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力输出大省农村经济增长的路径选择——基于安徽农村调查的影响因素Logistic模型分析

胡春阳，余吉祥，刘朝臣

（安徽科技学院a．财经学院；b．管理学院，安徽凤阳233100）

·经济理论与经济建设·

劳动力输出大省农村经济增长的路径选择
——基于安徽农村调查的影响因素Logistic模型分析

胡春阳a，余吉祥a，刘朝臣b

（安徽科技学院a．财经学院；b．管理学院，安徽凤阳233100）

结合当前农村经济的二元性及劳动力要素的流动性，构建包含兼业度、土地集中度、农业机械化、农村文化等十个自变量的经济增长影响模型。兼业度对农村经济增长起着决定性作用，粮食、农资、良种、农机具四项农业补贴的影响较显著，农业机械化及土地经营规模等影响农业生产要素效率的因素，以及人口特征中性别以的外文化程度、年龄和职业技能等因素的影响不显著。因此，要集约化使用三农资金和农村土地资源，依靠技术进步提升全要素生产率，营造良好文化和政策环境，促进农村劳动力的适度转移和科学回流。

农村经济增长；路径；影响因素；劳动力转移；Logistic模型

一、国内研究综述

探索具有显著劳动力输出特征省份的农村经济增长路径，既要分析影响农村经济增长的要素，又要明确劳动力输出型农村经济的特殊性。关于农村经济增长因素的研究，研究对象范围通常有狭义和广义两种，前者仅指种植业，后者指包括农、林、畜、牧、渔等的第一产业［1］。就所涵盖的要素数量而言，可分为全要素分析和单一要素分析两种。全要素分析主要通过构建特定的生产函数或者DEA方法分析要素贡献率和全要素贡献率。张永丽、葛秀峰建立农业全要素生产函数，采用甘肃1978—2007年农业时间序列数据分析净播种面积、物质资本投资、农业劳动力、农业机械总动力、化肥使用量、有效灌溉率、农业结构等要素对农业产值的影响［2］。赵芝俊、张社梅通过建立投入要素弹性变动情况下的农业生产函数，以测定包含技术效率和规模报酬收益率的中国农村广义技术进步率的变动趋势［3］。提高全要素生产率（TFP）通常有技术效率改进和技术进步两种途径，农业生产技术效率通常采用DEA方法进行测算。单一要素分析则采用因子分析、Panel data分析、协整分析、Tobit模型、Logit模型等方法对土地、资金、技术、农机、制度、信息化、人力资本、产业结构的影响进行计量分析。根据《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主要数据公报》，我国大陆不包括市辖区在内的人户分离总人口数已达到2．2亿，其中绝大部分属于劳动力转移，因而必然对农村经济带来影响。黄国华对我国29省市1995—2006年农村劳动力转移及城乡收入差距统计数据的分析表明两者之间互为因果关系［4］。蒲艳萍通过对西部转移农村劳动力的个性特征、家庭收入、福利及农业生产情况的调查，表明农村劳动力转移对于其家庭收入、福利的提高和促进劳动力及土地资源的优化配置具有积极作用，但对农业产出率的提高和农业技术进步作用不显著［5］。

从现有的文献来看，既体现我国经济的二元性，同时又反映劳动力输出型我国经济的特殊性的影响因素研究较少。本文将农村经济界定为包括（农、林、牧、渔等）第一产业、农村工业、建筑业及第三产业在内的农村中产生的经济关系及活动的总和，并拟通过Logistic模型，测度协变量（Covariates）对反映劳动力输出大省农村经济增长的因变量的比数比（OR）来进行影响因素分析，以期在此基础上探索其发展路径。

二、Logistic模型及调查情况

（一）Logistic模型构建

结合Cobb－Douglas知识积累模型、人力资本模型、卢卡斯内生增长模型等经济增长模型以及农村经济增长影响因素等方面文献，初步确定调查项目，采用专家法进行适当的增删和调整，最后确定文化、年龄、性别、职业技能、农村文化、农业机械化、土地集中度、四项农业补贴、其他惠农政策、就业类型、收入等11个变量并建立模型。

