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而已
上集精彩回顾:跟着琴师进入一个小宅,竟然换得昏迷不醒,倒地在床,没有求生欲望这么坑爹的设定!师傅求来白夜帮忙叫醒自己,这种语言和肉体挑逗是几个意思啊?
这种事,我根本不会对人说好吗,万一传出去了,那会是谁干的啊?
不不,不要让这种事发生!白夜、夜尊主、弦音大人、惜玉公子、白美人,求求你不要降低品味,求求你不要光用说的,要用事实证明啊,不要数七八九——
“看来四五六也不行了,我表示很遗憾。没想到你嘴上说讨厌我,心里却这么想和我上床……哦,也许不是单想和我上床,那个琴师来了,你也一样不会拒绝。”
——他他他,怎么会知道那件事?!
“曲清宁死了,你也就行尸走肉了,干脆过一天是一天,别人对你做什么你都无所谓了,对不对?为一个男人,为一只妖孽心死到这个地步,你真是把通灵师的脸都丢尽了,纪梨。”
他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很累很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休息一下……还有,不要提醒我六师兄已经不在了……
“还是不肯醒?那没办法了。我看,七八九也不必数,让我来告诉你,这世上除了无聊的爱情,还有你意想不到的,妙不可言的东西……”
我不想要我不想要我不想要!
然而,白夜是不会管我心里的呼喊的,他向来说到做到。
我痛恨自己在这个时候没有能力和他动手,更痛恨这寒冰玉床上绵延不绝的灵气让我保持着死也死不彻底的状态。
“对了,忘了说一件事,我和女人玩双修有一个规矩,那就是绝不对十五岁以下前后不分的女人发情,桃花谷天劫那一次,我只要了你一点灵力,并没有做到最后。”白夜的话让我身体里的热血烧得噼啪作响,“如果你之后没有捺不住寂寞和别人乱搞的话,现在应该还是处子。”
灵巧的手指把剩余的布料全部除去,弹琴一般在我胸前挑逗,我身上立刻激起了一片可疑的细小颗粒,连汗毛都气得在颤抖!
没有双修、还是处子!
那么,我当初是为什么要万念俱焚?为什么要消沉?为什么要觉得我配不上师兄了一切都没有可能了?还有,他散布出去的谣言又算什么?仅仅是想拿我寻开心吗?
“白夜!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狂吼一声,从寒冰玉床上坐了起来:“你去死!去死吧!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巴掌甩向他的脸,可是,我在他面前失控过太多回,他对我表达暴怒的方式也了如指掌。白夜轻巧地化解了我手上的狠劲,用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力道握住我的手腕,他笑得眉眼弯弯,挑起的半边嘴角格外意味深长:“……活过来了?”
我一愣。
靠,我竟然能动了!
“王八蛋!我、我要扒了你的皮!”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我今天不打死他,以后都不要见人了!
“哎?你确定?”
邪佞的目光扫过我的身体,我这才想起来,此时此刻的我,没穿衣服。
“啊啊啊啊!”
我惨叫着缩回手,引来了守在院子外的师父的关切。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小梨子!是不是那混账小子趁机占你便宜!”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师父面色铁青地瞪着我和白夜。
“……”
“……”
“……”
面面相觑看得心里发毛,师父艰难地开口:“你们……干啥要抱在一起?”
因为我的衣服已经撕成了碎片,因为缺德的寒冰玉床上没有可以遮盖的被子,因为我实在是够急中生智……
我抱着白夜,只在师父面前露出一个脑袋,用纯洁无比的眼神忐忑不安地看他,半晌,细声细语道:“师父……”你再不滚,我就有杀你灭口的冲动了。
“喀,你们继续……那个,疗伤……”一团紫色的毛球攀上了师父的脸,他一把抓下来,揣在怀里一溜烟跑了。
我松了一口气。
白夜说:“小梨,我快被你勒死了。”
天知道我是多么想勒死他啊。
可是我做不到。
闹到最后,肯定又是一场笑话。如果白夜不想,我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这种故意让你打到,又在关键时候不让你打到的把戏屡试不爽,我再生气,也只是重复被欺负的命运罢了。
见我沉默不语,白夜有些担忧地敲了敲我的额头:“气傻了?”
“……”
“因为我方才的那些话?”
我想,我没办法不用既刻薄又怨毒的目光看他。
白夜微微一笑:“能生气的才是活人,不能生气的是死人。如果你不扑上来杀我,我还有更过分的话,你要听吗?”
