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前瑞狐文化的演变与兴衰

2013-08-15 00:43王守亮
关键词:九尾狐白狐文化

王守亮

(山东轻工业学院文法学院,山东 济南 250353)

从先秦到晚清,中国狐文化源远流长,在文化史、文学史上留下了一道道引人注目的文化与美学景观。若以狐的文化形象变化为考察点,综观这一历史就会发现,狐文化曾循着两条不同的线索演变,形成了两种意蕴差别明显的亚狐文化,即瑞狐文化和妖狐文化。瑞狐亦称神狐,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它兴起于先秦,兴盛于两汉,历经魏晋南北朝,至隋唐便日益湮灭无闻。妖狐文化兴起于西汉中后期,南北朝时蔚为大观,至唐而孕育出《任氏传》中狐女任氏的美学形象;汉唐以迄明清,妖狐文化历代传承,谈狐说鬼蔚成风气。

瑞狐文化是中国狐文化的开端,但它与妖狐文化的演变轨迹、历史命运殊为不同,值得认真研究。近年的狐文化研究中,学界关注较多的是妖狐文化,至于瑞狐文化,虽已有论著予以专论①,但其研究并未引起重视,颇显冷落。以瑞狐文化的演变这一基本问题而言,就尚需深入探讨。如果对此没有深入认识,则我们不但难以把握唐前瑞狐文化与妖狐文化之间的递嬗关系,而且也难以理解为何妖狐文化自隋唐以后竟一枝独秀。因此,本文以唐前瑞狐文化的演变为论题,略陈己见,以就正于方家。

唐前文献所载瑞狐多为白狐、九尾狐和九尾白狐,间有玄狐、文狐、青狐之类。在瑞狐文化兴起的先秦时期,白狐、九尾狐和九尾白狐均居瑞狐之列;《山海经·海内经》虽然记有玄狐,但不与此列。

首先关于白狐。这一形象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传说中的黄帝之时。《史记·五帝本纪》:“轩辕乃修德振兵……教熊罴貔貅貙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1]3学界一般认为,熊、罴、貔、貅、貙和虎是部落图腾,代表了黄帝统率作战的六个部落。②《尔雅·释兽》:“貔,白狐。”[2]那么,这个以貔即白狐为图腾的部落,因追随黄帝战胜炎帝,其图腾作为胜利者的标志亦必然深入人心,成为先民长久的记忆。

大约成书于春秋末战国初的《穆天子传》最早明确记载了白狐形象。书叙周穆王驾八骏西征事,卷一云:“甲辰,天子猎于渗泽。于是得白狐玄狢焉,以祭于河宗。”郭璞注:“以将有事于河,奇此获,故用之。汉武帝郊祀得一角白鹿,以为祥瑞,亦将燎祭之类。”[3]所谓“莫赤匪狐”(《诗经·北风》)、“天下无粹白之狐”(《吕氏春秋·用众》),周人以赤为狐之常色,穆王猎获的却是罕见的白狐,故以为祥瑞,用祭河宗。

无论黄帝还是穆王西征故事,固然都属神话传说,但其中包含了历史的影子,从中可以约略感知先民对于白狐的崇拜。学界一般认为,黄帝集团发祥于黄土高原,在势力东扩过程中,与炎帝集团交锋于阪泉之野(今之河北怀来),此后进入中国中部和北部部分地区。而穆王猎获白狐之地渗泽,据考即黄河中游的河套一带,此地相当接近历史上黄帝集团的主要活动区域。由此可以推测,白狐崇拜当为先秦时期西部内陆文化的产物。

其次是九尾狐。这一形象较早见于《山海经》、《竹书纪年》、《逸周书》等。《山海经·南山首经》:“青邱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郭璞注:“即九尾狐。”《海外东经》:“青邱国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郭璞注:“《汲郡竹书》曰:‘栢杼子征于东海,及王寿,得一狐九尾。’即此类也。”《大荒东经》:“有青邱之国,有狐,九尾。”[4]古本《竹书纪年》记载夏帝杼征东海而得九尾狐,即《山海经》郭璞注引《汲郡竹书》之说。《逸周书·王会解》记载周成王大会诸侯与四夷,青丘国贡献九尾狐。

