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石工号子”作为劳动人民在生产实践活动中自创的劳动歌曲,是石工们自娱自乐、驱赶疲惫的一种方式。同时也表现出土家人民热爱劳动、积极改造客条件追求幸福生活的劳动情操。“号子”的音律和步调已作为原生态歌曲传遍世界。
关键词:巴东;石工号子;自娱自乐;精神生活
作者简介:张丽莉(1986.11-),女,土家族,湖北恩施人,湖北民族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硕士,主要从事民族民间文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B8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3)-7--02
巴东地处三峡境内,武陵山余脉,巫山山脉,大巴山余脉,盘踞南北,长江,清江横贯东西,山水雄奇,正是这一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这里的文化带有浓厚的山地文化特点和流域文化特点,说起船工号子也许我们都不陌生,但是作为我们土生土长的土家族人或者说是其他名族知道石工号子的人并不多,这里世代石工开山打石的每一个环节都用不同的号子鼓劲、缓气、统一步调。他们喊着石工号子修水库、建水渠、砌路基、造高楼,为社会作出了贡献。石工号子成了石工们的口令、纪律、力量,也是他们自娱自乐、驱赶疲惫的一种方式,并成为地域文化的一部分。
一、“石工号子”的起源和简介
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山路崎岖,生活在大山里的人们在交通不便利的情况下,靠“肩扛背驮”为自己和家人创造居住和生活环境,崇尚劳动的情绪情感土家族世代聚居在边远偏僻的山区,为了自身的生存和发展,土家族人
积极改造客观世界。在创造物质文明的活动中,土家族人形成了热爱劳动的情绪情感,显示出勤奋耕耘、艰苦奋斗的品格。而“石工号子”是就是属于石匠们的传奇,是石匠们在开山采石,修塘筑坝,修桥筑路,营造田地,盖房建屋时,或者说是老百姓在日常劳作中为了配合各种劳动呼喊着各种不同的节奏和不同的速度,因为劳动强度之大,路程之远,劳动者必须找到一种可以让自己轻松的方式,用这种喊号子的方式可以让劳动者的力气有所增大。号子的节奏都是整齐一致,这样可以集中所有人的力气。至于石工号子具体起源于什么时候,现在也没有具体的例证来证明。很多人都是一开始学石工手艺的时候就跟着师傅喊唱,这样一代又一代的师傅和徒弟就流传下来了今天我们很少人知道的“石工号子”。
“石工号子”是中国民歌体裁劳动号子中的一种,亦称“劳工号子”、“送石号子”,歌词有两种,一种是无特定内容的劳动呼号;另一种是触景生情的即兴编唱和传统叙事歌词。而巴东的“石工号子”就是属于第一种,没有特定的内容,这首号子是集体将材料抬走时唱的“抬石号子”,配合集体的步伐,而步伐又分快步和慢步,走快步的歌腔轻快活跃,结构多为短句接应式,走慢步的歌腔稳健有力,结构多为长句接应式,
二、巴东“石工号子”蕴含的思想感情和精神
石工们打石头、撬石头、抬石头都有不同的号子,无论是打石头,撬石头还是抬石头,巴东“石工号子”旨在表达老百姓他们热爱劳动,劳动对他们来说是至高无上和无上光荣的,只有这样才能凸显他们的价值和意义,他们希望通过勤劳的双手来改变他们的生活,他们对幸福生活充满期待和希望,石工号子中所凝聚的力量是一种我们任何个人所不能达到的力量,既要有精神又要有耐力,必须喊出气势,喊得应山,喊出排山倒海的雄心。足以显示出他们团结的力量和顽强拼搏的精神。随着“哟嚯嗨哟”一声,我们的石工们就开始了他们的工作,这里我们主要分析一下抬石头的过程中所蕴含的感情,“号子嘛喊起来,伙计们把石抬,腰杆子往上顶,脚板子要踩稳。”劳动强度大,领头人都是经验丰富的长着,他们在抬石头的过程中所表现出的号召力和凝聚力让我们仿佛回到了那个远古的峥嵘时代,号子所传达的精神人要有骨气,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做事。“岔路口,跟到走,之子拐,顺到摆。”人的一生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挫折和难关,就如同走到岔路口了,我们就要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能够让自己走过去的路,这样才不至于走更多的弯路,也不至于到处碰壁。在人生的大起大落中,我们难免也会遇到之子拐挡住我们前进的道路,我们不可能强行走过去,只有顺着绕到一下摆过这个节点我们才能顺利达到我们的目的的,人生才能到达另一个起点。在号子中我们还可以看出他们能把这么重的石头抬在肩上行走,他们是有一定的精神动力支撑和感情寄托的:“幺妹子你莫笑,我把石头当花轿,柳叶子红啊,柳叶子黄啊,我的小娇娇。”他们把石头当花轿来抬,即使再累再重也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也可以看出当时我们土家汉子是重情重义之人,对心中所爱的人一网情深,时刻都把她放在心上,对爱情忠贞不渝的品格值得我们现代人学习。我们也可以看出土家族的青年男女的恋爱方式自由,他们多半都是在生产生活中自由恋爱,以歌联姻,订立终身,并不像以前的汉族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三、石工号子的艺术表现形式