我木然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
没有什么春风一度、露水姻缘、一夜夫妻……所有的噩梦,都是我臆想出来的。谎话说过一百遍就成了真的,他说了我就深信不疑。
白夜叹气:“你当是假的好了。”
“……”
第三章 京都术士会
如果问我最不想去的场合是什么,我会告诉你,术士会,术士会,还是术士会。
十年前我屁事不懂,只觉得无聊至极。
十年后我目睹了各门各派的恩恩怨怨,终于有所领悟,人在无聊到了极致的时候,总要找点由头来,使得小事变大,大事变得更大。
因而师父这种粗神经的人说他要好好吃个早饭,养精蓄锐,才能应付得起这鱼龙混杂的场面,我完全理解。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一群牛鬼蛇神中屹立不倒。
“养鬼就养鬼吧,犯得着把鬼魂招出来报复社会吗?”尤其受不了一些通灵师,大摇大摆地带着饲养的灵鬼出入京城,所到之处阴风阵阵。客栈附近就更壮观了,一眼望去,花花绿绿的基本都不是人。
无视我的厌恶,一只吊死鬼坐在我对面,朝我挤眉弄眼,我喝一口粥,他也跟着用舌头舔一口,虽然它并不能喝到,但当它把舌头打成结,缠在碗上的时候,我仍是有种想把它超度的冲动。
然而师父掏出账本说道:“你四师姐前几天玩坏了人家两只画皮鬼,一共赔了五万两银子。你也打算试试?”
我顿时半口热粥喷到了二师兄脸上。圈圈叉叉的,老娘什么都有,就是没钱!
“纪梨!”二师兄拍案而起。
他一边擦着脸上的粥一边怒骂:“忍你很久了!”
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回头再看这些曾经被我抛弃的家伙,总有莫名的歉疚感,这种歉疚感导致我一看林迟双眼圆睁的样子,就扑哧一声把剩下的半口粥也喷了出来。
“你给我舔干净!”二师兄咆哮。
“啪。”我放下勺子,凑到他脸边作势要下口:“你让谁舔干净呢,嗯?”
他涨红脸,毫不犹豫地抄起我肩上的小紫狐:“它!”
“哈哈哈哈!”
邻桌一群药王谷的女弟子笑得花枝乱颤,什么密宗二少还是这么可爱啦,难怪好多妖怪要吃他的肉啦,一顿叽叽喳喳,二师兄敢怒不敢言地龟缩角落。
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五师兄若有所思地总结:“造化弄人啊,以前我总以为阿梨会和二师兄在一起,没想到她喜欢的人会是清宁,更没想到她最后竟然从了白姐姐……”
我捏碎了一个杯子,然后转过脸去一本正经道:“白夜有什么不好,人漂亮,手段也高明。密宗和幻宗联姻,共同对付国师老头,这不是你们希望的吗?”
“……”
大家都没有说话的欲望了。
我清楚得很,他们那是同情我。从了白夜的女人千千万,但他从来没考虑过成亲的问题,我嘛,自然不会是特例。
磨蹭了一个早上,我不情不愿地随师父去观星宫赴宴。
那里曾是皇室宗亲祭祀的地方,幻宗走下神坛后,玄门接手,如今一派歌舞升平,云烟缭绕,看上去很仙,实则熏得人头昏脑涨。
观星宫外层设有结界,普通的孤魂野鬼无法靠近,数千名术士带着名帖飘然而入,为了彰显自己派系的与众不同,进场方式也是千奇百怪,有腾云驾雾的,有缩地千里的,还有骑着凤凰撞翻了几棵树的……
望着用御剑式漫天飞的蜀山剑派,我觉得,我们这样直接走进来真是逊毙了。
门口一帮纯属凑热闹的王孙贵胄指指点点道:“快看,那个门派连御剑飞行都不会!”
“是啊,也没有骑灵兽。”
“那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国师不是说过,御剑飞行是术士最基本的功课吗?”
“算啦,不要嘲笑人家,没有特点也是一种特点嘛!”
为什么不用御剑式?
因为密宗初代宗主有恐高症!天上飞的法术一概不传!
师祖不传,师父不教,密宗门规第九条,擅自学习御剑式者,去死!
你说这能怪我们吗?