诸书所记九尾狐有三点值得注意。一是九尾狐虽然“食人”,但亦可为人食,食者不蛊,具有避邪驱祟的神性;二是栢杼子征东海而得之,书之于史,则其固非寻常之兽;三是作为贡物进献周天子,自为青丘国之特产。综此三点可知,在先秦时期人们的观念中,虽然九尾狐与人之间尚有对立性,但其神性已为人所关注,属于珍奇之兽,“食人”的可怖性倒在其次了。

九尾狐产地为青丘国,郭璞《山海经图赞》称之“青丘奇兽”。《史记·司马相如列传》“正义”引汉末服虔云:“青丘国在海东三百里。”[1]3016《逸周书·王会解》孔晁注:“青丘,海东地名。”何秋涛云:“盖今登莱海中岛也。”[5]李炳海先生认为青丘当为今天的太湖一带。[6]古今诸说均认为青丘国在东部沿海或大海之中。那么,九尾狐作为一种文化形象应主要与东部海洋有关,是海洋文化的产物。

第三,关于九尾白狐。《山海经》诸书未载九尾狐毛色。《太平广记》卷四四七引《瑞应图》曰:“九尾狐者,神兽也。其状赤色,四足九尾,出青丘之国,音如婴儿。食者令人不逢妖邪之气,及蛊毒之类。”[7]《瑞应图》作者南朝梁孙柔之,所言九尾狐形象显然依据《山海经·南山首经》和郭璞注。不过,九尾狐“状赤色”是孙氏新说,或据《诗经》“莫赤匪狐”生发而来,亦未可知。

九尾狐赤色之说仅见于《瑞应图》,后世人所熟知的是九尾白狐。顾名思义,应为白狐、九尾狐二者形象的合体。这一形象首见于战国晚期《田俅子》,云:“殷汤为天子,白狐九尾。”[8]在此,九尾白狐是殷汤为天子、商之将兴的符瑞。符瑞说是战国阴阳五行学派的一大创造。该学派根据五行相胜理论,解释上古至当时的历史并预言未来,认为“凡帝王者之将兴也,天必先见祥乎下民”,称殷汤以金德王,其色尚白(《吕氏春秋·应同篇》)。大约受此思想影响,《田俅子》有九尾白狐之说,将这一形象与夏商更替的政治事件联系起来了。

在瑞狐文化的演变中,九尾白狐形象具有标志性意义。它首次明白显示了一种政治象征性,确立了瑞狐作为帝王符瑞的文化涵义,从而成为预兆王者之兴的“政治动物”。秦汉时期的瑞狐文化就是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从秦王朝建立到西汉武帝之世百余年间,瑞狐文化呈沉寂状态,但并没有退出历史舞台,而作为一种信仰存在民间,秦末陈胜、吴广利用篝火狐鸣发动戍卒起义为其例证。《史记·陈涉世家》载,陈胜与吴广密谋起义,“间令吴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篝火,狐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卒皆夜惊恐。旦日,卒中往往语,皆指目陈胜。”[1]1950吴广狐鸣竟能产生引导戍卒舆论的神奇效果,说明在戍卒的观念中,狐是神兽,能够预兆天命在兹,陈胜为王。陈胜、吴广成功利用戍卒的瑞狐信仰,达到了预期目的。

西汉中后期,狐作为一种瑞兽再度为人们所关注。昭帝时人焦延寿作《易林》,《咸》之《贲》云:“雄狐绥绥,登上崔嵬。昭告显功,大福允兴。”[9]《损》之《无妄》亦有此说。卦辞所说雄狐,虽未指为白狐、九尾狐或九尾白狐,但以瑞兽形象出现,标志着瑞狐文化在汉代由沉寂而复兴。自此至东汉末年之前,人们不断丰富瑞狐形象的内涵,瑞狐文化流行朝野,兴盛起来。《白虎通德论·封禅》:“德至鸟兽,则凤凰翔,鸾鸟舞,麒麟臻,白虎到,狐九尾,白雉降,白鹿见,白鸟下。”[10]43《艺文类聚》卷九九引《东观汉记》:“章帝元和二年,九尾狐见。”[11]1715《白虎通德论》和《东观汉记》都是官方文献,竟不惜笔墨记载瑞狐。兴起于西汉哀平、笼罩东汉一代的谶纬学说,更是言多称瑞狐。凡此皆可见瑞狐文化兴盛之一斑。要而言之,汉代瑞狐文化的兴盛表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白狐、九尾狐和九尾白狐形象符命化,加以玄狐、文狐等,强化、凸显了瑞狐作为帝王符瑞的内涵。

