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么么哒

2013-05-14 09:54花日绯
桃之夭夭A 2013年9期
关键词:尼姑面瘫

花日绯

简介:我是一个身心都很纯洁的小尼姑。这位施主你可不可以不要隔三差五的对我动手动脚,你再这样,我要是爱上了你,那就恕贫尼……不客气了!

第一章

我是一个身心都很纯洁的小尼姑。

三个月前,我走进白云庵想找人,主持师太却非要拉着我,说我有慧根,与佛有缘,又说我的形象很适合为新一代的白云庵代言,硬是要我留下当尼姑,还给我取了个拉风的法号:纯洁,说是象征着我那阳春白雪般的白璧无瑕。

虽然师太有很严重的白内障,但她能从我浮华的表象看透了我圣洁的本质,这一点让我很是折服。

我身自漂零,四海为家,其实干什么都不要紧,不就是带发修行的尼姑吗?

早课,念经,扫叶,煮茶,我都能够很轻松的完成,但谁能告诉我,被香客骚扰这件事,我该跟上级领导汇报吗?

站在我面前的施主,品貌端正,斯文俊秀,眉目如面瘫般正直无波,可就是这样美貌的他,拿着十两金子对我说是香油钱,但他放入功德箱的条件却是:

“小尼姑,给我摸一摸,我就放进去,怎么样?”

“施主,不可以。”我唯唯诺诺的双手合十,向后退怯。

只觉面前一座山峰压顶,我的个头不高,这位施主却利用身形之便,将我困在他与功德箱之间。

我清纯的如早春花瓣上的水滴,咬着下唇,为难的低下了头。

低沉轻薄的嗓音又在耳旁说道:“二十两,如何?”

“……”我依旧不说话,但眼角已经开始向他平摊在手掌上的金锭子看去。

“五十两,就摸一下。”这位施主很是执着,但我是一朵圣洁高雅的娇花,又岂能为了凡尘俗世的粪土而妥协呢?

刚想一鼓作气拒绝,却听见大佛后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白内障严重的主持师太,一路摸着大佛的边缘急匆匆走了过来,精准无比的抢过施主手中的金锭子,大义灭亲道:

“施主别客气,尽管摸便是。”

“……”

我惊恐的看着主持师太,却得到了师太哀戚戚的回应:“纯洁,为了庵里的师姐师妹们,你就牺牲一点吧……我都好久没看到白米饭了。”

“……”

师太,你都瞎了十几年了,可不是好久没看到白米饭了吗?

欲哭无泪,我眼巴巴的看着财迷师太怀揣黄金,又如来时般风风火火的回到了后院,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混球般的队友……我颤颤惊惊的将一只手伸到男施主面前,为了自己的不争而掩面痛哭。

那位施主见我的手伸出,眼里就放出了熠熠狼光,飞快的抓在了掌心,反复揉捏观望起来,边摸还边用话来‘侮辱我:

“这就是传说中的沧澜之手啊,果然风骚……”

你丫才风骚,你全家都风骚!

第二章

我知道白云庵向来很清贫,但却没有想到会穷成这副叮当响的模样,让我一度怀疑,这真的是那座江湖传闻力压少林,气压武当,艳压峨眉的白云庵吗?

我一边扫叶一边叹息:

“施主,你这样做我很困扰的。”

香客还是那个香客,纯洁还是这个纯洁。只见昨日那个出了五十两黄金只为摸我手的香客围在我身旁,手里拿着本大册子,另一只手执笔,对我评头论足之后,一番狂写:

“肤白,个矮,发质偏黄。”

“眉淡,胸瘦,腰细臀翘。”

“……”我停下扫地的脚步,无奈的看着他,那香客却丝毫没有自觉,竟然从怀里掏出一根皮尺,对着我的手臂和大腿量了起来:

“前臂一尺一寸,后臂一尺三寸……”

泥垢了!

