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名片

伏萍

来到中国的东兴口岸，过了中越友谊桥，热情的越南导游便告诉我们：现在，你们已经是“老外”了。我们愣了片刻，便哈哈大笑起来，老外，这是我们对外国人的统称，没想到，在越南国土，我们也当了一回老外——越南人眼中的老外。那么，就让我们来一次“老外”看越南吧，看看越南会给我们留下怎样的印迹。

越南的七点，正是北京时间八点钟，时差一小时。气温多为十五六度，最冷时二度，60多年才遇到过一次，有过这一次，就曾经冻死了60多头牛。最热时三十五六度，当然也很少遇见。现在是越南的春天，秋天的越南最舒适、最美丽。

去越南，海关就是我们的第一站，我称这里是越南的第一张名片。越南的海关，人头攒动，拥挤不堪，没有座椅，没有可供休息的地方。人们在燥热中排着长队等待签证，嘈杂声让等待时间无限拉长。越南海关的工作人员，身穿绿军装，头戴绿军帽，态度温和，不急不躁，个子有点小，一直在限制着大家的通行。人们就感慨，到底是去贫穷国家，要是去西欧等发达国家，一定不是这般模样。我没有出过国，也就没有发言权。耐着性子静静等待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签了证，过了安检，踏入越南的国土。

导游小梁是越南留给我的第二张名片。他叫梁梦军，是个中国通。我一直对他的名字感兴趣。一个越南人怎么取了一个中国人的名字？不知是音译还是意译。他长得有点儿像我国的新疆人，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还会用中国俗语开玩笑，上到中国皇帝，下至平民百姓，无所不通，无所不能。他的解说幽默客观，既承认越南与中国经济上的差异，又不盲目崇外，言语中仍然是对本国民族的热爱。他很聪明，谈到中越友谊，自然会谈到胡志明、毛泽东，便深情地唱了一曲越南中国山连山、江连江，赢得了热烈的掌声。他从越南南北战争讲起，到1924年胡志明来中国，再到1969年胡志明去世，再到90年代初与中国经济发展的交流，直至今天。但我们还是注意到他有意忽略了七八十年代的那段历史，就是中越战争，我国称之为对越自卫反击战的那场战争。虽然我们人人都有猎奇心，人人都想从越南人的嘴里听到他们对这场战争的评述，但最终还是失望了，失望之余，又不得不承认越南导游的聪明与理智。……参观完河内的胡志明展览馆，就在大家为梁导的出色口才鼓掌叫好时，他却话锋一转，突然开始推销起他的自费项目来。大家很是反感，说只要按我们的旅游标准，按照规定线路行走就好了。这时的小梁像是变了一个人，脸上聪明智慧的笑容顷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凶狠的话语，还摊牌说：“如果你们不愿意额外增加自费游项目，我就得给旅游公司赔钱。”不知他的话是真是假，但这张美丽的名片因此而被泼上了污点。沿途，导游还一次又一次地把我们带到购物中心。当然，这一现象中国也普遍存在，真是值得各国旅游业关注和重视。最终，我们不忍心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愿意让坏情绪一直伴随我们，全车一半人还是参加了多出来的自费游项目，他的脸上才唤回了一丝笑容，但已经不那么自然。

芒街是越南的第三张名片。越南盛产芒果，加之这里的人一天到晚匆匆忙忙地做生意，人们就把这里称为芒街。在这里，我们有了中国与越南的明显对比。芒街的汽车很少，据说越南没有高速公路，汽车也贵得出奇，国家为了控制车辆，关税加得很高，一辆奇瑞QQ在我国也就三五万，要是到了越南，就成了二三十万，当然是指人民币。我们100元人民币大约可兑换330，000越盾。所以，一到越南境内，我们就摇身成为了万元户。越南人的代步工具多是摩托车，满大街都是轰鸣而过的摩托车队，像赛车似的，就连营运工具也是摩托车，很少见到出租汽车。中越关系正常化后，芒街成了越南陆地边境最繁华的地区，这里的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在这里，拥有几百万人民币的都不叫富翁，几千万以上的越南人有的是，导游说，他们多是赚了中国人的钱。街道上黑黢黢的，店面、商铺一家挨着一家，显得零乱而陈旧，卖水果卖首饰的小商小贩拥挤地穿梭于游客之间，在越南，他们全都不用上税。天空灰暗，气候温吞，仿佛空气中弥漫着有毒的雾霾，越南人大多戴着口罩和帽子，紫外线极强。一个感觉，这里有点脏，有点乱。对了，越南没有国产汽车，全是外国货，我们乘坐的旅游大巴是韩国制造，部分有钱人的车辆也多是韩国和日本汽车，中国的奇瑞也有，不多。

第四张名片是越南的民居。像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房屋修建在公路两旁，一直延伸下去。据说，国家为了满足所有国人在路边修建住宅的愿望，便规定每家可丈地四五米，所以，越南人的民居多为窄溜溜，依路而建，挤挤地向深度扩展，房屋有尖的顶子，小巧玲珑，五颜六色，就像儿时堆起的积木房，由着个人的喜好，色彩艳丽，美观而个性。这些精致漂亮的房屋坐落在公路两旁，包裹于稻田、山林之间，满目苍翠，和谐、自然、原生态，给人一种童话般的感觉。美啊，想到中国农村依山傍路而新建的房屋，方方正正，全部一个模式，外面用白瓷砖贴面，远远望去，与公共厕所的造型没有多大区别，既不美观，又显得冰冷零乱。越南曾是法国的殖民地，国民们漂亮的尖顶楼房，也就保留了法国人的建筑风格，而在中国，只有住别墅的富人才会拥有这样精致漂亮的尖顶楼房。越南山多地少，四分之三是山区，平原只有四分之一，但却是农业大国，盛产水稻，出口大米。所以越南对大米情有独钟，管老婆叫“大米饭”，女孩被称为“大米”。越南因为没有大的工业群体，所以，食物纯天然，无污染。越南人很节俭，吃的也十分清淡，清淡得就像是顿顿吃着水煮菜。所以，越南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像是营养不良，瘦瘦小小的。他们的梦想就是：吃中国饭，娶日本老婆，住欧洲房子——就是他们现在的居住模式，但要宽敞、大一些。

名片，是一个人和一个国家身份和地位的展示，如同一个人的脸面。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名片，所不同的是，这些名片不是政府发给大家的，而是散布在每一国度、每一个角落，给人留下深刻印迹的人、事、物的强烈冲击，它们就像是一个人、一个国度的简历，一张张地叠加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界面，永远地留在了匆匆过客的心里。

责任编辑：罗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