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马克思东方社会发展理论的历史解读

2013-08-15 00:45:53宋晓敏
党史文苑 2013年4期
关键词:卡夫俄国恩格斯

宋晓敏

(大连海洋大学 辽宁 大连 116023)

马克思主义的东方社会发展理论内涵深刻,它随着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实践,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并随着20世纪90年代苏东剧变,社会主义苏联土崩瓦解而承载了厚重的历史内容。

一、马克思主义东方社会发展理论的模式内涵和由来

(一)理论内涵。关于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中具有两种模式,一种是东方模式,主要体现为东方社会主义社会革命与建设的实践模式;一种是西方模式,主要体现为西方社会发展理论模式。马克思一直把社会主义的实现寄托于西方发达国家,他要求:“共产党人把自己的主要注意力集中在德国,因为德国正处在资产阶级革命的前夜,因为同17世纪的英国和18世纪的法国相比,德国将在整个欧洲文明更进步的条件下,拥有发展得多的无产阶级去实现这个变革,因而德国的资产阶级革命只能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直接序幕。”[1](P307)但现实的社会主义运动却在经济发展落后的俄国首先实现,这是一种历史的悖论,也是理想与现实的冲突。因为相对于西方社会的发展模式和西方资本主义经济文化比较发达的历史发展现状,东方社会基本上处于资本主义并不发展的历史时期,面对经济文化和生产力相对落后的历史条件,在生产、社会、经济、文化等各方面有其特殊的发展要求并形成区别于西方发达社会的东方社会的发展模式。马克思在总结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基础上,针对这些东方国家如何过渡到共产主义的具体论述,即对前资本主义国家进入社会主义的历史进程的理论阐释,我们称之为马克思主义的东方社会理论。

对此,我们既不认为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发展的理论模式是神圣的,是不能发展和超越的,毕竟《共产党宣言》的伟大之处在于奠定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基础,但它并不是包罗万象的,不能用它总括社会主义的一切;同时实践上我们也不能对以前苏联、中国为代表的社会主义发展的现实模式过于苛求。理想和现实只有趋于平衡,才能取得理想的效果。因为,社会历史的发展有其独立的运行轨道,所有历史都是一次性完成的,任何社会运动包括社会主义运动都不可能在实验室里反复实验再去做,“为了使社会主义变为科学,就必须首先把它置于现实的基础之上”[2](P732)。

如何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实现马克思主义东方社会主义理论,在于人对理论的认知程度以及实践过程中对理论的总体把握,而这随着历史条件和社会发展环境的变化而有所不同。无论如何,实践中的非理性变数并不是马克思能够全部预测的,马克思关于跨越卡夫丁峡谷的理论只是一种思考的理论,社会主义在此基础上总结正反两方面的经验逐渐构建科学社会主义的更高的体系。因为历史事件不会复制和重演,社会主义也一样,我们应辩证地看待,深刻理解理论,用历史经验来指导历史实践。

(二)历史由来。具体而言,实践中的马克思主义的东方社会发展理论是指马克思主义思想家所论述的占世界人口绝大多数的东方社会的发展理论和发展模式,特别是以俄国、中国、印度为代表的东方世界如何在经济文化相对落后的情况下过渡到共产主义社会的理论。这一理论,我们通常用马克思的比喻称之为跨越卡夫丁峡谷理论。卡夫丁峡谷,是指公元前321年第二次萨姆尼特战争时期,萨姆尼特人在古罗马卡夫丁城(今蒙泰萨尔基奥)附近的卡夫丁峡谷包围并击败了罗马军队。按照意大利双方交战的惯例,罗马军队必须在由长矛交叉构成的“轭形门”下通过。这被认为是对战败军的最大羞辱。“通过卡夫丁峡谷”一语由此而来,意即遭受奇耻大辱。这里意指跨越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这一提法是马克思在回答俄国共产主义者对俄国普遍遗留的农村公社的疑问中所提出的:“另一方面,和控制着世界市场的西方生产同时存在,就使俄国可以不通过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而把资本主义制度所创造的一切积极的成果用到公社中来。”[2](P765)

