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清平
故乡老家在大巴山南麓深处小山村,我在那里度过了16个春秋,村小附设初中毕业后读书才离开。
从记事起,我就力所能及地干砍柴,割猪牛草等农活。特别是冬天,给羊子找鸡骨头树叶,白蜡子树叶,冬青树叶等羊子喜欢吃的绿色树叶;给牛割四季常绿的牛肋巴叶,扇子叶,马尔杆绿草芽。常常在水井湾、闫家坡、金榜岩、长梁上、寨湾里、倒角湾割牛草和羊草。大雪天里,满地皆白,我四处寻找青垛子树,当踏雪寻青时,只要见到寒风凛冽中绿树显眼地迎风而立和摇曳时,好似满眼黄土高坡里土墙一角的绿,眼前一亮,心中一热,虽然高天滚滚寒流急,却如冰天雪地里,大地微微暖风吹……
在高山上,霜雪把绿叶打蔫了,打黄了,冬季只要割完了附近的绿草后,就向矮处的温度偏高、水草丰美的河边进军。乡下人十分珍惜动物,过年也要给牛羊吃好的,每年腊月二十几里,母亲就带我和二哥要么走五里路到康家河里,要么走七公里到大柏树河里,要么走十公里山路到白院寺与大河镇之间的山坡上割青草喂牛。我读小学三年级时,要过年的前几天,母亲带着二哥和我,揣着干粮,天刚麻麻亮就出发了。一路跋涉走了十公里山路,来到白院寺斜对面的山坡割草。冬天里还有绿草的地方,让人满眼希望,满眼兴奋。我们不知不觉就割了冒梢梢的几背草,但是如果再原路返回就要多走五公里路了,下午了时间也不允许,只好就近涉平坦缓流的小河,水深至大人膝盖,打齐我的腰下。我挽起裤脚,背着绿草,头顶蓝天,母亲走前面,我走中间,二哥殿后,三个人手牵着手,齐心蹚寒冷的河。水虽然刺骨,并打齐我的腰下,看着水底的石头上,长满了绿油油天鹅绒似的青苔,缓缓的绿水流淌和石头荡出的声音,像是我唱出的绿色的音符。虽然寒冷,但我背着收获的绿草,倍感温馨。
我现在住家的窗外十米以上的黄葛树、小叶榕树、桂花树等绿树形成一座绿色起伏的长廊,树朵树梢和树叶层层交错,高高低低前前后后几层密不透风,形状像狮子羊子骆驼耕牛兔子、像云朵、像雨伞扇子等,微风吹荡似万马奔腾起舞。风吹过去时,既有交响乐,也有美声唱歌,又有民歌特色,宛如天籁之音。
我常常于清新的早晨和美丽的傍晚,在阳台上静静观察这一大片惹人喜爱的绿,看它们一年四季在风雨中生长,在霜雪中傲立,轻轻松松,愉愉快快,同时认真做自己结合中医原理融入舞蹈元素编排的十个动作预防肩周炎和颈椎炎,随时是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活动筋骨,既温润了眼睛,又洗涤了内心。特别是晚上台灯和电视机透过玻璃窗平行反射到绿树丛中,恰似天衣无缝地镶嵌在树枝之间天然吻合。雨后初晴,清洁的树叶上缀满晶莹剔透的露珠,在蓝天下酷似一条银色的玉带。观赏这么多嫩嫩的诱人的绿,我高兴喜爱得多想像愉快的鸟儿,像细雨融进了绿里。
朱自清先生写了散文《绿》,他将梅雨潭的绿称为女儿绿。而我写的却是青草绿、树叶绿,大巴山深处充满温馨的绿……
责任编辑:黄艳秋