“看天上!看天上!”悻悻之际,有人兴奋地大叫。
我随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乱红纷飞,一层一层的花瓣随着狂风起舞,会合成一座宫殿的形状,继而四散开来,逐渐形成一个个镂空的祥云图腾。
缤纷的花雨在头顶盘旋,在观星宫被花海淹没之前,那些带着清香的花瓣忽然变成一只只彩蝶翩然飞过,直到笛声清啸,蝴蝶化雾而去,天空恢复平静,人们才明白过来,一切不过是幻术表演。
“这种阵仗只有天音山庄才干得出来吧?”
三师姐坏笑着看我,好像天音山庄是我家似的。
我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幻宗几个排得上名号的人,都不怎么用笛子。”
而且,宫殿和祥云,根本不是白家的标识。
“笛子怎么了?就你知道得最清楚,还不许人……”二师兄本想顺势嘲讽我两句,但很快也反应过来了,“妈的,好像还真不是。”
来人皆是紫衣黑袍,腰间系一条绛红色丝带,服饰之间的颜色搭配十分考究。虽然是同样的装束,但稍作改变穿在每个人身上,气质完全不同。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男人,长发用珊瑚枝随意一绾,垂至肩头,原本用色庄重的黑袍浪子一般披在身上,打了个蝴蝶结,让人忍俊不禁。
他领着门下的弟子穿过人群,走到玄门的席位前微微一欠身——真的只是微微,或许他根本没有欠身,只是点了点头而已。
“神仙府箫子沉见过国师。”
说完,也不等国师回话,便径自入席。
天上神仙府,行走浮华间。神仙府是近几年忽然兴起的门派,他们自视甚高,非棘手的令牌不接,且从未失手,气势足得很,只是,这个箫子沉看起来太年轻了,徒手建立一个神仙府,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冤孽啊冤孽。”不知为何,师父发出这样的喟叹。
不远处的箫子沉仿佛听到了这声叹息,转过头来,对着我们灿烂一笑。那真是一个绚丽的笑容,干净纯粹,如春风袭面,似曾相识。
“师父,你认识他?”我一边平复心跳一边问。
师父看了看我,再看看同样面色含春的三师姐和四师姐,沉痛地说道:“你们能不能矜持点?”
“不能!”两位师姐异口同声地瞪他。
罔顾五师兄哀怨的神色,三师姐撅着嘴嘟囔道:“全赖师父你!当初要不是你,就不会有什么神仙府了。”
“当初怎么着?”我精神一振,想要听八卦,但她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往下说了。
没过多久,五师兄丢下我们去和灵月宫的女弟子交流法术,我拍着三师姐的肩大笑:“完了,吃醋了,今晚你们两个谁睡地板?”
谁知我尚未笑个够本,麻烦就上门了。
玄门大弟子素妗带着两个小师弟来向师父敬酒,师父不喜欢和小辈过不去,三杯酒下肚,开始听他们感慨干多了坏事,一定会遭天谴,但六师兄英年早逝,多半是因为天妒,可惜啊可惜。
这些人,打脸是不会带脏字的。
我揉着怀中小紫狐的毛,几次想发作,却被二师兄按住。
“六公子在鬼道里谈笑间取人性命的风采,素妗我可是仰慕得很。不知道今次能否有幸一睹贵宗的通灵之术?”
“嗯?”
约战?向我?
师父停止了他的法术教学,一扔茶杯道:“回来,别再给老子惹事。”
箫子沉微微一笑:“宗主真扫兴。”
师父冷笑:“好歹是一派之尊,别和小孩子过不去。”
瞧师父的表情就知道,密宗肯定是把这位箫掌门得罪狠了。然而,箫子沉眨眼看向我,面上笑容没有减淡一分一毫:“这误会未免太大了,贵派的小徒弟灵秀可爱,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过不去呢?我说的玩玩,是双修啊。”
“……”
是我听错了吗?!
面对这样露骨的邀请,我整个人都吓呆了。一定是我听错了吧,双修这种事不是应该找个僻静的地方悄悄商量的吗?再不济,你传音入密啊!
唯恐我受到的惊吓还不够,箫子沉特意补充道:“神仙府的花间双修术和其他门派不一样,不但过程持久刺激,而且对女方有额外的补益……纪梨姑娘,考虑考虑吧?”
