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人才培养行业合作机制破成人高等函授教育现实难题

米华

摘要：当前，普通高校成人高等函授教育正在偏离为经济社会发展培养人才的正确轨道；教学过程的完整性、规范性受到严重冲击；生源竞争的市场化扰乱了成人高等函授教育管理秩序等现实困境，举办高校只有依托自己的专业优势，与相关行业建立人才培养合作机制，才能回到为社会经济发展培养人才的正确轨道，使教学过程完整、规范，铲除买卖生源这个毒瘤，实现成人高等函授教育事业的稳步、健康发展。

关键词：成人高等函授教育；人才培养：行业合作机制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4156（2013）02-010-03

改革开放后，成人高等函授教育经过近三十多年的艰辛探索，办学规模不断扩大，办学形式日益丰富，办学途径进一步拓宽，并以灵活便捷的方式为社会经济发展培养了大批急需人才，成为我国高等教育体系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也成为推动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支柱之一，并对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起着不容忽视的地位和作用。由于市场机制的引入导致高校与函授站之间的关系发生颠覆性改变，利益成为主要驱动力；中国社会经济结构调整所带来的就业方式、劳动用工制度等改变冲击函授教学各环节；网络等开放式教育对成人高等教育生源的抢夺；普通高等教育连年扩招对潜在生源的挤占等因素的影响，使得成人高等教育举步维艰，人才培养质量大幅下滑。因此，有必要探索人才培养新途径。

一、成人高等函授教育面临的现实困境

进入21世纪后，我国成人高等函授教育面临许多现实困难，影响了成人高等函授教育事业的健康发展，主要表现在：

（一）成人高等函授教育正在偏离为社会培养人才的正确轨道

1995年3月18日，国家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其中第五十三条规定：“国家建立以财政拨款为主、其他多种渠道筹措教育经费为辅的体制，逐步增加对教育的投入，保证国家举办的学校教育经费的稳定来源。”根据这一规定，普通高校可以通过最大限度地利用自己充沛的教育资源，开辟增收渠道，弥补教育经费的不足。为此，许多高校继续保留成人高等函授教育，使成人高等函授教育事业得以延续，以弥补高校办学经费的不足。但为扩大办学规模，获取规模效益，高校新设许多函授站（点），以承担日益繁重的教学及管理任务。

进入新世纪之后，我国普通高等教育逐步由“精英教育”转向“大众教育”，更多的适龄青年能够进入高校学习、深造，全日制大学毕业生的就业矛盾日益突出。因而，社会对成人高等教育学历的需求主体逐步由原先的国家企事业单位的在职人员转变为民营企业或民办机构的缺少学历的招聘制员工。就他们而言，参加成人高等函授学习的动机，主要为在诸如加薪、职位晋升等方面获得先机而非提升自身素质和能力，缺少原先那些学员的学习积极性和主动性。加之他们的文化基础差，对学习缺乏兴趣，学习效果差。再者，民营企业的员工请假难、请假成本高，全程参与函授学习的学员已凤毛麟角，甚至有学员从来没参加过学习，混满学制规定的时间，交足学费就能毕业。因此，从学员的学习动机和效果看，成人高等函授教育正在偏离人才培养的正确轨道。

（二）教学过程的完整性、规范性受到严重冲击

教学质量是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的核心。而教学过程的完整、规范是保障教学质量的前提。20世纪的高等学校普遍重视成人高等函授教育教学过程的完整、规范，无论面授、作业、辅导答疑、考试等课堂教学环节还是自学的督促和检查环节；无论实验、实习等实践教学环节还是毕业论文（设计）撰写、设计及答辩等环节都是按照专业培养方案（原来称“专业培养计划”）的要求，严格把关，一丝不苟。因此，成人高等函授教育培养了一大批有真才实学的优秀人才。由于社会经济结构的调整，民营经济在社会经济结构中所占比重的增加，原先以国家企事业单位在职职工为主体的学生来源转变为以民营企业员工为主体，两种不同性质的工作单位对员工参加成人高等教育的态度发生明显的变化，工学矛盾变得十分突出，很多函授学员无法参加正常的学习环节。就拿面授来说，原来函授学员的到课率在95%以上，而现在能达到60%已非易事，其他很多环节只能是名存实亡了。加之部分规模较小的民办函授教学站（点）为节省成本，根本就没有开展正常的教学活动。

教学如此状况，教学质量就可想而知了，人才培养质量很难保证。因此，成人高等函授教育文凭的“含金量”变得不足，社会公信力下降，致使被一些人戏称为“假的真文凭”。这种状况已经威胁到成人高等教育事业的生存。