“施主,你……”我忍无可忍,决定跟他摊牌,却不料那人却忽的抬头,用他正直又俊美的面瘫脸对我说道:

“在下百晓辑,小尼姑你随意,不用理会我。”

“……”好一只小白鸡。

你像苍蝇围着狗屎在转,让我怎么随意,怎么不去理会?转念一想,问道:“百晓生是你什么人?”

那人忽的抬头不苟言笑的模样与他猥琐的行径形成鲜明对比,只听他正色说道:“是我爷爷。”

“……”

怪不得这么烦人。

百晓门是把普通的文案工作做到巅峰的特殊门派,他们没有傲人的武功,没有逼人的气势,但却用他们深埋地底百余年的巨大情报网赢得了甚至超过武林盟主的江湖地位。

但在我看来,百晓门不过就是一群爱窥探人隐私的宵小,所谓的情报网不过就是利用东家掌门的偷情应对西家帮主的臭脚……人在江湖飘,谁还没有几个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百晓门就是利用这种对隐私曝光的恐惧感征服了一代又一代的英雄豪杰,尽管我深觉无耻,但……我也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见我没了意见,百晓辑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对我的音容笑貌做出了最诚恳最真挚的评价,事无巨细到我脸上有几个褶子都详详细细的记录在案。

我想发飙,可他的表情看起来正经古板,牲畜无害,一张端庄的俊脸上写满了正直,好像我怀疑他居心不良都是在亵渎他的天真无邪般。

我正在挑水,热的满头大汗,可百晓辑却轻松松拿着本册子在我旁边转悠,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小尼姑,你的脸看起来很诱人,让我亲一口吧。”

我惊恐的看了他一眼,本想用眼神警告他一下的,可厚颜无耻的他竟然趁我不备,就飞快的在我的脸颊上响亮的亲了一口,然后吧唧着嘴,念念有词的甩手而去。

我石化当场。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带着满腔的怒火,我去到主持禅房,不小心看见师太正在慌忙藏起正在偷吃的糕团,我表明来意,提出了对百晓辑的控诉,可师太的态度却让我这个维权的小尼姑感到很绝望:

“纯洁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右眉一挑,什么意思?

“他都没有捐香油钱,你怎么能让他亲了去呢?”

“……”

我被师太的一句话堵了嘴,她将我推出禅房关上门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这些都是为了修行……下次记得跟他收香油钱哦。”

第三章

有了主持师太明理暗里的支持,百晓辑放纵起来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小尼姑,你的眼睛看起来真漂亮。”

“……”

“小尼姑,你觉得我怎么样?”

“……施主,你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我压制脾气,最后一次对他好言相劝。

“小尼姑,晚上到我的禅房来,你想怎么不客气,都随你。”

“……”

生可忍,熟不可忍!

月黑风高夜,我自禅房出来后,直接跳上屋脊,往着白云庵的西南方向疾奔而去。

白云庵之所以在江湖中有些地位,除了有一门清心经的绝学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少林寺前方丈机一圣僧在此闭关,圣僧佛法无边,却因一时之念看了邪魔之册,自省封尘,就将自己关在这白云庵中。

虽然对机一圣僧那么多地方不选,偏偏选在一座尼姑庵附近闭关一事持保留态度,但我一开始入山寻的便是这位圣僧,后来被主持师太硬是骗了过去,原本白云庵的清心经我也能用,可……就因为百晓辑的到来,让我遭受了惨无人道的骚扰,我觉得如果我继续再待下去,那头面瘫小色狼爬上我床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所以,我绝不能掉以轻心。

循着风迹在白云庵后山找到了一座土地庙般的小屋,我冲上前去,还未落定,便被狂扫而来的气劲逼退到一丈开外,我手扶着树干的半腰处,绕了个圈,躲在树后,警醒着看了看在黑夜中沉寂的小屋。

“施主请回,贫僧此生绝不再重见天日。”

雄浑的声音回荡在后山,似近似远,似怒似悲,我一只手堵住耳洞,心中暗惊圣僧的深厚内力。

我敛目想了想,决定再次冲上前去,边走边说:“圣僧,我别无他求,只求圣僧传我清心之法,助我渡过魔障。”

