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大学生发展、主观幸福感与社会支持研究

2013-05-25 00:27刘丽萍
湖北社会科学 2013年11期
关键词:量值幸福感主观

刘丽萍

(安徽工业大学经济学院,安徽马鞍山 243000)

农村大学生发展、主观幸福感与社会支持研究

刘丽萍

(安徽工业大学经济学院,安徽马鞍山 243000)

在高等教育大众化时代,投入青春、经济与个人努力以在身心愉悦中获得发展,即大学生发展与主观幸福感问题是农村学子及其家庭关注的高等教育核心问题。以往有关的政策设计较多地着眼于改善高校软硬件、提高师生思想能动性等,而较少地基于系统学观点,对农村大学生发展中的感受与社会支持的相互关系方面进行考虑。研究引入社会支持因素到以上问题的政策设计中,将有效提升农村大学生发展与主观幸福感。

社会支持;大学生发展;主观幸福感;农村大学生

一、引言

随着我国高等教育事业快速发展,在校大学生数量大幅度增长,在强调素质教育、能力培养的时代,农村大学生面临着巨大的学业与就业压力,他们的培养质量是各界关注的重点和学术研究的中心之一。同时,面对生活环境与方式转变而带来的挑战,许多农村大学生不同程度地产生思想困惑和心理矛盾。社会学研究发现,在个人能动性之外,主体在某个阶段的发展、感受与其获得的社会支持密切有关。社会支持理论有效地对主体的客观支持及对这种支持的主观感受进行评价,为考察农村大学生发展及其主观幸福感提供新的分析视角。

已有对农村大学生培养、主观幸福感、社会支持等相关内容的研究成果较多,但是主要集中在比较单一内容的研究,三者之间的综合性实证研究尚未出现。《北京大学教育评论》期刊在2010年推出的“高等教育与大学生发展”专题着重从学业成就、创新能力、个性发展以及国际化素质等方面讨论了大学生发展的内容。[1]钱颖一从中国大学本科教育的现状和问题方面,基于大学本科教育目标的实现途径,认为通识教育与个性发展是中国高水平高校大学生发展的核心内容。[2](p1-8,19)关于农村大学生主观幸福感和社会支持各自方面的研究,相关研究成果比较丰富,此处不予赘述,杨晓峰、许思安指出社会支持对大学生主观幸福感回归效应显著,前者可以作为后者的预测变量。[3](p83-89)孔风等的研究发现大学生的主观幸福感与社会支持呈显著相关,自尊、孤独分别在社会支持与主观幸福感之间起显著的中介作用。[4](p408-411)有关大学生发展与主观幸福感、社会支持关系的系统性实证研究较少,并且已有的少数研究成果较多地基于个人工作经验总结,或者是应然性论述分析。

二、测量方法与调查对象

(一)测量方法。

大学生发展的概念,美国高等教育界定义为“人的发展理论在高等教育中的运用,它使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能掌握越来越复杂的发展任务,达到自我实现和自身的独立”。我国高等教育系统的专家从多个角度评定大学生发展,如学业成就、创新能力、个性发展以及国际化素质;通识教育与个性发展;科学素养与人文素养,等等。在国内外各种界定的基础上,结合在具体样本调查时的可操作性等情况,本研究将大学生发展定义为两个维度,即个人参与型和社会参与型发展,具体的定义如下。

个人参与型发展,指大学生通过教师指导或者自习等方式掌握知识与技能而获得发展,主要由专业素养发展、科学人文拓展素养发展和创新素养发展组成。社会参与型发展,指大学生通过非强制性方式参与到组织或者集体(非自然班级以及非通过选课生成的班级)中,由角色扮演而获得的发展,主要可划分为社会组织能力素养、社会道德与责任感素养两方面。由以上维度设计出大学生发展量表,并给出不同题目的分值与权重,在调查表中单独给出题目自评大学生发展的性质,将“好”与“不好”分别定义为“0”与“1”。

主观幸福感(SWB),指评价者根据某类标准对其生活质量的总体评估,在本研究中采用段建华修改的总体幸福感量表进行测试,该量表具有18项,包含六大因子:对生活的满足和兴趣、忧郁或愉快的心境、对情感和行为的控制以及松弛与紧张(焦虑),每项0~10分,分值越高表明个体幸福感越高。