（三）生源竞争的市场化扰乱了成人高等函授教育管理秩序

成人高等函授教育作为普通高等教育的重要补充，自1986年开办以来，历经规范起步，平稳发展，至2003年招生规模达到顶峰。从2004年开始出现生源急剧萎缩的现象。究其原因，一是改革开放后高等教育经过三十多年的改革和发展，为社会积累了大批人才，原先那种供不应求的矛盾得到有效缓解，特别是1999年以后普通高校开始大规模扩招，2003年是扩招后第一届本科毕业生全面进入社会的一年，很多部门或行业大学毕业生严重供过于求；二是普通高等教育大规模扩招，高招录取率大幅上升，大部分省（区）达到850k，成人高等函授教育潜在生源正在减少；三是正在兴起的网络等没有招生入学考试要求的开放式教育，对于需要参加全国成人高等教育招生入学考试才能取得入学资格的成人高等函授教育更是雪上加霜。

面对日趋紧张的生源状况，招生已成为举办高校函授教育工作的第一要务，也成为函授站（点）办学的生命线。为争夺生源，生源介绍费这个阻碍成人高等函授教育事业发展的毒瘤得以滋生。民办教育机构以其灵活的办学机制，率先在自学考试全日制助学辅导班招生中采用，然后拓展至成人高等函授教育。因利益的驱动，该方法在招生运行中较为有效，目前已成为函授站（点）招生最主要的手段，并大有水涨船高之势，已从最初的200元/人涨至目前的1000元/人左右。因招生的低投入高回报，招生中介机构也应运而生，买生源成为很多函授站（点）扩大规模，乃至生存的重要手段，生源竞争进入市场化时代。

生源竞争的市场化严重扰乱了成人高等函授教育管理秩序。一是扰乱了正常的招生管理秩序。首先，致使教育部有关成人招生的许多规定形同虚设。例如，在校的中职、中技学生不准报考全国成人高考、不能“套读”、不准大规模异地报考等规定。其次，扰乱了全国成人高考的考场秩序。为提高录取率，部分民办教育机构铤而走险，想方设法尝试各种舞弊手段，组织考生进行大规模舞弊，例如，组织全日制在校本科生替考等。再次，干扰了正常的录取工作。成人高等教育招生的专业、科类、层次和特殊专业等方面远比普通高招复杂，民办教育机构通过包办考生报考的方法，代考生跨科类填报专业志愿，利用各科类、专业分数线的差异，使原本没有上线的考生能够顺利录取，给录取工作造成一定的混乱。二是扰乱了成人高等函授教育收费管理秩序。民办教育机构或学校是生源介绍费支出主体，他们通过提高收费标准，把这笔费用转嫁给函授学员，对函授学员实施乱收费。三是扰乱了正常的教学管理秩序。函授站（点）为吸引生源，针对日益突出的工学矛盾，无原则地承诺学员只需交费，无须参加任何学习环节就能毕业，对正在降低的到课率更是雪上加霜，有的函授站（点）甚至连课程结业考试也不举行了，教学环节只存在于上报举办高校的教学材料中。

二、建立人才培养行业合作机制是成人高等函授教育走出现实困境的有效途径

面对成人高等函授教育所面临的现实困境，我们既不能采取回避的态度而听之任之，更不能随波逐流，而是要锐意改革、开拓创新，努力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在探索普通高校成人高等函授教育新途径、新方法的过程中，湖南科技大学闯出了一条新路子，即建立人才培养行业合作机制。实践证明这是一条有效的途径，可使成人高等函授教育在以下三个方面走出困境。

（一）可使成人高等函授教育回到为社会培养人才的轨道上来

如前所述，由于函授学员主体结构的变化，学员失去了应有的学习主动性和自觉性，成人高等函授教育变成函授学员混文凭的场所。民办教育机构的参与，利益变成函授教育的主要驱动力，为多招学生增加收益，他们无原则地承诺学生不上课也可毕业，为节省成本，随意省去许多教学环节等，导致教学质量下滑，社会公信力降低，成人高等函授教育存在的必要性被质疑。