战国晚期,《田俅子》以九尾白狐为殷商兴起之瑞,确立了其作为帝王符瑞的涵义。西汉哀平以后,谶纬学说流行天下,大肆宣扬“帝王之兴,多从符瑞”(《春秋感精符》)。在汉儒改造下,九尾白狐转而为夏禹兴起之瑞③,白狐和九尾狐也进入了帝王符瑞系统。三者成为圣王将兴、政治清明与天下太平的符瑞。这不但记载于《白虎通德论》、《东观汉记》等,亦且频见于纬书[12]称引。例如:

黄帝之生,先致白狐,有螾长十二丈。(《河图稽耀钩》)

黄帝先临,白狐、白虎诸神物乃下。(《春秋合诚图》)

脩己剖背,而生禹于石纽。虎鼻彪口,两耳参镂,首戴钩钤,匈怀玉斗,文履己,故名文命。长九尺九寸,梦自洗河,以手取水饮之,乃见白狐九尾。(《尚书中候考河命》)

文王下吕,九尾见。(郑康成注:文王师吕尚,遂致九尾狐瑞也。)(《易纬乾凿度》)

天命文王,以九尾狐。(《春秋元命包》)

金兴则白狐九尾。(《尚书中候考河命》)

玑星得则狐九尾。(《春秋运斗枢》)

白狐至,则民利;不至,则下骄恣。(古注:狐,阳精也。白者,神也。清白则民受利焉。不至,君无治行,故下骄。)(《春秋潜潭巴》)

德至鸟兽,则狐九尾。(宋均注:王宴嘉宾,则狐九尾。)(《孝经援神契》)

纬书中还出现了玄狐、文狐等瑞狐,如以下两例:

帝伐蚩尤,乃睡梦西王母遣道人披玄狐之裘,以符授之。(《春秋纬》)

君乘火而王,其政颂平,则南海输以文狐。(《礼斗威仪》)

玄狐之裘加于西王母使者之身,是黄帝战胜蚩尤而兴起的预兆;文狐是以火德王者(实即刘汉政权)天下太平之符瑞。两者均具明显的政治象征性。

可见无论白狐、九尾狐和九尾白狐,还是玄狐和文狐,都被汉人纳入了帝王符瑞系统,其结果是强化、凸显了瑞狐作为帝王符瑞的文化内涵。这一点成为汉代瑞狐文化的主调,是汉人对瑞狐符命化的一大发展。

其次,九尾狐形象还有寓意帝王子孙繁息和表达世人长生愿望的涵义,这是汉代瑞狐文化的一项新内容。

两汉时期,九尾狐不仅作为帝王兴起的符瑞,而且是帝王子孙繁息的象征。《白虎通德论·封禅》:“狐九尾何?……必九尾者也,九妃得其所,子孙繁息也。于尾者何?明后当盛也。”[10]43此以狐之“九尾”寓意天子九妃各得其所,子孙繁息,后代昌盛,实即希冀皇权永固,万世传承。因此,在现实世界,九尾狐形象被皇权垄断,成为汉家帝王多子多孙的专属象征物。

但在彼岸世界,九尾狐形象则成为人们追求长生的宗教符号。两汉时期,无论上层社会还是民间社会,普遍信仰长生之说,九尾狐形象亦被纳入了这一信仰。存世两汉文献中,虽然罕见九尾狐作为长生符号的文字记载,但在汉画像石和汉墓壁画中,常有这一信仰的构图。在画面构成上,往往以西王母为长生主神,九尾狐多被雕刻于西王母周围,长尾飘然,作蹲伏、行走或奔跑状,与三足乌、玉兔、蟾蜍、羽人等共同充当长生符号,传达墓主人祈求飞升、成仙长生的意愿。在此,九尾狐成为了一种普泛性的宗教符号。

