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 杰 (南京艺术学院传媒学院艺术与传播专业 江苏南京 210000)
看今朝之人物任 杰 (南京艺术学院传媒学院艺术与传播专业 江苏南京 210000)
近年来,导演李安斐声于国际影坛。前日,凭借一部《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再次问鼎奥斯卡最佳导演奖。他虽前半生耗散多时,但终穿过重重抵牾,在他的作品中,用其理性所不能完懂的一种语言启示着世界的最内在的本质,表现着最深刻的智慧。李安;美学;含蓄;交融李安是华人迄今唯一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的导演,更是亚洲迄今唯一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奖的导演。不站云端看厮杀,只求悲悯俯瞰滚滚红尘。别样的背景与经历使得其作品有着独特的美学风格,可谓有境界之影片,有生命之表达,值得更多的人认真且深入的剖析与解读。
李安,他毕业于台湾的国立艺专喜剧电影系,后到伊利诺斯大学学习戏剧导演专业并获得戏剧学士学位,继而又前往纽约大学学习电影制作,并获得电影硕士学位。
“惟学为能变化气质耳”,同样,惟难为能磨砺精神耳。李安高学历毕业后无缘工作,无奈蹲守家中,靠妻子微薄的收入支撑日常琐碎的生活,但李安不懈梦想每日的读书观片创作,直至终有一天,剧本《推手》的完成,获台湾政府优秀剧作奖,四十万的奖金和独立执导影片的机会使李安的人生从此开始了转折性变化,所有的才情得到了宣泄,所有的积淀得到了表达。
古之诗词言境界,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延伸至任意能谈及美的他处,都有境界之学。李安的作品,几部已面世的精品之作,无论是中国风浓厚的《喜宴》《卧虎藏龙》《色戒》还是外语片《断背山》《绿巨人》《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小境能迷人,大境可憾人。
以李安作品中爱情为例,关于爱情,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讲一个歌舞炼为永恒,在他每一部影片中几乎都透露出他对爱情独特境界的表达。
《断背山》中杰克与恩尼斯的同性之爱。李安挣脱了世俗的枷锁,跨越了性别的界限,以一种更高的人性关爱这种普遍且真挚的感情,讲述了在人迹罕至的断背山深处,健谈的杰克和内向的恩尼斯之间压抑刺痛却纯美且真切的爱情。李安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也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一件事情,总之你倾注了所有感情想挽留他,但是做不到。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无法放下,也回不去的叫做“从前”的深山。在同性恋问题和种族问题同等对待的美国拍摄这样题材的影片委实是导演对艺术追求的勇气和信念,更是一种看爱懂爱的境界。
《卧虎藏龙》中李慕白和俞秀莲之间的中国传统的隐忍之爱。俞秀莲爱李慕白,但她不表明、不袒露,只将他放于内心深处,用行动爱之护之。李慕白虽也深爱着俞秀莲,但他却无法和她任凭心之所愿,共续儿女情长,只因与俞秀莲有着婚约的孟思昭因救自己而身亡,为了朋友情谊,他不得不压抑内心的感情。李安没有像大多数武侠片一样,将英雄与美人的爱表现的奔放淋漓。封建的感情观念,儒家的中庸之道在他们心里深深扎根。这是李安对这一感情,结合那一时代最底蕴的文化内涵做另一种更深层次、更高境界上的解读。
《色戒》中易先生与王佳芝互为敌对者因性计而生情的揪心之爱。这部影片改编自张爱玲的同名小说,张爱玲是整颗心都化作情的女人,李安则用画面和他领悟到的此爱之境融进每一幅画面,每一句语言。寻求汤唯古典美的脸,营造旧上海繁荣之像是小境,这对孽缘揪心又灼心的爱情,言情跨理性跨世俗是大境。张爱玲曾说过:我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却偏偏是爱情。李安《色戒》中展现的又何尝不是这一遗憾。
美学是以美的本质及其意义的研究为主题的科学,它是哲学的一个分支,所以也成为“美的艺术的哲学”。法国启蒙主义文艺家布丰在《论风格》一书中提到“风格即人”,即文艺作品的风格是创作主体思想、感情、性格、气质、审美爱好等主观因素在作品中的印记和标志。李安以其独特的美学风格在影视界独树一帜。
(一)含蓄美是李安大多作品中一个突出的美学风格。“文之英陹,有秀有隐,隐也者,文处之重旨也;秀也者,篇中之独拔也。”《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是前不久李安摘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奖的一部大片,在这部大片中,李安的某些故事和感情却表达的尤为含蓄。成年派的演员伊尔凡可汗在接受采访时说过:这部电影表面上看是一个少年的冒险故事,实际上隐藏着很多的隐喻,它有许多平行空间,很多层次。马伯庸在评论《派》时最后说道:李安把第一个故事描绘得极为精美,第二个故事却吝啬到一个镜头都没有,对第三个故事只肯用隐喻来承载。我们看到的故事是李安对真实故事含蓄的表达,制造出只能是故事的故事,真正的内涵与意味透过含蓄,深入其内里方可发现与顿悟。
在《喜宴》中,李安说过:你看到的正是中国五千年性压抑的结果。因此,《喜宴》里表现的性,就是在表现被压抑五千年的中国人的内心。所有的冲动跟欲望不在所谓的正式的合理的成文的形式下进行都是有悖伦理的,漠视道德的,而满足这一情感宣泄最正当的程序便是结婚,所以只有在这个日子,被冠以洞房的欢爱才可以被这些有着封建劣根性的人们 大胆的堂而皇之的放到桌面上来谈。这是李安的含蓄的另类表达,一种含蓄使一种压抑来的更灼心。
(二)交融美是李安作品中又一大美学风格。他生于东方,学于西方,文化的差异在其内心碰撞摩擦至糅合交融,并且坦然的袒露于作品之中。本土性文化心理和西方性的思想渗透,决定了他切入视角的独特,看待问题冷竣,和思想表达的超越性与交融性。因此他跳出了单一的民族主题表达,精神上获得了一种空间上的自由。余秋雨先生说过:每个作家都要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文化单间。于李安,则构建了一个属于导演的精神单间。《饮食男女》表现的是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交融与冲突。《推手》中周老先生与洋儿媳妇之间的矛盾本质上也是中西方文化的冲突。一种交融美使得李安的电影空间更明亮,意境更开阔,别有韵味。
注释:
1.[魏晋时期]刘勰《文心雕龙……隐秀》
2.马伯庸:《李安的隐喻森林与少年派的三个故事》原文来自http://weibo.com/1444865141/z82zzzxn1#1354520021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