之所以称之为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是因为资本主义制度发展过程中生产力的高度发展,造成了人的异化和社会的可怕波折,从而使人类遭受侮辱。这里马克思一方面肯定了资本主义发展的积极意义,他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时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自然力的征服,机器的采用,化学在工业和农业中的应用,轮船的行驶,铁路的通行,电报的使用,整个整个大陆的开垦,河川的通航,仿佛用法术从地下呼唤出来的大量人口——过去哪一个世纪料想到在社会劳动里蕴藏有这样的生产力呢?”[1](P277)另一方面,马克思也看到了资本主义发展的罪恶,资本主义生产力的高度发展是建立在残酷的资本原始积累的基础上的,工人阶级的累累白骨堆积成了资产阶级的无穷财富。因此马克思在肯定资本主义发展成果的基础上,提出了落后国家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的理论,一方面吸取资本主义发展中的一切积极肯定的成果,毕竟资本主义制度本身也具有人类文明的普世价值,它在发展中取得的成果是人类文明的结晶,也是人类理性发展的成果。历史发展相对落后还没有进入资本主义的东方社会,可以充分利用这一人类文明的重大发现,“可以在发展它所特有的历史条件的同时取得资本主义制度的全部成果,而又可以不经受资本主义制度的苦难”[2](P340),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从而直接过渡到共产主义社会。这种过渡在现实中能否实现,如何具体操作,如何在实践中根据东方国家的具体情况取得它的一切成果,而避免资本主义在发展中的可怕波折,马克思对这一两难的命题根据自己的所处的时代条件和实践认识给予了回答和阐述。

二、马克思对落后国家跨越卡夫丁峡谷的解释

马克思在论述落后国家如何跨越卡夫丁峡谷的两难问题上提出了多国胜利的理论。这种胜利是社会发展成果的胜利,而不仅仅是革命的胜利。因此社会主义国家综合这个两难的合题之中的“合”,不只是经济方面的,它在政治、文化等各方面都存在。多国胜利论主要体现于马克思对当时的俄国农村公社的理解上。

马克思认为,共产主义是比资本主义更高级的社会形态,它将在资本主义发展成熟并走向衰亡的条件下,取代资本主义。他设想把实现共产主义的着眼点放在西欧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但并没有把它作为普遍适用于世界上一切地区、一切国家和民族所必须遵循的固定不变的道路。马克思曾针对认为俄国的农村公社必须经过资本主义才能过渡到社会主义的看法提出不同意见,对于这些批评者,马克思说:“他一定要把我关于西欧资本主义起源的历史概述彻底变成一般发展道路的历史哲学理论,一切民族,不管它们所处的历史环境如何,都注定要走这条道路,——以便最后都达到在保证社会劳动生产力极高度发展的同时又保证每个生产者个人最全面的发展的这样一种经济形态。但是我要请他原谅。他这样做,会给我过多的荣誉,同时也会给我过多的侮辱。”[2](P341-342)这里马克思注意到了历史发展进程的复杂性以及人类境遇与历史时空的交错,他说:“历史常常是跳跃式地和曲折地前进的。 ”[3](P43)

当时,俄国的经济条件和政治条件比较特殊,经济上,资本主义土地所有制虽然开始形成,但广大农村还存在着“农村公社”;政治上,还处于沙皇统治之下的落后的封建军事国。因此,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俄国是在全国广大范围内把土地公社占有制保存下来的欧洲唯一的国家,同时,恰好又生存在现代的历史环境中,处在文化较高的时代,和资本主义生产所统治的世界市场联系在一起。”[4](P444)正因为俄国的这个特殊的历史条件,它有可能超越完备的资本主义发展阶段而直接走向共产主义。对于俄国公社,“不可否认有可能使这一社会形式转变为高级形式”[2](P282),即共产主义的形式。1881年,马克思在给查苏利奇的信及其复信草稿中说,俄国农村公社,“它目前处在这样的历史环境中:和它同时并存的资本主义生产在给它提供集体劳动的一切条件。它有可能不通过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而享用资本主义制度的一切肯定成果”[4](P438)。这就是说,俄国有可能不通过资本主义制度及其灾难而吸取资本主义创造的巨大成就,获得新生,取得历史的进步。

但是,为了能做到这一点,资本主义生产力的高度发展是社会主义制度得以建立和巩固的基础,并且是唯一的基础,这是不能超越的。“要使集体劳动在农业本身中能够代替小土地劳动这个私人占有的根源,必须具备两样东西:在经济上有这种改造的需要,在物质上有实现这种改造的条件。”[4](P438)因此马克思所论述的跨越是有条件的。