为何在阴阳两界九尾狐的象征意义会有不同?这需要再予探讨。但九尾狐无论象征帝王子孙繁息,还是表达世人长生愿望,均有一个指向,即生命的维持与延续。如果说尽量拉长生命时光是维持,那么,生命延续就要靠子孙繁衍而实现。在这个意义上,九尾狐象征的本质就是汉人对于生命的追求。这是汉代瑞狐文化的一项新内容。

最后,赋予狐以儒家君子品格的象征,使其形象道德伦理化,这是瑞狐文化的发展中汉人的又一大创造。

自古相传狐死首丘。屈原《九章·哀郢》:“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刘安《淮南子·说林训》:“鸟飞反乡,兔走归窟,狐死首丘,寒将翔水,各哀其所生。”狐死首丘是古人对狐的生物习性的观察,不含道德寓意。

汉代经学家却加以引申生发,说狐具备儒家君子的品格。《礼记·檀弓上》:“大公封于营丘,比及五世,皆反葬于周。君子曰:‘乐,乐其所自生。礼,不忘其本。’古之人有言曰:‘狐死正丘首,仁也。’”孔颖达疏:“所以正首而向丘者,丘是狐窟穴,根本之处。虽狼狈而死,意犹向此丘,是有仁恩之心也。”[13]大约因此之故,《礼记·内则》规定,食狐之肉,“狐去首”,即不吃狐首。《白虎通德论》卷五《封禅》:“狐九尾何?狐死首丘,不忘本也。明安不忘危也”[10]43;卷八《衣裳》:“因狐死首丘,明君子不忘本也。……故天子狐白,诸侯狐黄,大夫苍,士羔裘,亦因别尊卑也。”[10]68《说文解字》卷一〇释“狐”:“有三德,其色中和,小前大后,死则丘首。”[14]凡此诸说,皆从儒家立场出发,给狐贴上“仁”、“不忘本”、“别尊卑”、“中和”等标签,使其形象道德伦理化,成为儒家伦理观念的载体。

自东汉末年始,中国社会进入长达四百余年的乱世,三国、两晋和南北朝政权更迭频繁,战事频仍。虽早有所谓瑞狐见则天下太平之说,但社会现实与之格格不入。《晋书》卷四八《段灼传》载段灼表云:“臣欲言天下太平,而灵龟神狐未见。”[15]就颇可说明这一点。魏晋六朝人们失去了对于瑞狐的兴趣,故而这一时期涉及瑞狐的文献较少,且多是重复汉人之说。④

当然,关于魏晋六朝当世的瑞狐记载也还是有的。《艺文类聚》卷九九引鱼豢《魏略》曰:“文帝欲受禅,郡国奏九尾狐见于谯、陈。”[11]1715《宋书·符瑞志(中)》亦载:“魏文帝黄初元年十一月甲午,九尾狐见鄄城,又见谯。”[16]这是曹丕为夺取刘汉政权而造舆论,企图向世人表明禅汉乃天意。白居易《六帖》卷九七《狐》篇引《晋录》曰:“咸宁二年,有白狐七尾,见汝南。”[17]此为西晋初年司马炎在位时的事情。魏晋六朝的瑞狐记载仅此两例,可见曾经笼罩瑞狐的神圣光环已是黯然无光了。

有意味的是,魏晋六朝文献中关于妖狐的内容空前多了起来。东晋郭璞《玄中记》、干宝《搜神记》、旧题陶潜《搜神后记》、宋刘敬叔《异苑》以及梁殷芸《小说》等,就多载妖狐变化之说和妖狐故事,颇能骇人耳目,引人视听。这与瑞狐在人们视野中几乎消失的现状形成了明显对比。而在此消彼长之间,瑞狐与妖狐文化的未来走向,即前者趋于衰亡而后者走向兴盛,已见分晓。

