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群 (西北民族大学新闻传播学院 甘肃兰州 730000)
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创作的艺术探索
赵旭群 (西北民族大学新闻传播学院 甘肃兰州 730000)
影片《大红灯笼高高挂》是张艺谋早期电影中较为成功的作品,这部电影不仅在国内获得了良好的口碑,在国际上也获得了诸多奖项。那么这部影片的成功之处在哪里呢?本文将对影片《大红灯笼高高挂》的艺术特色进行深入的分析,以期获得张艺谋早期电影创作的成功之处,希望为当代电影创作提供可鉴之资。象征手法;画面;构图;人物象征手法是根据事物之间的某种联系,借助某人某物的具体形象,以表现某种抽象的概念、思想和情感。作为一种艺术表现手法,象征在众多艺术家的艺术创作中受到青睐,得到推崇。象征又称表意美学,运用于影视作品中充分发挥影像画面的表意功能,画面造型受到重视,着重表现画面的隐喻、象征、暗示功能,增强主观性,加重抒情色彩,体现深刻的哲理并为影片增添诗意。在我国电影界张艺谋最善于运用象征手法,在他的电影中最能体现象征的美学风格,表意元素的巧妙运用,使其影片画面含蓄隽永,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和无穷思索。
电影从本质上看就是一种采取空间形式的时间艺术,这个本质就决定了它要在时间的维度中利用“蒙太奇”手法,根据创作构思和剧情发展组接画面展开叙事,电影是一种独特的艺术形式,它具有一次性消费的特点,这也就决定了电影必须依靠影像语言构造出优美的画面并且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吸引住观众。张艺谋在其作品中,隐喻和象征的叙事手法使得影片画面影像更具表意作用,从而为观众传达影片更深层次的意义。
张艺谋对电影画面的象征手法的强调使得电影更具有现代社会的哲理化品格。影片《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画面构造隐喻功能极强。
陈府,中国典型的四合院建筑,四周灰色厚重的围墙,重叠交错的台阶楼舍,只留出一个狭窄的长方形天井,这样的空间画面幽闭深远、密不透风,透着威严和恐怖。这就是陈府妻妾们的生活空间,这个画面是影片中唯一个全景画面,在影片中反复出现,导演的此番安排,是为了隐喻封建专制制度、男权社会制度、封建婚姻制度就像高大深远的围墙楼舍一样,禁锢了女性的青春、扼杀了女性的自由。陈家宅院是社会制度的隐喻,在这个扼杀自由、摧残青春的宅院中,陈家的太太们已经成为了失去人性、互相侵轧的冷血动物。对表达影片主题有着特殊意义的这个高宅大院,导演采用了长焦距全景式镜头拍摄,并在影片中多次出现,通过四面楼舍围墙的高深威严来反衬天井空间的狭小,起到了传统封建专制文化对女性的禁锢与伤害的象征意义。并且预示着每个宅院中的女性都无法逃脱制度和命运的束缚,只能选择被动的面对生命中的每一次遭遇。
影片中有一个非常具有仪式感的画面,那就是每天黄昏来临之时,四房太太们都会等待在门口,等待管家的安排,然后点灯、灭灯,这是影片中非常独特的画面,这种独特的仪式为影片增加了强烈的神秘色彩,并且从更深层次象征了它所表现的性权力较量与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有异构同质的关系。在这场较量中,双方尔虞我诈,争风吃醋、唇枪舌剑,互相侵轧然而却没有任何一方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影片中,幽闭冷清的陈家大院是一个非常严格闭合的空间,每个人尤其是女人和弱小者都被迫拥挤在这个狭窄的空间中,这是陈家老爷妻妾们互相争宠的空间,在影片中这个四合院是封建专制的象征。在此,我们将从构图的角度展开叙述。
俯瞰陈家大院全景,正房居中,两侧为厢房,布局规整、地正方圆。如果做一个比喻,那么陈家大院就像一个柜子,整整齐齐、严严实实。此画面在影片中出现了多次,每次展现陈家大宅院全貌的时侯,都采用高角度俯拍封闭式的规则构图。除了整体构图,影片在局部构图方面也基本遵循这一原则,比如房檐下悬挂的灯笼也必须讲究一定的原则,前门,后门,左边,右边各挂几个都必须整整齐齐按照规则布局。室内悬挂的灯笼也都讲究中间的灯笼大,四周的灯笼小。从中我们可以看出,这种画面构图中的规则整齐和严格对称都符合典型的中国传统美学,体现的是中国传统理想精神的严肃和方正。陈府的深宅套院,高墙灰瓦在画面中占据着绝大面积,人物则只处于画面的一角或中间。这样的构图更体现了身处大院中的女人之于封闭大院的弱小,预示着她们反抗的无谓和悲惨的命运。就是在这个封闭的宅院中,总有人制造事端、制造悲剧,而陈老爷在影片中的缺席更不折不扣的表明他是这个宅院幕后操纵者,掌控着宅院中女人们的命运。陈家大院封闭的构图让人感到呆板、给人神秘的感觉,但是更多的是让人感到恐怖和阴森,甚至给人窒息的感觉。这恰恰是张艺谋象征手法的高明之处,不管是整体还是细节的构图均贴切主题,立意深远。
传统电影中,人物的塑造是影片的基础,故事的发生,情节的展开,都需要围绕着人物,去揭示人物性格,表现人物命运。而在张艺谋的影片中,人物是一个符号,是一个载体,每个人物都承担着文化载体的作用,以体现作品的主题。
在影片《大红灯笼高高挂》中,陈老爷始终以背影、模糊的侧面、甚至不在场的方式与观众见面,我们无法看到他的正脸,仅仅能够听到他严厉、冷酷、无情的声音。显然张艺谋对陈佐千进行了人物符号化的处理,影片中陈佐千只是充当了一种理念的载体。片中陈家太太们遁入佛门、死了、疯了,表面上都是这个高深冷酷的大院中那位主宰一切的封建家长陈佐千所致。实质上扼杀她们人性和自由的是陈佐千这个人物符号所代表的封建思想中腐朽的夫权、贞操、男尊女卑观等。陈佐千在影片中仅仅是一个载体而已,因此他是否露面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1.韩韦,陈晓云.《新中国电影史话》.浙江:浙江大学出版社,2003年.
2.《电影画面:象征的构成与意义的产生——新时期电影语言发展的一个侧面》,陈育新,陈晓云,《当代电影》1989年第01期。
3.李鲁祥人的几种存在的可能性—对《大红灯笼高高挂》的一种阐释.滨州师专学院学报.1995年6月.
4.季蓓蓓.中国传统文化在张艺谋电影中的表现《菊豆》及《大红灯笼高高挂》.西安航空技术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9年第2期.
5.封洪.视点与电影叙事.《当代电影》,1994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