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里希特
《读者》走过32年,沉淀了许多华章,至今读来依然耐人寻味。我们在此回放这些经典之作,是希望曾经点亮过读者的火烛依然能点亮我们今天的读者。这篇《信》曾刊载在《读者》1986年第7期。
12月31日,彼得·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潘科夫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处理着即将结束的这一年的最后几件紧要公事。他一本正经地板着面孔,俨然一派首长的风度。每当电话铃响,帕潘科夫总是一边抓着话筒,简要而认真地回答着,一边继续签阅着文件。
这时,女秘书柳多奇卡敲门进了办公室:
“对不起,帕潘科夫,打扰您了。这里有一封您的私人信件。”
说着,她把信放到帕潘科夫的桌上,随即转身走了。
帕潘科夫拆开信就念起来:
“亲爱的妈妈:
你的儿子在给你写信。我已经好久没给你写信了,因为我出差、度假、住医院了……”
“真是活见鬼!”帕潘科夫惊诧不已。他又看了看信封,上面分明写着他的机关地址和姓名,而且一点也没错。帕潘科夫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仍然把信继续念了下去:
“我们这里现在正是秋高气爽、春光明媚、夏日炎炎、寒冬腊月的时节。
我身体还好、很好、不太好、很不好。
前不久我去逛过剧院、电影院、音乐厅、酒吧间。
我打算再过1个月、1年、5年就来看你。
我知道你没钱花了,所以寄给你30、20、10、5个卢布。
我已被任命为总工程师、厂长、总局局长。
我妻子祖莉菲娅向你问好。
你的爱子彼佳”
帕潘科夫更加莫名其妙,他又把信从头至尾念了一遍,然后又往信封里看了看。信封里果然还有一张小字条:
“亲爱的彼佳:
我多么盼望你能来封信呀!可你却是个大忙人,哪有时间顾得上这种小事呢?我只好替你写了这封信,你只要简单地把那些不该要的词句划掉寄给我就行了。
吻你!
你的妈妈”
帕潘科夫仰身靠到自己柔软舒适的安乐椅背上。
“唉,妈妈呀,你可真是位幽默家呀!而且对时间还掐算得那么准,让信不迟不早刚好在12月31日送到,这一天我可是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啊!”
帕潘科夫叹了口气,把文件推到一边,接着便动手删起信中那些不该要的词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