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
(中北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山西 太原030051)
近年来,对于语篇翻译的研究已成为了学界关注的焦点之一。真实的翻译单位并不是一个个单独的句子,而是语篇。在组成语篇的各种要素中,语篇的内部结构对传递信息有着很大的影响。翻译过程中如果孤立地翻译语篇中的每一个句子,而不考虑语篇中主位的层层推进以及由此展开的语篇信息表达,就意味着忽视文本的整体性,在语义和语用两个层面上都无法再现原文的语篇功能。小句的主位结构和信息结构联系密切,语篇所蕴含的信息是以主位推进的形式不断地铺陈开来,进而形成系统的信息结构的,对语篇信息结构的分析离不开对主位推进的理解。因此,以语篇翻译观的角度出发,在翻译过程中就必然要对语篇中的主位推进以及由此形成的语篇组织结构进行分析,从而使译文在语篇整体上增强可读性。英语语篇与汉语语篇在主位推进模式方面既存在着一定的相似性,也有着显著的差别。在对英语语篇的翻译过程中,如何对其主位推进模式进行取舍及转换,达成最佳的语篇效果,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本文将从主位推进模式的视角对英汉语篇翻译进行探讨。
各国的诸多学者们很早就开始从主位推进模式的视角开展对翻译的研究。主位推进模式理论与主位结构理论密切相关。作为一种分析语篇的有效手段,主位结构理论可追溯到布拉格学派的马泰休斯 (Mathesius),[1]他从句子交际功能的角度对句子表达信息的方式进行了分析,实现了对句子信息结构的分割。他将句子所携带的信息分为两部分,已知或容易得知的部分信息称为“表述出发点”,说话者所陈述的新信息称为 “表述核心”,这是之后主位——述位学说的起始。韩礼德 (Halliday)对主位——述位学说的发展做出了关键性的贡献。作为系统功能学派的代表人物,他从系统功能语法的角度出发,对语言的系统性进行了分析,充分地阐述了主位结构的含义。他指出,“小句主位指从句子开始到第一个具有经验功能的成分,可以是参与者、情景或过程,之后的结构为述位”。[2]通常来说,主位位于小句的句首,是叙述的起始点和基础,包含已知信息,而述位则是陈述性的内容,位于主位之后,由新信息构成。主位和述位是从语言的系统性而非结构性提出的概念,其不同于传统的语法概念,主位和语法上小句的主语可以重合,也可以不重合,宾语,状语等语法成分都可以放在句首构成主位。主位根据其构成成分的不同,有着单项主位 (Simple Theme),复项主位 (Multiple Theme)和句项主位 (Clause Theme)之分,例如:LI(ST)/lost his books last night(R);Certainly she (MT)/ was very lucky(R);While talking with her,(CT)/I found her a good student(R)。而从是否由主语来充当主位,则可划分为无标记主位 (Unmarked Theme)和有标记主位 (Marked Theme),使用有标记主位表示说话人的特定语意,例如:When he was seven,(MT)/his father died。此句即表示了对 “七岁”这一信息的强调。
“主位推进”(thematic progression)这一概念是由捷克语言学家丹尼斯[3](Danes.F)首先提出,他从语篇的视角出发,对语篇当中各小句之间相互衔接,照应,以及连贯的方式进行了研究,将各句之间主位与主位,主位与述位及述位与述位之间联系和变化的关系称之为主位推进,并指出语篇是由主位的层层推进所构建的,语篇的主位推进模式体现了语篇的连贯性和作者谋篇布局的逻辑。
不同的语篇中主位——述位之间的衔接方式种类繁多,但语篇内部的主位推进模式却是万变不离其宗,可以大致的划分出几种主要类型。丹尼斯曾划分出简单线性主位发展型,连续性主位发展型,派生主位发展型,分裂述位发展型以及跳跃主位发展型五种主位推进类型。国内学者对此问题意见不一,徐盛桓[4]总结了四种推进模式,胡壮麟[5]指出了三种模式,黄衍提出七种模式,朱永生,严世清[6]认为有四种模式,杨雯翡[7]划分出了五种模式。
虽然主位推进模式在不同学者中间有着各种各样的划分,但究其实质则大同小异,我们从翻译研究角度对主位推进模式进行研讨,应当对英语及汉语主位模式的异同进行分析,首先找出其相似性,以便于在译文中重现原文的主位推进模式。综合诸家之说,英汉语中均较常见的主位推进模式可分为以下四种 (T=主位,R=述位):
1.主位延续模式,即前一小句与之后若干小句有相同的主位,或者后句的主位是由前句主位派生而来,而各句的述位不同:
或
例如:Personally he (T1)/is always a fritterer(R1).He (T2=T1)/seldom plays poker (R2).He (T3=T1)/never goes to the cinama (R3).Nor does he (T4=T1)/goes visiting and gossiping door to door (R4).