三、马克思关于俄国农村公社跨越峡谷的三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就是: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必须吸纳资本主义本身的一切积极的肯定的成果,保留容纳资本主义存在和发展的一些有利的因素。这个肯定的成果,不仅是指经济方面的,也包括政治的、文化的和发展中的各种积极因素,甚至包括一些具体的做法。然而我们知道,由两难所融合而成的合题,必须经过时间的锤炼和检验,过犹不及,欲速则不达。跨越的过程中,我们在整合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关系时,要把握好“度”。

马克思在考察当时俄国农村公社的情况时,认为“它的情况非常特殊,在历史上没有先例”[4](P451)。关于它的发展方向,强调了在资本主义生产和农村公社同时共存的独特历史条件下,有可能吸取资本主义物质文明的进步成果,达到现代化的生产力与共产主义公有制度的最佳结合。因此他在《给查苏利奇的复信草稿——初稿》中写道:“俄国‘农村公社’的历史环境是独一无二的!在欧洲,只有俄国‘农村公社’不是像稀有的现象和罕见的怪事那样零星地保存下来,不是以不久前在西方还有的那种原始形式保存下来,而几乎是作为巨大帝国疆土上人民生活的统治形式保存下来的。如果说土地公有制是俄国‘农村公社’的集体占有制的基础,那末,它的历史环境,即资本主义生产和它的同时存在,给它提供了大规模地进行共同劳动的现成的物质条件。因此,它能够不通过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而享用资本主义制度的一切肯定成果。它能够以应用机器的大规模的耕作来逐步代替小土地耕作,而俄国土地的天然地势又非常有利于机器的使用。因此,它能够成为现代社会所趋向的那种经济体系的直接出发点,不必自杀就能开始获得新的生命。”[4](P437)马克思在时代的条件下提出了农村公社上升为机器生产的条件和跨越的可能性,但并没有指出跨越的具体方法和步骤,给后人的实践留下了历史的空间。

第二个条件就是:必须批判当时在俄国存在的民粹主义,否则不会跨越成功,因为资本主义的耻辱对于封建主义来说仍旧是一种幸福。民粹主义者认为俄国的农民是天生的社会主义者,农村公社和劳动组合的存在使俄国直接过渡到共产主义不需要任何内在的努力和外部的条件。“俄国农民作为天生的共产主义者,同贫困的、被上帝遗忘的西欧无产者比起来,要无限地接近社会主义,并且他们的生活也要无限地好。如果说法国的共和主义者由于他们百年来的革命活动,认为自己的人民是政治方面的上帝选民,那么当时的许多俄国社会主义者则认为俄罗斯是社会方面的上帝选民;据说旧的经济世界不是从西欧无产阶级的斗争中而是从俄国农民的最内在的东西中得到它的新生。 ”[5](P438)之所以能够从中得到新生,“这一点所以成为可能,是因为俄国人可以说是社会主义的选民,而且他们还有劳动组合和土地公社所有制!”[2](P276)“于是他便利用这一点来把俄国农民描绘成为真正的社会主义体现者、天生的共产主义者,把他们同衰老腐朽的西欧的那些不得不绞尽脑汁想出社会主义的工人对立起来。”[2](P279)这种纯粹倒退的观点,脱离了社会主义的本质。恩格斯说:“特卡乔夫先生断言俄国农民虽然是‘有产者’,但比西欧没有财产的工人‘更接近于社会主义’,完全是胡说八道。”[2](P282)因为虽然“有可能实现这种向高级形式的过渡,而俄国农民无须经过资产阶级的小土地所有制的中间阶段。然而这只有在下述情况下才会发生,即西欧在这种公社所有制彻底解体以前就胜利地完成无产阶级革命并给俄国农民提供实现这种过渡的必要条件,特别是提供在整个农业制度中实行必然与此相联系的变革所必需的物资条件”[2](P282)。恩格斯特别强调:“我的抨击也就是针对这种幼稚的观点。”[5](P438)“虽然他们把俄国人民看作社会革命的上帝选民。因此我们没有必要去跟他们抱同样的空想。上帝选民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5](P449)

