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剧中概念隐喻的运用与创新
——以“人生”隐喻为例

2013-06-24 14:34谢世坚
关键词:莎剧新奇规约

陈 洁,谢世坚

(广西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4)

【语言琢玉】

莎剧中概念隐喻的运用与创新
——以“人生”隐喻为例

陈 洁,谢世坚

(广西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4)

对11部莎剧中“人生”隐喻的研究发现,常规隐喻与新奇隐喻构成规约化程度从高至低的连续体。莎剧对“人生”在精神方面的属性特征进行了显著拓展,而对位移类隐喻的创新较少。莎剧通过扩展、细化、质疑、混合、泛化等方式在常规隐喻的基础上创造新奇隐喻,并在语言层面利用明喻、暗喻等显性修辞手段体现概念隐喻的作用。发掘莎剧中隐喻的创新方式,对深入认识莎剧的语言艺术及思想内涵,探寻概念隐喻在人类认知及文学创作中的作用具有重要意义。

莎剧;新奇隐喻;隐喻创新;“人生”概念

一、引言

概念隐喻理论认为,隐喻不仅是语言的修辞手段,还是人类思维与认知的基本方式。[1]3-6在认知语言学理论指引下,莎剧的隐喻研究将关注的焦点从隐喻的修辞效果转向深层的概念隐喻及其认知规律。比如,Freeman考察《李尔王》第1幕第1场中“平衡/关系”图式向“伦理亲情”的映射;[2]Tissari通过37部莎剧中“爱”的隐喻统计,发现在莎翁笔下,“爱”通常被视为“珍贵的商品”,有些还带有激情和暴力倾向(“爱是力”)。[3]此外,还有学者将隐喻与当时的历史文化背景相结合,揭示莎士比亚时代的社会状况及特点。比如,Chamberlain认为,莎剧中的“身体-景物”隐喻不仅反映伊丽莎白时期的风土人情,还是其时人与自然环境关系的真实写照;[4]Spicci借助身体隐喻重新解读《麦克白》,将文艺复兴时期苏格兰的政治状况比作消化功能失调的人体系统。[5]与国外莎学界的研究相比,国内从认知角度进行的莎剧隐喻数量较少。比如,华泉坤、唐韧等先后运用意象图式及概念隐喻分析《李尔王》中的意象和“自然”概念。[6-7]

总体而言,上述研究主要通过隐喻的认知研究揭示莎剧的文学主题以及社会背景的影响,对于常规隐喻在莎剧构建过程中的基础作用,以及新奇隐喻的产生及创新规律关注较少。Tissari虽然将莎剧中“爱”的新奇隐喻与常规隐喻区分开来,但并未论及二者之间的关系,以及概念隐喻创新的方式。[3]Kronfeld认为,常规隐喻是人们认识事物及概念的基础工具。[8]但是,在解释人们是如何理解并创造这一工具时,新奇隐喻在方法论上更具优势。这是因为常规隐喻尤其是“死隐喻”(dead metaphor)的自动化及规约化程度较高,认知理据几乎无迹可循,而在鲜活的新奇隐喻中更利于发现隐喻使用的动因及规律。本文选择日常语言及文学作品中常见的“人生”概念隐喻为研究样本,以《罗密欧与朱丽叶》、《仲夏夜之梦》、《威尼斯商人》、《亨利四世》、《皆大欢喜》、《第十二夜》、《哈姆雷特》、《奥赛罗》、《李尔王》、《麦克白》、《暴风雨》等11部创作于不同时期、分属不同类型及主题的莎剧作为语料来源,考察“人生”隐喻的运用规律及特点,发掘莎剧中隐喻创新的方式及手段。文学是新奇隐喻的主要载体,本研究不仅有助于深入认识莎剧的语言艺术及思想内涵,也对探寻常规隐喻与新奇隐喻的相互关系,揭示隐喻在人类认知及文学创作中的作用具有重要意义。

