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王宇婷
王 宇 婷
实习时间:2012年3月——2012年6月
实习地点:北京人民广播电台
学历与学校:中国政法大学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2009级本科生
到北京人民广播电台报到实习后的第二天,电台老师就让我带着采访机独自去北京市检察院采访。
到北京电台实习可以说是我人生中美丽的“错误”。当初在填报实习志愿时我把北京电台误当做北京电视台,就因为这一字之差却让我有幸遇到了丹青老师、高婷老师、以及许许多多我采访过的检察官、警官。
之所以没有考虑过在电台实习,实在是因为我有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于是第一次采访让我变得格外忐忑,万一他们听不懂我的普通话怎么办?万一我紧张忘词怎么办?各种各样的疑问交织在一起,让一向嗜睡的我,在采访的前一晚彻夜难眠。
第二天戏剧化的场面出现,没想到被采访的检察官是第一次接受采访,她的紧张程度和我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采访录制了三四次,都由于检察官磕磕绊绊的回答而不得不停止。为了缓解紧张气氛,我只好和检察官先聊天,告诉她我是实习生,也是第一次采访,大家都是新手没什么好紧张的,这才让采访得以顺利进行。
第一次采访带给我的可能是遗憾,甚至是失望。然而就如一句歌中所唱:“我要握住一个最美的梦,给未来的自己,不管怎样怎样都会受伤,伤了又怎样,至少我很坚强,我很坦荡。”现在想来,当初的第一次采访,至少我还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
我想把上面这句词改改,应该是“独上公交,走遍京城路。”相信这是每一个实习过的同学共同的感受。曾经我不明白为什么政法大学新闻院的标语是“We are on the way”,现在我明白这一定是师兄师姐们实习后得出的“真经”。
实习近一个半月,几乎跑遍了北京城的检察院,采访地点北至密云南至通州,东至朝阳西抵房山,可谓“走南闯北”“东奔西走”。其实真正采访的时间可能就几分钟,可为了这几分钟,常常要花费四五个小时的时间,一天中有至少五分之一是在车上度过的。
路上曾有过的波折至今想来心有余悸。有一次晚高峰乘坐地铁一号线,挤了3次都没挤进去,最后一次终于进去了,跟在我身后的小伙子比较可怜,他的衣角被夹在门上,硬是等到了下一站门开,才把衣服拽出来。
记得曾经听过一句话: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总有一个要在路上。公交、地铁上的人群,他们的身体确实在路上,可他们的心灵呢?试问这些忙忙碌碌的人,有多少是在为梦想而奔波?有多少仅仅是为生计而挣扎?在积水潭地铁口里一副巨型的智联招聘广告,上面写的是为家打好这份工。每次看到心里都会涌上一阵感动,同时却混合着酸痛。就是在这样的拥挤中,人们是否掐灭了自己的梦想,消耗了自己的年华,转而向现实妥协?
这就是毕业后我们将面临的生活吗?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头扎进人潮中。
实习三个月,一天偶然对镜自视,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憔悴了。
连续外出采访一周,半夜发烧。清晨醒来发现自己喉咙发炎,严重得竟然说不出话。正打算和电台老师请假,没想到老师的短信来了,一个海淀区中关村派出所采访的重任落到了头上。
还记得我沙哑的嗓音,让海淀区中关村派出所的民警误把我当做不会说中文的韩国人,更是一度被他们怀疑记者的身份,“怎么可能有不会说话的电台记者?”
那天采访完已是下午五点多,才知道还要再去海淀公安分局一趟拷一份音频资料。外面忽然下起小雨,我站在中关村大街的路口拦了十几辆车都不肯停。好不容易有一辆车停下来,却因为我沙哑的表达而不耐烦地开走了。无奈查了公交路线,坐上了公交,可车上人太多,等我终于挤到车门口要下车时,车子已经开动了,眼睁睁得看着公交车一点点驶离海淀公安分局。由于沙哑的嗓音再加上一天的采访,我努力的喊了几声“有人下车”,竟然连周围的人都听不见,真是吃了一回哑巴亏。
回学校的路上,我在公交车上流了一路的泪。不是委屈,也不想抱怨。我的指导老师、电台的一位记者已经四十多岁了,她既负责采访、编辑又负责主持、播音,每天都像陀螺一样转。可是每天清晨见到她都笑容满面、容光焕发。这才是真正的记者,永远将自己的最佳状态投入到采访里工作中。
什么时候我也能习惯这份忙碌,不再疲于应付?什么时候我也能把这份艰辛当做生活的一部分,微笑着去面对?
再次走进北广传媒的大楼,这片几个月来为之奋斗的地方,已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觉得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无论是喜悦还是哀愁,都变得那样弥足珍贵。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当我真正走出象牙塔,才明白这其中所包含的精彩与无奈。曾在收音机里听到自己的采访而手舞足蹈,曾被老师夸奖有采访技巧而兴奋不已,曾在采访时遇到校友而不亦乐乎,曾因怕去远途采访接到电话就胆战心惊,曾因采访吃不上饭而“奄奄一息”……当这一切的一切都将结束时,剩下的只有不舍。
曾经的我羡慕记者在镜头前的光鲜亮丽,在文字中的酣畅漓淋,而直到实习后,我才真正明白记者这一职业背后的辛酸和肩上的重担。面对未来我有些惶恐也有些担忧,却不会退缩。我知道真正的勇敢并不是无所畏惧,而是明知前路艰难仍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