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锡华 (云南省大理州白剧团 云南大理 671000)
江泽民同志《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六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报告》中关于《文化建设和文化体制改革》的论述中指出:“当今世界,文化与经济和政治相互交融,在综合国力竞争中的地位和作用越来越突出。文化的力量,深深熔铸在民族的生命力、创造力和凝聚力之中。全党同志要深刻认识文化建设的战略意义,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的发展繁荣”。江泽民同志还指出:“民族精神是一个民族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精神支撑。一个民族,没有振奋的精神和高尚的品格,不可能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面对世界范围各种思想文化的相互激荡,必须把弘扬和培育民族精神作为文化建设极为重要的任务,纳入国民教育全过程,纳入精神文明建设全过程,使全体人民始终保持昂扬向上的精神状态”。根据江泽民同志的论述本人仅就我州特有的白剧艺术在新形势下的建设和发展所面临的问题、谈点意见和看法。
中华民族文化传统悠久,幅员广阔,民族众多,各地语言、风俗和民间音乐有较大差异,因此,在各地形成既有共同民族特征,又有不同演唱风格和地方特色的地方、民族戏曲剧种,白剧,就是绚丽多姿的百花园中的一枝奇葩。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白剧是洱海明珠这块金色沃土孕育的产物。彩云之南别具特色的南诏大理国文化,随着历史的进程,已潜入她的生命,积淀于这个民族的精神之中。从这个意义上说,白剧这个综合性艺术,就成为了白族历史文化聚焦点和时代的折光镜。在建设文化大州的今天,对白剧进行再认识,确立她在洱海文化这串珍珠中的功能,使其在新世纪中成为让世人瞩目的熠熠生辉的“南天瑰宝”,已成为我们当务之急,也是我们的责任和骄傲。其理由是:
据统计,我国有300多个戏曲剧种。就表演上的唱、念、做、打而言,其共性是“大同”,其个性是“小异”,根本区别在于声腔和念白。从剧种的形成来看,据《中国戏曲曲艺词典》载:白剧有265年的历史,京剧210年,滇剧近200年,在中国戏曲史上可谓古老剧种,在云南戏曲史上则居其首。因此,白剧的价值,在建设“文化大州”中的地位和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故而白剧团被国家文化部列为“天下第一团”,其根据也就在于她的历史久远、风格独具,“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之故。这个“第一”,我们更应珍惜它、发展它、宣传它!
我国少数民族剧种十分稀有。省外的藏剧、侗剧等不说,就我省而言,有白、彝、壮、傣四个民族剧种,她们之间,除声腔、念白各异外,其表演有身段程式传统者唯白剧独有。彝、壮剧的念白是汉语彝音、汉语壮音,与白剧的汉语白音相同,唯傣剧的念白用傣语。彝、壮、傣剧建国以来都有各自的创作和优秀剧目,但没有像白剧《红色三弦》《苍山红梅》《望夫云》《苍山会盟》和《阿盖公主》《情暖苍山》等一批在全国有影响的剧目。这种优势和剧目“财富”,是我们继往开来再创辉煌的坚实基础。据此,在开发文化大州的纲络中,白剧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和独占先机的势头。
1.“千斤道白”的语言关。前面讲过,剧种的区别在于声腔和念白,那白剧的念白就是所言“异”中的一个方面。我们现在实行的是“汉语白音”,这种念白方式,既靠近白族群众的语言习惯,也便于汉族和其它民族能够接受。1975年,白剧在北京演出时,曾征询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录音师的看法,他言,汉族观众能听懂70%,这就是一个有力的例证。然而,不能忽视的一个问题是,这些年来,白剧演员未将“语言关”作为严格的基本功来抓,既说不上准确性、统一性,更谈不上其固有的韵味特色。关于戏剧语言的重要性,戏剧中有“千斤说白四两唱”的经验总结,道出了念白的重要性,以及它与唱腔的相互关系的辩证法。清代文艺理论家李渔在《闲情偶寄》中说:“唱曲难而易,说白易而难。”其含意是,唱的高低、抑扬、顿挫有曲谱、腔板可按,而道白则无曲谱可依,却又要求道白有音乐性,有节奏感,韵律美,这就是把道白形容为“千斤”之理。请注意,这里并无抑唱扬宾之意,只是强调宾白的重要性和难度而已。
2.从语言基础谈声腔,什么是声腔呢?即古老剧种在流传各地后,与地方或民族的语言、音乐结合后产生的腔调,又称声腔系统。白剧是由明代弋阳腔传入后与白族音乐融汇而成的吹吹腔、传统的大本曲,以及流行的山歌小调所构成的三大声腔系统。我们知道,语言是唱的依据和基础。有人形象地比喻说“词是骨头曲是肉”,这个“骨头”指的就是语言。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演员(不是全部)没有正确掌握白语的发声和音调,过不了“白语关”。这样,势必无法达到字正腔园,字领腔行,腔随字走的完美境地,当然也就更谈不上产生“以声传情,以声夺人”的艺术美感。据此,为了振兴白剧,在今后白剧演员的吸纳上要把好关:(1)以白族演员为主:(2)适当选择汉族和其它民族的演员。在训练上严格做到从念入手,逐渐达到三个阶段,即模仿(学),通(掌握发声及音调),化(生活化、民族化、艺术化)。因为只有过了语言关,才能谈得上演唱的风格和韵味要求。