2.述位延续模式,即各小句的主位不同,而述位相同:
例如:Plants (T1)/need water (R1).Animals(T2)/need water (R2=R1).The human being (T3)/needs water (R3=R1).In brief,all the lives (T4)/on the earth cannot live without water (R4=R1).
3.直线延续模式,即若干小句的主位均由之前一小句的述位或述位的某个内容变换而成:
或
例如:Outside her windows (T1)/is a large lawn (R1).In the front of the lawn (T2=R1)/is a flower bed (R2).The bed (T3=R2)/is full of roses (R3).
4.交叉延续模式,即以前一小句的主位为后句的述位:
例 如:Fishing (T1)/is his best-loved sport(R1).He (T2)/usually goes fishing on Sundays (R2=T1).Many fishermen (T3)/are more lucky than him (R3=T2).
英汉语言的主位推进既有上述诸多相似模式,同时也存在明显的不同。从主位推进模式的角度来研究翻译就需要对英汉语主位推进模式各自的特点有所了解。
1.从主位结构的特点来看,汉语多是以话题为主位,语篇围绕某一个话题来组织和展开,为topic-comment模式,此话题主位组织和表述信息的作用相对不明显;英语多以句子的主语为主位,英语语篇中主位组织信息的作用更显著,以主位为依托将信息铺展开来。一方面,英语中的主位推进与汉语中以话题为导向组织语句乃至语篇的方式内在一致这一事实,为我们在英译汉中利用主位推进模式提供了基础,另一方面,两者的区别也提醒我们在翻译中要完全保留英语原文主位推进模式并不容易。
2.从信息结构的角度看,英汉语的主位在所携带的信息方面也有不小的区别,英语中主位常带已知信息,但也多见新信息+已知信息形式;而汉语主位主要是带已知信息,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 “汉语句子中话语的发话人在主位的位置上,英语中则是话语在主位的位置上”。[8]
3.主位推进模式与语篇中的衔接和连贯息息相关,“选择合适的主位是保持语篇连贯的重要条件之一”。[9]英语和汉语在衔接手段和语义连贯方面也差别较大。英语主要依靠主、述位的层层推进来实现各句子之间的衔接和语义的连贯,采用语法和词汇的手段来达成各句子之间的衔接并形成系统的联系;而汉语中主、述位的推进则相对较为模糊,各句之间主、述位的衔接不常用形式衔接而是多语义的衔接,句子间的语义连贯是隐性的,重视语境的作用。
主位推进模式之被引入翻译领域,与语言学中对 “语篇”的研究不断深入息息相关。语篇指在一定语境下表示完整语义的自然语言,通常是由一系列形式上衔接,语义上连贯的语段或句子构成的语言整体,它可长可短,在特定的语境中起到特定的交际作用。
语篇既是一个语用单位,也是一个语义单位。作为语义单位的语篇其意义由小句来构成,它的作用是语义上的而不是语法上的,因此它与小句,词组,词等语法单位不属于一类。从这个意义上说,语篇没有一定的语法或篇幅的限制,而仅以语义作为其界定方式。作为语用单位的语篇是人们在语境中所使用的话语,包括口语与书面语。语篇只是在语言被实际运用的时候才产生的,语义也是语言在被运用时才被赋予的。语篇的语用性体现在其能独立实现某种交际目标上,这是句子或段落这类语法单位所不具备的功能。文本的意义不是由句子,词等语法单位及其组成结构所决定,而是从语篇的层次上被产生和限定的。
由语篇的涵义可以看出,对译者而言真正有意义的客体是语篇,而不是句子或词。以句子或词汇为单位展开的翻译无法避免的会损害到文本中意义的整体性,导致译文失准。
