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整体主义之哈代诗歌生态思想解读

夏古华

摘 要：托马斯·哈代是一个热爱大自然，对乡村生活充满憧憬与眷恋的伟大诗人，他描绘和审视大自然，探索人类生存状况以及关注人类生活意义，他尖锐地抨击人类破坏自然的恶劣行为。本文基于生态整体主义理论视觉，通过分析哈代一些诗歌揭示其所蕴涵的丰富的生态思想。

关键词：哈代；人与自然；生态整体主义；和谐

中图分类号：I561.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3）06-0130-02

托马斯·哈代（Thomas Handy，1840-1982）是19世纪英国伟大的小说家和诗人，他出生于英国多塞特郡多切斯特的一个小村庄，那里环境优美，人与自然和谐统一。优美的自然生态环境从哈代幼年时起在内心深处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的印象。从事文学创作后，他期望英国社会也能像他家乡那样拥有美好的生态环境。所以，在他的文学作品中，他的家乡成了他创作的主要对象之一。同时托马哈代也是一个具有强烈生态意识的诗人，他的许多诗歌表现了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画面，通过自然反映人物内心的精神世界。他的一生几乎贯穿了英国整个维多利亚时期，这一时期被认为是英国经济文化的全盛时期。许多人对当时工业发展与商业繁荣非常乐观，而哈代却认识到了人类的无限的欲望和对自然的征服与控制，他深切地担忧和思考英国工业化社会对生态环境带来的严重破坏。本文依据生态整体主义的观点，重点对哈代的《郊外雪景》（（Snow in the Suburbs）、《转化》（Transformation）、《伐树》（（Throwing a Tree）、《捕鸟人之子》（The Bird s Catchers Son）、《关于鸟笼里的金翅雀》（The Caged Goldfinch）等诗歌进行解读，揭示其所蕴含的生态整体主义思想。

一、生态整体主义批评

生态批评探讨自然界万物之间的相互关系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反对人类中心主义。而生态文学批评是基于生态主义、生态整体主义思想框架下探究文学与自然关系的文学批评。“它既揭示文学作品所反映出来的生态危机之思想文化根源，同时也探索文学的生态审美及其艺术表现。”[1]生态整体主义注重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倡导人类应该尊重自然，担负起保护生态环境的责任，并回报自然，构建整个宇宙生态系统的相互平衡。生态整体主义的核心思想是：把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作为最高价值而不是把人类的利益作为最高价值，把是否有利于维持和保护生态系统的完整、和谐、稳定、平衡和持续存在作为衡量一切事物的根本尺度，作为评判人类生活方式、科技进步、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的终极标准[2]。哈代在他的诗歌里充分展现了他的生态整体主义的观点。

二、对和谐的自然生态系统理想的密切关注与思索

哈代在他一生中大部分时间没离开过农村，他热爱自然，细致而深入地观察自然、探索自然，并试图从自然中寻找人生的意义。在他的许多诗中，他高度赞美浓郁的田园风光、乡村风情，并寓情于景，把自然与人类的思想感情结合起来。在他的作品中，读者常常会看到他对动物植物生动的描绘。如，在《郊外雪景》中：一些雪片迷途了/便回头向上摸索/遇见下飘的伙伴/又转身向下降落。这一只麻雀飞进树/因此，此时此分/落下三倍于麻雀的雪团，/把它的头和眼睛全部撒满/于是把它打翻，/几乎将它埋葬，/并且停落在下方的细枝，/导致树梢向投宿的积雪发动猛击。/台阶是变白的斜坡，/一只黑猫身材瘦弱，/它睁大眼睛，渺茫地向上攀登，/于是我们把它接入屋中[3]。在这首诗里，哈代首先向读者展示了一幅形象而生动的冬日雪景图，接下来让读者领会他所想表达的深刻思想：“我们”把“黑猫”接入家中，让它躲避了雪天里的寒冷，表达了人类对自然界动物的关爱，呈现了一幅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的美好图景，人和动物本来也是整个自然界生态系统中的一部分。

哈代的另一首诗《转化》（Transformation）：“这一株挺拔的紫杉/是我祖先熟悉的一个男子/被紧紧环抱在这里；/这树枝是他的娇妻，/红光满面的生命/现在化为了绿色的嫩枝。/这些草儿一定由她变来，/在上个世纪，/她时常对宁静充满了向往；/我以往所迷恋的姑娘那是久前的美丽少女，/现在也许转化成玫瑰的模样。”[4]诗中的男子死后回到大自然，转化成为“挺拔的紫杉”，男子的妻子转化成为“绿色的嫩枝”；而死后转化成为草儿姑娘的现在可以享受那份她生前向往的“宁静”了；还有在他眼前的是他迷恋的姑娘变成的玫瑰，他也能够与玫瑰永远在一起了。这首诗表达与上一首一样的中心主题：人与自然和谐关系。而在《风的启示》（The Wind Blew Words）中：“风儿在长空传言，/在薄暮中传到我耳边：/抬起你的双眼，/看这棵树受难，/它摇曳着树叶在抱怨；/它是你四肢的一段。/你的同类千千万万/黑种人、棕种人和侏儒，/不管他们讲何种语言，/都是人类的血肉之躯。”[5]哈代表达了宇宙万物组成了自然界整体生态系统，人类也只是这个系统的一部分，自然界的万物相互联系。从以上这三首诗读者会领悟到哈代心目中美好的社会理想环境：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整个生态系统各组成部分之间保持相互平衡。