我与迎面而来的内劲相对而行,逆流而上,只觉周身紧缚,衣衫仿佛要被内劲逼得镶入皮中似的,穿透我的血液,丹田中有股难以控制的热气涌动起来,我直逼上前的同时,只觉眼中发红,一种被血染红的嗜杀正在体内喧嚣,迅疾猛烈的在体内横冲直撞,寻求突破。

“啊——”

白云庵的戒帽撕裂四处,我长发披散,目露红光,身体中的魔性难以控制,狂叫而出之后,只见小屋中探出一只无形大手,将暴虐中的我一掌拍下,按在地面,我不得动弹,只听雄浑内音自耳旁响起: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施主的魔障乃由根而生,恕贫僧难以相助。”

说着,无形大掌便又是一扫,我只觉天旋地转的同时,身体也不可抑止的向后飞退而去……

原以为我要撞上那棵参天大树了,可预期的冲撞的确发生,疼痛却不曾感到,我本应撞在树干上的背脊如今却被一个温暖的胸膛包裹住。

银色月光,枯树枝桠,后山林间安静得仿佛从未发生过先前的打斗般,我袍角翩飞,发丝凌乱,他俊美无筹,略微面瘫,百晓辑风度翩翩抱着我旋转而下,发丝迷乱间,我仿佛听到了花开心跳的声音,体内的嗜血因子因他的出现而渐渐平静下来……

他将我置于他的膝上,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对我说:

“小尼姑,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看着他的模样,蹙眉:“不要叫我小尼姑。”

“……”百晓辑愣了片刻后,了然点头:“好的,纯洁师太。”

“……”

我推开他,抚着肩膀上的擦伤,却见百晓辑眉头一簇,脸色有些苍白,我将他转过身,只看到破烂衣衫下一片血肉模糊的背脊。

他为了救我,竟然把自己当成了肉垫,巨大的冲力迫使他的背脊摩擦在粗糙的树干之上,成了如今的光景。

我意外的抬头,凉凉的说:“其实你不用救我,那和尚杀不了我的。”

百晓辑耸了耸肩,摊手道:“我知道他杀不了你,可我就是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受伤。”

对于他这句话,我表示万二分的震惊,还是头一回有个男人对我说这么煽情的话,正要低头绞衣角来表现自己的娇羞时,却听他又道:“纯洁师太,你想什么时候来我房里对我不客气?”

“……”

一巴掌掀飞你!

第四章

第二天中午,我正和主持师太坐在面对面吃着糠腌菜,我手拿粥碗随口问道:

“师太,那位施主……”

听到这个金主的名字,主持师太白内障的双眼中射出了激动的光芒:“哦?他又亲你啦,有没有跟他收香油钱啊?”

“……”喂,你正经点好不好?

“让他抱抱亲亲也没什么,反正百晓家是不让后人娶妻的,你让他亲,让他摸,保证安全,无后顾之忧。”

我听了主持师太的话,差点绝倒,不过也想起来,百晓家确实有这样一个规定,因为百晓家的子孙全是上一任家主收养回来的义子,而他们家族本身为了不让裙带关系扰乱了情报网,就定了这个规矩,欲成百晓家主,便要断人七情六欲,原则上就跟入了少林寺是一个道理。

想通了这一点,我悬着的心就放下了,可脑中想起那张面瘫忠犬脸和他后背血肉模糊的伤痕,心里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空落落的,又像是蚂蚁钻心般,挠得我心神不宁。

山外传来了滔天的叫嚣,说是都要找沧澜鬼手马幽冥报仇。

有灭门惨案,有连环盗窃,有秘境偷香,有杀人越货,有拐卖人口……总之仇恨的名目很是繁多。

我坐在白云庵最高的塔顶上,看着山下黑压压的人头,暗自震惊自己在江湖中的人缘如此之差,要不然怎么会连入室抢劫这种罪名都算在我的头上?