主位推进模式理论对于以语篇为单位来研究翻译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主位结构有着重要的语篇功能,是语篇中一种重要的结构系统。作为一种语义单位的语篇,其信息结构与主位结构紧密联系在一起,主位推进模式构成了语篇的信息动态体系。从单个主位结构来看,主位是信息的出发点,多为已知信息,如果主位带新信息,则是表明了作者重点强调这一信息的修辞意向。述位作为说话人陈述的内容,常常是小句信息的主要来源,作者通过主位结构对信息进行组织。丹尼斯曾指出:从句子所陈述的内容的角度看,述位的作用更为关键,因为传递新信息的是述位,但是,从篇章结构的角度看,重要的则是主位。主位所携带的信息较少,而这使它成为了构造语篇的重要手段,在推动语篇的信息流动方面起了关键作用。[10]
语篇是由主位通过一定的衔接方式来构造的,这种由主位的相互连接而组成的系统,在语义层面上体现出了各小句之间的关联和层次,它就是篇章结构的体现,预示着作者的交际意图和语篇内容的流向,可以使我们更确切的掌握语篇所传递的主要信息。主位推进模式即担负着语篇中信息的传递与延伸,同时又对语篇内的衔接与连贯起着重要作用,它使文本的信息体系化,保证了文本可以真正成文 (而不单单是合乎语法规范)。对主位推进模式的研究有助于我们理清篇章中句子间的内在联系,已知信息和新信息的分布以及它们相互间的作用关系。作者在写作中总是有意无意地利用主位的推进来构建语篇,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也可通过主位推进的视角来分析理解语篇。
翻译不是两种语码的简单转换,而是不同文化及语言在篇章层次上的转化,也是一种不同语言使用者之间的交际行为。翻译过程不仅涉及到词汇和小句层面,而且也与语篇结构组织息息相关。语篇的主位推进模式是作者交际意图的体现,语义不仅仅由单个的词汇和句子决定,而且和语篇的主位推进模式有着密切的关系。因此,作者在原文中采用的主位推进模式,本身就是原文的一个组成成分,应成为译者构建译文的重要参照。同时,主位推进模式与语篇内部的连贯也联系密切,译文如果破坏了原文的主位推进模式,就会使原文固有的信息分布被打乱,往往也就使文本在语义上不再连贯。
因此,这种对原文语篇主位模式的保留,是为了达到对原文充分还原的效果,一方面是为了保持原文的信息结构,尤其是当作者有特定的修辞意向更是如此;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不破坏原文自身固有的衔接和连贯。英语和汉语语篇里存在着不少类似的主位推进模式,对于这样的英语语篇,在翻译过程中,往往可以保留其主位推进模式,这样可以最好的还原源语语篇的整体语篇效果。
(1)The Labour Party (T1)is a centre-left political party in the United Kingdom,and one of the two main British political parties along with the Conservative Party (R1).The Labour Party(T2=T1)was founded in 1900 and overtook the Liberal Party in general elections during the early 1920s,forming minority governments under Ramsay MacDonald in 1924 and 1929~1931 (R2).The party (T3= T1)was in a wartime coalition from 1940 to 1945,after which it formed a majority government under Clement Attlee (R3).