社会支持是指自然人从自己的社会关系(家人、朋友、同事等)中获得的客观支持以及个人对这种支持的主观感受。社会支持不仅包括物质上的条件和资源,也包括在情感上的支持。本研究根据肖水源等设计编制的社会支持评定量表修改而来。该量表用于测量个体社会关系的3个维度,共10个条目:客观支持(即受试所接受到的物质支持),主观支持(即受试所能体验到的或情感上的支持)和对支持的利用度(支持利用度是反映个体对各种社会支持的主动利用,包括倾诉方式、求助方式和参加活动的情况)3个分量表,总得分和各分量表得分越高,说明社会支持程度越好。

(二)调查对象。

本研究在安徽省属院校开展,选取省属重点本科AHT、三本学院AHTB进行。在两所高校中,通过分层随机抽样方法,在每个年级根据专业性质划分(分为理工科和非理工科两类)选取4个专业,调查35个自然班,共有效回收问卷1148份,其中符合农村大学生选项的826份。表1是对原始样本数据的描述性统计。此外,有关社会支持的重要选项——“主要经济来源”,98.4%的大学生选择“家庭支持”,该差别无统计学意义,因此在本研究中认为农村大学生在读期间费用主要由家庭支付。

表1 原始数据的统计性描述

三、研究方法与实证结果

(一)研究方法。

本研究在数据分析方面的一个基本假定是,农村学子在本科阶段生活的核心任务是全面发展自己,在此过程中,面临的一系列挑战与机遇带来心理方面波动,通过主观幸福感来表征。农村大学生作为一个非经济自立的自然人,无论是大学生发展还是主观幸福感,与他(她)所拥有的社会支持度密切相关。[5](p142-143)因此本研究在研究三者关系时,采用多因素分析的方法。采用软件SPSS16.0对大学生发展得分(发展分)和主观幸福感得分(SWB分)进行线性回归分析;对大学生发展自评性质(发展性)是否为“好”构建Logistic回归模型进行分析。并且在对数据结果进行解读时,引入样本深度访谈结果进行佐证与修正。

因变量为两分类的Logistic模型,假定协变量x1是因变量Y相关的一个数组,Pb、1-Pb分别为某事件发生、未发生的概率。作Logistic变换:

对于式(1)和式(2),α为常数项;βi是x1关于Logistic回归的偏回归系数,表示x1对Y(即Logit(Pb)影响的大小;ε为回归误差项。在本研究中,x1为驱动大学生发展自评性质为“好”的变量:常规变量(性别、年级、专业、婚恋、本科属性、家庭财产、月平均消费)、社会支持变量(客观支持、主观支持和支持利用度)、发展分值变量和SWB变量。使用Wald统计量对回归系数βi进行回归显著性检验,显著性水平取为0.05。

具体分析时,根据考察时有无“社会支持因子、SWB因子”以及本科所属性质差异对变量“发展分”的影响,构建四个线性回归模型(增加变量时采用强行进入法),分别为常规社会经济与人口统计变量模型(M1)、含社会支持与SWB变量模型(M2)、重点本科模型(M3)与三本模型(M4)。同理对变量“发展性”、“SWB分”构建有无“社会支持因子、SWB因子”条目各两个回归模型。三者定量关系具体见表2。

(二)实证结果及其分析。

表2 农村大学生发展、GWB与社会支持回归关系表

1.农村大学生发展与社会支持。从表2可知,模型1中按照标准化系数绝对值大小排序,大学生发展量值与年级、婚恋、月耗(即月平均支出)、本科所属、家庭平均年收入、专业等因子具有正相关关系,而与性别成负相关关系。具体意义为,农村大学生在高年级时比在低年级时获得更高的自评发展得分,恋爱、月平均支出、本科属性变量显著地促进农村大学生正向自评发展得分,而专业属性、家庭年均收入变量带来较小权重的正向自评发展分,性别带来权重较小的负向自评发展得分。模型2以模型1为基础引入社会支持、主观幸福感因子。结合对受试的深度访谈,模型2的分析结果可解读为,引入社会支持、主观幸福感因子后,该量值正向变化因子的重要性排序发生显著变化,社会支持、主观幸福感因子与年级因子占据最重要位置;而该量值负向变化因子中,性别因子的权重增加较大,家庭年均收入、婚恋因子从模型1中的正向变化因子转化为负向变化因子。