身旁扫过一阵风,我淡定的拂了拂颊边的乱发,头也未回,问道:

“你的伤好点没?”

良久都未等到回答,回头看了看,只见那双点墨般的瞳眸正注视着我,说不出的幽深,我不禁又问道:

“你猜他们那些人,怎么会知道我在白云庵的?”

我自天山下来之后,就直奔白云庵找机一圣僧,途经三个村庄,四个城,自问没有暴露任何行踪,如今被这么多人发现了,那必然与拥有巨大情报网的百晓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百晓辑敛下黑眸,将头转了过去,将目光也投向了山门之下,只见白云庵的几位师叔伯们正在与那帮乌合之众发生争执。

看见她们不遗余力想为我辩护,我内心有些不安,若不是自己的到来,她们这些吃斋念佛,清心寡欲的佛门师太又何须这般抛头露面呢。

第五章

我是沧澜鬼手马幽冥,出道以来,一直定性不稳,被人说是亦正亦邪,直到发生了五年前的灭寨事件,我以冠绝武林的魔功——沧澜鬼手灭了一个五十人的寨子,只因他们在山下烧杀抢掠,残害一方百姓。

可传闻就是那么奇怪,明明我是为民除害,可传出去的风声却是我滥杀无辜,魔头的名头自此传开。

与此同时,我发现,在盛怒的时候,我竟然真的控制不住体内魔功的倾袭,眼前总是闪过杀戮,为那种飘渺无踪的快感所折服,我害怕,害怕自己有朝一日真的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于是,我就独自跑去了天山,在天山绝顶之上将自己冰封了五年。

可前些日子,天山地震了,于是,我就又出来了……原想保持低调,没想到还是引起了江湖纷争。

我看到主持师太在弟子的搀扶下去到山前,只听她一锤定音道:

“沧澜鬼手马幽冥再也不复存在,大家也该放下仇恨,让她改过自新吧。”

众人:“不行,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拉她出来就死,否则,我等必踏平你白云庵不可。”

“……”

我脚下一动,想上前相助,可心念一转,却又退了下来,百晓辑将我的变化看在眼中,没有说话。

“想踏平我白云庵,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

只听山门前一声长啸巨响,然后便看见先前还耀武扬威的乌合之众们像滚冬瓜般全部滴溜溜的滚下了山道。

主持师太护短成性,一招定乾坤,师太威武!

解决了山门前的乌合之众,师太像是头顶长了眼睛般,径直走到了我与百晓辑所在的高塔下方,精准无比的指着百晓辑叫道:

“百晓家的,你在我白云庵吃住多日,上下皆待你不薄,你因何要泄露纯洁的行踪?”

我眉峰一挑,好整以暇的看着难得蹙眉的百晓辑,只见他略有深意的瞥了我一眼,这才自高塔跳下,对师太作揖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师太一路骂骂咧咧的回到禅房,边走还边说:“多派点人在山脚下盯着,想灭我白云庵,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气死我了——”

我目送师太离去,又看了看头也不回走下山道的背影,隐约看到背后的衣衫透出些血迹,那是他昨日为了救我……心中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一个旋身,追了上去。

第六章

夜幕降临,他在山下的一片密林中停歇,并没有发现我在跟踪,径自生了火,从溪边刺了一条鲜鱼放在火上烤,我从树上跳下,大咧咧的在他旁边的突石上坐下,百晓辑对我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面瘫多少让他掩藏了不少情绪吧。

我将脑袋凑近他,在跃跃的火光中,仔细观察起他的长相,端正不阿的正派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调戏人的,我将脑袋置放在交叉的双臂之上,问道:

“真的是你泄露了我的行踪?”

百晓辑瞥了我一眼,淡淡的摇头,说道:“不是,我绝对不会泄露你的行踪。”

“……那你干嘛要走?”既然不是,那就更没有要走的理由啦。

他深深剜了我一眼,转头叹息道:“我不想看见你眼中的怀疑。”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不解的问:

“你……是不是喜欢我?”

