已死,不哀而惧,是以知其有奸也”。韩非子此篇有一个主要思想,即反对任用一己之聪明才智,主张以法治国,以术制奸,所以,子产的“聪明”、“智虑”都被认为不足以治国。韩非子的法治思想可以另作讨论,但是此处描述子产因为熟察人性而洞悉奸诈,却较为清楚地指出了子产料事之才的依据所在。
鲁襄公二十六年八月,许灵公客死楚国。许公生前请求楚国进攻郑国,立下誓言,“师不兴,孤不归矣”。不幸一语成谶,许灵公终究没能回到故国。一国之主,以死遂志,极为悲惨,许郑恩怨之深可见一斑⑥。楚康王为完成逝者遗志,于当年十月发兵攻打郑国。郑人准备抵御,但是子产主张不要抵抗来犯。子产的理由有两点:首先,国际形势趋于和缓,楚康王此举难有大成,不会对郑国产生真正的危害。其次,黩武轻战,符合小人之性,对于国家却有不利,“夫小人之性,衅于勇,啬于祸,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国家之利也”。杜预曰:“言郑之欲与楚战者,皆衅勇贪名之人,非能为国计虑久利,不可从也。”⑦子产对人性的透视,未必涵盖郑国所有勇战之士,但是其中自有客观真实的一面。自古以来,搢紳之儒主和親,而介胄之士喜言征伐,論議总难相一。宋代王应麟在《通鉴答问》对此有过论述,“當武帝而言和,是為息民,小人之貪功者多不悅”。王氏之言,暗示武人好战,皆因贪功,是对子产意见的发展。
鲁襄公二十八年,蔡景侯从晋国回国,路经郑国。郑简公设礼招待,蔡景侯表现得很不恭敬。此前,公子展慰劳蔡侯时,他也表现得很骄傲。子产根据蔡侯的两次表现,断定他将不得善终,死于“子祸”。一年之后,蔡景侯果然被世子般杀害。
与前面识破妇人奸诈、小人之性不同,子产断定蔡侯结局的依据不是人性规律,而是春秋时期特定的礼乐文化。周代礼文之道,极为广博,兼赅生活的各个细节,孔子说非礼勿动、非礼勿言,还算是概括之言。《礼记》曰:“若无礼则手足无所错,耳目无所加,进退揖让无所制。是故以之居处,长幼失其别,闺门三族失其和,朝廷官爵失其序,田猎戎事失其策,军旅武功失其制,宫室失其度,量鼎失其象,味失其时,乐失其节,车失其式,鬼神失其飨,丧纪失其哀,辩说失其党,官失其体,政事失其施。”⑧可见,当时人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相应的程式,语速视线、神情气态等生活细节皆有节度,而且不同阶层、不同场景,要求不同,仪制各异。不守礼制,动辄失宜。行止不合仪轨,又往往被看成内心怠惰、傲慢恍惚的流露,进而成为灾祸的前兆。春秋时期,诸国贤达往往从一颦一笑、一喜一怒等细微环节看出吉凶祸福,道理并不神秘,原因就在于周朝礼制文化依然存在,哭笑仪态皆有常度品节。子产对蔡景侯的预料,就是基于这一原理。
鲁文公九年,楚国子越椒聘问鲁国,进献礼物时露出傲慢,叔仲彭生预断其人必灭若敖氏家族。此前,鲁桓公十年施父断定曹太子有隐忧、鲁庄公二十年郑厉公预断王子颓灾祸、原伯断定郑伯之死等事迹都是子产预断蔡景侯之死的同类。
鲁襄公二十六年,楚、秦联兵偷袭郑国。楚国人在城麇囚禁郑人印堇父,将他献给秦国。郑国人在印氏那里拿了财物,准备献给秦国,赎回印堇父。当时,子太叔担任令正,拟定赎回的外交辞令。子产反对这种方案,认为秦国不会接受财货,从而放回印堇父。子太叔等没有听从子产的建议,动身前往,结果被子产料中,“秦人不予”。子产在提出反对意见的同时,另拟了一套言辞,“拜君之勤郑国,微君之惠,楚师其犹在敝邑之城下”⑨。郑国使者遭到拒绝,回过头来采用子产的话,却获得成功。这中间的原因耐人寻味,秦国人从子产这里听到的一番话,与八十多年前他们从烛之武那里听到的说辞非常相象,只不过盟友由晋国换成楚国,而子产的话也变得更为简洁。尽管,今天的研究者喜欢从游说方法、措辞技巧等方面进行分析,但是子产和烛之武所以能够说服秦人,主要原因却在于他们都洞晓对方内心的奥秘,并且表明了郑国的立场。烛之武在游说秦穆公的时候,认为晋国人诡诈无信,贪欲无穷,比较而言,郑国人更为感激秦国,愿意作为秦国东边道路上的主人。子产之言,表达也是这层意思,在楚国和秦国之间,郑国人更为感激秦国。这是真正能够打动秦国人的表述。