跨越卡夫丁峡谷并不是简单的人类迈步,一个经济文化落后的社会要想不经过资本主义这一阶段还要高于它,除了整个文明进步的社会对它的支持外,最重要的是内部自身的变革。对于民粹主义者认为俄国仅仅靠农民就能顺利进行社会革命从而进入共产主义的看法,恩格斯反驳道:“资产阶级正如无产阶级本身一样,也是社会主义革命的一个必要的先决条件。因此,谁竟然断言在一个虽然没有无产阶级然而也没有资产阶级的国家里更容易进行这种革命,那就只不过证明,他还需要学一学关于社会主义的初步知识。”[2](P273)并且,“俄国的公社存在了几百年,在它内部从来没有出现过要把它自己发展成高级的公有制形式的促进因素”[5](P440-441);“事实上, 从氏族社会遗留下来的农业共产主义在任何地方和任何时候除了本身的解体以外,都没有从自己身上生长出任何别的东西。”[5](P441)

第三个条件就是:原始的农村公社自身内部的提升,提升到社会化的运行中,提高运行的社会化程度。社会化,这是社会提升的关节点,它是现代化、集约化等社会发展过程中形成的社会价值取向,涵盖了政治经济文化的全面提升,它既能串起人类历史的积淀,也能够把数千万数亿个个体意志的社会整合成一个和谐的整体。这种内在的提升,没有现代工业国家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是不可能的。因为这要求公社能够掌握起现代工业的巨大生产力,达到生产力的极大飞跃,这并不是社会政治革命所能解决的问题,先进的制度不能代替现代的经济,真正的文明进步蕴藏在物质发展的背后。恩格斯认为:“不仅可能而且无庸置疑的是,当西欧各国人民的无产阶级取得胜利和生产资料转归公有之后,那些刚刚进入资本主义生产而仍然保全了氏族制度或氏族制度残余的国家,可以利用公有制的残余和与之相适应的人民风尚作为强大的手段,来大大缩短自己向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过程,并避免我们在西欧开辟道路时所不得不经历的大部分苦难和斗争。但这方面的必不可少的条件是:目前还是资本主义的西方做出榜样和积极支持。只有当资本主义经济在自己故乡和在它兴盛的国家里被克服的时候,只有当落后国家从这个榜样上看到‘这是怎么回事’,看到怎样把现代工业的生产力作为社会财产来为整个社会服务的时候——只有到那个时侯,这些落后的国家才能开始这种缩短的发展过程。然而那时它们的成功也是有保证的。这不仅适用于俄国,而且适用于处在资本主义以前的阶段的一切国家。”[5](P443)因为只有西欧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才能使这些落后国家从实例中看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也才能使这些落后国家的成功是有保证的。但是,“如果俄国继续走它在1861年所开始走的道路,那它将会失去当时历史所能提供给一个民族的最好的机会,而遭受资本主义制度所带来的一切灾难性的波折”[2](P340)。

对此,马克思最后说道:“对于这个问题,目前唯一可能的答复是:假如俄国革命将成为西方无产阶级革命的信号而双方互相补充的话,那么现今的俄国土地公有制便能成为共产主义发展的起点。”[1](P251)这里重要的是相互补充,俄国农村公社必需融入社会化工业化的现代社会发展中才能发挥它真正的内涵,而这不是单一的政治革命能够完成的任务,需要借助于现代社会的历史环境,提高公社内部公有制度的运作程度,达到其内部自身的提升,完成质变的飞跃,这是历史的进程,也是共产主义的现实基础。

马克思关于东方社会发展理论,已经被中国发展的实践所证明,毛泽东在新中国成立后选择了新民主主义,即新资本主义来发展中国,不仅符合中国国情,也是为了避免在发展过程中人民的痛苦。如果没有西方先进工业国家无产阶级革命的前提,落后国家能否成功跨越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马克思对此没有提出一个完全肯定或是完全否定的答案,这一两难理论的提出为后人留下了很大的思维空间。列宁正是在此基础上结合当时俄国的实际提出了一国胜利论。因此对于落后国家的跨越问题,“没有哪一次巨大的历史灾难不是以历史的进步为补偿的。只有活动方式在改变。让命运实现吧!”[6](P149)无论如何,马克思所阐释的东方社会落后国家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的社会发展模式为中国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和实践奠定了基础。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1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3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2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19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

[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4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39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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