不过,瑞狐并不甘心走下久居的神坛。北朝中后期,瑞狐文化在北魏竟又复苏、兴盛一时。北魏是一个由鲜卑族拓跋部建立的政权,统治范围主要在黄河流域。北齐魏收《魏书·灵征志》记载北魏瑞狐特多⑤,从孝文帝拓跋宏太和二年(478)至孝静帝武定三年(545)的六十八年间,瑞狐共二十八见,其中白狐十九见,九尾狐七见,黑狐二见。

单从数量和频率上看,北魏瑞狐之见远远超过前此任何时期。其所以如此,应主要与拓跋部政权的汉化有关。拓跋部原为北方游牧部落,文化落后,辗转南迁过程中,不断汉化。孝文帝迁都洛阳后,厉行改革,推行彻底的汉化政策,全面接受中原文化,其中就包括先秦以来深入人心的祥瑞之说。翻检《魏书·灵征志》,连篇累牍所记灾祥之事,孝文帝即位以前的内容很少,主要还是此后各代帝王在位期间的大小灾祥;至于瑞狐的记载,则自孝文帝始。这说明,北魏瑞狐文化的复苏与一时兴盛,究其实质,只是拓跋部接受中原文化、汉化程度日益加深的一个结果而已。

北魏瑞狐文化的短暂复兴并没有给这一文化注入新的内涵,仅是对先秦两汉瑞狐文化的老调重弹。从《魏书·灵征志》的记载可看出,曾在先秦两汉时期出入天人之际、神秘莫测的瑞狐,至北魏竟呈泛化之态,几与凡物无别,完全失去了原来预兆圣王将兴、天下太平等政治象征功能,以及表达长生的宗教符号功能。因此,瑞狐文化虽然复兴,但实如强弩之末,走向没落已成历史必然。不仅如此,由于两汉瑞狐文化的兴盛很大程度是借谶纬盛行之力,而隋统一南北后,文帝、炀帝均严厉禁毁谶纬,保存于这些文献中的瑞狐之说亦随之湮灭。这样,在诸种因素作用下,兴起于先秦,兴盛于两汉,衰歇于魏晋六朝,而又短暂复兴于北魏的瑞狐文化,至隋唐以后就退出历史舞台,终至销声匿迹,狐文化的空间中就只有妖狐文化一枝独秀了。

注释:

①傅军龙:《九尾白狐与中国古代的祥瑞观》,《北方论丛》1997年第2期;李剑国:《中国狐文化》第二章《瑞狐:狐的符命化》等,均对瑞狐文化予以专门考论。

②参见王明阁:《先秦史》,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89页。

③战国末年,九尾白狐为商兴之瑞。到了汉代,它成为夏禹兴起之瑞,此事除纬书所载,亦见于《吴越春秋》禹娶涂山女神话。

④如《山海经·大荒东经》青丘国九尾狐条郭璞注:“太平则出而为瑞也。”鲍照:《河清颂序》:“素狐玄玉,聿章符命。”《宋书·符瑞志》:“白狐,王者仁智则至”;“九尾狐,文王得之,东夷归焉。”关于瑞狐的这些说法,都早已见诸汉代。

⑤文烦不录,请参魏收:《魏书》,中华书局1974年版,第2928-2929页。

[1]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82.

[2]郝懿行.尔雅义疏[M].北京:中国书店,1982.

[3]本社.汉魏六朝笔记小说大观[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7.

[4]郭璞.山海经[M].毕沅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5]黄怀信,张懋镕,田旭东.逸周书汇校集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829.

[6]李炳海.从九尾狐到狐媚女妖——中国古代的狐图腾与狐意象[J].学术月刊,1993(12):71.

[7]李昉.太平广记[M].北京:中华书局,1969:3652.

[8]孙诒让.墨子閒诂[M].孙以楷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86:707.

[9]焦延寿.焦氏易林[M].尚秉和注,常秉义点校.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06:312.

[10]班固.白虎通德论[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

[11]欧阳询.艺文类聚[M].汪绍楹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

[12]安居香山,中村璋八.纬书集成[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

[13]郑玄,孔颖达.礼记正义[M].吕友仁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260.

[14]许慎.说文解字[M].徐铉校定.北京:中华书局,1963:206.

[15]房玄龄.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1341.

[16]沈约.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803.

[17]白居易,孔传.白孔六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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