二、常规“人生”隐喻

隐喻按规约化程度分为常规隐喻和新奇隐喻。常规隐喻是在语言社团中根深蒂固、规约化程度较高的概念隐喻。而新奇隐喻因规约化程度较低,是一种孤立的存在,尚未进入隐喻概念系统。[1]53-55Lakoff&Turner[9]和Kövecses[10]共列举了18个日常语言及文学中常见的“人生”隐喻,分别凸显人生不同方面的属性特征,可视为规约化程度较高的常规隐喻。按源域将其归并为6个属隐喻:

其一,位移类。人生是空间位置的改变:1)人生是旅途(LIFE IS A JOURNEY);2)人生是在场(LIFE ISPRESENCE HERE);

其二,周期类。人生是一个周期,与自然变化的规律一致:1)一生是一天(A LIFETIME IS A DAY);2)一生是一年(A LIFETIME ISA YEAR);3)人的一生是植物的生长周期(人是植物PEOPLE ARE PLANTS);

其三,活动类。人生是一种特定的行为活动:1)人生是戏(LIFE IS A PLAY);2)人生是赌博(LIFE ISA GAMBLING GAME);3)人生是体育运动(LIFE IS A SPORTING GAME);4)人生是故事(LIFE ISA STORY);

其四,实物类。生命是物质实体,生死等同于物质的存在和毁灭:1)生命是液体(LIFE IS A FLUID);2)生命是财物(LIFE IS A POSSESSION);3)人生是容器(LIFE IS A CONTAINER);4)生命是建筑(LIFE IS A BUILDING);

其五,精神类。人生是精神的桎梏,通过死亡得以解脱:1)人生是束缚(LIFE IS BONDAGE);2)人生是负担(LIFE ISA BURDEN);

其六,火光类。人生是火/光,生时充满光明和温暖,死亡则归于阴冷和黑暗:1)生命是光(LIFE IS LIGHT);2)生命是热(LIFE ISHEAT);3)生命是火焰(LIFE IS A FLAME);4)生命是火(LIFE ISFIRE)。

由于隐喻的规约化程度依赖语言社团的集体意志,在实际操作中缺乏严格的判断标准,难以在常规隐喻和新奇隐喻之间划分严整的界限。因此,为便于研究,本文将这18个“人生”隐喻视为规约化程度较高的常规隐喻,将在莎剧中出现的不在此范围之内的隐喻统称为“新奇隐喻”(图1)。

三、莎剧中的常规隐喻和新奇隐喻

按照以上划分标准,并参照常规“人生”隐喻的分类,对11部莎剧中“人生”隐喻出现频率的统计结果见图1。

图1 6类常规及新奇“人生”隐喻的出现频率

11部莎剧中的“人生”隐喻约152个。其中,96个(63%)为Lakoff&Turner及Kövecses列举的常规“人生”隐喻,莎剧“人生”概念的构建过程中占据主导地位。在常规隐喻中,实物类隐喻数量最多(41个),其次为位移类(22个)、活动类(14个)、周期类(10个)、火光类(5个)、精神类(3个)。“人生”的抽象概念通常被看作物质实体或行为活动,这一结论印证了实体隐喻在人们认知中的重要作用。此外,6类常规隐喻内部也有主次之分。实物类隐喻中数量最多的为“生命是财物”(90%),如:he died as one that had been studied in his death,to throw away the dearest thing he ow’d,as’twere a careless trifle(Macbeth,1.4.8-11)。位移类隐喻中最多的为“人生是旅途”(86%),如:I have a journey,sir,shortly to go(King Lear,5.3.320)。数量最多的活动类隐喻为“人生是戏”(57%),如:I hold the world but as the world Gratiano,a stage,where every man must play a part,and mine a sad one(The Merchant of Venice,1.1.77-79)。最多的周期类隐喻为“人的一生是植物的生长周期(人是植物)(90%),如:But earthlier happy is the rose distill’d than that which,withering on the virgin thorn,grows,lives,and dies,in single blessedness(AMidsummer Night’s Dream,1.1.76-78)。相对而言,火光类和精神类隐喻的数量较少。这些主要的常规隐喻有些规约化程度很高,具有广泛的认知普遍性,如“生命是财物”、“人生是旅途”;有些则突显伊丽莎白时代的文化风俗以及莎翁本人的剧作家身份对源域选择的影响,如“人生是戏”。