“……”
第四章 美人白樱
箫子沉目光过于炽热,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对不住,箫掌门,我暂时……暂时没有和人……”
打断我的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国师老头。隔着重重帷幕,他语音带笑道:“神仙府的花间之术确是一绝,子沉平日行事谨慎,并不常邀请女人同修,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可惜了……”
在他为老不尊地宣扬闺房密事的当口,有人拍碎了一张桌子。
阿弥陀佛,不是我拍的。
“箫子沉,你是不是以为幻宗怕你?”白夜的声音结了一层冰,隔了半个池子,我依稀觉得有冰碴子从颈上擦过。
天音山庄不知什么时候到的观星宫,门下男弟子持剑,女弟子执扇,广袖宽袍,飘带旖旎,随随便便一站就是一道风景。
二师兄触景生情地摇着我的胳膊道:“气质啊这就是气质啊,白姐姐实在是美呆了!”
“冷静,在心里默念十遍白夜是男人。”
“……”
国师大概嫌场面还不够混乱,长长地咦了一声后,继续着惊世赅俗的话题:“看本座这记性,一时竟忘了弦音也有过和纪小幺双修的意思……子沉啊,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说是也不是?”
苍天,我根本不认识箫子沉,也和白夜……好吧,就算过去有那么一点点关系,但现在,绝对不是叙旧的时候!
我觉得我有必要和国师解释一下,岂料白夜看都不看我一眼,指着箫子沉发难道:“别扯不相干的人,箫子沉你今天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休想走出观星宫。”
“白夜,你竟敢对掌门不敬!”
神仙府的人立时起身,手按法器对白夜怒目而视。
据我所知,往届的术士会因为各种私人恩怨,和平收场的机会很小,但天音山庄和神仙府平日里并没什么交集,忽然闹成这样,有点匪夷所思。
是以,白夜把我归为“不相干”的那一类人,我都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该高兴。
“唉。”
师父同情地摸摸我的头:“可怜的小梨子,气得脸都揪成一团了。”
“……”
我气什么啊,我都还不知道白夜为什么掀桌子好不!
“退下。”箫子沉一摆手,神仙府的弟子依言后退了一步,却不肯回到席位。他微微一眯眼,俊俏的脸上写满了不以为然,“夜尊主得了神农鼎,又深得国师大人欢欣,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想也不会刻意给自己找不快。当着众位仙友的面,不妨说说,你要在下给什么交代。”
白夜毫不客气道:“自然是给我师姐一个交代。昨夜戌时三刻,我师姐白樱进了城北归雁楼——落日谷洛烟小姐亲眼所见,你不用抵赖。”
城北归雁楼是神仙府的落脚之地,和我们住的客栈只隔了一条街。
“那又如何?”
箫子沉没有抵赖,而是面无表情地说了这四个字。
我清楚地看到白夜的眉头轻轻颤动了一下,可到底他人前修养极好,只是略略一侧身,沉声道:“白樱!”
身后一直低着头的锦衣女子抬起了她的眼睛,我一怔,随后就听到了各种惊呼——那真是一张艳色惊绝的脸,远山一般纤秀的眉,晶澈的琥珀凝结成的眼,脸颊是沉浸在朝露中的梨花,唇间一抹朱砂,仿佛是世上最娇媚的玫瑰染成,矜持中透着一丝诱惑,尤其是她下巴的曲线,和雪白细腻的肌肤,直把那身华美的锦缎都逼得失去了光彩。
她抬眸的一瞬间,全场人都屏住了呼吸。
师父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幻宗白樱竟是这样一个妙人。”
二师兄道:“呜呜,我感觉我的初恋又要来了……”
四师姐道:“你初恋不是白夜吗?”
我问:“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她长得和白夜很像吗?”
“哎?真的啊……”
可就在我们评头论足,猜测白樱和箫子沉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她轻轻地在娇嫩的嘴唇上咬出一个浅浅的印,眼波闪烁地对着箫子沉道:“你要是敢背着我找别人双修,我就……死给你看。”
顿时,数十记眼刀向我射来,仿佛是我把人家的大好姻缘给搅和了。
我觉得我已经够冤了,不想箫子沉的表情比我还冤,他看了看白樱,再看看我,想要说些什么,我吓得连忙哎哟一声:“师父,我吃坏肚子了我憋不住了,一会儿国师大人有什么指示记得转告啊!”
早说不想来了,谁留下谁傻!
我溜走的决心很足,箫子沉在后头吼了什么,我统统没有听见,也不想听见。我说过,我讨厌别人和我提什么双修,我没和他急是看在他长得不错的分上。
而且,那个什么白樱,我真是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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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樱娇笑着舔了舔嘴唇,浑身上下散发着“姐姐我就是秀色可餐”的暧昧气息。
太贱了!
如果我是男人,早就扑上去撕光了她的衣服让她彻底笑不出来。
无奈我是个女人,再讨厌也不能付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