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ingcat
上海女人就是不赚钱,一样可以吊着眉梢骂男人。
而男人日进斗金,也得为老婆提鞋,这是北方女人连想都不要想的。
中午一起吃盒饭的时候,正是闲言碎语的大好时机。我们这些不幸没有嫁给上海男人的非上海女人们,聊起了“上海男人”这个聊不够的话题。传说人家真正的上海女人是聊“LV包、卡地亚表、郎咸平”的。我们要领会一下方才恍然大悟,最后这个,是家里的那个郎,贤惠、平易,与LV和卡地亚一样,也是“极品”。
传上海男人遵循的是“丈母娘领导下的老婆负责制”。钱全上交,活全承包,对丈母娘那叫一个毕恭毕敬,对老婆那叫一个任劳任怨,对孩子那叫一个忠心耿耿。忍辱负重啦,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啦,对待外人像冬天一样无情,对待老婆像春天般温暖啦——听起来,劳模的标准都够了。我们当中不止一个表示:下辈子,削尖脑袋打着灯笼,也要嫁个上海男人。
昔日的女权主义者把马克思主义绝对化,走刻板经济决定论的路子,以为经济关系决定政治关系,所以在家里也是money talk(资本说话),谁钱多谁说了算。多少妇女姐妹于是走出家庭,顶起了经济的半边天。这个普遍逻辑在大部分地域应该是正确的,硬实力就是硬实力,可是在上海这个有文化渊源的地方,遭遇了地方文化的顽强抵抗。上海女人不赚钱,一样在家里吊着眉梢骂人;男人日进斗金,不妨碍他为老婆提鞋。
我琢磨着,如果是马克思错了,那就是黑格尔对了。黑格尔说绝大部分政治生活完全不是经济驱动的,政治以“认可”为中心,推而广之,无论是宗教战争、阶级斗争、性别斗争,都是为了解决“认可”问题。信仰那是个什么东西?其实就是“我认了”!“我认了”极大地压制了人的自利倾向,同样极大地鼓舞了人的利他倾向。所以说,修金字塔的奴隶不一定是靠小鞭子抽着、更有可能是靠永生的感召,而丈母娘领导下的老婆负责制,也必定不是靠枪杆子(搓衣板)出的政权。一应“野蛮女友”们,自以为是赤手空拳夺得的天下,其实呢,不过是人家拱手相让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