艺术属于娱乐游戏文化的范畴,是人们为了满足自己对主观缺憾的慰藉需求和情感器官的行为需求而创造出的一种文化现象,亦是日常生活进行娱乐的特殊方式,石工号子虽然是号子,但是它是以一种歌舞的形式表现出来,歌舞属于游艺民俗的范畴,游艺即游戏和艺术的全称,按照乌丙安先生的观点和娱乐性,以这种群众广为喜闻乐见和自发参与的表演形式。石工号子就是人们在抬石头,打石头,撬石头的过程中总结的一种自娱自乐的能够驱走疲惫的一种方式。这种寓教于乐,于潜移默化之中延续着文明,具有极强的传承性。
而巴东的“石工号子”没有特定的内容,这首号子是集体将材料抬走时唱的“抬石号子”,配合集体的步伐,而步伐又分快步和慢步,走快步的歌腔轻快活跃,结构多为短句接应式,如“岔路口,跟到走,之子拐,顺到摆;有个沟啊,招呼溜啊,有个坎啊,慢慢趱啊。”走慢步的歌腔稳健有力,结构多为长句接应式,如“幺妹子你莫笑,我把石头当花轿,柳叶子红啊,柳叶子黄啊,我的小娇娇”。它的演唱形式是一领众合,领唱者根据当时具体情况即兴编唱几句指挥操作的“行话”,因为走前头的一定要有经验、资历,会看路,稳得住阵脚,他喊的号子就是指挥整个队伍的口令。在抬石头过程中也不要求有好高的声调,它要求一字一点,一字一拍,清晰、轻松,把几个人步子统一整齐。领头的喊上句,其他人喊下句,多为联曲体结构,音调多为与语言声调相结合的自由行腔,节奏速度视当时的需要而定,特点是“粗犷、雄浑、高亢”,一字一步,闪悠悠的,声音非常整齐,步子也非常整齐,要不然就没法轻松愉快地向前进。在抬石头过程中也不要求有好高的声调,它要求一字一点,一字一拍,清晰、轻松,把几个人步子统一整齐。
巴东“石工号子”多半是六字一句的顺口溜,句句押韵。“号子嘛喊起来,伙计们把石抬,腰杆子往上顶,脚板子要踩稳。”唱的都是与我们你平时做人分不开的,时刻都在传达出一种土家族人勤劳智慧和勇敢的精神。巴东“石工号子”中抬石头是都是用的圆木杠子,石工抬石头的步伐也是一前一后,石头在他们肩上一起一伏,手中的木棍也是前后摆动,和着号子,旁人望去,根本看不出他们是在抬石头,而是在表演节目或是做游戏,轻松自如,快活悠然,其乐融融。
号子中运用了大量的比拟手法,“幺妹子你莫笑,我把石头当花轿,柳叶子红啊,柳叶子黄啊,我的小娇娇,上坡要走七啊,肩膀莫跨皮啊,下坡要走八啊,蹬起跨子撒啊,抬到深山坳啊,娇娇落了轿”石工们把石头比作是抬的自己心上人坐的花轿,可以从中寻求一种心灵安慰,石头想象成花轿更是把这种繁重的体力活的强度缩小,把物当作人来写,使之人格化,使物具有人性、人情。当肩上的东西具有人情和人性的时候,石头会变得栩栩如生,石工们在抬石头的过程中会倍感亲切,人和“石头”之间就有一种情感上的交流,本来是人和石头之间的一种关系转化成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人与人沟通起来会更容易。而且后面“娇娇落了轿”一个“落”字运用的更显得石工们把它看成了一个很贵重的东西,前面的情感交流在这里就的到了真正的体现,生怕把它弄疼,而是轻轻的“落”下来,然后给请出来。
四、“石工号子”的发展
“石工号子”起源于劳动生产,而它所蕴含的文艺思想也是隐藏在劳动之中,任何文艺因素都是寄附于民俗之中。相反,是先有民俗,远古的民俗和最原始的劳动在不断地积累、凝聚,而情感文艺因素也在不断地被集中、锻炼。在民俗不断发展的历史进程中,所谓的俗规在不断的净化、洗刷,情感的文艺因素就被推到前台被我们所研究。从人类文化意识发生学的角度观察“号子”,我们可以看得很清楚,人类的社会发展史告诉我们,劳动生产促使了人类由兽—半人半兽—人的转化过程。人之所以与兽类分离,还不仅在于劳动,更重要的是他在劳动中创造了积累了人类文化意识。“号子”在劳动人民辛苦劳动中运用自己的智慧创造出来,他们不再是一味的使用蛮力而是有技巧的在劳动,他们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号子,在他们抬石头行走的每一步中,都会和着自己编出的号子,这样就能把所有人的力气用到点上而不至于浪费。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和科学技术的进步,人们生产劳动过程中更多的是倾向于机械化操作,机械化的生产逐渐代替了手工劳作,石工们也渐渐从笨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了出来,而原本属于劳动人民自创的劳动号子越来越被现代人所淡忘、所抛弃。现在我们走在采石场或者修路造田的地方已经很难听到“号子”了。近年来,随着人们返璞归真追求田园生活的要求日趋显得明显,当地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加大对地方民俗文化的保护。巴东“撒叶荷儿组合”一首“巴东石工号子”在青歌赛上的献唱让它迈向了全中国甚至世界。
参考文献:
1、陈勤建.《文艺民俗学》,—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20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