子产是一个博学的人,尤其熟悉历史掌故,鲁襄公二十五年献捷于晋,他将虞閼父曾为周朝陶正的遥远古史作为佐证;鲁昭公元年慰问晋平公的疾病,他分述实沈、台骀由来,援引史说,考辨传衍;鲁昭公十三年平丘争承,他详考天子班贡轻重以列的礼制传统。秦国发展扩张的历史轨迹,自然难逃子产犀利目光的烛照。自秦穆公以来,秦国几代君主对于涉足中原事务,始终抱有强烈的愿望,鲁僖公年间扶持晋国、安抚周室,文公年间礼求鲁国,定公年间救援楚国以及两次施惠郑国,都是是这种热望的体现。子产与烛之武都看到了秦国人的这种渴求,表达了投合的意愿,暗示了合作的可能,表明了一种倾向秦国的立场,所以能够成功地达到游说的目的。子产对事变的准确预料,对秦人的深刻认识,不是来自对人性的观察,也不是文化礼制的体察,而是建立在熟悉历史传统的基础上。
子产卓越的料事之才,源于他对人性规律的烛照,对礼乐文化的把握,对国际时势和历史传统的洞察。而这种料事之才,反过来又使得他在处理内外政务时能够合理定位,把握分寸,选择方向。
晋国执政韩起于鲁昭公十六年到郑国聘问。韩氏有一付玉环,其中一个在郑国的商人手里。韩宣子向郑定公请求得到那只玉环,子产不给,认为不是公家所有,不能侵夺商人的财产。后来,韩宣子向商人购买玉环,达成协议。但是在报告官府的时候,子产再度阻挠,并且将后果说得异常严重,“今吾子以好来辱,而谓敝邑强夺商人,是教弊邑背盟誓也,毋乃不可乎!吾子得玉而失诸侯,必不为也。若大国令,而共无艺,郑鄙邑也,亦弗为也。侨若献玉,不知所成,敢私布之”。面对教郑背盟、鄙邑视郑的后果,韩宣子只能把玉环退了回去,“起不敏,敢求玉以徼二罪?敢辞之”。子产面对晋国执政,强项不屈,让当时的同僚非常恐慌。子大叔和子羽认为韩起要求不高,郑人却一再拒绝,有嫌过分。如果晋人发怒,后果将不堪设想,子产此举无异于因小失大。但是后来的事实却证明子产对此事拿捏得非常到位,非但没有导致恶果,反而赢得韩起的敬重。韩宣子用玉和马作为礼物私下拜见子产,感谢子产的教诲,“子命起舍夫玉,是赐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藉手以拜”⑩。
宋代吕祖谦认为子产一再拒绝韩宣子,“盖有深意”,从中见出子产具有见微知著的本领,“子产所以固拒宣子,盖有深意,晋既失政,六卿又皆贪墨,倘次第各求所欲于诸侯,以郑之小,岂足以一一供之?彼子产一从宣子之请,则赵氏中行氏必相继而至;六卿既有所求,才不应付一处,必为郑之祸,观后来事可见,宋乐氏以清楯六十献赵简子,范氏怒,执宋之使,终身不得返,以此事可见得六卿皆争求所欲,为诸侯之祸。惟子产见微知著,其说有二:一则宣子在晋,居六卿之长,以宣子求之,则郑尚不与,则下于宣子者,尤必不敢求矣。此子产所以痛塞其端。一则宣子在晋,居六卿之中,尚能畏义,略识道理,犹可以告语。故子产知其心畏义而服,必不为郑之祸,所以敢再三拒之,借宣子以杜六卿诛求之心,而宣子果辞玉,以此见得子产之处事,凡百见微知著,精密详细如此”⑪。吕祖谦所说的“见微知著”,是指子产洞悉两件事情:为绝后患,必须拒绝韩宣子;韩宣子守礼畏义,可以拒绝。前者指强拒的必要性,后者指拒绝的可行性。子产第二次拒绝韩宣子的请求,在魏禧看来虽然有嫌过分,但是他还是肯定了子产识人而行的功夫,“子产不与宣子玉环,后举诚为过当,然知韩子可与尽言,故不妨执礼以张国势,而杜后求”⑫。子产坚决拒绝韩宣子,为郑国增加声势,因为他知道此事可行。强拒可行,又在于他深识韩起的为人。拒绝韩起是子产执政生涯当中的一件小事。但是这件小事,却让我们看到子产的料事之才,使他能够恰到好处地把握事情的分寸。
