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民
社保基金管理的是养老的财富,我们也在思考养老给财富管理提出了什么样的挑战和要求?
有一组各方面的数据,可能会揭示养老和财富管理的紧密联系。首先是人口老龄化。目前我国60岁以上人口总数过了1亿,可以预见到2030年的时候,我们有三亿老人,那个时候老人占总人口的比例可能达到25%,未富先老的时代正在迅速到来。
人口红利曾经是我们成为制造业大国的最大红利,在过去35年当中,这种人口红利对中国的经济发展作出重大贡献。但细看,过去我们享受的人口红利当中,除了劳动人口比较多,退休人口比较少,还有养老。
在我们经济起飞时,当时劳动者从农村流入城市。由于当时养老制度的缺位,养老没有包含在劳动成本当中。但今天这些人已经步入或即将步入老龄化,却没有产生养老开支,我将此称之为养老红利。
在人口老龄化的同时,我们看到今天,仅一个群体,城镇纳入养老保障体系的职工,年缴费额和年使用养老金额度有结余。每年财政补贴养老的是2000亿,但个人账户总体结余2万亿。
今天我们面临养老的第一个冲突,就是昨天欠缴,今天的结存以及今天的补贴,以及明天的养老。2020年以后,需要不是年补贴2千亿,而是2万亿甚至10万亿,那么财政负担得起吗?如果不要财政出,今天你积累多大的社保基金,未来需要年补贴额上万亿的时候才能负担得起?我想一万亿的社保基金还太小,没有十万亿不足以解决未来的问题。
养老的问题不仅是城镇职工的问题,更多是全社会公平的问题。每个新农保只给养老基金每年支付不足100元。如果把这几亿农民的养老问题都提到议事日程上,需要快速达到替代率40%到50%的水平,大概是月2000块,年20000元左右。今天的财富管理能解决吗?
另一个群体,事业单位和公务员现在退休金替代率80%都是全财政承担。未来我们是向农民靠齐?(替代率40-50%)还是保持80%?这些钱是否还由财政来付?五年前我们就提出事业单位转向企业体制,但是四家试点单位都没有做起来,核心问题是,转制成本谁来负担?
我们GDP增长从10%降到了8%。增长减速的结果是未来财富管理的收益率不可能像过去35年那么高。最好的投资者取得的收益率可能比GDP增长高,但是有没有有效机制,把最需要管理的财富让最能够管好的机构和团队去管理?这样的机制今天也没有解决。
如果未来用这些钱,能战胜通货膨胀吗?通货膨胀在未来会加重还是会减轻?统计当中的CPI反映了通货膨胀的本质还是没有?我们要不要编制一个和养老指数相一致的CPI?
今天这些问题还都没有提上议事日程,如果从20年后看,没有今天的财富管理和积累,中国养老就从一个远忧变成一个近虑。倘若不拿出有效解决办法,养老就会进入养老危机。
(稿件为作者在中国财富管理50人论坛演讲整理,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