假设第j个被调查者可能在传统部门（第一产业）和现代部门（第二、三产业）工作，且相应的专职收入为Z1，j和Z2，j，表示如下：

其中Xi，j为影响第j个被调查者收入水平的第个i因素，若被调查者选择同时在传统部门、现代部门兼业，则其总收入Zj有：

其中γ1，j、γ2，j为投入向量，X10，j为兼业度。γ1，j、γ2，j和X10，j三者关系由取决于家庭收入和闲暇的最大化家庭效用TUjh决定。当家庭效用最大时，γ1，j和γ2，j的达到帕累托最优，建立如下Lagrange方程：

方程（4）取极大值的条件是一阶偏导数均等于零，从而整理得γ1，j和γ2，j投入向量的关系如下：

此时，被调查者在满足上述条件时达到最优劳动力配置，有：

基于以上假定建立二元响应模型：

其中Pj第j个被调查者对其收入“满意”的概率，G有G∈［0，1］。G是Logistic函数，则有：

根据Logit变换，得出Logistic回归模型：

（二）调查情况

依托校农业经济管理重点学科建设项目及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于2011年元月在安徽小岗村等地开展农村抽样调查。以调查期年龄在15～64岁的本地户籍人员为调查对象，共开展调查137人次，其中有效调查数119人次，有效率为85．6%。考虑到引入哑变量降低每个等级样本的数量，从而可能造成的分析结果无法解释的现象，在现有的样本容量下，根据调查的实际情况和前人的研究成果，首先将自变量视为有序多分类自变量并相应地设定其等级值或作为连续变量处理。

三、Logistic模型实证分析

（一）Logistic模型检验

通过Logistic模型分析得出协变量对因变量的比数比（OR）来进行影响因素分析，需对模型进行回归系数显著性、拟合优度和预测准确度检验。借助SPSS13．0软件的Binary Logistic功能模块，采用系统默认的强迫回归法（Enter）让所有变量一次全部进入方程。从Logistic分析的步骤、模块和模型系数的综合检验情况来看，在自由度df＝10时，有卡方检验值92．151大于临界值18．307，且Sig．值小于0．050，因此引入自变量具有统计意义。

SPSS还提供了模型的优劣及其与数据拟合度的相关检验结果，其中Hosmer－Lemeshow检验反映模型的优劣，其Sig．值越大拟合效果越好，Nagelkerke R Square解释自变量对因变量变动的解释度，要求越接近1越好。

在自由度df＝8时，Hosmer and Lemeshow检验卡方值3．673小于临界值15．507，其Sig．值远远大于5%，故而统计不显著，模型拟合度高。同样，较小的－2倍的最大似然对数以及接近1的Cox－Snell和Nagelkerke拟合优度值也表明了这一点。Logtistic模型的预测准确度可Tau－a、Gamma、Somers D及C等序次相关指标进行评价［6］。

结合SPSS中Crosstabs模块的输出情况，得出样本的预测准确度指标情况。其中sig．＝0．000，显著性小于5%，各指标值的均较大，且Gamma值（0．912）非常接近于1，表明因变量预测值与观测值具有很高的关联度，模型预测能力很好。根据样本的统计情况，按照SPSS默认的0．5分界点，得出预测正确率为：

（二）Logistic模型优化

尽管模型的预测正确率高达93．280%，但仍可进一步对优化。严格而言，按照本调查的样本数据，模型可分析的变量数为36／10≈4，这可以解释表3中X1、X2、X4、X5、X6、X7、X9等自变量的Wald检验值小于临界值（如Sig．＝0．050时，临界值＝3．841）却未被移出方程。