以模型2为基础,模型3、4分别为省属重点大学、三本学院的农村大学生发展量值模型,用以考察高校性质不同带来的农村大学生发展量值差异。模型3中大学生发展量值与主观支持、支持利用度、主观幸福感、年级、客观支持等因子具有显著正相关关系,与性别(男性=1)、家庭平均年收入因子具有显著负相关关系,其余因子贡献较小的影响权重。模型4中大学生发展量值与主观支持、年级、月平均支出、客观支持等因子具有显著正相关关系,与家庭平均年收入具有显著负相关关系,其余因子贡献较小的影响权重。进一步比较二者的影响因子可知,两个模型中影响权重差别较大的因子依次为支持利用度、性别、专业、主观幸福感和家庭平均年收入。

在调研中发现,在对大学生发展得分、性质进行自评时,受试给出的该得分(量值)与自评性质(好/不好)并非严格对应,差别具有统计学意义,因此以自评是否为“好”构建两个Logistic回归模型:模型5、模型6(在模型5的基础上引入社会支持、主观幸福感因子)。在模型5中,除了性别、月平均支出因子对大学生发展自评性质(好=1)具有负相关关系外,其余各项与该自评性质均具有正相关关系。在模型6中,年级、专业、本科所属、发展量值、主观幸福感与支持利用度等因子与大学发展自评性质(=1)具有正相关关系,其余各因子则相反。

进一步考察OR值可知,该值在年级因子上表现出上升,统计意义在于引入社会支持、主观幸福感和发展得分因子后,自评大学生发展性质为“好”的概率随着年级升高而增加;其余因子的OR值表现出下降,下降尤为显著的是婚恋因子(下降68%)、专业因子(下降27.8%)和性别因子(下降24.5%),显示引入社会支持、主观幸福感和发展得分因子后,该自评为“好”的概率在以上各因子得分较高的受试中降低了。

2.主观幸福感(SWB)与社会支持。模型7中显示与农村大学生主观幸福感成正相关关系的因子有性别、专业、婚恋、本科所属、家庭年均收入、月平均支出,而与年级因子成负相关关系。按照标准化相关系数绝对值大小排序以上因子可分为三个集团,婚恋、家庭年均收入、月平均支出因子影响最大,性别、本科所属、专业因子次之,年级因子最小。具体意义为,情感依托(婚恋)、经济支持(家庭年均收入、月支出)和入学具备条件(性别、本科所属、专业)对农村大学生的SWB具有正向作用,这与其他研究成果相吻合;而随着大学阶段的开展,部分农村大学生的SWB下降,年级因子表现出小幅度的负向作用。

引入社会支持、大学生发展因子后,在模型8中对变量SWB各因子贡献进行同理排序,支持利用度、大学生发展因子影响最大,婚恋、家庭年均收入、年级因子次之,其余因素再次之;其中,大学生主观幸福感与年级因子具有负相关关系,而与其它因子具有正相关关系,即引入的社会支持、大学生发展因子对该SWB具有较大影响的正相关作用。具体意义为,影响农村大学生主观幸福感自评的主要因素,首先是对大学阶段核心任务完成质量自评的因素——大学生发展,以及为完成该任务受试所拥有社会支持及其有效使用自评的因素——支持利用度;其次是情感依托(婚恋),以及受试对自己占用社会支持的心理承受自评,考虑到受试经济来源主要是其家庭,在占用社会支持一定的情况下,家庭年均收入越高,受试的心理压力越小,即体现在家庭年均收入因子上;年级因子导致负向影响的原因与模型7类似,但是影响程度有所上升;其余的两模型共有因子产生的正向影响,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显示引入社会支持、大学生发展因子后,在模型8中受试非个人努力的因子(如性别、专业等)重要程度下降。

3.大学生发展与主观幸福感。从表2的模型1~6可知,主观幸福感因子与大学生发展自评量值(发展分)、大学生发展自评性质(发展性)均具有正相关关系。具体意义是自评主观幸福感得分高的受试,更加倾向于给出较高得分的大学生发展自评量值和自评为“好”的发展性质,从模型3、4的对比可以看出,省属重点大学的受试比三本院校的受试,更大程度地认可主观幸福感与大学生发展自评量值的正相关关系。从模型7、8的对比中可知,大学生发展量值因子与主观幸福感具有显著正相关关系,具体意义为大学生发展量值得分较高的受试,更加倾向于给出较高的主观幸福感自评得分。由此可见,大学生发展与主观幸福二者之间存在双向正相关关系。

