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
题记:倾听沉默就是倾听灵魂之歌
近来在教学生品读屈原的《离骚》的时候,突然领悟到苏格拉底的一句话:“美德即智慧。”一个人如果经常心系民族命运和人生问题,对于世俗的利益就会超脱未然,那么那些所谓的伤天害理之事一定与之无关。说到底,道德的败坏是一种蒙昧,当然,这与文化水平不是一回事,有些识字多的人也很蒙昧。
我很欣赏周国平的文章,因为他的文章更接近人性。“假、恶、丑从何而来?人为何会虚伪、凶恶、丑陋?我只找到一个答案:因为贪念。”人为何会有贪念?佛教对此有个很明确的答案:因为“无明”。通俗地说,就是没有智慧,对人生缺乏透彻的认识。所以,真正决定道德素养的是人生智慧而非意识形态。人性本然,怨不得己。你只能改变形态,却改变不了本质。
记得鲁迅先生有一首名叫《自嘲》的诗:“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人们往往只记住了“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这句被毛泽东所歌颂的名句,却经常忘记了鲁迅的人生经历与痛苦经验。
其实这首诗中最关键的是第一句“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试想一下,一个怀着满腔爱国热情的文人还没有凸显自己的治世才能就被这个万恶的、腐败的政府痛击得死去活来,他怎么能忍下这口恶气,当然会写下:“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才是一个真实的鲁迅。但是这样的灵魂叩问,没有经历过苦痛的人是无法理解的,准确地说这样的灵魂叩问太过犀利、太过窒息,让人无法喘息。但也让人刻骨铭心,鞭笞灵魂,让麻木的中国人丑态毕露无所遁形,直至惨淡的面对,不得不变化。
在读到苏联解体是因为“和平演变”时,我觉得西方人的智慧不仅仅是改变一个社会体系的问题,而是西方的哲学家、上位者看到了一个社会的本质问题,即人性的腐败、道德的沦丧才是导致这个体系改变的根本原因。举个例子来说:“一个自己有人格尊严的人,必定懂得尊重一切有尊严的人格。同样,如果你侮辱了一个人,就等于侮辱了一切人,也侮辱了你自己。”西方是非常讲究人权的,其实说白了这就是上位者对人性的一种把握,让人人都感觉到被需要、被尊重。这也是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的核心体现。那么这个社会、这个体系就会永远地被人性所保护,这就是他们道德规则。
一个社会也好,一个体系也好,都会存在不同差异的人性,但是作为一个掌握人性的“上帝”就必须制定“规则”,让所有的人站在“人性的法则”面前,为自己的贪欲、罪恶、诋毁、谩骂、暴力付出良知的谴责。这是一种“软制度”而非道德。
而做到这一切的前提首先是失势,即站在人性法则的天平
上,做错事的人要接受道德的审判而非“变相嘉奖”;维护正义的人要受到尊重而非冷漠置之。
正确的主导权力的方向,就是主导一个社会、一个集体的舆论导向,也是一切良性循环的开始。
曾经在公园看到这样一个有趣的画面:一个幼儿摔倒在地,自己爬起来。他突然看见妈妈,就重新摆出摔倒的姿态,放声
大哭。
我们成年人何尝不是如此,试想种种强烈的情绪,愤怒或者痛苦的姿态如果没有观众在场,其中你有多少能坚持下去呢?
可见,犯错的固然可怕,但如果没有围观(势),放弃了姿态还怎么能惺惺作态!
当然,舆论是最不留情的,同时又是最容易受愚弄的,于是有人被舆论杀死,又有的人靠舆论获利,何去何从难道不是取决于名人的裁判?人人都说要活出个样儿来。我说,得活出个味儿来。名声地位是衣裳,不妨弄件穿穿。可是,对人对己都不必衣帽取人。衣服换来换去,我还是我。当铅华褪尽,你还是如初生婴儿般悄然离去。人要活出个味儿来,不然梭梭光阴,你岂不是上帝的弃儿,时间的笑话。
在各色领袖中,三等人物恪守民主,显得平庸;二等人物厌恶民主,有强大的个人意志和自信心;一等人物超越民主,有一种大智慧和大宽容。因为他们会倾听沉默,倾听灵魂之歌!
智者的沉默是一口很深的源泉,从中汲取出的语言之水虽然很少,但是滴滴晶莹,必含很浓的智慧。
(作者单位 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市第二十九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