百晓辑正在翻鱼的手突然一顿,面瘫的脸上仿佛出现了裂痕,呈现出一种极为不自然的凝重,虽然脸上是一副‘死也不告诉你的决绝,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是。”

他的答案令我更加好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千万别说是十天前,我自认还没有那种让一个男人一见钟情的魅力。

他叹了口气犹豫了会儿才说道:“很多年前……你像神女般从天而降,救了我们村。”

“……你们村?”我疑惑的开口。

百晓辑点头:“我们村常年受黑风寨欺凌,我父母都是死在他们的马蹄之下,你一出手,就替我们村灭了他们整座山寨。”

“……”我眯着眼回想,黑风寨,貌似就是那个让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破山寨。

看了看跳跃火光中的百晓辑,脱口问道:“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是孤儿?”

百晓家没有嫡系继承人,都是由上任家主收养的孤儿担任的。

百晓辑点了点头,将烤好的鱼递到我的面前,我接过他的烤鱼,放在鼻下闻了闻,又递还给他,看着他脸上一副被我拒绝的僵硬,我不禁从容一笑:

“佛门弟子,要守清规,等我还俗了再吃。”

我向来是个很讲规矩的人。

“等你还俗了,我就娶你!”百晓辑认真的看着我说。

我满头黑线:“娶我?百晓家不是不让家主娶妻吗?”

百晓辑笃定的说:“只不过是我们的儿子不能做家主而已,娶妻没人能管我。”

“……”耳中听着他毫无忌讳的说着‘我们的儿子,我不禁耳根一热,男女之间的暧昧一旦被揭破,就很难共处,我又徘徊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第七章

百晓辑的离开,让我在白云庵的日子变得无聊了很多。

以前恨不得把他揪到墙角去暴揍一顿,或者干脆用针线把他调戏我的嘴巴给缝起来,可一旦他真的不在了,我又觉得耳旁冷清了很多。

白云庵门前,毫不间断的每日都有江湖人士前来寻仇,一开始的时候,师太还能应付,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上门的人越来越多,名头越来越响,主持师太劳累多日,明显觉得有些气短了。

一把截住了正在煮茶的我,气喘吁吁的问道:

“纯洁啊,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怎么每个上山的人都跟你有仇?这下好了,打发不掉,他们干脆就在山门前安营扎寨了,这样下去,很影响生意……呃,不对,是很影响香客们上山的。”

本来也没什么香客吧?

我摸头表示不解:“师太,我也不知道。你要喝茶吗?”

“……”

跟我讲话,师太挫败的弯下了头,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猛然抬头,露出了敛财的微笑:

“咦,对了,那么多人在山门口守着,也没看他们带水和干粮……”

师太神态囧囧,把茶杯往旁边一放,就风风火火的招来了师叔静师太,只听她们说道:

“你去把下山的路给封了,让宜修和简修去卖茶,一杯一两。”

“……”

有这样一个财迷的主持师太,我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倒真的是我没有想到的。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我从袖口放出一只信鸽,看着它翱翔天地之后,便避开耳目,去到了后山林,没多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穿着书生服,肩挎书篓的年轻男人向我跑来。

他是百晓门的三级书童,十几天前,我给了他一百两黄金,让他给我散播消息。

没错,散播我在白云庵这个消息的人不是百晓辑,而是我自己。

还未等他站定,我就劈头盖脸骂了起来:

“喂,我只是让你随便找几批下三滥过来闹闹,你丫怎么还给我惊动了好多大派?”

三级书童抚了抚自己快掉的书生帽,气喘吁吁的说:

“客官,我没惊动什么大派啊。不就是些个混混嘛。是你让他们上来闹闹的,不是吗?”

我赏了他一记爆栗子,张开血盆大口吼叫道:“闹你妹!点仓双雄,漠北狂刀,追风十三娘都只是些个混混吗?你办事有没有脑子?你给我惊动了这些人物,你让我怎么收场?”