在常规隐喻之外的新奇“人生”隐喻约56个,主要为实物类(34)、精神类(12)、活动类(7)及周期类(4)隐喻。实物类隐喻依然占据主要地位,但常规隐喻中数量较多的位移类隐喻在新奇隐喻中较为少见。原先在常规隐喻中处于末位的精神类隐喻明显增多,莎剧对“人生”在精神方面的属性进行了显著的强化及拓展。在实物类隐喻中,“人生是物质”的数量最多(38%),源域具有很强的概括性,比如:Does not our life consist of the four elements(Twelfth Night,2. 3.9-10)。其次为“人生是商品”,“人生是线”,“人生是蜡烛”,“人生是酒”,“人生是棋子”,“人生是天平”等。其中,“人生是线”(His grief grew puissant and the strings of life began to crack(King Lear,5.3. 215-216))源于命运女神掌管人类生命之线的希腊神话,其他源域均为日常生活用品。在精神类隐喻中,大多数为“人生是磨难”,强调人生的痛苦和折磨,如:and by a sleep to say we end the heartache and the thousand natural shocks that flesh is heir to(Hamlet,3.1.60-62)。个别描述人生的虚幻或幸福,如“人生是梦”,“人生是甜蜜”。活动类隐喻数量较少,源域多为人们日常的行为活动,如“人生是历史”(There is a history in all men’s lives(Henry IV Part2,3.1.76),“人生是借债”、“人生是租赁”、“人生是赴宴”。周期类隐喻的数量最少,如“人生是循环”(for they say an old man is twice a child(Hamlet,2.2.322),“人生是瞬间”,前者说明人生循环往复的规律,后者强调人生的短暂易逝。

常规隐喻与新奇隐喻的分布表明,莎剧主要依赖常规隐喻构建“人生”概念。为拓展“人生”的内涵,提升剧作的思想性及艺术性,莎剧还使用了相当数量的新奇隐喻。但是,新奇隐喻并非源自“新奇”事物,而是取材于人们生活中常见的事物或行为。文学语言的创新必须建立在普遍的认知体验基础上,由概念隐喻进行构建。[9]26常规隐喻与新奇隐喻的规约化程度不同,但两者拥有共同的认知基础,即人们关于身体经验及文化体验的百科知识。两者之间并非泾渭分明的离散状态,而是构成规约化程度由高至低的连续体。[11]传统隐喻观将隐喻对概念系统的偏离,即“新奇性”,视作隐喻的根本属性。Lakoff&Johnson则将新奇隐喻排除在概念隐喻系统之外,认为它仅仅提供一种新的认识事物的方式,不参与概念系统的构建。[1]53-55Martins试图用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说”来中和这两种极端的观点:常规隐喻像我们熟悉的日常游戏,新奇隐喻则像那些不常见的游戏。常规或新奇不是隐喻的固有属性,也难以确立统一的判定标准。重要的是它们都属于“语言游戏”,是具有共性的统一体。[12]Gibbs也支持这一观点,他认为人们往往把常规隐喻当作无意识的、自动使用的隐喻,而把新奇隐喻看成为特定修辞目的刻意制造的隐喻。[13]实际上,人们在交际过程中对隐喻的使用是大脑、身体与外部世界交互作用的结果,难以区别哪些在何种程度上是自动提取或者刻意制造的。

将Lakoff&Turner及Kövecses列举的18个“人生”隐喻视为常规隐喻,将此范围之外的隐喻看作“新奇隐喻”,只是人为地在两者之间划出“界限”。事实上,这些所谓的“新奇隐喻”与“常规隐喻”具有密切的关系。比如,“人生是物质”虽未列入“常规隐喻”,但作为实体隐喻,在人类认知中的基础作用不言而喻;“人生是磨难”是对常规隐喻“人生是束缚/负担”的概括和引申;“人生是历史”则与常规隐喻“人生是故事”的源域存在交叉。还有一些新奇隐喻虽不具备跨文化的认知普遍性,但在西方文化中具有一定程度的规约性,如“人生是线”。常规隐喻与新奇隐喻的联系也由实验得到证明,Thibodeau&Durgin发现,常规隐喻作为人们认识事物的基础工具,能够有效启动并激活跨域映射,加速对相关新奇隐喻的理解。[14]处于同一概念隐喻系统中的隐喻对于彼此的认知有促进作用。在常规隐喻的基础上创造新奇隐喻,不仅能利用提取已有知识达到对新奇隐喻的理解,还有助于将新奇隐喻纳入原有的隐喻系统,加快其规约化进程,拓展并深化人们对事物的认识。常规隐喻与新奇隐喻在隐喻系统中的地位并非固定、静止的,而是随着新奇隐喻规约化程度的加深,以及隐喻系统的发展和完善,处于动态变化过程中,构成规约化程度由高至低的连续体。