(工党 (T1),是英国一个中间偏左政党,和保守党并列为英国主要的两党 (R1)。工党(T2)成立于1900年并于20世纪20年代初期在大选中击败了自由党 (R2)。在拉姆齐·麦克唐纳治下 (T3),该党在1924年首次执政,1929年到1931年期间再次执政,但两次都是少数派政府 (R3)。二战时期 (T4),工党加入了战时内阁 (R4)。战后,在克莱门特·艾德礼的带领下 (T5),工党又一次执政,这次是多数派政府(R5)。)
这个句群共有3个句子,各个句子都延续了首句的主位,而之后的述位则各不相同,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对英国工党进行了一定的描述和诠释,这属于典型的主位延续模式。这种模式在英语和汉语中都是存在的,而且具有相似的信息结构和语篇功能,即 “已知信息——新信息——已知信息——新信息——已知信息——新信息”的信息滚动模式,所有新信息都围绕已知信息T1展开。对于这个句群的翻译应当保留原文的主位推进模式,这样就可以达成语义和功能上的对等。上面的译文打乱了这一模式,在第三句和第五句中用未知信息 (状语)充当主位,这种译法无异于在暗示读者此未知信息是被作者特意强调的,这就打破了信息流的流畅性,破坏了原文信息结构,扭曲了原意,也使整个句群的连贯受损。可改译为:
该党在拉姆齐·麦克唐纳时期于1924年和1929年到1931年间两次执政……工党在克莱门特·艾德礼的领导下于战后再次执政……
(2)Entertainment (T1)is an action,event or activity that aims to amuse and interest an audience of one or more people (R1).It is the audience (T2= R1)that turns a private recreation or leisure activity into entertainment(R2).The audience (T3=T2)may have a passive role,as in the case of persons watching a play,opera,television show or film;or the audience role may be active,as in the case of games.
以上的句群的主位模式包含了直线延续模式和交叉延续模式。R1的部分内容成为了后面各小句的主位,其作为已知信息用于引出之后的新信息,这是典型的直线延续模式。而T1又成为R2的部分内容,两句的主述位相互交叉替换,相互解释,这属于交叉延续模式。此句群的主位推进模式属于英汉语中的常见模式,宜在译文中保留。不过保留原文主位模式,并不排除根据英汉语言在句法结构上的差别,在不影响语义的前提下对原文主位模式进行微调。此句群首句的定语从句部分,就可以进行拆句,增加一个平行的主位 (T2)以照顾汉语译文内的语义连贯。可以将之译为:
娱乐 (T1)指某种动作,事件或活动(R1),它 (T2)意在愉悦一人或多人的观众(R2)。正是观众将私人休闲性质的活动变成了娱乐。观众可能扮演消极的角色,比如在观看戏剧,歌剧,电视或电影时;观众也有时是积极的角色,如在比赛场中。
虽然在翻译中应当重视对原文主位推进模式的保留,但是,在实际翻译时,汉语译文往往是不能搬用英语原文的主位推进模式。在翻译过程中我们不仅要从语篇信息流的角度考虑主位推进,同样也要重视语篇中句子的衔接和语义的连贯。连贯是语篇所必须具备的属性,语篇无论何时都应该合乎语法规范,保持语义连贯。在译文中保留原文主位推进模式的目的是准确传达原文信息,而前提则是不造成对译文的扭曲,也就是说不破坏译文的连贯性并且表达方式要符合目的语的语言规范,流畅自然。从对英译汉翻译实践的总结以及英汉语在语篇信息结构,主位结构和衔接连贯方式上的差异来看,要在汉语译文中继续沿用英语原文的主位推进模式是较难的,在很多情况下是无法做到的。Baker曾指出 “如果原文的主位推进模式无法在译语中自然地再现,那么你就不得不放弃它。这时,必须保证译文具有自己的推进方式并具有自身的连续性”[11]奈达也曾经表示,“每种语言都有自己的特征,要进行有效的交流就必须遵循每种语言的特征。卓有成效的译者不会把一种语言的形态结构强加到另一种语言之上,而是随时作必要的调整,把源语的信息用译语独特结构表达出来”。[12]
因此,在不适宜沿用原文主位推进模式之时,译者需要摆脱原文主位推进模式的约束,在保持语义连贯和遵循汉语言行文规范的基础上,重新构建译文的主位推进模式。对于一些英语中较长和结构复杂的句子,可以先对原文进行分拆,简化其结构,再从语义对等和逻辑顺畅的角度对原文进行重新组织,建立新的主位推进模式以实现句子之间的流畅衔接,最终达成与原文相近的语篇效果。译文必须能做到不曲解原文的信息结构,并确保译文自身信息流的畅通、自如,“最终目的是使译文接受者和译文信息之间的关系与原文接受者和原文信息之间的关系一致”。[13]
(3)The water(T1)spread out for miles in places in Kenya and Somalia(R1),cutting off villages(R2)and forcing herders(R3)to crowd with their livestock onto a few patches of dry land.
