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松落
男性的力量,是一只手建设,一只手破坏。女性的力量,更多是建设和复原。
女性身上有一种巨大的力量:复原力。她们弥合伤口,缝补裂缝,给家庭和孩子以荫庇,使艰难的时代显得柔润。这种复原力,是女性最珍贵的力量,所以,在古代神话中,女神总是担当补天沃土之责。所以,在诺贝尔和平奖中,有12位女性获奖者,位居所有奖项第一。
西班牙导演佩德罗·阿莫多瓦曾经拍摄过许多与女性有关的电影,他的电影,最能展现女性复原力。在他的电影中,女人们生活在重重灾难中,疾病、生育、飓风、大水、火灾频繁地出现在她们的生活里。
和亘古以来的任何一个时代一样,男性几乎不能给她们以任何帮助和慰藉,她们只有在苏醒后的余痛中成长,让生活如常,让夜晚安静。
在我喜欢的香港电影《东方三侠》和《现代豪侠传》中,是女性在几乎快要变成废土的城市里,为人类找到了水源。西德尼·谢尔顿的小说,更是塑造了大量生气勃勃的女性,她们即便在大萧条的时代,也设法让生活显得不那么艰难;即便在人生最黑暗的低谷,也设法翻身,并寻找扬眉吐气的契机。
电影、文学多数都是虚构,却准确地反映了女性的地位,和人类对女性的期望——她们是复原力的携带者。时代的进步,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女人的这种复原力。男性的力量,一只手建设,一只手破坏;而女性的力量,却更多是建设和复原。
这种力量,有时候还用另一种方式表现出来——成长,不断地复原,最终指向成长。对于女性来说,这是主动的选择,也是情势所迫。因为,在体力上、在社会地位上、在资源获取的链条上,她们总是处于下风。当可以分享的物品越来越少的时候,最先被牺牲的、被严格划分在分享权之外的,首先是女性和孩子。因此,女性对一切紧缩更为敏感。在很长一段时间,她们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是“救生艇需要丢下一个人才能不继续下沉”这种考虑发生时,第一个被目光打量的性别。
女人必须自觉自省,必须分泌持续不断的坚强,成长、复原,带给世界希望,并让这一切成为她们的职责,甚至本能。如果她们需要一个图腾,一个象征,那应该是彩虹,在雨后的天空矗立,以新生之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