我的初衷只是想让几个混混上山闹一闹,看能不能侥幸把主持师太手中的清心经给骗出来,又或者干脆把后山那个老和尚给逼出来,可这小子竟然给我惹上了大麻烦。

我心里隐隐觉得事情不对了,可究竟不对在什么地方,我又想不出来。

三级书童委屈的看着我,捂着脑袋,小声嗫嚅道:

“这位客官,你也太抬举我了,点仓双雄,漠北狂刀这级别的人,我还真叫不动……你是不是得罪我们百晓门的高层了?”

“……”

三级书童一语惊醒梦中人!

第八章

点仓双雄,漠北狂刀,追风十三娘……这些都是成名江湖良久的大人物,就凭我给三级书童的一百两黄金,还真叫不动他们,可这些人,却都堂而皇之的找了上来,不用说,这其中定是有人在搞鬼,而那个人,不会是别人,只会是——百晓辑!

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这个表面上说喜欢我,背地里却阴我一招的男人!

简直可恼!

我是在一处茶摊找到正在喝茶的百晓辑的,他冷冷的面瘫姿态和几天前无甚两样,见到我说:

“纯洁,你来了?”

我一脚踩在他的长凳上,威慑力十足的揪住他的前襟,恶狠狠的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

百晓辑从容淡定的放下茶杯,从怀中掏出几张召唤指令,向我解说道:

“这是苗疆蛊王,这是风林剑客,这是白云公子……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明天应该会赶到白云庵找你寻仇。”

我的脸色死灰一片,手上一松,放开了对他的钳制,脑门突突直发热,俨然觉得事情已经发展成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好吧,这些人都上门寻仇,我那双鬼手怕是要折了!

“不过,召唤令现在还未发出去……”

我燃起了最后一丝希望,强势的按住他的手,说道:

“那就别发了。”

百晓辑看了一眼我的手,眸光微闪,我似乎看到了内里的狡黠,这个男人其实是腹黑的吧,只是一直用面瘫忠犬来伪装着自己,没有来的,我竟然感到脖子一阵发凉。

“纯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面瘫腹黑的脸上突然出现了裂痕,他僵硬着弯起的嘴角是怎么回事?他那是笑吗?

“你……到底想要什么?”

百晓辑维持着嘴角的吓人微笑,说道:“纯洁,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我咽了下口水,缩了缩头,暗骂这人的无耻,但在这节骨眼儿上,我还是不免强颜欢笑:

“挺,挺好的。”

百晓辑的眼中湛出了精光:“那纯洁,你是答应我了吗?”

我摸不着头脑:“答,答应什么?”

百晓辑不等我回答,忽的从座位上站起,想要将我拦腰抱了起来,我果断推拒:“等等,先说清楚,我答应你什么了?”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当然是接受我啊。”

“……”

我以无声来抗拒他的热情。

左右权衡后,我才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淡淡的说道:“好,接受你。但你要收回那些指令,别再让这些,还有这些人去白云庵闹了,好不好?”

百晓辑古板的脸上显出不解:“可是为什么呢,纯洁。”

我满头黑线:“我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大!”我的初衷只是小打小闹,可百晓辑这货一插手,事情的性质却变得不一样了。

“你再闹下去,没准连武林盟主梅萧都要惊动了。听说他最近娶了个老婆,身份是第一邪派墨临渊的尊主……他们要一起来闹白云庵,你让我怎么收场?”

百晓辑若有所思:“梅萧啊。对哦,要是把他也叫来的话,事情就更好办啦。”

“……”

第九章

我无力的攀在他的肩上,说道:“你这是要整死我啊,施主,不可以的。”

百晓辑像是认真的在考虑我嘴欠说出来的提议,兴致勃勃的说道:

“怎么不可以呀。纯洁,你起先为何想闹一闹白云庵?”