现有的样本容量下，将自变量近似视为有序多分类自变量或连续变量进行处理，是建立在等级分组与Logit P线性相关的基础上的。将以上相应自变量设定为哑变量，采用系统默认Indicator法进行取值并以最低水平作为基线水平。为了比较引入哑变量前后模型的优劣，采用最大似然法进行检验，令－2LnL为Deviance，记为D，则：

其中Dcv、Ddr、x2dr－dv为引入哑变量前后参数模型的－2LnL以及卡方值差值，且当样本容量足够大时符合卡方分布。又：

其中dfdr－dv为引入哑变量前后参数模型的自由度差值。可见，引入哑变量前后模型卡方值差值大于5%显著水平下，自由度为1的x2分布值12．592，而卡方值差值似然比检验P值小于5%，即引入哑变量前后参数模型存在差别。经测算，引入哑变量后参数模型的总预测正确率可提高1．680%，但从自变量的总体检验情况来看，兼业度、性别和四项农业补贴的P值分别为1．5%、7．1%和11．1%，其余自变量P值较大，从而引入哑变量对因变量无显著影响。此外，在样本容量允许的条件下，模型中可充分体现自变量间的交互作用。

四、结论及路径选择

分别以反映劳动力输出型农村经济增长的被调查者收入，以及反映人口特征、就业类型、土地经营、政策扶持、农村文化的十个因素为因变量和自变量，构建Logistic模型分析各因素对农村经济增长的影响，回归系数显著性、拟合优度及预测准确度检验验证了模型的合理性并表明：在当前二元结构模式下，兼业度对农村经济增长仍起着决定性作用，四项农业补贴对农村经济增长影响较显著，而农业机械设备及土地经营规模等影响农业生产要素效率的因素以及人口特征中性别以外的文化程度、年龄和职业技能等的影响不显著。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实现农村经济增长的路径：

（一）促进农村劳动力适度转移和科学回流

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农村劳动力流动经历了自1987年第一次“民工潮”到2004年“民工荒”的过渡。2010年内地农村人口迁移总数分别为2．21亿，超过农村劳动力总量的40%。适度的劳动力转移在较长时期内，对于缩短我国城乡二元结构剪刀差、解决三农问题、实现工业化、城镇化起到了重要作用。但随着农村高素质劳动力的逐步转移和刘易斯拐点的到来［7］，由此造成的对农村，尤其是劳动力输出大省农村留守儿童教育、留守妇女、空巢老人、农业发展以及国家粮食安全等问题的负面影响开始凸显。因此，当前既要保持合理的农村劳动力转移，又要积极鼓励、科学引导高素质劳动力留在农村或返乡创业。

（二）集约化使用“三农”资金和农村土地资源

随着新农村建设的开展，中央加大了三农资金的投入。2010年全国共投入三农资金24213．4亿元，其中中央支出8579．7亿元。三农资金的投入不仅要注重“量”的增加，更要通过进一步完善农业补贴制度，建立健全财政支农资金的监管和考核机制，实现资金投入的“效”的提升。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条件下，我国当前农村普遍实施的土地细碎化经营对于农业生产总体上规模报酬不变［8］。提高农村土地资源效率，要在建立集约化现代农业生产体系的同时，寻求转包、出租、互换、转让以外的经营权入股、股份合作等新型农业产业化模式［9］，探索政、企、农三方合作的合法、有效的农业企业化经营新思路。

（三）营造良好的文化和政策环境

发展农村经济，既要注重劳动、资金、土地和技术等硬要素，又要注重营造良好的文化和政策软环境。文化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往往通过价值观念、行为准则、传统习惯等，对经济主体的经济活动产生深层次的影响，决定着经济增长本身［10］。良好的文化能够通过推进技术进步和增强劳动者综合素质，提高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并形成“文化软实力”，而落后的文化则可能阻碍经济增长。发挥文化对农村经济增长的作用，必须扬弃农村当前固有的落后思维模式、观念和习俗，提升农民的科技文化素质和创新意识，从而使文化和经济相互融合、协调发展。