鲁昭公元年,楚国的公子围派公子黑肱、伯州犁在犫、栎、郏地筑城,做出一副大举进攻的架势,郑国人极为恐慌,但是子产料到“令尹将行大事”,准备先行除掉这两个人,断定祸患不会到达郑国,从而平息了郑国国内的恐慌情绪。因为识透楚灵王“汰而愎谏”,所以不敢生事挑衅,触其逆鳞⑬。鲁昭公三年十月,“郑伯如楚,子产相。楚子享之,赋《吉日》”。享礼结束,子产立刻准备好打猎用具,楚灵王和郑简公在江南的云梦打猎⑭。鲁昭公四年,楚灵王留下郑简公,再次到江南打猎。郑国君臣羁留楚国,旷日持久,这些都是因为子产知晓楚灵王骄横无度,不得不从。事实证明,郑国附和楚国的政治立场非常明智。虽然宋之盟以后,天下弭兵,诸侯之间日渐和睦,但是楚灵王还是先后灭掉陈、蔡两国,晋人竟然无力营救。鲁昭公十一年,郑国子皮准备响应晋国的号召,发兵救蔡。子产曰:“行不远。不能救蔡也。蔡小而不顺,楚大而不德,天将弃蔡以壅楚,盈而罚之。蔡必亡矣,且丧君而能守者鲜矣。”果然,“晋人使狐父请蔡于楚,弗许”⑮。郑国人没有转错方向,多亏子产精准的料事才能。
郑国处于晋楚之间,两国争霸,常常以郑国为对象,争夺打击,敲山震虎。郑国人常常为此朝令夕改,疲于奔命。自子产相郑以来,郑国终于获得较长时间的安宁。取得这种成功的原因很多,既有国际形势趋于和缓的大背景,也有晋楚争霸陷于僵持和衰退的外部因素。单就子产主观方面而言,也是诸种才能禀赋共相作用的结果,但是毫无疑问,料事之才在其中发挥了至为重要的作用。
注释:
①杜预认为郑国侵蔡乃是出于媚晋,“郑侵蔡,欲以求媚于晋”。见《春秋左传正义》卷三十,《十三經注疏》本,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1939页。
②《春秋左传正义》卷四十六,第2073页。
③《春秋左传正义》卷四十,第2013页。
④⑬《春秋左传正义》卷四十一,第2026,2025页。
⑤⑮《春秋左传正义》卷四十五,第2059,2060页。
⑥郑许世仇,恩怨极深,清代高士奇在《左传纪事本末》曾经专辟一章讨论“郑灭许”。迫于郑国压迫,这已经是许灵公第二次向楚国哀求援助。早在鲁成公十五年,许灵公已经向当时的楚康王请求援助,避开郑国的攻击。
⑦《春秋左传正义》卷三十七,第1992页。
⑧《礼记正义》卷五十,《十三经注疏》本,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1613页。
⑨《春秋左传正义》卷三十七,第1989-1990页。
⑩《春秋左传正义》卷四十七,第2080页。
⑪宋·吕祖谦撰:《春秋左传说》卷十三,《吕祖谦全集》第七册,浙江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第147-148页。
⑫魏禧《左传经世编》卷十八云:“否则子产直一不识时务之迂儒耳,何以为国?虽然,宣子再请,而曰惟商所与,国弗与可也。”第646页。
⑭《春秋左传正义》卷四十二,第203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