四、莎剧对概念隐喻的创新

文学中隐喻的创新并非孤立的个人臆想,而是在概念系统制约下的创新;人们的日常经验及互动体验是隐喻创新的基础,也限制了源域的来源。[15]101-105在莎剧中,新奇隐喻是在常规隐喻的基础之上进行超越及创新的结果。Lakoff&Turner[9]67-72归纳了文学中隐喻创新的4种方式:一是扩展:引入源域新的属性特征隐喻以丰富目标域的内涵;二是细化:将源域的原有属性以某种具体的方式呈现,使之与原隐喻有所区别;三是质疑:对常规隐喻的恰当性和适用性提出质疑;四是混合:综合多个隐喻映射同一目标域。此外,Lakoff&Johnson[1]53也将语言中的超常隐喻按来源分为3类:一是对隐喻中已用部分的扩展,二是对隐喻中未用部分的开拓,三是引入隐喻系统之外认识事物的新方式,创造新奇隐喻。这两种分类有重合的部分,但Lakoff&Johnson将新奇隐喻排除在概念隐喻系统之外,而Lakoff&Turner未隔断两者的联系,本文将参照Lakoff&Turner提出的4种创新方式研究莎剧隐喻创新的规律及特点。

在莎剧隐喻创新的过程中,4种创新方式在认知及语言两个层面都有所体现。对常规隐喻的扩展如:a poor player,that struts and frets his hour upon the stage,and then is heard no more(Macbeth,5.5.24-26),为“人生是戏”增加“生是登台,死是退场,时间短暂,演技拙劣,很快便销声匿迹”等特征。对隐喻的细化如:Here is my journey’s end,here is my butt and very sea-mark of my utmost sail(Othello,5.2.265-266),新奇隐喻“人生是航行”即是对常规隐喻“人生是旅行”的细化。对常规隐喻的质疑如:If I quench thee,thou flaming minister,I can again thy former light restore…But once putout thy light,thou cunning’st pattern of excelling nature,I know not where is that Promethean heat that can thy light relume(Othello,5.2.8-13),常规隐喻“生命是火/光”的恰当性令人质疑,火光熄灭后尚可再燃,而人死却不能复生。最具表现力的创新手段是概念隐喻的混和。混合隐喻能够综合多个认知视角,是文学丰富性及感染力的重要来源之一。[9]27比如:all our yesterdays have lighted fools the way to dusty death.Out,out,brief candle!Life’s but a walking shadow;a poor player,that struts and frets his hour upon the stage,and then is heard no more;it is a tale told by an idiot,full of sound and fury,signifying nothing(Macbeth,5.5.22-28),4个常规隐喻“生命是光”、“人生是旅途”、“人生是戏”、“人生是故事”与2个新奇隐喻“人生是蜡烛”、“人生是影子”共同映射人生“虚无脆弱”的特征,极大丰富了莎剧的思想内涵及艺术表现力。另外,莎剧中新奇隐喻的产生还有一种方式,即泛化(generalization),与细化相对,是对源域原有属性特征的抽象概括。比如,“人生是循环”是对周期类常规隐喻的泛化。

