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念鱼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宫之主……一别兩宽,各生欢喜。”
明明是离婚书,却写的像是一封怆恻的情书,字里行间皆祝福。明明是两个人过不到一起要分手,却一步一回头,恍似一场深情而无奈的告别。婚,也可以离得如此深情款款,不愧是大唐子民的风度与胸襟。
最早离婚书,出土于敦煌莫高窟,称为“放妻书”,以及“放夫书”。女皇武则天统治过的朝代,难免惠及这个朝代的女子。从社会地位到自我意识的各个层面,显然都比其他王朝的女性更高一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一套,在唐朝已被有识女子所唾弃。她们对恶劣婚姻并不苟且,以“放夫书”休夫,其气魄比现代被女权运动洗礼过的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敢幻想,唐朝民风若没有被后来的朝代一遍遍重新洗牌,而能传承至今,那该是怎样一番不可思议的盛世之景?即使隔着千百年历史云烟,这人性的至善至美依然透过重重岁月尘埃的覆盖,释放出高贵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