“……”

我心里的邪恶小九九不敢说出来,却听百晓辑如我肚子里的蛔虫附体般,兀自猜测起来:

“我猜,就是为了要让主持师太使出清心经,或者直接把后山的机一神僧逼出来吧。”

“……”

我震惊的看着他,他这哪是猜呀,分明就是确定了。只听百晓生又对我摇了摇手指说道:

“既然如此,你请的那些乌合之众,不行。那种人,就是一日去三拨,主持师太都能轻松松搞定,怎么可能逼得了他们?”

“……”

百晓辑的话,让我愣在当场……他这么说,貌似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是,我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

“所以,不仅不能撤回指令,反而要多发些,多找点人去闹才有可能实现,不是吗?”

“……”

他这么说,也无可厚非,我的坚决态度瞬间动摇了起来。

“可是……”

就怕最后闹得无法收场啊,施主!

我的计划,在百晓辑的插手之下,瞬间变得宏伟巨大起来,主持师太虽然对山门口的商机很是看重,但也架不住一日打三回,终于缴械投降了。

当那些山门外的‘仇人纷纷将我围住的时候,我终于知道,这回玩儿大了。

双拳难敌四手,我这双鬼手虽然动作够快,功力也属上乘,可对付一两个人还行,要对付一堆人,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丹田中的戾气被狂乱的攻击逼出,我发丝飞舞身后,双目泛出血光,我的理智告诉我要停手,可身体却不受控制,体内的残暴因子因激愤更显活跃,有一种力量想要破体而出。

双眼爆红的我嗜血的舔了舔双唇,将身边人的惧怕当做是美餐尽情享受着……

从天而降一只无形佛掌,将我死死压在地面上,不得动弹,随即而来的梵音自白云庵深处传来,雄浑的声音和迫人的气劲让我喘不过气,头脑中满是血腥的念头。

主持师太随即赶到,助阵无形佛掌,将我周身几个大穴点住,然后我只觉浑身上下每个毛细孔中,仿佛都有源源不断的内力涌入,与在我体内横冲直撞的嗜血气劲相撞,令我痛不欲生。

相撞之后,仿佛体外的气劲略胜一筹,开始在我周身的血管之中蔓延扩散,狂躁的心被渐渐抚平,暴力的灵魂得到了安抚,耳内的梵音听起来竟没了逆反,越来越顺耳了。

暴虐的心沉寂下来。

尾声

舒服的躺在在百晓门的后院中晒太阳,百晓辑乖乖的伺候在侧,一张俊脸依旧面瘫,一手为我拿着果盘,一手替我打着遮阳伞。

“你是怎么说服主持师太和机一圣僧一起出手助我渡障的?”

某人又给我剥了颗葡萄,送到嘴边,冷硬的语气答道:“我恰巧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

“……”我对百晓门的情报网,再一次森森的折服。好像只要是江湖中人,都有个把小辫子被百晓辑这货抓在手里,武林盟主算什么,他百晓辑的江湖号召力,谁人敢比?

“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百晓辑又喂我吃了一颗李子后,感慨万分的说,我不解的看着他,只听他又接着道:

“自你冰封在天山,我每五天就上去看你一回,你的容貌我就是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那时候,我就在脑子里想,要是有机会能与你坐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谈笑风生,该有多好。”

“……”我蹙眉看着他,一脸嫌恶,谁知道你这货看着我的脸时,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不过,天山之巅,路途极其险恶,他竟然每五天就去看我一回,这毅力,还是值得赞扬的。

想到这些,我不禁扑哧笑了出来,使他不禁扬眉询问,我轻咳一声,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勾唇说道:

“是吗?那你还真该感谢天山的那场地震啊。要不是那地震,我可能还会把自己冰封十年,二十年吧。”

百晓辑听我如是说,面瘫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那种很诡异,很僵硬的微笑:

“事实上,两个月前,我跟四川唐门定购了五担火药,直奔天山绝顶……”

“……”

火药?地震?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得不说,人不可貌相,会咬人的狗,果然都是不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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