在文学中,无论深层的认知结构多么重要,都不能忽略对语言本身的研究。[15]105概念隐喻可以超越和打破常规,使用比喻的、诗意的、多彩的、富于想象力的思维及表达方式。[1]13这些丰富多彩的表达方式在语言层面直接表现为明喻、暗喻等修辞格的运用。在11部莎剧“人生”隐喻的表达方式中,56%通过暗喻表达,10%使用明喻。比如:For women are as roses,whose fair flower being once display’d,doth fall that very hour(Twelfth Night,2. 4.38-39),隐喻“人生是植物的生长周期(人是植物)”表现为明喻“女人像玫瑰”;All the world’s a stage,and all the men and women merely players(As You Like It,2.7.140-141),隐喻“人生是戏”通过暗喻“世界是舞台”呈现。有时,莎剧还将两个以上的明喻、暗喻组合,或与其他辞格混合使用,以丰富概念隐喻的表现形式及思想内涵。比如,It is silliness to live when to live is torment;and then have we a prescription to die,when death is our physician(Othello,1.3.309-311),隐喻“人生是磨难”的语言表达方式为2个暗喻“人生是折磨”,“死亡是处方”,与拟人“死亡是医生”的组合。莎剧中的修辞格与概念隐喻具有互为表里、难以割舍的联系。明喻和隐喻能够强化或引进本体中原本认知显著度不高的属性特征,拓展语言的用途及功能。[16]Lyne甚至认为,在莎士比亚时代,修辞就可能已经发生了某种认知转向;[17]99莎剧中的修辞不仅用于表达剧中人物的思想意图,还能充当思维的工具,帮助主人公认识和分析所处的情势,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17]10-11尽管概念隐喻经常隐藏在日常惯用语中,未必通过修辞的方式呈现,但修辞手段的运用却具有拓展语言及思维的语用动因和认知基础。修辞的认知研究对于分析莎剧的语言特征及文学内涵,深入认识莎剧中概念隐喻的认知规律具有重要价值。

五、结语

莎剧中的常规隐喻是构建“人生”概念的基础,并且与新奇隐喻具有密切的关系,两者构成规约化程度由高至低的连续体。在“人生”隐喻中,实物类隐喻占据主要地位,印证了实体隐喻在隐喻系统中的重要作用。莎剧通过新奇隐喻对“人生”在精神方面的属性进行了显著的强化及拓展,而对位移类隐喻所作的创新较少。莎剧对常规隐喻的超越及创新,是提升其文学内涵及语言艺术的重要手段。在认知及语言层面,莎剧主要通过扩展、细化、质疑、混合及泛化在常规隐喻的基础上创造新奇隐喻。此外,还通过明喻、隐喻等显性修辞格体现概念隐喻的认知功能及作用,增强莎剧语言的创造性及表现力。“隐喻不仅仅是语言的问题,或者说,是字词的问题”。[1]6但是,“语言的问题”却是发掘莎剧概念隐喻及其认知规律的关键因素。隐喻修辞不仅能够丰富和扩展人类的语言系统,还具有引导、劝说、形成等认知功能,可以成为我们探索、描写、理解和解释当前语境的有效手段。[18]未来研究还将从修辞格与概念隐喻的关系入手,深入探索莎剧中语言与认知的关系,揭示概念隐喻在人类认知与文学创作中的作用及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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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lication and Innovation of Metaphors in Shakespeare’s Plays——A Study Illustrated by“LIFE”Metaphor

CHEN Jie,XIE Shi-ji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Guilin 541004,China)

Conventional and novel metaphors of“LIFE”in Shakespeare’s eleven plays are revealed to be a continuum according to their different levels of conventionality.The spiritual nature of“LIFE”is especially reinforced in the plays while the space aspects are not explored as much.Innovation of“LIFE”metaphors is necessarily based on all-pervasive human experiences within the system of conceptual metaphors via extension,

elaboration,questioning,combination and generalization.Rhetoric devices such as similes and metaphors are generally employed as the salient formal markers of conceptual metaphors in language.The research presents important significance to interpret linguistic art and ideological connotation and to explore the role of conceptual metaphors in human cognition and literal writing.

Shakespeare;novel metaphor;innovation of metaphor;concept of“LIFE”

H319

:A

:1672-3910(2013)04-0066-05

2013-04-08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2BYY130);广西师范大学教师成长基金项目(JS2012005)

陈洁(1975-),女,浙江杭州人,副教授,硕士,主要从事认知语言学研究;谢世坚(1966-),男,广西横县人,教授,博士,主要从事语言学及莎士比亚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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