以上对大学生发展、主观幸福感与社会支持相互关系的实证研究显示,社会支持对大学生发展量值、主观幸福感基本上具有正向促进作用,而对大学生发展自评性质(“好”=1)具有较弱的负向促进作用。结合深度访谈,合理的解释是,社会支持对于受试发展而言,性质为培育某种成果而存在的社会资源,拥有较多、较优社会资源的受试,较大概率地获得发展上、心理上的正向引导;同时,受试如果对就读专业认可度低(角色认可度低),或者对所在高校提供的专业培养能力存在质疑,则拥有较多社会支持的受试具有更多参照对象和比较资源,因此更加倾向于给出大学生发展为“不好”的自评性质。

值得关注的是,支持利用度因子对于大学生发展、主观幸福感考察具有特别意义。从该因子设计上看,它反映社会支持来源、受试性格特征、受试活跃程度等因素。由本实证结果可知,支持利用度是主观幸福感变量的最重要正向影响因子;在模型3、4(即高校性质差异下考察大学生发展量值)对比时,重点高校农村大学生相比较于三本学院大学生,支持利用度变量对于大学生发展量值的正向作用更为显著。

四、对策与建议

在大众化高等教育时代,投入青春、经济与个人努力以在身心愉悦中获得发展,即大学生发展与主观幸福感问题是农村学子及其家庭关注的高等教育核心问题。以往有关的政策设计较多地着眼于改善高校软硬件、提高师生思想能动性等,而较少地基于系统学观点,对农村大学生发展中的感受与社会支持的相互关系方面进行考虑。本文研究引入社会支持因素到以上问题的政策设计中,将有效提升农村大学生发展与主观幸福感。

(1)重视提高农村大学生获得、有效利用社会支持的能力。在现有家庭、高校为农村大学生社会支持主要提供者的基础上,引导农村大学生扩展客观支持、主观支持来源以及有效提高支持利用度。如在客观支持、主观支持方面,引导农村大学生结交同学、勤工俭学、争取奖/助学金、提升人际交往能力等;如在支持利用度方面,提高农村大学生心理健康认知水平、积极加入组织/集体生活、提升对社会和他人的信任度等。这样既可增加农村大学生的社会支持,也促使他们主动参与这个过程并得到锻炼,进而提高能力发展和主观幸福感。

(2)关注社会支持有效提升农村大学生发展、主观幸福感作用途径的建设。虽然社会支持与农村大学生发展、主观幸福感有正相关关系,但是并不能天然地对后者进行提升。通过大学生励志宣讲、创新/创业团队实践等多种方式,引导农村大学生树立使命感、开阔视野、掌握有效利用资源能力,从而使他们更加珍惜并有效利用社会支持到大学阶段的核心任务中去,从而提升发展水平和主观幸福感。

(3)把握大学生发展、主观幸福感与社会支持的有机统一性,推进农村大学生全面发展。过多强调个人主观能动性,或者过多强调外因作用,对于当今时代农村学子的大学生发展、主观幸福感提升都有失偏颇。一方面,家庭、高校及其他社会组织/团体应该为农村大学生提供基本的、足额的社会支持平台,如经济支援、情感支持、展现舞台等,使他们在积极心态中获得发展;另一方面,农村学子应该努力完成学业、积累人生体验、扩充社会支持基础,在发展中充实自己、提升主观幸福感,进而获得全面发展。

[1]《北京大学教育评论》编委.高等教育改革与大学生发展(专题研究)[J].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010,(1).

[2]钱颖一.论大学本科教育改革[J].清华大学教育研究,2011,(2).

[3]杨晓峰,许思安,等.大学生社会支持、核心自我评价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J].中国特殊教育,2009,(12).

[4]孔风,王庭照,等.大学生的社会支持、孤独及自尊对主观幸福感的作用机制研究[J].心理科学,2012,(2).

[5]吴玉峰,许星.大学生幸福感现状研究[J].江苏高教,2012,(2).

责任编辑 张豫

B849

A

1003-8477(2013)11-0189-04

刘丽萍(1977—),女,安徽工业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

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安徽区域经济发展提升农民幸福感的路径研究”(AHSK11-12D68);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安徽区域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协调发展路径研究”(SK2012A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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