三、工业化社会的快速发展和变迁与哈代憧憬的生态理想的背离

人类中心主义生态思想把人类看作宇宙万物的中心，自然只是宇宙中一个因子，并且是人类可以奴役或主宰的因子；而非人类中心主义生态思想则认为：自然与人类是平等的，关系紧密，都是整个生态系统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人类应该与自然和谐相处。哈代热爱自然，期望人与自然保持和谐的平等关系，然而人类并没有这样去做，他谴责人类破坏自然的残酷行为。哈代的生态整体主义思想在他的许多首诗中均有所体现。在《伐树》（Throwing a Tree）一诗中，哈代描写了一对父子伐树的情景，他强烈地控诉了他们的砍伐树木的行为，同时对自己无能为力阻止深表遗憾与无奈，把这对父子称为凶残的“刽子手”：“两百年来生长茂盛的树就这样在不到两个小时被砍倒了”。另一首《关于鸟笼里的金翅雀》（The Caged Goldfinch）：在教堂墓地的新址上/我看到一只鸟笼/关着一只金翅雀，四周没有声响/除了它在笼里不停地跳在它若有所思的眼里带着疑问/它也一度试图把歌唱，/是谁把它遗弃在新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6]。在这首诗里，哈代以第一人称“我”来描绘了一只在“教堂墓地”墓地被人遗弃的、孤独无依的“金翅雀”，哈代通过描写这只“金翅雀”的遭遇，思索被工业化进程严重影响的人类的生存状况。从作者的象征意义方面，这只“金翅雀”或许象征了英国在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中被孤立和忽略的一部分人民群体的遭遇：处于弱势，失去土地或家园或精神支柱，没人管，处在孤独无援的困境之中。哈代曾这样说起自己的一本诗集：“我并不指望这些诗会得到人们的关注；它们在一定程度上挫伤了人们的自尊，因为这些诗表明，或者说暗示了人类在这个冷漠的宇宙中是无足轻重的。”[7]

与上面两首略有区别，在《捕鸟人之子》（The Bird s Catchers Son）诗作中，哈代把人类对待大自然的两种观点及态度体现在一对父子对鸟的看法上。“爸爸，我害怕你的行为，/这种交易很不正当/把小小的云雀捕捉起来，/变成一个个终生的囚徒。云雀伤痕累累，在中流血，/它们试图远走高飞；/每只关在笼里的夜莺/很快会死亡或憔悴。”[8]儿子弗雷德对鸟和善，认为人类应该与自然和谐相处。而弗雷德父亲对鸟残酷无情：“好一个傻瓜，我的孩子！鸟雀就是任逮任捕，/干这种行当是我的命运，/而你则是接受教育。”[9]这首诗以“弗雷德”的死而结束，象征人类与自然间的非和谐关系导致所要付出的代价。此诗也呈现了哈代对人类生存状况的忧虑。哈代自然诗的内容是丰富的，它们探索人类生存的状况及其意义，批判人类的残暴与无情。

四、结语

综上所述，哈代既是一位杰出的批判现实主义诗人，也是一位生态文学大师。哈代对现代工业文明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揭示了非人类中心主义、人类的疯狂欲望，表达了人与自然平等和谐的生态理想的渴望。在哈代生活的时代，英国工业化进程导致自然环境遭到严重破坏。工业化和科技进步没给英国人民大众带来理想中的生活变化， 相反给他们带来的是生活理想的破灭。英国工业化与城市化进程也为农村居民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引起了农村经济、道德等一系列的变化：农村家园的失去，自然生态的破坏。人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慌和无奈。这些思想在哈代的诗作都有所涉及，从中我们能够更深切、更全面地感受到哈代的生态整体主义思想。

参考文献：

〔1〕〔2〕王诺.欧美生态批评[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8.67，97.

〔3〕〔4〕〔5〕〔6〕〔8〕〔9〕飞白，吴笛.梦幻时刻——哈代抒情诗选[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1992.44， 98，112，203，126，43.

〔7〕[英]托马斯·哈代.托马斯·哈代的《德伯家的苔丝》[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6.64.

〔10〕颜学军，论哈代的自然诗[J].外国文学评论，2002（1）：32-40.

〔11〕郭妍.托马斯·哈代诗歌研究述评[J].世界文学评论，（1）：300-304.

〔12〕蒋萍.论哈代诗歌中的生态观[J].时代文学，2011（8）：163-1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