在肯尼亚和索马里的某些地方 (T1),河水漫出河床,宽达数英里 (R1)。洪水 (T2=R1)切断了村与村之间的联系 (R2),迫使牧民们和家畜挤在一起,困缩在一块块狭小的陆地上动弹不得 (R3)。
原句属于主位延续模式,各小句共用相同的主位,译文则采取了直线延续模式,首句的述位成为下句的主位。译文虽与原文的主位推进模式不同,但在表达的信息结构上却是等值的。在英语中新信息是叙述的重点,通常在已知信息之后,并且多数情形下新信息的核心成分位于述位的最后部分,本句中被强调的信息就是 “在肯尼亚和索马里”。汉语译文顺应这这一点,将 “在肯尼亚和索马里”前置作为有标记主位,突出了这一信息,在功能上与原文是对等的,也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在语义连贯和衔接上非常地道。如果首句译为 “河水在肯尼亚和索马里的某些地方溢出并蔓延若干英里”,则虽然与原文主位推进模式保持了一致,表层句义也没变,但没有确切表达出原文所侧重的信息,在连贯和衔接上也不符合汉语的习惯,不是好的译文。
(4)There (T1)is no more difference(R1),but there (T2= T1)is just the same kind of difference(R2),between the mental operations of a man of science and those of an ordinary person as there(T3= T1)is between the operations and methods of a baker or of a butcher who weighs out his goods in common scales and the operations of a chemist who performs a difficult and complex analysis by means of his balance and finely graduated weights(R3).
科学家的思维活动 (T1)与普通人的思维活动之间存在着差别 (R1),这种差别 (T2=R1)就跟一个面包师或者卖肉者和一个化验师在操作方法上的差别 (R2)一样。前者 (T3=R2′)用普通的秤称东西的重量 (R3),而后者(T4=R2″)则用天平和精密砝码进行艰难复杂的分析 (R4),其差别 (T5)不过如此而已(R5)。[14]
英语与汉语句法差异的体现之一就在句子的衔接手段上。英语上面英语句子属于主位延续模式,但是各小句的句法结构及相互间的衔接手段相当复杂,大量使用了连接词和关系代词,如果汉语语文仍沿用其主位推进模式,句子将会过长,会很难做好译文的衔接和连贯。有鉴于此,译者放弃了原文的主位模式,对原句进行了拆分,根据汉语的语言习惯重新构建了主位推进模式。主要是把英文原文的长句切分为汉语中常见的散句,赋予新的主位,整个句群从主位延续模式调整为直线延续模式。重组出的译文没有改变原文深层的句义,而表层的句子结构也是地道的汉语,衔接连贯流畅,具备良好的可接受性,是成功的译文。
我们在翻译研究及实践中应当从语篇层次出发,翻译包含了对篇章信息结构的翻译。主位推进模式折射出了语篇的信息结构和作者的创作意图,是构成语篇的一个重要系统。译者可从主位推进模式的角度从整体上对语篇的内部信息进行整合,达成对原文的透彻理解,从而在翻译准确地表达粗作者的修辞意向并做好语篇内的衔接和连贯。主位推进模式多种多样,英汉语在此方面既有着一定相似性,又有着明显的差别。我们在翻译中一般应尽量保留英语原文的主位推进模式,这是准确传递原文信息和维护文本整体性的必然要求。但主位推进模式仍仅为分析篇章结构的方式之一,无法囊括其所有内容。翻译并不是单纯对主位推进模式进行转换,还需要综合考虑译文语篇衔接的流畅,语义的连贯以及尊重汉语的语言规范。汉语语篇衔接和连贯的方式以及语篇内部的信息结构和信息分布都与英语差异较大,因此在翻译实践中对英语原文主位推进模式的保留常常不能实行,在不适宜照搬原文主位推进模式的情形下,译者应对原文结构进行调整,对长句可进行拆分,建立译文自身的主位推进模式,实现对原文语篇信息结构的还原并同时保证译文自身的连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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