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业变革蕴育重大突破

芮明杰

在以需求为导向的创新条件下，随着互联网时代的数字、信息和计算机革命，传统制造业的生产方式和制造模式正在发生重大改变。

制造业生产方式正在发生重要变化

我认为新一轮工业革命即所谓第三次工业革命，实质是以计算机、信息和互联网技术的重大创新为代表的能够导致工业、产业乃至社会发生重大变革的事件，它不仅会导致一批新兴产业的诞生与发展以替代已有的产业，更重要的是它将导致制造业生产方式、制造模式甚至交易方式等方面的重要变革。事实上，计算机、信息与互联网已经使得我们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变化，而制造业的生产方式也正在发生着不那么引人注意、但可能是非常重要的变化。

第一，今天的互联网既是信息平台，又是交易平台和生产控制平台。当然它还是娱乐平台和社交平台，比如Facebook以后在我们的生活和生产中扮演什么角色，还可以继续大胆想象。在今天，通过互联网，通过计算机控制的联网智能化制造设备在随时收到指令后，就可以自行分析、决策，进行操作上的变化。毫无疑问，未来的新生产方式必然依托互联网。

第二，智能化意味着智慧型计算机在嵌入制造设备后能够使生产设备更快地感知、自我反应、计算判断、分析决策、操作。

第三，符合个性化需要的个性化产品的大规模定制生产成为可能，部分已经成为现实。比如大规模的定制西装已经成为现实，成千上万的个性化数据输进去，计算机排版、激光剪裁，生产速度极快；又如德国大众的辉腾汽车，开设的是定制店，只要消费者说出需求就可以生产满足其需求的车。

这样的生产方式首先将导致今天“工厂”的生产组织形态发生重大变化，比如今天我们企业产品生产是先圈一块地盖厂房，从全世界采购原料送进来，生产后运到全世界销售，结果是来往运输成本高，搜寻信息与交易成本都很大，而且浪费不少资源。新的生产组织方式则不一样，它可以真正做到“销地产”，不需要今天这样的工厂，只需要在不同需求地放上几台互联网连接的3D打印机，需要什么样的产品直接把原料拉到商店，打印后直接拿走就可以了。这样运输成本就大大减少，定制交易成本也大大节约，另外定制也没有库存，没有多余产品的浪费，于是整个社会资源就得到了很大的节约。

同时我们的生活方式也将随之改变，我们还有必要去shopping mall吗？购物变成了“3D打印店”里真正的体验消费。

已经到快要获得重大突破的时刻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制造生产技术变革正在进行，现在看来已经到快要获得重大突破的时刻了。但新工业革命、生产方式变化、制造模式变革是需要许多重要条件的。

首先，从国外最新的经济学论著来看，国外的企业已经注意到了全球消费者个性化需求的趋向，而他们的技术准备也都是冲着这个目标去的，“3D打印”只是其中一个例子。又比方说，在过去，一条汽车流水线只能生产一种类型的车；但如果是大规模定制，那么一条流水线上应该想生产什么类型的汽车，就可以生产什么类型的汽车，而目前先进的柔性制造技术已经可以帮助实现在一条流水线上生产不同型号的车。目前发达国家在这方面技术上的探索走在我们前面。

其次，类似比较先进的完整制造业体系总是在比较发达的国家孕育出来，意味着它们的市场条件和技术条件更有利于发展所谓“第三次工业革命”和下一步的社会进步。发达国家正在探索“再工业化”，即在新的技术条件下使制造业重新发展起来，成为重要的经济基础。而这背后是创新，是人力资本。因此，应考虑如何将社会原有的法律进行适应市场需求的改造，例如知识产权这样的重大问题如何界定解决？因为没有知识产权的保护，谁愿意来创新呢？

第三，大规模定制需要及时的信息交流、处理与沟通，包括人跟人、人跟机器、机器跟机器之间的信息交流与沟通。由于产品的复杂程度越来越高，定制要求越来越高，今天的制造生产合作更加复杂，精度要求更高，因此人与机器、机器与机器之间的沟通与合作决策就显得非常重要。这些都需要通讯技术，需要互联网和信息的贯通，需要高端的人力资本和高级人才。

发达国家已经具备了新一轮工业革命的条件而且在不断地努力前行，这必将对我国现行产业体系与制造业发展产生重大影响。今天我们已经进入了速度经济时代，速度决定了创新竞争的成败，决定了在新一轮工业革命过程中、在未来全球新的产业分工体系中，中国将会占据什么样的位置。

（作者为复旦大学管理学院特聘教授、博导）

责编/马静 美编/李祥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