3.从表演看白剧的继承传统及如何创立特色,纵观全国各戏曲剧种,其表演的身段,程式基本是前面讲过的“大同”,那白剧的“小异”在哪里?从1962年建团至今,剧团曾聘请过许多白剧老艺人来团传艺。不用讳言,由于历史的原因,吹吹腔的表演程式留传下来的并不多了,但确实是有的。这就是特有的“财富”!建团40多年来的失误在于,我们没有去整理、丰富,发展和使用它,而是用“大同”代替了“小异”,(当然也做过一些尝试)。没有珍惜和重视这个“小异”,当然也就失去了自己表演上的风格特点。记得80年代,日本的话剧人社曾想邀请白剧团到扶桑演出。当他们观看了我们的演出后却未能成行,其关键就在于白剧表演上只有“大同”而无自己的特点,这个教训是值得我们深思的。这里,使人想起了一句至理名言:愈是民族的,愈是世界的(大意。斗胆地说,我们不在风格上下功夫,就无法跻身世界艺术之林。当然,在抓风格特色的同时还要抓时代感,才能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此问题不是本文讨论的主旨,就不赘述了。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白剧乏人,已成现实。由于一批有代表性的白剧演职人员已退休或接近退休,这个问题已凸现在我们面前。要使艺术之树常绿,就看是否能人才辈出。从哪里出呢。过去一般是采取“以团带班”和“演戏代培”两种方式。“以团带班”过去尚可,但在当今艺术竞争的年月,加上一年演出200场的任务所迫,剧团已无暇延用此法;何况新增人员指标所限,更是难乎其难。“滇戏代培”这种过渡性的权宜之计,就是先学滇剧返团后又转学白剧的办法,虽说是便当,但深究起来,也是失去风格的一大后果。此风不可长,此法不可延。根本的办法是,要建立园地,培养自己的师资,成立白剧学校,从娃娃抓起。人说“三年出个秀才,十年出个戏子”。可见培养戏曲演员之难。自己找出路,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途径。没有“源头”,哪来“活水”呀!
导演的培养。中国戏曲的传统沿袭,长期以来形成了“以演员为中心”的格局。而从戏剧的发展来看,它的综合性艺术效应,科技发展的现代化丰富性,以及人们审美趣味的提高,为适应戏剧的变革,许多剧种均已向“导演中心制”转化,并收到良好的成效。导演这个剧本演出的“组织者,解释者,再现者”的统率作用,是时代的要求,群众的呼唤,艺术实践的必然产物。然而,我们白剧在这方面却是个薄弱环节,至今没有形成自己的导演体制。是时候了,从现在起,应结束过去那种京剧导演白剧像京剧,滇剧导演白剧像滇剧的尴尬局面了。这也是失去白剧风格的一个教训!
关于剧目的创作和建设,剧本,一剧之本。没有剧本,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好演员无用武之地,这是常识。然而严峻的现实是,白剧剧本的创作没有了群体,剧团没有一个专业的文字创作人员,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它制约了白剧的活力,使剧团在竞争中丧失了机遇,无法参加各种会演、调演,这样,势必减弱了他的影响力,继而被群众所淡忘。试想,没有自己的剧目,何谈参与精神文明建设?又怎能在建设文化大州中有所作为呢?在解决这个问题的同时,建议剧团将过去的剧目进行一遍梳理,形成自己特有的保留节目晚会,以适应观众的需求,为政府的接待和旅游迎宾服务。这台保留节目,要在风格上下功夫,在艺术上精心锤炼,使之打得开,叫得响,成为传世的艺术精品。
实践产生理论,理论指导实践,这是事物发展的规律。白剧建设中,长期以来理论研究是个缺项。故而剧本创作的倾向、优劣,没有导向性的研究和争鸣;导表演的成败、长短,没有评论和建议风气;音乐、舞美的得失没有理论的总结;剧团建设、观众调查等没有与社会挂勾。长此下去,滞后了白剧的发展,而有话要说又缺少相应的园地。当此,建议设置一班人,创建一本学术性刊物或一张不定期的《剧报》。一班人的职能,就是专门从事整理白剧古籍,研究剧种建设的方方面面,扎根剧团,联系社会,办好书刊。没有如此机构的扶助,没有相应的园地,白剧要腾飞就缺少坚硬的双翼。
毛主席说:“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目前,我州名副其实的白剧演出团体只有大理州白剧团一个“独宝宝”。白剧是什么模样,应该是什么模样?没有比较的对象,因此也就无法鉴别。应把竞争的机制引进来,在我州有较好白剧基础的洱源、剑川、鹤庆、云龙四个县,建立专业的白剧队,使她们在竞争中比较,在互补中发展,以逐渐探索和形成白剧的样式、风格及流派。这样,白剧之花才具更为广泛而坚实的发展基础,才有活力在祖国戏曲百花园中争芳吐艳,一枝独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