针对这种状况，撇开民办函授站（点）的介入才是问题解决的关键。举办高校只有建立人才培养行业合作机制，才能彻底摆脱函授站（点）对成人高等函授教育事业的干扰。一方面，通过与相关行业建立人才培养合作机制，可以运用该行业的行政权力，为学员参加函授学习提供相应的时间保证和一定的资金支持，同时，相关行业可与举办高校一道监管学员的学习，提高学习效率。例如，与湖南科技大学合作的衡阳市煤炭工业局对学员的学习和下属单位做出硬性规定：“学员在函授期间，每个月（春节放假和实习除外）集中学习三至四天，晚上安排晚自习（将在晚自习安排专题讲座或联谊活动）。学员必须按时上课和参加晚自习，不得迟到、早退、请假或旷课，累计请假不得超过15天，否则，不予毕业，每请假一天交补习费100元/人。希望各学员单位尽可能地为学员提供必要的学习条件，妥善解决工学矛盾，支持学员集中精力完成学业。”另一方面，建立与行业合作的人才培养机制，可摆脱以追求利润为主要目标的民办教育机构对函授教育的干扰，使举办高校与相关行业可心无旁骛地培养人才，不会因生源介绍费而增加办学成本或加重学员负担；高校之间也不会因争取生源大势降低与函授站（点）的分成比例；无论举办高校或合作行业都不会为追求利益最大化而减少教学环节，更不会为省钱而胡乱请几个不合格的教师滥竽充数，而是由举办高校选派高水平教师承担各种教学任务，使成人高等函授教育回归为社会培养人才的轨道。近几年，湖南科技大学与湖南、贵州等省（区）的煤炭行业合作，为煤炭企业培养了一大批“留得住、用得上、有作为”的专业技术人才。

（二）可确保教学过程的完整、规范

目前，成人高等函授教育基本采用的还是传统的教学形式，授课教师直接面对学员，全面掌握他们的学习情况，最后由授课教师根据学员平时的学习情况和考试成绩，综合评定学员的学习成绩，教师和函授站（点）的工作人员对学员的学习能进行有效监督。但是，如前所述，由于学员本身的原因及函授站（点）为节省教学成本，加之举办高校函授教育普遍存在面宽、事杂、人少、点多的管理矛盾，无法对所有函授站（点）的教学活动进行有效监管等因素影响，很多教学环节被函授站（点）忽略，教学过程的完整性、规范性受到严峻挑战，教学质量得不到保证。通过建立人才培养行业合作机制可改变目前这种窘境，确保教学过程的完整、规范。

（三）可去除成人高等函授教育招生市场化的弊端

虽然成人高等函授教育的生源在日益萎缩，但这种萎缩又表现出不均衡性。有些行业的生源萎缩很厉害，如中小学基础教育行业；但有些行业对成人高等函授教育仍保持很旺的需求，如煤炭行业等。笔者在与衡阳市煤炭工业局领导座谈中了解到，自高校毕业生就业分配体制改革后的十多年来，整个衡阳市的煤炭系统就没有接受到一个矿业类专业的全日制本科毕业生，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煤炭行业对专业技术人才的渴求。面对现实他们只好选择成人高等函授教育这个渠道，培养本行业在职人员来填补专业技术人才不足的空缺。所以，成人高等函授教育在类似人才相对匮乏的行业还是大有可为的，他们迫切需要与举办高校建立人才培养合作机制，切实为本行业培养“留得住、用得上、有作为”的专业技术人才。举办高校应抓住这一契机，与相关行业建立人才培养合作机制，铲除买卖生源这个毒瘤，为成人高等函授教育营造良好的社会环境。

举办高校建立人才培养行业合作机制后，生源由相关行业的行政管理机构运用行政权力来发动，统一组织考生参加全国成人高等教育招生入学考试，待正式录取后按学员相对集中的原则就近组织教学，例如，湖南科技大学先后在湖南郴州的周源山煤矿、塘洞煤矿，湖南衡阳的新生煤矿，湖南娄底的金竹山煤矿，贵州盘江的三角树煤矿等地建立教学点，送教上门。因由行业组织生源，奠定了成人高等函授教育招生去市场化的基础，由于这些行业急需专业技术人才，他们不仅能给予函授学员学习时间上的保证，而且还给予一定学费支持。例如，衡阳市煤炭工业局规定：“学制结束后，凡未取得毕业文凭的，一律不得报销学费，已报销的应予扣回，并处与学费等额的罚款。”既然连学费都全额报销，生源介绍费自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因而从源头铲除了成人高等函授教育买卖生源这个毒瘤，实现本正而源清。

在成人高等函授教育招生去市场化后，由此而产生的种种负面影响得以消除。一是招生管理秩序恢复正常，教育部有关成人招生的许多规定得到贯彻落实，如此前提到的中职、中技在校学生不得报考全国成人高等教育招生入学考试的规定等，考场秩序、录取工作也恢复正常。二是收费完全按照举办高校与相关教学点签订的办学协议规范收费，不会增加学员的任何负担，各高校之间因各自的办学特色与不同行业合作，也不会产生恶性竞争，争相降低与函数教学站（点）的学费分成比例。三是更能贴近行业实际组织教学。举办高校可根据不同行业的实际需要，修订专业培养方案，提高学员运用所学的理论知识解决工作中遇到的实际问题的能力，杜绝只交费不学习，学制期满就能毕业的现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