当前农村对外关联度的提高和气候对农村经济影响的增大，为破除城乡二元结构、统筹城乡发展带来了机遇和挑战。要通过进一步深化户籍制度改革，放宽中小城市落户条件，推进农业产业化发展，鼓励乡镇企业和农产品加工业发展，开展农民就业和技术培训，扶持农民工返乡创业等多种方式和渠道，切实促进农村劳动力就业；逐步加大中央和地方三农支出并建立和完善相应的资金监管机制，加快农业科技创新和农村金融制度、机构和服务创新，为农业和农村发展提供有效的科技和资金支持；毫不动摇地坚持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坚守“18亿亩耕地红线”，健全土地流转机制，确保农地资源的合理配置，从而将政策支持转化为“软实力”，推动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

［1］张浩，陈昭．中国农业经济增长的要素贡献度研究——基于分省非稳定面板的实证分析［J］．南方经济，2008（1）：61－75．

［2］张永丽，葛秀峰．技术进步对农业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以甘肃省为例［J］．华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1）：28－39．

［3］赵芝俊，张社梅．近20年中国农业技术进步贡献率的变动趋势［J］．中国农村经济，2006，（3）：4－13．

［4］黄国华．农村劳动力转移与城乡收入差距的因应——来自全国29个省市的经验数据［J］．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2）：71－77．

［5］蒲艳萍．劳动力流动对西部农村经济发展的影——基于西部289个自然村的调查问卷分析［J］．中国经济问题，2010，（6）：48－56．

［6］王济川，郭志刚．Logistic回归模型——方法与应用［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76．

［7］蔡昉．人口转变、人口红利与刘易斯转折点［J］．经济研究，2010，（4）：4－13．

［8］许庆，尹荣梁，章辉．规模经济、规模报酬与农业适度规模经营——基于我国粮食生产的实证研究［J］．经济研究，2011，（3）：59－71．

［9］胡冬生，余秀江，王宣喻．农业产业化路径选择：农地入股流转、发展股份合作经济［J］．中国农村观察，2010，（3）：47－59．

［10］于喜廷．论当代经济发展的文化机制［J］．中共中央党校学报，2011，（2）：106－109．

Rural Econom ic Grow th Path in Labor－exporting Province——Logistic M odel Analysis Based on the Influence Factors Investigation of Anhui Rural

HU Chun-yanga，YU Ji-xianga，LIU Chao-chenb
（a．Institute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Anhui Science and Technology University，Fengyang 233100，China；b．School of Management，Anhui Science and Technology University，Fengyang 233100，China）

Large－scale transference of rural labors is inevitable in the process of balancing urban and rural developmentwhich agrees whit the law of industrial evolution．This paper proposes an economic growth modelwhich includes the independent variables such as part－time degree，land concentration ratio，agriculturalmechanization and rural culture，by analyzing the duality of rural economy and themobility of rural labors．The empirical analysis of logistic model shows that part－time degree has a decisive effect on rural economic growth，and agricultural subsidies include food，agricultural，seed and farm machinery also have significant effect，while such factors as agriculturalmechanization，land management scale，education，age and vocational skills have little effect．Therefore it is necessary to produce a favorable cultural and policy environment tomake use of agriculture－rural areas－farmers founds and agricultural land intensively，to enhance the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relying on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advances，and to promote optimum rural labor transfer and reasonable circum fluence．

rural economic growth；path；influence factors；labor transfer；logistic model

F320．1

A

1009－1971（2013）02－0118－04

［责任编辑：盛 今］

2012－09－12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11CJL031）；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2011sk321）；安微科技学院重点建设学科项目（AKXK20102－3）

胡春阳（1979—），男，江西进贤人，助教，从事农业经济研究；余吉祥（1981—），男，安徽安庆人，副教授，博士，从事区域经济发展研究；刘朝臣（1955—），男，安徽宿州人，教授，副校长，从事经济管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